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幕间 作者:全部成为F “阿川喜歡比自己年纪大的女性嗎?” “应该吧。” “岳父和岳母能够接受大龄的媳妇嗎?” “也许吧。” 于是富江开始說诸如“女大三抱金砖”之类的话,“我比阿川大十岁左右,换算成金砖可是价值不菲哦,真令人羡慕。”之后又列举了一大堆年长女方对将来性生活的好处。然后信誓旦旦地說:“对阿川這個年龄的男孩来說,像我這個年龄的女性应该是最有魅力的,尤其是胸部大的。以上两点,我具备无可非议的优势。” 喂,你在自卖自夸嗎?我被她的言语攻击得体无完肤,节节败退。实际上,像我這样从未谈過恋爱的青涩男孩,被富江這样主动、漂亮又充满魄力的女性到追,沦陷大概是必然的事情吧?說不定有人知道了這段往事,会羡慕得不得了,妒忌得想要杀人灭口呢。我似乎听到“你這個走狗屎运遭天遣的家伙”這样的迷音了,這样的想法让我完全失去抵抗之力。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他们不喜歡你,我就和你私奔。” 听我签订城下之盟,富江露出理应如此的赞赏表情,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背,让我踉跄地跌上楼梯。 先不管富江關於结婚的话题,我們抵达的目的地仍旧在我家的社区内,跟我家所在的家属楼只有三栋之隔。当初决定介入我家的火灾现场后,左江和我分开后并沒有按计划会和,這是因为她刚走出不远便感觉到敌人的气息。 也不知道敌人是无法收敛敌意,還是故意释放杀气,总之隔着老远,左江就已经感受到相当大的压力。她开始试图甩开对方,但是就算沒有碰面,那种压力却越来越接近。這個时候她便了解到,如果自己继续背着昏迷的咲夜,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也无法保障咲夜的安全。于是她立刻就近进入家属楼,按响其中一個家的门铃后,打晕出来察看的家主人并捆绑起来,然后将咲夜安置在屋中。 随后的事情和我的猜想并沒有多大出入,左江将敌人引开后陷入苦战,之后富江人格终于苏醒,就此换手,這才从那個可怕的敌人手中成功逃生。 “那個家伙也是魔纹使者?” “沒错,三個魔纹,而且那個家伙和咲夜一样,身上有恶魔。”富江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让人觉得她不甘、恼火的同时也充满兴趣,就像是玩字谜游戏时迟迟找不到正确答案,却认为這才是字谜的乐趣。 “不過他和咲夜不同的地方在于他能够控制那只恶魔。” 我起初有些惊讶,但随即释然。富江的战绩已经表明,对她来說,只要不是有额外的力量,三级魔纹使者并非不能战胜的对手。同为三级魔纹使者的面具男在失去高周波放射兵器后,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既然如此,能够迫使她狼狈逃跑的敌人,必然拥有威力和高周波放射兵器类似甚至在此之上的额外力量。 能够驭使恶魔,的确是能够对富江造成强大威胁的力量。 “恶魔的力量你也见识過了。就算不会被立刻杀死,持久战的话仍旧败果明显。既然是现阶段无论如何也沒办法对付的对手,就只能逃跑了。”富江轻描淡写地說。 也幸亏如此,才能及时赶到,从面具男手中救出我的性命。我对此說不出的感动。 “懂得战略性撤退的人才是最终的赢家。”富江仿佛对着那個此时此刻不存在于此处的敌人說,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她說得沒错,不管是什么缘故,那個操纵恶魔的敌人沒能立刻杀死富江,那么之后他要面对的就不再只是富江一個人了。 面具男和对方是什么来头?我并不十分清楚,不過他们似乎和富江是认识的,而且他们的对话来判断,甚至是处于同一個组织。我知道自己并不完全了解富江,如今更是觉得那层隔纱太厚,即便如此,我也沒想要主动开口询问他们的关系。我相信富江,這份信任并非来自对她所做過的事情的认知,而是一种更深入灵魂的情感。 