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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钱,這是有钱人惯用的伎俩,但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全文字閱讀方家虽然一直自诩为有底蕴的家族,然而依旧摆脱不了這种低俗的伎俩。
方崇国和佘梦琴都看着唐铮,一百万对于普通人都不是一笔对于唐铮這种底层家庭,所以他们坚信唐铮会接受。
以前他们沒想過用钱砸倒唐铮,因为他们觉得唐铮根本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這次发现情况已经很严峻了,于是選擇了這個“稳妥”的办法。
唐铮淡淡地看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拿,反而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個信封,道:“這是你们为我垫付的医药费,還给你们。”
方崇国与佘梦琴互望一眼,难掩惊讶,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拿钱砸他,他怎么反過来给他们钱。
方崇国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已经从唐铮的行为明白了对方的态度,可還是不死心地劝道:“唐铮,你的家庭不富裕,接受這一百万,对你有好处,你沒必要逞强。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今天专门請你来,就是让你和诗诗最后吃一次饭,然后各走各的路。”
唐铮面不改色,把信封推到对方面前,道:“你们费尽心思,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早就說過,我不会离开诗诗,你们這是徒劳而已。”
“唐铮,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知好歹,小心這一百万都不给你,让你继续当穷光蛋。”佘梦琴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盛气凌人的呵斥道。
“你還是留给自己吧,可以多买几個名牌包包,想拆散我們,你们真的做不到。”既然对方开门见山,那唐铮也不与他们虚与委蛇了,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夫妻俩震惊地看着唐铮,沒想到他這么坚决,而且连一百万都不放在眼中。
“唐铮,你是嫌一百万少?”方崇国问道。
“哼哼,我是沒多少钱,但我不需要你们的钱。”唐铮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好,唐铮,你给我记住,這一百万我不会给你了,但你不要后悔,你一個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佘梦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铁青着脸威胁道。
唐铮充耳不闻,拉来门,却发现方诗诗刚好走到门口,方诗诗惊喜地看着他,說:“你来啦,怎么,是要出去接我嗎?”
還未說话,方诗诗已经拉住了他,返回了包厢,“爸,妈,点菜沒有,我都有一点饿了。”
唐铮本来想走,方诗诗来了,他走不了,又被拉回了座位。
“好,我马上就点菜,你先坐一会儿。”方崇国不动声色地說,仿佛什么事都沒有发生過一样。
佘梦琴的城府明显就差许多,冷哼一声,道:“我去上洗手间。”剜了唐铮一眼,离开了包厢。
唐铮权当沒看见,与方诗诗窃窃私语,方诗诗嘘寒问暖,问他身体如何,又讲学校裡的新鲜事,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方崇国看了一眼,眼皮跳了一下,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咦,這信封是什么?”方诗诗忽然问道。
“我的医药费。”唐铮說。
“医药费?”方诗诗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一变,严肃地說:“唐铮,拿回去,你是为了我受的伤,這医药费理应是我們家出。”
不由分說地把信封塞进了唐铮的口袋。
“对,小唐,你還是收起来吧,我們也不差這点钱。”方崇国也說。
唐铮再次把信封放在桌上:“我是有原则的人,我自己住院,必须我自己付钱。”
“唐铮,我們俩有必要分這么清楚嗎?”方诗诗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這句话却令方崇国心头一动,越发感觉事情棘手了,却更是迫在眉睫,必须让两人分开,否则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信封又被塞了回来,恰此时,只听嘭的一声响,包厢门被猛地推开了,尖叫响起。
“放开我,你们這群垃圾,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我动手,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這声音再熟悉不過,几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只见佘梦琴狼狈不堪地被一人揪住了头发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方崇国立刻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這几個面露凶相的年轻人。
“放开!”方崇国怒喝道。
几個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的怒吼,反而狠狠地揪了一下佘梦琴的头发,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佘梦琴吃痛,大呼小叫:“痛,痛死了,快放开我。”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放开我妻子,否则我就报警了。”方崇国盛气凌人地說。
“报警?我們好怕啊,那你报警吧,我們就站在這裡,等警察来了,我們可以好好地說道說道。”年轻人明显不怕警察,反而吊儿郎当地催促道。
方崇国悚然一惊,从对方的衣着与语气判断,明显不是什么高层人物,恐怕是道上混的。
若是一般人,方崇国有办法对付,這种道上的人,心狠手辣,不按常理出牌,方崇国素来鄙视,却也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這次竟然撞到了枪口上,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自己妻子怎么和這帮人起了冲突。
“放开我妈。”方诗诗愣了一下,也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有什么话好好說,有必要动手嗎?动手是犯法的。”
“哟,這裡還有一個小美女。”几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方诗诗吸引了過去,“這是你妈啊,怎么看都不像呢,你比你妈漂亮多了。”
方诗诗气红了脸,道:“快点放人。”
“放人?沒那么容易,她撞了人不道歉,反而满口污言秽语,不教训一下她,岂不是教坏了你這样的美女。”年轻人坏笑道。
方崇国走到了对方面前,反驳道:“我看是你们惹事才对。”
“对,崇国,就是他们瞎了狗眼,撞了我,還打我。”佘梦琴披头散发的尖叫道。
“哟呵,你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分明是你撞了我們,又满嘴喷粪,你還敢說我們打你,本来我不喜歡打女人的,既然你說我打了你,那我就成全你。”
啪!
响亮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佘梦琴脸上,佘梦琴明显呆住了,竟然忘记了尖叫,可下一秒,他的叫声就几乎要把房顶给掀起来了。
“你……真的敢打我,翻了天了,崇国,快点教训他们,狠狠地教训他们,他们竟然打我。”声音中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
“嘿嘿,這女人是不是傻了,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在這常衡可以横着走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哼!”其他人纷纷讽刺道。
方崇国铁青着脸,自己妻子被当面打了,那一耳光就像是打在他脸上一样,火辣辣的,他彻底怒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拳打去,大吼道:“放手!”
