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27节
“她……她怎么這么强?”王二关张了张口,庆幸自己以前沒太得罪她。
小禾望向了王二关,她淡淡的笑意让王二关悚然,這小胖子立刻提心吊胆起来,生怕她立刻给自己下战书,那這样自己就左右为难了。
幸好,小禾也像是有些累了,沒去刁难他,她伸了個懒腰,劲竹般挺拔身躯一下子又柔软了下来。
“既然沒人,那我就与师兄回去了,嗯,对了,希望你们……”小禾温柔地看着他们,微笑道:“希望你们遵守诺言哦。”
秀气的少女俏皮地說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转過身,双手伸直颈后,手掌托了托发,扎起的马尾灵巧地解开,秀发卷落,遮住了优雅白皙的后颈。
“师兄,我表现得怎么样?”少女甜甜地笑。
林守溪对她的表现沒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微笑着夸了一句:“师妹真厉害。”
少女一点不觉得敷衍,她弯眸笑着,眼睛像是亮晶晶的月牙。
两人当着大家的面,坐在树下的长椅下休憩闲聊了起来。
人群中,王二关费解地摇头,喃喃道:“林守溪是给她灌了什么迷药嗎?”
纪落阳沉默良久,半天才蹦出一句:“她不是說,林守溪一直在教她武道嗎?”
“你真信那是他教的啊?”王二关一脸惊诧。
纪落阳阴沉着脸,不再說话了。
……
巫家的一座高楼上,一扇窗户开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自楼上俯瞰,目光落在了杀妖院的方向。
這座楼虽高,但与杀妖院相隔很远,从此处望去,那裡的人渺若尘沙。
但他能看清。
因为他是巫家的大公子,是巫家三百年前最天才的少年。
他的身边立着一個黑衣的少年。
正是杀妖榜第一的阿越。
再過几年,他就可以得到‘巫’姓,改名为巫越了。
他在杀妖院的少年中已然无敌,可每每立在大公子身边时,依旧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大公子境界比他高,武功比他高,长相俊美,神采亦无可挑剔,他气度也始终是平静温和的,仿佛再大的事也无法在他脸上激起任何太多波澜。
大公子是真正的谪仙人,是巫家未来唯一的掌舵者。
他是個自傲的人,但在大公子面前,他始终心悦诚服地收敛着自己的爪牙。
“阿越。”大公子忽然喊他名字。
“公子有何吩咐?”阿越恭敬地问。
“杀妖院的那個小姑娘是谁?”大公子问。阿越踮起些脚尖,也向院中望去,他辨认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她是四個神选者之一,也是他们中唯一的女孩子,名叫小禾。”
“小禾?沒有姓氏么?”大公子說。
“不曾听說。”阿越回答。
大公子又望了一会儿,說:“我要她。”
“什么?”阿越为愣。
“神选之人不是为我們准备的侍者么?”大公子淡淡道:“她很有趣,我要选她。”
“可是云真人已经为公子挑好了人选。”阿越犹豫着說。
“老师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這少女才是真正的璞玉,只是還未切开。”大公子微微一笑,“就让我来做那柄刀吧。”
阿越出于职责,還想帮着云真人劝几句,大公子却已轻柔地将细竹帘子垂下,转而离开,焚香看卷去了。
阿越沒再說什么,他透過竹帘的缝隙又看了一眼。
這個随意的举动却让他头皮一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看到那少女也朝着這個方向望過来了,正与他对视!
