第61章 提亲 附学 作者:未知 李家大院再次喜气洋洋,一起欢庆李逍当官了。 接下来几天,李逍也很豪爽的连摆了几天的席,以应对那些纷至沓来的蓝溪名望。都說李家发达了,原就跟长安薛家和县令拉上了关系,如今更是了得,居然還能得到皇帝降下圣旨到李家庄,蓝溪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哪個敢再轻视。 杨大眼這两天也放了学堂的假,专心做李家的账房。每天坐在门口收礼登记,礼单就记了长长一卷。 有送钱的,有送粮的,還有送羊的,甚至有送绢、送布的,东溪的刘大地主更是豪爽的直接送了一头牛来。牛是头小牛,但再养個半年,就可以教犁了。 直接出手一头牛,可是让人惊叹不已。 “刘大脑袋什么时候這么大方了?” “对啊,都說刘大脑袋是铁公鸡,只进不出,一毛不拔的人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牵来一头牛,我的個天啊。” 一群地主乡绅们笼着手,站在那裡惊叹。 刘地主家挺有钱的,家有良田近千亩,称的上是蓝溪前十的地主了,但刘地主向来小气,据說刘地主以前家裡很穷,从小就给人放羊,后来還进城当了伙计,到三十岁的时候,跟着东家往塞外草原跑商,可谓吃了很多苦头。 后来被东家看中,娶了东家的女儿,老东家去世前,分给了他一笔钱财。新的东家是老东家的儿子,新东家沒留他继续在商行裡干,给了他点钱,让他回乡去了。 老刘回到蓝溪,卖田置地,最初时也才百来亩地,经营了小三十年,到如今也成了家有良田千亩,城中商铺几间的大富人。 但這人吧,都說如今的家业是牙缝裡一点点抠出来的。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连自家的院子都還是挖的窑洞,连点砖石都沒砌。每年农忙之间,更是带着全家老少一起下地干活,就为少請几個短工。 這样的人,今天居然送出了一头牛,哪怕是小牛,也起码得值個上千钱了,這不得是割肉啊。 “這刘大脑袋什么时候干過吃亏的事啊,這李三郎回来,這么短時間就让家裡红火起来了,以后肯定還不知道要過成什么活火样呢。李家现在就三郎一個男丁,家裡其它的便只有一個妹子了,那也是一母同出的胞妹,听說关系极好的。” 有人立即道,“莫不是刘大脑袋想打人家妹子主意?” “可不是,刘大脑袋挣了這么大的家业,但偏偏就是子嗣不旺,前后啊也生過好几個儿子,偏偏啊都早夭了,现在家裡儿子一個沒有,就一個孙子,還天生身骨弱,论年纪,好像也快十五了。” “那刘大脑袋估计是想为他那病孙子跟李逍妹子求亲了,两家若是联姻,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啊。” “李家那是百多年的传承,老刘家顶多算暴发户,哪裡门当户对了。要說门户相当,我觉得我們家倒和李家差不多。”有一個地主也觉得现在李家火了,若是自家能跟李家结亲,還真是不错。 “那你今天送的礼可就不够了,才送两只鸭子這哪够啊,赶紧回去牵头大牛来吧。” “哈哈哈。” 大家哄笑。 厅堂裡,李逍迎来送往。 来者都是客,而且都是左右邻居,乡裡乡亲。哪怕大家不過是锦上添花,可既然人来了,還带着礼物,就得笑着相迎招待。以后就在這個地方生活,肯定接触的机会多,打好点关系,也是有必要。 不過让李逍不太高兴的是好多人過来,都還带着個年轻人来,三句话過后,就开始拐弯抹角的夸赞自家的孩子如何的优秀来,话裡话外都透露着想要跟李家结亲的意思。 三娘今年十三岁,這個年纪其实還很小,但对唐人来說,也不算小了。唐人视女子成年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只要来了天葵,也就是来了大姨妈,那就算是一個成年女人了,因为来大姨妈也就意味着女人有了怀孕生子的能力。 能生孩子了,当然就是成年女人了,自然也就可以成亲了。 李逍舍不得妹子這么早嫁,才十三呢,又吃了這几年苦,他现在宠着還来不及,哪愿意早早嫁出去,更别說,那些有意提亲的都是什么人家什么人啊。 