也许我真的恋爱了,因为只有恋爱才会如此盲目。 富江用从屋主处抢来的钥匙打开房门。 這是一個家境平凡的人家,屋主是一对老龄夫妇,大约已经六十多岁了,双鬓斑白,蜷伏在主卧室裡昏迷着,姿势和气色都显而易见地沒什么中气,就像两块即将燃烬的烧碳,灰白色。 对這样的两個老人家动粗,即便是事非得已,我的心中仍充满歉意,因为富江似乎并不打算道歉的样子,所以我主动代劳了。不過沒有唤醒两人,只是在富江走开后,悄悄地打心底說一句“抱歉”。当然,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么能够弥补他们所受到的惊吓的东西,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带咲夜离开,不要将他们也牵扯进非日常的战斗中。 咲夜就躺在客房的床上,如同睡美人一样平静,脸上的血气似乎暗淡了一些。我們察看她胸腹间的五芒星,从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只是给人的感觉,似乎比破坏前鲜活了许多。 是错觉嗎?可是我和富江都有相同的感受。 “也许……是在吸收咲夜的活力进行修复。”富江犹豫地說。 和我想的一样,考虑到对方是恶魔,這种情况的可能性完全超過八成。 “先离开這裡吧,找個地方休息,之后再考虑除魔的事情。既然有人可以驾驭恶魔,那必定有办法和恶魔进行沟通和捕猎。” 我背起咲夜和富江离开這個社区,在距离市中心商业圈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私人旅馆。 這家店的位置十分偏僻,沒怎么装修,招牌被夹在一家药店和一栋陈旧居民楼之间,下方是一排杂货店,在巷道口设了一個窄门,之后是一條锈迹斑斑的铁架梯。 无论外表、地理位置還是规模,都十分容易让人产生退避感,第一個感觉就是已经倒闭或濒临倒闭了吧。但是它的确還在营业,因此心中不由得想,一点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吧。不過若做为临时的藏身之地,的确再合适不過。 “要几個房间?” “一個。” 坐在柜台处发放钥匙的是個老头,他磕磕叨叨地說了一阵,大多数话完全可以忽略過去,不過也从這些话中了解到,這是一家私人楼房改造的宾馆。专门为“像我們這样的年轻人”服务。 老头說這话时,口吻和神态都沒半点暧昧,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开学以后,很多学生都会来啊,生意還不错。”他這么說。 反倒是富江恭维了他几句,說他有先见之明和识人之能什么的,還用饱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恰好偏开视线,打量周围的摆设。柜台的油漆已经剥落了一大片,墙壁曾经打過石膏,不過此时也已经看不出原本白洁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的黄色和黑色的脏渍附着在表面上,還贴着内衣模特的招贴画。 柜台的一侧有货架和冷柜,既有日常用品,也有成人用品。 “小伙子,我這裡什么都有,你以后来不需要带任何东西。”老头有些自得地說,从柜台下掏出一盒保险套。“别看我這裡店小,可卖的都是名牌货,滴水不漏。啊,对了。”說着又拿出一個药箱,用一种“是男人都知道,不需要暗示”的平淡口吻說:“要不要几粒?” 我第一次经历這种场面,有些尴尬,连连口舌不清地說不需要。老头重复了几句,這才“哦”了一声,刚要放回去,结果富江伸手将钱“啪”的一声拍在台面上,将东西扫进装衣服和现金的袋子裡。 老头看了我一眼,啧了啧干瘪的嘴,我立刻感到一股血气上涌,却一句话都說不出来,紧接着就被富江挽住手臂扯进走廊中。 她用钥匙开门后,我立刻躲避什么般快步走进房间裡,将咲夜放在床上,身后传来富江关门的声音。 “今晚真是累死了,我去洗澡。”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