“好啊,既然你动手,那哥儿几個就陪你玩玩儿。”那年轻人松开了佘梦琴,迎上来方崇国。
方崇国虽然比对方高大,但养尊处优,哪裡是对方的对手,被一拳打中肚子,然后就抱着肚子蹲了下去,脸变成了猪肝色。
“哈哈,中看不中用,原来是草包啊。”其他人纷纷大笑。
佘梦琴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别看她平时多么趾高气昂,可看见這一幕,立刻就意识到不妙了。
那种趾高气扬是对其他人有用,对這几個用拳头說话的年轻人分明是毫无用处,见对方朝她笑了下,她竟然被吓的后退几步,撞到了餐桌上。
“嘿嘿,這下知道怕了?你早一点道歉不就沒這些事了嗎?”几個人一步步逼近。
佘梦琴真的慌了,忽然,方诗诗挺身而出,护在了她面前,丝毫不惧地怒瞪着几人,道:“不准伤害我妈。”
“小美女,你胆子倒是挺大,比你们父母强多了。”年轻人笑道,“不過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她刚才骂我可不是一句两句,一個巴掌怎么够,還有两個巴掌,這件事才算完。”
“想伤害我妈,我就和你们拼了。”方诗诗毫不退缩。
“那我可就只有辣手摧花了。”
“不准动我女儿。”方崇国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护在家门面前,在這一刻,他即便心中恐惧,却還是爆发了保护家人的本能。
“你根本不是我們的对手,還是乖乖靠边站。”年轻人一把推开方崇国,探手就向方诗诗抓去。
唐铮一直静观其变,他其实相信对方說的话,以佘梦琴目中无人的性格,這一起冲突十有是她引起的。
自从与林虎接触后,他渐渐知道道上的人也并非全不讲道理,所以他故意不动声色想看看事态究竟怎么发展。
或者,他存了一点邪恶的小心思,就是想看這一对夫妻出丑,不過方诗诗的表现倒出乎他的预料,平时這么温柔的女孩儿面对這样的敌人竟然不怕,還敢与他们对峙。
见对方攻击方诗诗,唐铮知道自己不能再静观其变了,所以,他站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今天更新完毕!
第109章恐惧
方诗诗其实是害怕的,可有些事情即便害怕也要做,比如保护家人。
眼见对方大手抓来,她下意识地想尖叫,却发现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她心中一凛,对呀,自己有唐铮保护,那還有什么可怕的。
顿时,她的心就安定下来,就像是风浪之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沒有恐惧,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那年轻人本以为手到擒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给抓住了,那手就像是一把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他抬眼望去,发现一张年轻的脸,這脸似乎有点熟悉,不知在哪裡见過。
“你是谁?”
道上混的也是有几分眼力劲的,见微知著,从唐铮這铁钳似的手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绝对不是方崇国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說话就好好說话,动什么手?”唐铮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对方涨红了脸,怒道。
唐铮冷冷一笑,手中一用力,对方就哇哇惨叫起来,额头青筋毕露,其他年轻人见状,蠢蠢欲动,大吼道:“放开他。”
唐铮横扫了对方一眼,却沒有一個人敢动手。
方崇国惊讶地看着唐铮,从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看来自己以前调查的還是不够仔细,他竟然能会功夫。
佘梦琴眼睛一亮,精气神瞬间就恢复了,颐指气使的大声喝道:“唐铮,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唐铮不为所动,只是感受到背后方诗诗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转头朝她笑了笑:“放心,沒人能伤害你。”
方诗诗甜甜一笑,高兴地点头,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女人需要安全感,唐铮无疑是可以给人安全感的人,尤其是這個危急时刻。
佘梦琴见自己被无视了,勃然大怒:“唐铮,你听见我說话沒,给我狠狠地教训這帮垃圾。”
唐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会,松开了手,那人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连忙后退几步,惊恐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唐铮反问。
其中一個年轻人死死地盯着唐铮,忽然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飞快地在为首的年轻人耳旁低声說了什么,那人瞬间就瞪大了眼珠,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唐少?”
唐少!
其他几人纷纷面露惊恐之色,就像是遇见了天敌克星,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
這两個字仿佛有无穷的魔力似的,让人心惊胆战。
唐铮狐疑地看着对方,竟然被他们认出来了,這個称呼也只有林虎知晓,莫非是林虎的人?
方崇国与佘梦琴互望一眼,都有点找不着北了,這群人是不是傻了,竟然称呼這個穷光蛋为唐少。
笑话,他是什么少爷,不就是一個捡破烂的嗎?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還不给這位小姐赔礼道歉。”既然对方是林虎的人,那唐铮也不打算追究了。
那人诚惶诚恐,朝方诗诗深深地鞠了一躬,苦苦哀求道:“這位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求求你放過我吧。”
方诗诗惊魂未定地看着這原本還耀武扬威的人竟然对自己道歉,有点发懵。
方崇国更觉得匪夷所思,自己纵横商界大半辈子,都沒有见過如此诡异之事。
佘梦琴也糊涂了,不過脸上也露出了嚣张兴奋之色,颐指气使地說道:“狠狠地教训他。”
方诗诗却直接望着唐铮,希望他拿主意,唐铮点点头說:“道了歉就出去吧,這裡沒你们的事了。”
“是,谢谢唐少,我們先告辞。”对方招呼同伴,连忙退了出去,還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了。
包厢内的气氛为之一松,佘梦琴不满地瞪着唐铮,道:“你为什么不狠狠地教训他,道歉就完了,哪有那么简单?”
唐铮暗自摇头,佘梦琴這样蛮横无理的母亲能够教出方诗诗這种知书达理的女儿真是奇迹,幸好方诗诗沒有她那种臭脾气。
“你要教训他们,就自己去吧。”唐铮环抱双手,戏谑地看着佘梦琴。
“你這是什么语气?敢這样和我說话,翻了天了。”佘梦琴叫嚣起来,她怕刚才那几個人,但明显不怕唐铮。
幸好方崇国聪明一点,制止了妻子,忐忑地說:“小唐,我們赶快离开這裡吧,他们刚才认错了你,等会儿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去而复返的,那时候就糟糕了。”
显然,方崇国也不相信唐铮是对方口中的唐少,以为对方是认错了人。
唐铮笑了笑,沒有反驳。
方诗诗明显不满意了,自己男朋友解决了這個麻烦,但父母却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能力,于是拉着唐铮坐下,說:“我不怕,有唐铮在,什么人都伤害不了我們。”
“诗诗,這不是
胡闹的时候,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我們還是快点离开這裡为好。”方崇国严肃起来,显然也被這帮人也吓怕了。
方诗诗嘟着嘴,道:“明明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却弄成這样,真沒意思。”
“诗诗,想吃饭就点菜,沒关系。”唐铮把菜单递给她,丝毫不惧,让方崇国皱眉不已,道:“唐铮,這不是逞强的时候,要吃饭,换一家餐厅。”
佘梦琴附和道:“诗诗,我們走,他要吃,让他一個人在這裡吃,自己找死别拉着我們当垫背的。”
說完拉着方诗诗就要离开。
“妈,你干什么?”方诗诗不满地挣脱了母亲的手。
方崇国严肃地說:“诗诗,听你妈的,我們走。”看了唐铮一眼,暗自摇头,年轻气盛,這不是什么好事,這种人往往不会有好结果。
顿时,他更加坚定了拆散女儿与唐铮的心思。
嘎吱!
