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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许长天

作者:弥天大厦
第23章许长天

  “继续。”

  “可以再开始了。”

  “時間不多了。”

  “别愣着,我已经醒了,继续。”

  “.”

  沒有任何的声响,沒有任何的交谈。

  在這处深嵌山体的逼仄洞府中,只有许元每次从濒死中苏醒后那平淡的提醒声。

  而许元的声音每响起一次,便会虚弱一分。

  有了冉青墨提前将许元从昏迷中叫醒,从濒死中醒来的時間,也从两個时辰左右缩短为了不到半個时辰。

  传功疗伤,能够借用他人的炁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治愈。

  但他人传入体内的炁,终究不是自己的。

  每一次传功疗伤,都会使他人的炁在自己经络内部留下一些残余。

  在時間充足的情况,這是一件好事。

  随着自身运功,可以一点点的将他人残留自己体内的這些炁炼化己用,提升自己的修为。

  但,短時間内的次数過多的传功疗伤,却会让他人在体内残留的炁发生质变,造成一种近乎无法治愈的隐疾。

  冉青墨对许元說明了利弊,但许元并不在乎。

  能让进入濒死的時間两個时辰缩短为半個时辰,对他而言便已经完全够了。

  這是一件好事,這意味着他会有更多的机会去适应濒死的状态,为最后修炼血元心陨决做更多的准备。

  時間,在這一次又一次死亡的徘徊间悄然而過。

  五次,

  十次,

  二十次,

  三十次

  意识不断在死亡的无尽黑暗前轮回,许元已经忘记了這是他第多少次在她的帮助下进入濒死状态。

  他缓缓睁开了眸子。

  借着石壁夜明珠散发的微光,入眼是女子那清丽无暇的面容,以及自己身体表层那散发着森然寒气的薄冰。

  “冉冉先生。”

  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但這也意味着此刻许元已经能在如此濒死的状态下稳住心神,甚至是說话。

  冉青墨默默的抬眸望来,清幽的眸子中眼神有些复杂:

  “你說。”

  被冰晶覆盖全身的许元努力维持着声调的平稳:

  “外界的阵法還..還有多久会消失?”

  冉青墨闭眸感应,半晌,她轻声道:

  “大概還剩两日。”

  “還剩两日.”

  许元微微叹了口气。

  時間還是太紧迫,即便不顾身体的隐疾,拼上性命,也依旧用了三天左右的時間方才走完第三步。

  虽然時間所剩无几,但着急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准备工作必须要做,哪怕只有一次。

  而且许元相信,那位宰相长子察觉到他在修炼后,应该不会冒着让他這位弟弟走火入魔的风险强行破壁而入。

  事到如今,他只能赌。

  良久的沉默,许元方才颤抖着說道:

  “接下来的一天,我..我会开始运转功法,如果走火入魔,就就拜托了。”

  冉青墨沉默着点头。

  看着她凝重的眼神,许元轻轻一笑:

  “冉先生一天之后我会正式开始修炼,记得提醒我。”

  “嗯,好。”

  第一次在濒死状态下运功,比许元预料中的难了太多。

  并非因为他的意识无法凝聚,而是因为冉青墨先前在他体内残留的源炁实在太多。

  在這些天来无数次的传功疗伤,让许元体内的经络几乎都变成了冉青墨的形状。

  他的這身体天赋本来就不佳。

  每條经络的阻塞程度都堪比羊肠小道,而如今這狭窄的羊肠小道之上還多了属于冉青墨的冰蓝源炁。

  那些冰蓝色的残留源炁,爬满了他体内每一條的经络内壁。

  再這样的情况下,许元他想要引导自己的那些残存源炁沿着功法路线运转,完全举步维艰。

  感知到這一点后,许元并沒有過多的心绪波动。

  還是他一直坚信的那句话,

  遇到問題,那便解决問題。

  体内的经络变得更窄了,那他引导源炁前进的时候便更加小心。

  功法运转一圈的時間变得更长了,那他便在濒死状态强行多稳住一段時間的清醒意识

  一天時間,匆匆而過。

  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

  许元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默默守在他身侧的她。

  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是躺的地方是洞府内那唯一的玉床。

  沉默着坐起身,许元侧眸瞥了一眼玉床。

  洁白无瑕的玉床上,两本功法安静的堆叠在一起,旁边還有那两瓶修炼需要所需要的珍贵丹药。

  沉默注视,思绪有些感慨,历经一個多月,他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那個,我.沒有看過你的功法。”

