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程咬金 作者:未知 有老刘带头,接下来几天,陆续有不少蓝溪的地主送儿孙来附学。多是些小地主,家裡百来亩地的地主,其实也不算多有钱,农忙的时候甚至還得自家下地干活。 但是有机会让儿孙们读书开眼,却還是很大方的。十條腊肉,五石米,甚至還得花钱置办文具,可都不含糊的掏钱了。 杨大眼這几天非常高兴,自费生送的束修腊肉,都堆满了他的房间了。一個学生十條腊肉,每條起码得個两斤,他已经收了不下二十個自费学生,腊肉就收了二百来條。 连带着李家大院的伙食都改善了好多,天天有腊肉吃。 收进来的学生,李逍沒有给他们单独分班,而是和之前佃户孩子们一起安排了一起统一摸底考试,按照底子分成了甲乙两個班,一個是有些底子的,多少认识点字,会写点。一個则是毫无基础,一点底子都沒。 這样分班,让每班二十来人,既好管理,同时也让同班学生进度一致。 学生住的是通铺,條件艰苦些,好在给他们盘了火炕,倒也不冷,所有人一视同仁,沒有谁享受什么特殊待遇,哪怕爷爷给学校捐了一头牛、五石米和一百斤腊肉的刘辉祖,也一样得老老实实的睡大通铺。 一班学生二十几人睡一個房间,沿墙壁两排通铺,下面垫的是干稻草,每人一副被褥。 每天按时起床,到点吹灯睡觉。 早上起来洗漱過后,先到外面跑上五裡,然后做個队列早操。這個早间锻炼都是由李逍亲自主抓,還有郭大彪带队,学生们敢偷懒,他大嗓门一吼,那大眼珠子一瞪,立即能把人吓住。 晨练過后,学生们吃早餐。 早餐吃的還算可以,每人两個黄面窝窝头,一碗小米粥,另外還有一份菜汤。那些有钱的地主子弟,在這裡可以享受一点特殊待遇,他们只要另外交钱,就可以提前预订白面馒头,或者是汤饼,或者加两鸡蛋。 這一点上,李逍倒是比较放开,反正他们家有條件,吃好点也沒关系。只是要吃好,就得另外加伙食费。 而学校提供的标准餐,是免費的。 午餐和晚餐则稍好些,午餐主食是面條和窝头,晚餐是面條和菜。伙食由老何负责,做的饭菜味道一般,但绝对能吃饱。 学生沒吃饱,可以再要求添加,只要不浪费就行。 這批地主子弟入学,开班仅三天,就在李逍的這种操练下,弄的大呼吃不消,還有人喊着要退学。 可李逍根本不理会,进来了就别想走。 哭着赖着不起床? 直接让大彪拎着去罚蛙跳,跳的你后悔不迭。嫌饭食难吃,罚扫饭堂罚洗碗,甚至罚扫厕所。 早上的五裡跑步,什么时候跑完了什么时候才有早饭吃。 读书也不轻松,早上晨练完了還要晨读,每天规定要背多少句书,背不来要罚站,甚至得被打手心。 一套下来,那些退学不成,反而被训的更狠的学生们,不敢吭声了。 其实最难适应的也就开头這几天,吃不习惯,住不习惯,又是晨练又是读书,但等几天下来后,倒也已经开始适应了。 每天晚上灯一熄,累一天的年轻学生很快就呼呼的睡着了。 地主子弟们觉得在学校裡简直跟地狱裡一样苦,但那些佃户们的孩子,却觉得這裡跟天堂一样的快乐。 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還能睡的暖暖的,从来沒有過過這样的好日子。還有這么多小伙伴能一起玩,至于說早上跑五裡路,那算什么。早操站队列站不好被训几句,根本不算事好吧。 地主崽子们嫌黄面窝头难吃,還要加菜要吃白蒸饼,他们可不嫌,都是免費的,想吃几個就几個。 比起去放牛放羊,去砍柴扯草,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适,好多孩子才进来沒多少天,都已经脸上红润了,身上开始长肉了。 第一個十天過去后,那些地主崽子们也都已经差不多适应了這裡的学生和生活。 当他们的家长派人過来接他们回家时,也沒有人再觉得這裡是地狱,想要逃离了。 毕竟十天的生活后,相同年龄的一群同学,也慢慢熟悉,慢慢建立了些友情。 学校十天放一天假,李逍也终于有了些空,天天得盯着這些孩子,也挺累的。 得了空,他便也准备了些礼物,去长安城拜谢薛家。 四十多岁的薛仁贵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身批着御赐的银甲在自家后花园的演武场上骑马挥槊,威武雄壮。 看到李逍過来,他很高兴,下马解甲,拉着李逍入屋說法。 “上次五郎从你那回来,說你家那火炕很是舒适,便非要在家裡也盘了一個。我试了一下,确实不错,這寒冬腊月的,比起烧那炭火可是舒适的很,不见烟火,還更暖和,白天坐炕上看书喝茶,晚上直接炕上睡觉,那是暖和滴很啊。” 薛仁贵直接拉着李逍上炕坐着,已经沒把他当外人了,直接是当成自家子侄对待的。 “我后来一想,你說辽东那边天寒地冻的,每年秋天之后,驻守十分艰难。一难在粮草转运断绝,二难在天寒地冻,尤其是夜裡相当难捱啊。你說若是在辽东的城堡营房裡,也垒上這种火炕,士兵们晚上睡在這火炕之上,岂不就能大大的防御寒冷?” 李逍拱手,“薛公不愧是智勇名将,小侄盘這火炕时想的只是冬天裡能够舒适一些,而薛公却一下子想到了用在军事之上,真是厉害。” “哈哈哈,你也别拍這马屁了,要說你這火炕還真是好东西,比烧炭节省许多开支,取暖效果還更好,你這脑子有时真是厉害,就跟你能发明那霜糖更好脱色的秘方一样让人惊奇啊。” “对了,最近有沒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啊?”薛仁贵突然道。 李逍一时差点沒跟上,哪有這么多新奇东西啊。 “你也别跟我藏着掖着了,老五隔三差五的往蓝溪你家跑,马都跑瘦许多了,你那有啥他都知道的。他前天带回来的那個什么烧刀子就是個好东西啊,喝過之后整個人跟火烧了一样,怪不得叫烧刀子呢。那個烧刀子酒是怎么弄出来的,你這次带来点沒?” 一听烧刀子酒,李逍心裡就觉得绞痛。 他本来闲的无事蒸了点烧酒,但本来不是蒸来喝的,而是打算做点花露水啥的,觉得可以当香水来卖。谁知道薛五那天来了,发现后不客气的就拿来喝了。 這王八蛋自己喝了不說,還把最后一点给捎走了。 现在薛仁贵居然還恬不知耻的直接问起来了,李逍真想說句,老薛你们還真是不客气啊。 不過玩笑归玩笑,薛家对他還真是不错,有道是投桃报李嘛。 老薛家是将门,喜歡喝点烧酒也正常。 “今天小侄前来,正好带了一瓶烧刀子。” “才一瓶啊,你怎么不多带点来呢?”薛仁贵一听有烧刀子,立马精神都一振,“你是不知道啊,昨天程老将军来我府上做客,让他发现了五郎带回来的這烧刀子,喝過之后,大为赞叹,一边叹還一边当众耍起了斧子,最后差点砍了我家的游廊的一根柱子。” “程老将军昨個走时,還反复交待,一定要我给他送点這個烧刀子去。” “程老将军?程名振将军還是程咬金将军?”李逍问,当今朝堂上姓程的大将,似乎也就這两人了,程咬金年纪大,名头更大,开国时的名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而程名振如今是营州都督,镇守辽西,最早是文官,但也是很能打的。 “程咬金程老爷子,朝中能当的上一句老将军的也就是他了。彪悍勇猛,就算是年轻一辈的将领,论勇猛也沒几個能比的上他的。” 老程猛,所以喜歡烈酒。 三勒浆那种酸酸甜甜的酒他不喜歡,绿蚁米酒他更不爱,唯独這烧刀子一喝就对他胃口了。 用老程的话来說,這人嘛,就得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上最烈的女人! 老薛深以为然,老薛跟老程的关系挺好,說直接点,老薛其实一直把老程当半個师傅对待的,他很尊重這位沙场老前辈,平时沒少拜访学习。 老薛觉得老程性子直,但粗中又有细,是個很有智慧的老将,他不太喜歡如李绩、苏定方、薛万彻這些老将,觉得這些人有些太复杂。 “薛公喜歡,小侄回头再弄几瓶来就是。” “這個烧刀子弄起来麻烦嗎?” “麻烦倒也不算太麻烦,就是得耗费点粮食。而且朝廷有禁令,禁止私人酿造太多酒,所以不敢多酿,酒曲也不太好买。” 薛仁贵一拍腿,“這算什么麻烦,粮食和酒曲,我让你给你送過去,也不用担心官面上的禁令,私人酿造点酒又不出售,不违禁。等会,你带上那瓶烧刀子,我带你去程老将军府上拜访。” 程咬金那是开国名将,還是凌烟阁功臣,在朝中武将裡地位尊崇,那是真正的军方大佬,若是李逍能够进到程咬金的府上拜访,那以后李逍就又多了一尊靠山了。 “多谢薛公。” “谢什么,我就喜歡你的那直性子,程老将军也是那样的人,你到了程府,跟平时一样就好,别太拘束,那样反不惹老将军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