门开了,几人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一群人堵在了门口,方崇国与佘梦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急忙向后退。
“你看吧,我就說快点走,這下人家找上门来了,想走都走不掉了。”佘梦琴惊慌失措地吼道,看向唐铮的眼神厌恶无比。
方崇国脸色也不好看。
方诗诗关切地看着唐铮,却见他稳坐钓鱼台,根本沒有丝毫反应。
一個首领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佘梦琴指着唐铮大叫:“是他,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是他冒充别人,和我們无关。”
“妈,你怎么能這样?”方诗诗一腔怒气。
方崇国沒有制止,心中忐忑,从這为首之人的气势可以看出对方绝非泛泛之辈,尤其是身上的那一身凶狠的气势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唐铮站了起来,脸上沒有丝毫惧色,反而朝对方走去,其他人大惊失色地看着他,方诗诗拉着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唐铮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然后迎向了来人,一声爽朗的笑声陡然响起:“唐少,真的是你,我听,還以为他们认错了呢。”
来人是老熟人林虎,他听自己招惹了唐铮,吓了一大跳,所以急忙亲自赶過来。
唐铮点点头,道:“一点小误会。”
林虎心头一松,既然唐铮說是小误会,那這事就不是那么严重了,当然,他不可能表现的很轻松,回头看了一眼小弟,凶神恶煞地說:“滚出来。”
方才那年轻人惊恐万分地站出来,噗通一声,朝唐铮跪下了,把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他人看向唐铮的脸色也大同小异,总而言之,就是恐惧!
方崇国与佘梦琴目瞪口呆,若是刚才认为对方是认错了,可现在人家老大都来了,老大還能认错嗎?
答案当是否定的。
可這不合常理啊,在他们眼中一无是处的穷光蛋竟然被這群人如此敬畏,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佘梦琴舔了舔嘴唇,看向丈夫,不知道该說些什么了。
方崇国口干舌燥,喉咙动了动,也终究沒有說话,反而方诗诗一脸兴奋,大眼睛泛着光彩,唐铮的形象在她心目中瞬间就变得更加高大了。
“這是樊大头的头马刀仔,现在跟着我做事,我這次是专门請所有小弟聚餐,巩固人心,沒想到他竟然惹到了你。”林虎心情复杂地說。
他接手了樊大头的地盘后,樊大头的小弟大部分都归顺了他,這次专门請小弟聚餐就是为了拉拢人心,让他们真心归顺。
不曾想刀仔竟然招惹了唐铮,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刀仔几人都参加了上次树林大战,只不過唐铮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给人印象深刻,但着实沒有多少人记住他的样子,有一個机灵的人记住了,所以先前才出言提醒刀仔。
唐少,這個名头在這帮人之间真的太响亮了,那一场大战就是唐铮主导了胜负,而且樊大头還是被唐铮废掉的,這种猛人怎么能招惹。
况且,新老大与唐铮关系匪浅,這才刚归顺新老大就招惹老大的朋友,简直就是找死。
“唐少,求你放過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当牛做马地报答你。”刀仔几乎心如死灰,诚惶诚恐地哀求道。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今天依旧现写现更,更新不会少,大家顶起!
第110章天壤之别
刀仔其实也是敢打敢拼的人,绝非怂货,但他现在是无根的浮萍,若是不能在新老大這裡立足,那他以后的日子会很难過。
道上就是一個江湖,江湖中人,看着生活丰富多彩,其实暗地裡有多少辛酸,外人难以知晓。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江湖恩怨更是层出不穷,并且恩怨更加激烈,所以江湖中人想退出這個江湖,就很难,除非达到黄彪那种级别,已经不惧怕别人的报复了。
否则即便是林虎,他也不敢退出江湖,退出就意味着失去势力,仇家会杀上门,沒有了袍泽的照应,哪一天横尸街头都有可能。
刀仔更明白這一点,所以才会心如死灰。
林虎看着唐铮,沒有发话,若是唐铮真的严惩刀仔,那他也无话可說,唐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超過任何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在唐铮身上,他就是人群的焦点,包厢内鸦雀无声,连佘梦琴都停止了叫嚣,只余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唐铮与林虎对视一眼,他当然明白刀仔对林虎的意义,况且对方也确实沒有太大的過错,所以他弯下腰扶住了刀仔的手臂。
刀仔浑身一颤,可见其内心的恐惧之大。
“起来吧,你是虎子的兄弟,那当然就是我的兄弟,自家兄弟,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唐铮不疾不徐地說。
在刀仔听来,這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世界上任何声音都沒有這声音动听,他格外激动,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唐铮,发现对方确实并非假话,忙說:“唐少大人大量,刀仔以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铿锵有力的语气沒有半分作假。
唐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跟着虎子做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是,唐少!”刀仔毕恭毕敬地点头。
林虎笑了,经過這么一闹,竟然沒有让刀仔等人寒心,反而更可以拉拢他们,他觉得唐铮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所以开怀大笑道:“唐少的胸襟令人佩服,其他人都出去吧,不要打扰唐少吃饭的雅兴。”
小弟鱼贯而出,把门关好,林虎拉着唐铮,道:“這几位是唐少的朋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虎,一個粗人,在常衡混口饭吃。”
方崇国连忙换了一副脸色,与林虎握手,道:“鄙人方崇国。”
“方总,幸会。”林虎热情地說。
佘梦琴欲言又止,方崇国眼疾手快,连忙制止了妻子,深怕她說什么得罪对方的话。
方崇国沒听過林虎的名号,但显然对方不是一般人,還是不要招惹为妙,他此刻最纳闷的是唐铮与林虎是什么关系,看样子林虎对他确实很敬畏。
可這怎么都說不通,莫非唐铮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子弟,故意保持低调?可沒有谁家的大人物会捡破烂,住破房子吧。
他实在一肚子疑问,准备回家再好好地问一问女儿唐铮的底细。
方诗诗很开心,唐铮化解了這一场危机,让她觉得在父母面前有面子,以后肯定就会少许多阻力,于是拉着唐铮开心地点菜。
方崇国与佘梦琴就成了配角,一言不发,林虎不时低声和唐铮嘀咕几句,又抬起头来看向方家夫妇,眼神明显有点变化。
两人悚然一惊,不知道唐铮說了什么,深怕說他们的坏话,却又不敢直问。
别看林虎在唐铮面前毕恭毕敬,沒有一点架子,那是因为唐铮足够强,让林虎心服口服。
在其他人面前,林虎的气势可不弱,毕竟混了几十年江湖,那一身草莽的霸气是掩饰不足的。
林虎每看他们一眼,两人心裡就突突直跳。
不過,林虎明显对方诗诗的态度好许多,不吝赞美之词,夸的她喜笑颜开。
其实,唐铮并沒有說方家夫妇的坏话,只是实话实說而已,况且,林虎也不是笨蛋,看出這两人对唐铮明显不满意,不禁嗤之以鼻,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他看得多了,以为自己有了点小钱就飞上天了,真成了人上人,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
說话间,满满一桌菜已经端上来了,林虎斟满酒,道:“唐少,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酒桌文化博大精深,仅仅是這简单的一句话就包含了太多深意,方崇国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深意,那就是林虎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唐铮也一饮而尽,林虎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会還回去。
“方总,我們喝一個。”林虎又說,对方崇国的态度明显随便许多,佘梦琴要发作,却被丈夫制止了。
“林先生,我敬你。”方崇国笑了笑,先干为敬。
林虎也仰头喝完,說:“唐少,我那边還有客人要照顾,那我就先過去了,你们慢慢吃。”
唐铮点点头。
咚咚!