  似乎是因为许元注视良久的视线,身旁的大冰坨子忽然沒头沒尾的来了這么一句。

  侧眸望去,许元莞尔:

  “我知道。”

  這两本秘籍沒有任何的特殊性,除了记载的內容,便仅只是普通的纸页,以冉青墨的修为,如果她想看,即便隔着数十米也能用意魂探查得一清二楚。

  许元默默调整姿势,盘坐在了玉床之上。

  打开两只玉瓶,一股血腥与丹香混杂气味瞬间在狭小的洞府内弥漫了开去。

  将两粒丹药平摊在手心,其上丹纹古朴而繁杂。

  许元最后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冉青墨,半开了個玩笑:

  “冉先生,你应该要期待我能成功,不然,這洞府就是我們二人埋骨地了。”

  “.”

  冉青墨盯着他沒說话。

  她還是一如初见时的话少。

  许元见状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直接仰头将两颗丹药一口闷了。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柔顺的两道暖流进入了他的身体。

  不疼。

  相反,两股不断在身体内蔓延开去的暖流甚至让人觉得有点舒服。

  而在许元這個念头闪過的一瞬,变故陡然发生!

  其中一股暖流突然狂暴,化为奔腾的源炁顺着许元经络一路冲刷而下!

  突如其来的强烈疼痛让许元的整個身体控制不住的弯成了虾米。

  闭塞狭窄的经络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源炁冲击。

  這些源炁每经過一寸,许元的经络便会开裂一寸,经络尽碎的痛彻心扉让许元几近心神失守。

  痛.太痛了!

  這深入骨髓的疼痛完全让人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不過好在无数次濒死经历让许元的仍然能强行稳住心神,不至于被這种疼痛感刺激得直接昏迷。

  一刻钟,

  厄陨丹狂暴的药力在许元体内那一百二十七條经络内转了一圈。

  伴随着入骨的疼痛,许元能够感受到自己那一百二十七條经络已经是寸寸断裂的状态。

  而他外界的身体也已然无力维持盘坐姿势,浑身瘫软在了玉床之上。

  真正属于死亡的绝望开始在心间一点点的蔓延

  不過這时,第二股属于血灵融身丹的暖流也开始发散入他這些断裂的经络之间。

  這股暖流温暖粘稠,每经過一寸,便会带了一阵酥麻的暖意。

  许元感知到這一状况,知道时机到了,立刻开始引导血灵融身丹的药力按照血元心陨决的路线运转。

  随着血灵融身丹的药力蔓延流過,许元体内那些断裂的经络开始一点点的被修复。

  然而這仅仅只是一個开始。

  分别属于厄陨丹与血灵融身丹的两股药力一前一后,开始不断在许元体内的经络裡转着圈。

  厄陨丹在前面负责一路拆迁,血灵融身丹跟在后面一路修复。

  疼痛与舒服不断交织让人心神疯狂。

  经络断裂了又修复,修复了又断裂。

  一次又一次,一圈又一圈。

  修炼无岁月。

  随着時間的流逝,

  许元发觉自己的意识并沒有随着這种不断的濒死与剧烈的疼痛而模糊,反而越发的凝实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后,

  许元甚至還能分出一部分的心神去感应周遭游离在天地间的炁。

  先前仅能在這洞府裡感应到三两微弱“炁团”,在此刻也随着血元心陨决的不断运转而不断变多。

  苍白的面容逐渐红润,细若游丝的呼吸逐渐平稳,一切都在走向平稳。

  除此之外,

  便是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如涓涓溪流般流入了许元的脑海。

  如同看意识流电影一般。

  细碎、繁杂,但又能连成一片。

  仔细感受,

  许元很快发觉了不对。

  這画面,是那许长天的记忆?

