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但林敬松仍然保持沉静,由着村长继续說:“村村通是有政策扶持的,地方跟国家一半一半的出钱。地方上還会再进行补贴,咱们這边大概是补三成,我可以去镇上哭哭穷,难得有希望修路,实在不行,我就泼出去我這张老脸,去县裡、市裡!”
林敬松也是一直在跟着村长的话心裡计算着,跟他之前和少爷东打听得差不了多少,听說特别贫困的地区地方政府是必须要进行到一定比例的补助的。
况且即便是這样算下来,每個村民头上都有一两万块钱,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還是得村长想办法。
村长也是突然想到了這一点,他烦躁的干脆起身在院子裡转来转去的想主意。
林敬松起身告辞:“村长,要不然你先想想,我這边其实也在考虑這件事。”
一听這话,村长有些慌了,村裡一直穷得叮当响,上次机会那么好,村裡每人出几千块钱都掏不出来,愣是活生生把机会错失過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出大价钱帮着大家修路,這可是惠及多少年的好事啊!枣庄裡面生态环境好,山上野货特产也多,要不是有這么一條盘山路难行,村裡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林敬松自己确实是沒做好完全打算的,上次刘东来的时候他就有過這种想法,但是总以为会在几年后,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事业竟然因为西瓜而突飞猛进。
這次刚好又有两個山头的引子,他着实是突然灵机一动,两厢联系了起来。
从村长家回来,林敬松也暂时顾不得盖房子的事儿了,直接一個电话给刘东打過去:“你现在還在羊城嗎?我有重要事想问你。”
“怎么了?”刘东问道。
“就是上次随口跟你說的修路的事儿,這次有個机会,我觉得挺好。”林敬松大概把刚才在村长家的情况讲了一通。
刘东摇头叹:“你還真准备造福枣庄啊,大善人!”
“互惠互利的事儿嘛,我也需要一個平坦的道路来运货。”接着,林敬松再次催促问他到底在哪儿。
“你开车来羊城吧,我這边也马上回去,估计到中午咱们就正好能见面。”电话那边,传来了刘东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他又說着:“正好,你上次忙着跑我這边,還沒尝亭台楼榭的味道吧,待会儿咱们直接去那边,我這就找人订個房间去。”
林敬松說一声行,他正好也回到了自家院子,跳上金杯就开车往羊城跑。
杀狼破狼看林敬松要出去,两個齐齐的摇晃着尾巴目送林敬松离开。
枣庄通往外面的路着实不好走,這可是正正经经的盘山路,围着山路转圈圈也就算了,還有各种上下坡,四十五度角都是平常,更多的是六十七十的,要是一般开惯了城市平路的新手司机,根本不敢开的!
金杯马力挺足,林敬松几乎是一路一档行驶,车身哼哼哼的卖力爬坡,等翻越一個山头又是漫长的下山大斜坡,得刹车跟一档交替着用。
要是单单只用一個刹车,等這么长坡下去,刹车片非要過热冒烟不可。
每次
开這段艰难的三十裡山路,林敬松都要感叹一下孙喜胜高超的车技,他可是漆黑半夜跑上山下山的啊!
林敬松当时在买三轮车的时候,从三轮店主哪裡听到本地一個传言,“三轮车上枣庄,狼烟冒上天”。早些年柴油车還总是一屁股黑烟时,三轮往枣庄上,就是這般场景。
林敬松常年跟刘东闲着沒事到处往附近山上景区跑,他俩交互着开车,林敬松的车技也在那個時間练出来了,跑個两三趟,就他自己来說,不觉得很艰难,不過還是运货的话,還是很危险。
从山上一路下来,大概花了半小时,在从路口跑到镇上也不過十分钟,再从镇上跑到羊城城郊的亭台楼榭,一個小时就已经過去了。
修路的话,林敬松是沒想着修得多平坦,毕竟先天條件在這儿摆着,主要是把山下坡的路修平,别弄着车轱辘不但要征服陡坡,還得克服凹凸不平石子满地的路就行,要不然拉满货的车走不平稳,着实是個让人惊心动魄的事儿。
在林敬松停车的时候,突然旁边一個让人耳朵抓狂的轮胎擦地声响起,不消专门扭头看,這么骚包的一定是刘东這個家伙!
“嘿!兄弟!”刘东按下他副驾驶的玻璃车窗跟林敬松打招呼。
他那车性能一流,他自己本身也爱玩车,能轻易地漂移入库,林敬松可不行,他踩着离合跟刹车吭哧吭哧的把金杯停得规规矩矩,最重要的是距离刘东那個虎头奔两米远!