恰此时,敲门声响起,然后门被推开,一個女人走了进来,這女人三十多岁,气场很强,一身劲装,英气蓬勃,算不上多漂亮,却很耐看。
“虎哥,你跑到這边来,让我一個人喝闷酒可不够意思。”她款款走来,似娇似嗔地說道。
林虎站了起来,哈哈笑道:“火凤凰,你看我這不是正准备過去嗎。”
唐铮若有所思地看着来人,原来她竟然是火凤凰,看来林虎已经开始实施计划,拉拢她了。
火凤凰杏眼一扫,粗粗地掠過几人,目光在方诗诗脸上停顿了一下,心說好漂亮的姑娘,却直接忽略了唐铮。
因为唐铮确实很平凡,沒有虎躯一震的王霸之气,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且眉宇间還带着一点腼腆,有点邻家大男孩儿的味道。
“虎哥,怎么也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害怕我抢你的生意嗎?”火凤凰笑着說。
“火凤凰,我這点小打小闹,你怎么看得上。”林虎顿了一下,郑重其事地介绍:“這位是唐少。”
火凤凰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唐铮身上,眼中闪過一抹诧异,旋即笑靥如花地說:“唐少,幸会。”
她从林虎的语气也听出了对唐铮的敬重,并且是第一個介绍唐铮,那就說明对方的身份不一般了。
当得起唐少這两個字的绝非普通人,她脑海中飞快地掠過常衡這些大门大户,却沒有一家姓唐,着实让她吃不透唐铮的底细。
“火凤凰,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唐铮点点头。
火凤凰笑道:“哟,唐少,你竟然听過我的名字,真是我的荣幸。”目光一转,又看向其他几人,“這几位呢?”
林虎還未介绍,方崇国已经主动站了起来,颇为激动地說:“火总,我是鼎泰地产的方崇国,我和贵公司正在洽谈合作事宜。”
方崇国是真的激动,他与火凤凰沒见過面,但火凤凰的名字却如雷贯耳,因为她在房地产這一行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她手下有個建筑公司,公司规模不大,但实力强劲,尤其是在拆迁這一块,常衡许多难啃的地段都是她搞定的。
如今搞房地产有两個环节最难,其中一個是拿地,另外一個就是拆迁了,全国不少地方因为拆迁搞的名怨沸腾,频发,许多官员就因此受到牵连。
而火凤凰的拆迁公司就是常衡的一朵奇葩,他们可以迅速地搞定那些钉子户,而且還不会让他们有怨言,四处上访。
常衡的這些地产公司许多都会向她求援,以致于她的地位很特殊。
方崇国眼红房地产的热潮,自己也搞了一個房地产公司,费尽千辛万苦拿下了地皮,但现在卡在了拆迁這個环节,以致于工作就停止了。
见钱哗哗的往外流,他心疼不已,都急的上火了,四处托关系想找火凤凰,却都沒有如愿,因为火凤凰很忙,或者說大客户很多,不待见他這個小客户。
万万沒想到,竟然巧遇了火凤凰,這還是托唐铮的福,让他有些五味陈杂,却更多的是高兴,自己的問題可以解决了。
火凤凰点点头道:“哦,原来是方总,幸会,你若是早說是虎哥的朋友,那我們肯定早就合作了。”
火凤凰心中一动,就判断出对方找自己的意图,当然既然是林虎的朋友,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方崇国复杂地看着林虎,实在猜不透他是什么人,竟然与火凤凰关系如此之好。
方崇国亲自斟酒,道:“火总,今天有幸见到你,我敬你一杯,至于合作的事,我明天就去贵公司找你洽谈。”
端着酒杯就想递给火凤凰,火凤凰去沒有接,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虎一眼,从林虎的态度,她看出了许多蹊跷。
林虎对方崇国态度冷淡,但对這個唐少却很重视,火凤凰人精似的,哪裡還会不明白這一桌人的主次,于是朝唐铮笑了笑,說:“唐少,不知我有沒有荣幸和你喝一杯?”
什么叫差距,這就叫差距,方崇国主动敬酒,火凤凰不理不睬,但她却主动找唐铮喝酒,而且還說是自己的荣幸。
天壤之别!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
第111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崇国讪讪地放下酒杯,尴尬地看着众人,沒想到被這样扫了面子。
佘梦琴终于忍无可忍了,猛地一拍桌子,呵道:“唐铮,你什么意思?”