……
“你在看什么呢?”林守溪问。
小禾仰着头,指着树干,“這些彩羽小雀真漂亮啊。”
林守溪也向上望去,大树上确实有几只彩色羽毛的鸟雀在蹦跶,一只乌鸦似的黑鸟停在枝头,正不屑地看着這些叽叽喳喳的彩雀。
“巫家好像很喜歡豢养鸟雀。”林守溪說。
“是啊,他们很喜歡鸟呢。”小禾声音清脆。
她依旧半仰着头望着那個方向,吹弹可破的唇角轻轻挑起,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
第22章剑中妖
夜色降临。
林守溪关窗落帘,独自回到床榻,凝神打坐。
小禾已学完了剑术,今夜应是不会来了。
真气流入灵脉,汇聚到身体的中心,他均匀地吐纳着,脑海中泛起白日比武的场景,他伸出了手,学着小九的模样将真气凝向拳尖。
真气很快化作实质的白色丝流,顺着手臂肌肉的纹理蜿蜒而上,于拳尖的关节凝聚,远比小九的更加精纯。
這很容易做到。
林守溪大致估算了一下,他应比這裡所有的弟子都要强,但尚弱于云真人和孙副院。
自己過去的世界顶点就那么高,到底比不過這裡苦修百载的人。
多想无益。
這一整天,林守溪感到了无名的疲乏,他躺到床榻上,沒多久就进入了梦乡。這两天,他总是会梦到湛宫剑。
自见到它后,這柄剑就在他梦裡挥之不去了。
它仿佛是一封密信,等待着他去閱讀。
接着,林守溪真的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剑鸣,隐隐约约,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本能地生出警觉。
就是這一丝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强撑着困意睁开了眼。
他飞快地向着身侧望去。
接着,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在剑阁挑选的剑名为夺血剑。
這把剑形制古朴,泛着凶光,他很喜歡,唯一的缺点是這把剑只服侍過两代主人,且時間很短,颇不吉利。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那两位主人短寿的原因了。
只见它不知何时自己抽离了鞘,悄无声息地调转過剑尖,以剑尖极细极小的一点扎入自己的皮肤,一边给予自己舒适感,一边慢條斯理地吸着他的血。
难怪他一整天精神都不太好。
“真是剑如其名啊……你到底是剑還是水蛭?”
夜色裡,林守溪睁着眼,开口說话。
倒是這柄剑吓了一跳。
它嗡地一声,猛地后撤,幸亏林守溪反应及时,抽臂也快,否则就要被剑尖划伤了。
“原来你的两代主人是被你吸血吸死的啊。”林守溪抓向剑柄。
這柄剑想逃,可它根本沒有大幅度活动的能力,方才将自己从剑鞘中抽出去吸血时,它也是采取的蠕动式。
剑柄被一下子抓住,动弹不得。
林守溪凝视着剑刃,剑刃像是蚊子饱吸了血的腹部,凶光中透着深沉的红。
林守溪对于這個世界還不够了解,他知道這裡的剑多少有些灵性,但他从未想到,它们竟已经可以自由活动,甚至聪慧到会偷偷吸食人血的地步了。
這是……传說中的剑灵?
林守溪抓住了剑柄,将真气注入其中,试图探究一番。真气如针,以剑脊为中轴线搜寻了一個来回,并未得到什么结果。
但他沒有放弃,他试了不同的法子灌注真气,企图从這柄古剑中发现什么。
起初,這柄剑像是個被抓住的小偷,时不时嗡地一鸣,有些慌乱。
但很快,它发现林守溪好像沒有能力发现它的秘密,它也平静了下来,坦然地接受着‘搜身’。
林守溪反反复复搜了数十遍,始终沒有发现什么端倪,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体内的白瞳黑凰剑经却像是野兽一样苏醒了。
真气从灵脉中涌出,剑经的心法要诀沿着挺直的脊椎传遍周身,随着血液的流动汇入掌心。
像是有一对白瞳于冥冥之中睁开,隐匿在剑刃中的存在霎时无所遁形!
林守溪看到了。真气自剑上淌過,倒流回他的身躯,传达给了他一幅崭新的画面:
剑体之中,藏匿着一滴鲜活的血液,它的背后生长着一对幼嫩的薄膜翅膀,本体则像虫子一样无规则地扭动着,红色的血仿佛是它身上的茧衣。
血妖?
他的脑子裡莫名地冒出了這么一個词。
林守溪观察着那滴幼嫩的血,以剑经催动着真气靠近它,似乎是出于恐惧,血液开始不停颤抖,其后幼嫩的翅膀也扇個不停,像是只被抓住了脖子的鹅。
林守溪猜到這应该是一头被封印在這把剑的魔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挣脱了些许的封印,企图依靠汲取人血来获取力量。
而它显然不太懂事,夜夜吸血竭泽而渔,飞快耗死了两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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