全是些乡下沒长成的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自己還是個大孩子呢,把三娘嫁给他们,李逍能放心嗎? “舍妹实在還太小,這几年吃了不少苦,也缺失了管教,我如今回来了,肯定要好好教她,让她成为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女子。起码再過三年吧,那时舍妹十六,方会为其择人。” 李逍对坐在对面的刘大地主客气的說道,刘大地主的脑袋很大,六十出头了,但身材结实魁梧,满面红光的。不過他带来的孙子,却跟豆芽菜似的,弱不经风,這样的孩子李逍当然看不上。 “那头牛实在太贵重了,請恕侄儿不敢收,還請一会刘叔带回去。”李逍道。在乡下,一头牛做礼物确实有些贵重。 刘大脑袋听出李逍的拒绝之意,倒也沒恼,很是大方的一挥手,“是我想差了,我家辉祖啊打小身子骨弱了些,又沒见過什么世面,三郎看不上也正常。不過不成也沒关系,咱们都是乡亲,以后也還要多走动走动。你也知道老叔我除了家裡的田地,還经营了一個牛马行,贩卖些牛马驴骡的赚点补贴家用,一头小牛算不得什么。” “三郎现在重振家业,如今也是田地快上千亩,以后日子肯定越過越红火,若是以后家裡有打算添点牛马什么的,直接来找老叔,老叔肯定给你個优惠。” “多谢老叔,說到這事,我還真有些意动。若是能添上几头牛,确实挺不错的,回头我到老叔家店裡去看看。” “好,沒問題。” 刘大脑袋很痛快,不等李逍奉茶送客,便自己起了身。 “三郎啊,叔也就不多打扰你了,你這客人還很多。不過叔刚才听說你家院裡如今還办了個家学,有专门的先生,還有三十来個学生,叔听了很惊讶啊。年青人,有魄力,老叔這辈子也就是吃了不识字的苦啊,以前我很早就送我家辉祖去读书,是在他舅爷那边附边,這孩子老实总受人欺负,读来读去也读不出名堂来,我看你家這学堂挺好的,离家也近,老叔有個不情不請,不知道三郎能不能让我家辉祖到你家学堂附個学呢?” “先生的束修,還有附学的学费這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小气。要是三郎愿意,每年一百斤腊肉干鱼做先生的束修,我還出一头小牛做附学学费,如何?” 李逍意外,沒想到老刘居然提出這样一個要求来。 想让家中子弟来附学,這是第一個提出這样要求的,也并不過份。 毕竟,乡下地主,能够有能力自己办一個私塾家学的并沒几個。许多地主,都是送自家的子弟去那些有族学的亲戚家附学。 附学也是要交点钱的,主要還是得看人家情面。 老刘以前让孙子在妻子娘家的族学裡附学,远在长安读书,那個族学本来還可以,但孙子却在那裡挺受欺负。长安城裡的亲戚子弟瞧不起乡下的小地主亲戚,這也很寻常。 李家的学堂如今有三十来個孩子,說来人也很多了。好在学堂裡有杨大眼這個专职先生,赵先生、李逍有时也可以兼职客串一下,倒沒有管教不過来的情况。 “辉祖今年十五岁了吧,在长安附学几年,读過哪些书?”李逍问。 刘辉祖有些腼腆,低声回答,在长安陆陆续续也读了五年书了,不過每年都沒读多久,经常借身子不适回乡下躲避。书读的其实也不多,主要還是那族学风气不太好,本就是群商贾子弟,又缺少管教。說是读书,倒不過是他们家约束下年幼子弟教些规矩的地方。 刘辉祖读了五年,也就粗通千字文這本蒙书,其它的儒家九经還沒怎么入门呢。 “刘叔真要想让辉祖来這附学倒也可以,只不過若是来读书可就得遵照我這裡的规矩,三天打渔两天晒網是绝不可能的,也别想着总是回家,食宿都在我這,也别嫌吃的差睡的不好,课业会有老师严厉督促,甚至平时還会有锻炼身体的课程,德智体美要全面培育,若是吃不了這苦,還是不要来的好。” 刘大脑袋一听,笑道,“我就喜歡這样严格的,读书总得吃苦的,哪裡不吃苦呢,当年我做学徒伙计时吃的苦更多。三郎你這样一說,我现在是越发决定要送這孩子来這附学了。” “今天我就把辉祖留下了,明天我亲自送束修和学费来。一百斤腊肉干鱼和一头小牛,說定了。” 李逍为刘大脑袋的急性子而笑,“老师何不先问過辉祖自己的想法,再說,就算来附学,我們也不可能收這么多的束修和学费的。” “要的要的,這個是不能少的,你们家办学堂也是要花钱的,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