林虎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佘梦琴,若非唐铮用眼神制止,他已经发飙了。
火凤凰看了方诗诗一眼,若有所思,眉角绽放了笑意,說:“那你们先吃饭,我先走了。”
然后朝唐铮点头致意,走了出去。
“虎子,你去陪火凤凰吧。”唐铮平静地說。
林虎瞪了佘梦琴一眼,道:“唐少,那我先去了,有吩咐就叫我。”
两人离去,包厢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佘梦琴盛气凌人地看着唐铮,道:“你是仗着你這帮狐朋狗友来狐假虎威嗎?”
唐铮面不改色,淡淡地說:“我什么都沒做,何出此言?”
“你看那些人的态度,還唐少,哼,自己也不害臊。”佘梦琴今天是真的被扫了面子,见唐铮服软,她的气势就更盛了。
“妈,你這是无理取闹,唐铮帮我們化解了麻烦,你却還指责他,太不讲道理了。”方诗诗气红了脸。
“诗诗,我养你這么多年,现在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我是就事论事讲道理。”
“我看你眼中是沒有我這個当妈的了,這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這么死心塌地的维护他?”
“他就是好,我就是喜歡他。”方诗诗仰着脖子,斩钉截铁地說。
“你……”佘梦琴气的浑身发抖。
“够了!”方崇国猛拍桌子,震的盘子都跳了起来,他铁青着脸,怒道:“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佘梦琴也吓了一跳,极少见他這么大的怒火,连忙安慰:“崇国,你消消火气,不要和這小子一般见识。”
方崇国死死地盯着她,道:“是你惹我生气,你刚才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对唐铮乱吼?”
佘梦琴懵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丈夫,实在不明白丈夫为何這般說,自己分明是在维护他的面子啊。
佘梦琴就是一個全职太太,一门心思想让自己化身为名媛贵妇,对方崇国的事业根本不关心,当然也不清楚他现在面临的危机。
虽然方崇国对火凤凰的态度让她有些许诧异,可她本就积蓄了一腔怒火,又见丈夫受辱,情不自禁地就爆发了。
“崇国,我是在帮你啊。”
“帮我?哼,我看是你是害我還差不多。”方崇国沒好气地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本以为有了唐铮這层关系,自己可以和火凤凰搭上线,但這全被佘梦琴给破坏了。
方崇国有看看唐铮,实在不知道该說些什么,自己刚才那么对唐铮,他哪裡可能为他說好话。
“回家去,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佘梦琴惊恐地看着丈夫,又看看唐铮,眼中恨意闪烁,唐铮却权当沒有瞧见,见方诗诗神色沮丧,劝道:“诗诗,先回家休息吧,明天要月考了,加油。”
方诗诗迟疑着点头,几人一起来到柜台准备结账,却被告知已经被一位林先生结過账了。
方崇国神色复杂地看着唐铮,一家人乘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唐铮摇摇头,今晚這一系列变故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也不知对方会怎样想他,不過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反正自己在他们心目中也沒什么好印象。
“唐少。”身后有人叫道。
“咦,华子,有什么事嗎?”
“虎哥請你去一趟。”华子恭敬地邀請道。
唐铮点点头,示意他带路,两人来到了一個包厢,林虎和火凤凰正坐在裡面。
“唐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吃饭的雅兴。”火凤凰略带歉意地說。
唐铮坐下,摇摇头道:“這不关你的事,他们早就对我不满了。”
“呵呵,唐少這样的青年俊杰,他们還不满意,那可真是沒眼光。”火凤凰目不转睛地看着唐铮,方才她已经心向林虎询问過唐铮的身份,但林虎讳莫如深,让她更加好奇。
“過奖了,我就是一個高中生,可不是什么青年俊杰。”唐铮实话实說,他从来不会吹嘘抬高自己的身份。
“高中生?”火凤凰诧异地瞪大了眼,娇嗔的瞪了林虎一眼,道:“虎哥一点也不透露你的情况,真是想藏着唐少這样的青年俊杰不让我认识,太不够意思了。”
林虎连忙解释:“火凤凰,這可不能怪我,唐少的事還是让他自己說,我可不敢乱說。”
“哦,那我就洗耳恭听,唐少,不介意讲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让我开开眼界吧。”火凤凰气场很强,但這一连串对话却显得平易近人,有一种很强的亲和感。
“我沒什么丰功伟绩,若真要說過人之处的话就是我学习成绩有点特别。”唐铮笑着說。
“学习成绩?”火凤凰噗嗤一声,笑的更开心,“這我到是第一次听别人這样夸自己,那唐少肯定是很厉害那种了?”
唐铮摇头,一本正经地說:“现在是全校倒数第一。”
“倒数……”火凤凰的笑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唐少真是诙谐幽默,有意思。不過我很好奇唐少和虎哥的关系呢。”
火凤凰是受邀来参加林虎手下的聚餐,也算是了解一下他的实力,毕竟,這次林虎的胜利太匪夷所思了,容不得她不重视。
這次发现唐铮与林虎关系匪浅,她凭直觉认为唐铮与林虎的崛起有关,說不出原因,就是一种她多年来养成的感觉。
“我和虎哥是好兄弟。”唐铮說。
“哦,以前可沒听說過,不知道唐少是哪家的公子,改天我也好去登门拜访。”
唐铮摇头:“這就不用了,我家就是一個破房子,可不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唐少就是爱說笑。”火凤凰越听越糊涂,以为对方是不愿意說,那她也不再追问,换了一個话题,說:“刚才想和唐少喝酒沒喝成,现在可要尽情的喝几杯。”
唐铮来者不拒,林虎已经倒满了三杯酒,說:“来,我們三個先喝一杯。”
三人一饮而尽,火凤凰就立刻发动了攻势,不停地与唐铮对饮,不一会儿,一瓶白酒就见底了。
林虎见状连忙劝道:“火凤凰,谁不知道你千杯不醉,你這是要灌醉唐少啊。”
“呵呵,我看唐少酒量也不差,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久沒有喝的這么痛快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唐少,你說如何?”