刘东见他车跟自己保持绝对的距离,哈哈的笑,从车上跳下来敲林敬松的车窗:“兄弟,你就算是在我老婆身上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记,作为兄弟我也不会多說什么的。”
“滚!”林敬松被刘东這家伙恶心到了。
刘东继续故作深情的說:“在别的男人眼裡,车子就像老婆一样宝贝。但是在我心裡,兄弟最大、如手足,老婆就像是衣服随便可换。”
說完,還恶心巴拉的朝着林敬松款款深处双手。
林敬松把他爪子一掌拍开,道:“老子是怕你把我车给擦了!”這小子开车只有在枣庄山上那种盘山路上才老实安稳的开,像是這种城市裡的平路,简直开的就像是屁股着火的兔子一样蹿。
“我這车可是两個月前才喷的漆,你开出来的时候小心一点!”林敬松再次警告。
刘东撇撇嘴,不胡闹了,领着林敬松往前走,正经的說:“今天是我一朋友在這边,他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待会儿說话的时候估计要掺鸟语,你不用理他就好。”
說起這個,刘东他们圈子当中可沒少出去往身上贴金的二代,刘东当然也想去,可惜他语言天赋实在太差,当初高考语文数学全是优秀,只有英语从腰部就开始瘸,及格都做不到。
当然他在大学依然继续瘸,以至于到毕业四级都沒過,而他的学位证……林敬松听說他老爸费了老牛鼻子的劲儿才弄妥当。
在刘东面前說英语,就是在用无形的针,一下一下的戳他的小心脏。
林敬松冲着刘东龇着一嘴白牙:“你可以選擇不用理他,不過我跟他交流是一点障碍都沒有的。”
“你妹!”刘东冲着林敬松比了個标准的中指。
两人走到大堂,迎面来了一個西装楚楚的男子,头发乌黑发亮,脚上皮鞋也同样锃亮反光,叫周成。
他先是快步走過来笑着跟刘东打了個招呼,接着又冲林敬松用力的握手,說道:“现在有点不方便,待会儿我去你们包厢咱们喝两杯!”
接着便带着他跟林敬松往包厢裡去,估计是顾及着刘东的痛脚,他总是英语才吐出一個音就立马咽回去,磕磕巴巴的想别的词汇代替
他這难受,刘东也不自在啊,当即就把周成往门外的推,撵出去道:“知道有长辈来了,你不用再来,赶紧去招呼!”
他還冲着林敬松比掌心,林敬松忙道:“不着急,你先去忙你的事儿去,咱们往后有的是時間聊。”
“成!下次我专门請你来坐坐。”他摆摆手,招来個女侍应便匆匆离开。
林敬松总算是知道今個儿怎么见不着言希了,合着是他们长辈的過来聚,她避着不想来啊!
刘东点了几個菜,就让女侍应出去待着,对林敬松道:“我点的這些菜多是亭台楼榭出名的好菜,都是素的,不用想肯定是从你那边进的吧”
林敬松只嘿嘿一笑,也不說话,就当时默认了。
刘东可沒少拿供菜這事儿說叨他,只是他菜园子裡就那么多菜,给李前进孙主任那边供了大头,即便是后来产量增加了,又给亭台楼榭抢了先,轮到刘东那边,哪還有那么多的?
“等腾出来手,我准备多扩些地种植蔬菜,到时候应该還会有不少的粮食,到时候你们优先。”林敬松做保证。
听了這话,刘东总算是满意了,他道:“那就先跟你說好了啊,别到时候再跟我讲,你哪個货被谁谁提前抢走了。”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么?”废话两句,林敬松就把话转移到了正题上,上午在电话裡說得不明白,這会儿当着面他是完全把事情跟他讲了個明白。
林敬松把事情原委包括他自己的想法,都讲了個清清楚楚,费了老多口水,茶壶裡的水都被他喝完了。
一直听了二十多分钟,刘东才沉默着摸着他還一动未动的小茶盏许久,接着猛地一拍桌子,道:
“要是按你說的修路未免太亏了,要我說,直接用修路换成那两個山头三十年承包权,再以承包土地的名义去银行贷三百万的修路款。你完全不用担心路修成了,你的利用价值被榨干被踢出局!”
“以承包土地的名义贷款三百万?”林敬松瞪大双眼:“那两個山头怎么可能值三百万?”
更何况林敬松他自己身上背几万块钱都着急忙慌的要還钱,這……這三百万?
刘东思路通了,他脸上狡黠得很,鬼灵鬼气的道:“你就讲明白,不批三百万你就不要那山头了,也不管什么修路的事儿,政府那边绝对是比你要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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