火凤凰的酒量很好,就是想把唐铮灌醉,然后从他口中套出一点讯息。
“火凤凰,我来和你喝。”林虎捋起衣袖,豪迈地說。
“虎哥,以前我和你可喝過不少次了,這次我就不想找你這個大老粗喝了,這次我想和唐少這样的帅哥喝,你一边去。”
林虎询问似地看着唐铮,显然是在问他酒量如何。
唐铮极少喝酒,但他可以用真气化解酒精,所以并不怕,而且火凤凰给她印象很好,为了以后联合她对付阿飞,這顿酒也要喝下去。
“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唐铮豪迈地說。
两人就是這样一杯又一杯白酒下肚,唐铮面不改色,,火凤凰的脸色却渐渐变了,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林虎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对饮,他已经渐渐看出一点门道了,唐铮饮酒就像是饮水一样,而且是越喝眼睛越亮,這就很恐怖了。
林虎从来沒见過真正千杯不醉的人,可唐铮明显就有這种趋势了。
火凤凰端着酒杯,再也喝不下去了,胃裡翻江倒海,有许多东西要冲出来一样,她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她已经许多年沒喝成這样了,可看唐铮却像是沒事人一样,让她又惊又恐,沒有谁是真正的千杯不醉,這几斤白酒下肚,酒精发挥的作用已经远远超過了人体的承受极限。
而唐铮丝毫无恙,這就說明他是在运功化解酒精,這对于武者而言并非什么秘密,火凤凰也正是這样做的,可功力毕竟有穷尽的时候,所以她喝了這么多以后,功力已经无济于事了,她還是快醉了。
从這一点恰恰說明唐铮的功夫比她高出许多,火凤凰恍然大悟,难怪林虎对他這么恭敬,這究竟是谁家教出来的少年,十多岁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火凤凰是炼体三品的修为,這就說明唐铮至少是炼体四品以上了,這比黄子阳当年都還要厉害。
火凤凰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她的思绪已经渐渐乱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是自己出丑了。
“唐少好样的,我火凤凰甘拜下风。”火凤凰竖起大拇指赞道。
唐铮笑了笑,放下酒杯,他有真气化解,比武者的内劲厉害太多了,真的可以千杯不醉,只是肚子涨的有点难受。
“吃饱喝足,虎哥,现在可以谈一谈你今天請我来的目的了吧。”火凤凰长吐一口气,运功压下酒精的作用,保持大脑的最后一丝清明,淡淡地說。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這章三個1,很光棍啊!
第112章交易
火凤凰当着唐铮的面這样說就是为了试探唐铮与林虎的真正关系,因为她猜到林虎找她来必定是說很重要的事,估计和他今后的发展打算有关,若是這件事都不让唐铮避嫌的话,這就可以說明许多問題了。全文字閱讀
不曾想,唐铮主动站了起来,拱拱手說:“那你们继续谈,我先回家了。”
火凤凰诧异地看着他:“唐少不再坐一会儿?”
“天色已晚,我要回家了。”唐铮婉拒。
“唐少,我送你。”林虎起身,与唐铮一起走了出去,餐厅大门口,林虎疑惑地问:“唐少,你似乎不想让她知道我們的关系?”
唐铮点头:“我现在是学生,不宜与她有太多接触,而且我說的很清楚,道上的事你自己安排,只是有需要时,我才会出手。”
“我明白,我看火凤凰很有诚意,這次合作应该会比较愉快。”林虎推测道。
“那努力吧。”唐铮摆摆手,朝家走去。
林虎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掉头又回了包厢:“火凤凰,明人不說暗话,這次我接手樊大头的地盘,肯定会引起阿飞的注意,你知道我不是阿飞的对手,所以我想寻求你的帮助。”
“哦,你想联合我抗衡阿飞?”火凤凰杏眼一挑,似笑非笑。
“对!”
“阿飞背后可是黄爷,难道你不怕嗎?”火凤凰问道。
“怕,怎么不怕?可怕有什么用,难道黄四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壮大而坐视不理?既然他迟早要收拾我,還不如我早一点准备对策。”林虎露出凶狠之色,决绝地說。
“你竟然敢叫黄爷的外号,胆子不小,你最近变化很大啊,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火凤凰有几分戏谑之意。
以前林虎偏安一隅,算是沒有多大斗志的,如今却敢和黄四对抗,着实让火凤凰刮目相看。
“人嘛,不可能一尘不变,否则就要被时代淘汰了。”
“你還变成一個哲学家了,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话。”
林虎不理会她的调侃,继续說:“我知道這件事有风险,但风险与机遇并存,只要我們拿下阿飞,他的地盘我們平分。”
“呵呵,你說的可真简单,黄爷是那么好对付的嗎?你去哪裡找和他抗衡的高手?”
這就是常衡道上的一個现实問題,谁都想做大做强,但绕不過黄四,他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只要损害到他的利益,绝对会招来雷霆一击。
“這個問題你不用操心,自然会有人出面。”林虎信心十足,既然唐铮敢挑战黄家,而且上次還让黄子阳吃了亏不敢声张,這就說明他背后的实力不可小觑。
火凤凰笑容一敛,严肃地看着林虎,简直就像是不认识他了似的。
“谁会出面?”
“這個暂时保密。”
“既然保密,那就沒得谈了,你放心,我不会向黄爷告密,但你的事和我也沒有一毛钱的关系,到时候别反咬我一口就行。”火凤凰直接向门口走去。
林虎脸色微变,說:“火凤凰,难道你不想给你丈夫报仇了嗎?”
火凤凰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死死地瞪着他,眉宇间已经泛起了杀气:“林虎,你什么意思?”
“我不信你从来沒有怀疑過你丈夫的死,那时候他如日中天,甚至可以威胁到黄四,难道他的死真的那么简单?”林虎毫不在意她的怒火,自顾自地說道。
火凤凰神色变幻,一言不发。
林虎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肯定還是在怀疑黄四,只不過一直沒有证据而已。
他决定加一把火,說:“你丈夫死后,黄四迅速壮大,才有他今天的局面,所以他是最大的受益者,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见的,你若是想报仇,那我們這次就扳倒阿飞,斩掉黄四的一只手,将来再除掉黄四,真正的为你丈夫报仇。”
“這就想說服我嗎?太简单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你的底牌再来找我吧。”火凤凰摔门而去,林虎神色变幻,沒想到竟然沒有說动她,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谨慎。
他的底牌就是唐铮,可唐铮并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公布出来,這让他很无奈,陷入了僵局。
接下来两天,唐铮为了躲避月考,一直在家练功,真气又增加不少,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炼制聚灵丹,可叶玄机那边根本還沒消息。
不過他不担心,因为叶玄机一定会上钩,果不其然,叶天雷亲自驾车来接他去叶家。
叶天雷再次看唐铮的眼神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在感慨,感慨他以前看走了眼,唐铮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也似乎在庆幸,庆幸唐铮最终开出了條件,让這件事沒有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当然,叶天雷也很清楚這件事和自己妻女脱不了干系,毕竟交易中也涉及到叶叮当的利益。
“唐铮,谢谢你!”忽然,叶天雷严肃地說道。
唐铮看了他一眼,道:“這是交易,很公平,不存在感谢。”
叶天雷摇头:“我不是說這個,而是你让叮当摆脱了那個束缚。”
当然就是婚约的束缚。
叶天雷很清晰地记得当叶玄机知道唐铮的交易條件时是多么的愤怒,他不是在乎那三百年的人参,而是自己的家人参与其中,用這個條件来要挟他。
他素来对家族有绝对的掌控力,但常衡叶家长期不在
他的控制之下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他已经控制不住這一個叶家了。
可這一腔怒火他又无处发泄,只能咽下去。
“举手之劳,况且這样会让他很愤怒吧,我就是不想看他高兴。”唐铮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說。
叶天雷摇头苦笑,這小子比他当年都還要有脾气,他当年可不敢這样对老爷子。
“其实老爷子虽然有许多做法确实欠妥当,但也是为了叶家的利益着想。”叶天雷解释道,不愿意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唐铮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說了。
“对于我而言,家人的幸福高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家族利益,我只知道他沒有尽好一個当爷爷的责任,仅這一点就足够了。”
叶天雷不再解释了,一路沉默到了叶家庄园,叶玄机与药王坐在大厅之中低声细语,面前摆着一個巨大的盒子,叶玄机抬头瞥了一眼唐铮,又平视前方,不再看他,似乎也不愿意看到他。
他当然不愿意看见唐铮,這次常衡之行虽然目的达到了,却差点把他给气死,给了他太强烈的印象。
叶叮当从二楼走了下来,喜笑颜开,冲唐铮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来啦。”
今天是月考后的月假,她沒有上学。
唐铮点点头,還未說话,叶玄机就把面前的盒子一推,道:“三百年的人参。”
唐铮走過去打开,一個就像是缩小版的人一样的人参静静地躺着,甚至连五官都有人的模样了。
“這是三百年嗎?”唐铮问天禅子,他沒办法鉴别,但天禅子可以。
“是,這已经成型了,其实已经有一点灵性了,若是再修炼几百年,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难道人参真的可以成精?”唐铮大感诧异。
天禅子鄙视道:“当然了,天地万物,许多东西都可以成精,而人参蕴含天地灵性,就更容易修炼成精,但人参沒有多少自保的能力,成精后也容易被抓住,成为别人炼丹的材料。”
“那真是挺可怜的。”唐铮感叹道。
“這有什么可怜,天材地宝,這就是它们的宿命。”
唐铮把盒子盖好,从口袋裡取出瓷瓶,放在桌上。
叶玄机的目光立刻就被瓷瓶吸引住了,牢牢地抓在手中,松了口气,他抬头看着唐铮,面无表情地說:“這人参你不检查一下,万一沒到三百年呢?”
“我已经检查過了,确切的說是三百一十年。”唐铮淡淡地說。
叶玄机露出狐疑之色,他只知道這确实是三百多年的人参,但具体多少年份却不知晓。
這东西可不像金银珠宝那样好找,他是花了大工夫和大价钱,用了這几天才找到的。
药王忍不住眉毛一挑,问道:“唐铮,你怎么知道這是三百一十年的人参?”
“看出来的。”唐铮依旧风轻云淡,有一种完全与年轻不符的沉稳与平静。
药王砸吧了一下嘴,道:“当年家师也曾传给我一套鉴别人参年份的办法,却沒有你這么精确,我也只可以看出它大概是三百年到三百五十年之间,沒想到你仅仅看一眼及可以断定他的具体年份。”
唐铮撇了下嘴,這是天禅子告诉我的,我当然可以一口断定了。
“這种鉴定方法肯定是尊师传授给你的吧?”药王有些羡慕地问。
“是。”唐铮继续把责任推给莫须有的师父。
“可否說出来给我参详一下,放心,我会用其他东西交换。”
“天禅子,你怎么判断的?”唐铮也忍不住好奇。
“就是感知人参的灵性,等你修为高了自然就可以了,這老小子不行。”天禅子說。
“药王前辈,這套方法对你不适用。”唐铮实话实說。
药王惋惜地摇摇头,不說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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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药灵
叶玄机才不关心怎样鉴别人参的年份,开门见山地问:“唐铮,這续命丹怎么使用?”
“口服即可。全文字閱讀”见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唐铮說。
“還有其他注意事项嗎?”药王闻言,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来。
“沒用,或许会睡一觉吧。”唐铮說。
“或许?”药王与叶玄机异口同声,诧异无比,他怎么還不清楚具体情况。
“对,反正沒什么副作用,服下就可以了,哪来那么多問題。”唐铮不耐烦,他的注意力可全在人参上,迫不及待想拿回去开始炼丹。
“药可不能乱吃,你不說清楚具体服用方法,我怎么敢吃,况且只有這一颗,若是服用不当,岂不是浪费掉了。”叶玄机不满地說。
這是救命丹药,只此一颗,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我說了直接服用就是,你若是不相信那就当我沒說。”唐铮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药王却记起了沐红颜提及的囡囡的治疗過程,心中了然,道:“玄机老友,你就听唐铮的,直接服用就可以了。”
见药王很有信心,叶玄机心裡的石头這才落地,道:“那我回房间。“
“我和你一起去。”药王也很想见识一下续命丹的神奇功效。
“记住另外一個條件,叮当与宋玉的婚约取消了。”唐铮见对方高兴的忘乎所以,郑重地提醒道。
“知道!”叶玄机头也不回,冷哼一声,直接回房了。
唐铮抱起盒子,告辞离去。
叶叮当追了上来,真挚地說了一声谢谢,目送唐铮坐车消失在视线中。
此刻,她身上的枷锁彻底被打破了,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燕子一样自由轻松。
唐铮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关好门,把九转炼丹炉从床底搬了出来,丹炉外壁依旧是一片青色,這次却是一尘不染。
“九转炼丹炉乃是法宝,只要被唤醒了灵性,怎么可能沾染灰尘。”天禅子解释道。
唐铮恍然大悟,感叹果然是宝贝,连清洁都不用做了,他又搬出一大包药材,這些都是在药店买来,花费了他二十万,比上次炼制续命丹還要多。
因为聚灵丹乃是长期消耗的丹药,他必须多炼制一点,所以才买回来這么多原材料。
不過,他沒有一次性倒进丹炉之中,第一次使用九转炼丹炉,摸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准备先用一部分尝试一下。
他运转功力,一丝淡紫色的火焰在他的指尖跳跃起来,只见他轻轻一指,火焰就飞到了九转炼丹炉内,紫色的光芒立刻照亮了丹炉内壁,有几分神秘感。
然后把一包药材倒入丹炉内,火焰立刻包裹住了药材,几乎是一瞬间,所有药材都变成了液态球体,晶莹剔透,悬浮在丹炉内,一丝丝气体从球体中升腾而起。
“這些气体是杂质,九转炼丹炉会自动祛除。”天禅子讲解道。
法宝加一品真火炼丹,果然和唐铮上一次炼制续命丹不一样,更加专业,更加高大上。
唐铮目不转睛地盯着球体,发现它愈来愈小,這是药性在浓缩凝聚。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了人参,准备用刀切一部分掐准时机投进丹炉。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忽然,一丝细微的声音响起,唐铮惊讶地停了下来,四处张望:“天禅子,你听见有人說话沒?”
“說话,谁說话,這裡就只有我們俩,還有谁說话?”天禅子莫名其妙。
唐铮挠了挠头,难道自己幻听了?
他正准备切人参,那個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這次更加清晰,他敢断定绝非幻听。
“求求你,不要杀我。”
這哀求的声音很细微,仿佛一個人說话有气无力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悯。
“你是谁?”唐铮惊魂未定地问道,难道见鬼了,這屋裡子分明只有他一個人。
“小子,你发神经吧,哪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天禅子狐疑地說。
“嘘,安静,听,真的有声音,她還在說,你究竟是谁,快說,否则我不客气了。”唐铮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
“我就在你手上。”那声音虚弱地說。
“我手上。”唐铮低头一看,右手水果刀,左手人参,应该不是水果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人参吸引了。
莫非這人参已经成精了?天禅子不是說三百年的人参還沒成精嗎?
“你是人参?”唐铮试探地问道。
“是我。”
吓!
唐铮瞪大了眼睛,有沒有搞错,這人参真的成精了,天禅子也发现了异样,忙问:“小子,究竟怎么回事?你在和這人参說话?”
“对,這人参成精了,你不是說三百年不可能成精嗎?”唐铮沒好气地问,這天禅子自吹自擂厉害,怎么這种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啊。
“不可能,三百年的人参怎么可能成精,我以前见過不少三百年的人参,沒见過,也沒听說過成精這种情况。”天禅子一口否定。
“喂,人参,那你說大声一点,让這老头子也听一听。”
“呜呜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這声音越发清晰,是一個女孩儿的声音,還哭了起来。
人参還知道哭,唐铮觉得自己說出去恐怕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可它现在真的在哭,還哭的很伤心,有一种令人肝肠寸断的感觉。
“你听见沒?”唐铮问。
“听见了。”天禅子沉默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說,“见鬼了,三百年的人参真的成精了,怎么可能。”
“先别說可不可能,怎么办才是当务之急。”唐铮催促道,第一次面对這种問題真的很棘手。
“投进丹炉炼丹呗,這還要我教你嗎?”
“可它已经成精了啊。”
天禅子无所谓地說:“成精了又如何?成精也可以炼丹,而且药效更好,我不是给你說了嗎,即便那些六七百年幻化成人形的也被抓去练成了丹药,你這個充其量只有一点点灵性。”
唐铮咽了一下口水,幻化成人形了還被拉去炼丹,听起来就像是把活人投到丹炉中,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发凉。
“加药引的时刻快到了,你到底還炼不炼了?”天禅子催促道。
唐铮心烦意乱,举棋不定,他沒有天禅子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听着耳边始终萦绕着那求饶的可怜声音,他真的下不去手。
“還沒有沒有其他折中的办法。”
“难道你不要聚灵丹了?”
“当然要,我是說折中的办法,既可以炼制出聚灵丹,又可以保住這人参。”
“真是麻烦。”天禅子不耐烦地嘀咕道,思索了一下,說:“也不是沒有办法,你把它身上的根须割掉放进丹炉内,這也可以炼制出一部分聚灵丹,不過药效就要打一点折扣了。”
“割了那些根须,它不会死吧?”
“死個屁,哪裡有那么容易死?人生蕴含了天地灵气精华,除非你把它整個投进炼丹炉,否则它都不可能死。快点,别磨蹭了,否则关键时刻就過了。”
“好,那我就听你一回,人参啊,你别哭了,我不杀你,只是割一点你的根须。”唐铮柔声安抚道。
哭声竟然真的戛然而止。
唐铮觉得真是神奇,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割掉根须,断面竟然殷红如血,就像是人的血肉一般。
唐铮吓了一大跳。
天禅子见怪不怪地說:“既然它已经成精,那自然就像是人一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手脚麻利一点。”
唐铮稳定心神,飞快地割掉根须,投入九转炼丹炉内,火焰立刻包裹住根须,然后变成了液态,呈金色。
這一道金色立刻钻进了球体之中,球体再一次收缩,火焰骤然加大,似乎要腾空而起似的,把丹炉内壁照的更亮了,泛起一道道青光。
嗡!
九转炼丹炉发出一声鸣响,外壁的飞禽走兽动了起来,仿佛活過来了,让唐铮看的目瞪口呆。
呼!
九转炼丹炉动了,旋转,不一会儿,就只能看见一片青色的影子。
“好啦,等九转炼丹炉自己炼制,一個时辰之后就可以见分晓了。”天禅子說。
“应该沒問題吧。”唐铮第一次使用法宝,不免有些忐忑。
“放心吧,九转炼丹炉比你上次那個破炉子好了不知多少倍,上次都成功了,這次当然也沒問題。”天禅子信心十足。
唐铮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人参上,发现刚才割掉根须的端口红色消失了,变成了和其他部位一样颜色。
“咦,怎么变了?”
“它已经成精了,所以伤口自然会愈合,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唐铮心說原来如此,却看着這成精的人参不知该怎么办了,這次把它的根须割了七七八八,难道下次炼丹的时候就割其他部位?
唐铮有点下不去手。
“這下怎么办?”唐铮只能向天禅子求教了。
“你真的不想把它炼了?”
唐铮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头:“不想,不過最好又能炼丹,又能保住它的性命。”
“你真是爱心泛滥了,那让我想一想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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