  随着意魂与身体的完美融合,這些残存在身体中记忆开始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许元的脑海中。

  有生活中洗漱沐浴的琐碎,

  有仗着家世在街上的欺男霸女,

  也有外出骑马的游猎,

  甚至還有這三公子吃了药强行在醉仙楼一龙戏五凤的离谱

  画面从模糊到清晰,很多很多。

  不過出乎许元预料的是,這许长天的這些记忆中關於他那老爹的竟然沒有多少。

  大部分時間对方都只有一個背影,让他感受到畏惧的背影。

  畏惧?

  许元发觉自己方才脑海中闪過那道背影之时,自己竟然也隐隐感受到了一丝畏惧。

  他,被這些记忆影响了。

  思维至此,许元连忙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位相国。

  但下一刻,那些记忆依旧不受控制的涌上了心头。

  相较于那位高高在上父亲,许长天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的那位大哥。

  随着记忆的涌入,许元便发觉,這身体对那许长歌的畏惧感,甚至比对他的那位父亲還要更甚。

  几乎是深入骨髓的害怕。

  仅仅只是想到对方,许元发觉现在自己的身体都竟然在微微发颤。

  這,得害怕到什么程度才能有這种反应?

  很快,许元便从那些记忆的画面中得到了答案。

  一幕幕记忆锁片浮现眼前。

  “废物!连這种事情都做不好!”

  “若是再让我看到伱在外面丢人现眼,我就替父亲打死你。”

  “混账东西,看看你在帝京裡做的好事!”

  “修炼修炼不行,科举科举不行,许长天,你能不能学学你二哥和四妹?!”

  “哈哈哈哈.许长天!真是阔别三日当刮目相见啊,我出使北蛮不過三個月,才回家你就搞出這种好事,行啊你!现在连武成侯的亲孙女你都敢动了是吧?!影儿,帮我把鞭條拿過来,最粗的那根!”

  “.”许元。

  脑海中浮现出這一幕幕的画面,许元沉默无言。

  许长歌比许长天大了十岁,父亲朝廷上的事物繁忙,几乎是由长兄许长歌将他从小带大。

  只是,這位长兄的教育方式相当的简单粗暴。

  說揍,他真的揍,而且是往死裡揍的那种。

  属于许长天的记忆依旧在不断的浮现心头,许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在受到对方的影响。

  他不愿意這样,

  但,此刻除了默默接受,他并沒有其它任何的办法。

  记忆绵延,

  在血元心陨决即将完成之际,许元的脑海忽然一空。

  方才的那些绵延记忆仿佛瞬间被清空。

  就在许元奇怪之际,

  他的意识中出现了一柄剑。

  一柄仿佛洞穿了整個天门山的剑。

  不過這柄剑出现的快,消散得也快,几乎转瞬之间便消散在了他的意识之中

  功法已成,许元缓缓睁开了眼睛。

  记忆還在,那些情绪却已然消失。

  可,最后出现在他脑海中那柄剑是什么?

  目光闪烁,许元恍然忆起在那悬天崖旁眺望天门时所感应到的剑意。

  当时因为事情紧迫沒有深思,如今细响却又很多不妥之处。

  脑海中出现那柄剑,应该就是因为那时的眺望。

  但,为什么?

  天门山上之天门至少存在了万年,见過它的人何止万计,为什么到了他這裡就能出现机缘?

  思来想去,许元找到的唯一不同,便是他并不属于這個世界。

  难道說,只有穿越者的意魂能感应到那残存万年的剑意?

  這理由,有点抽象。

  许元想不通,也便暂且放下。

  而這时,

  冉青墨的声音轻轻的从他身侧传来:

  “外面的阵法已经消失了,他们要来了。”

  许元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起玉床上那本血元心陨决,语气平淡:

  “知道了。”

  說话间,

  功法运转,丝丝嫣红的源炁从他指间冒出盘绕其上。

  下一刻,

  缕缕火焰燃起,血元心陨决的孤本与那秘法就此消失世间。

  与冉青墨功法中的“冰云阶”一样,血元心陨诀中附带着很多的使用方法,眼前這火焰便是其中之一。

  处理好也许会暴露身份的赃物,

  换上那一袭血红色的血玉琉璃衣,

  许元便开始有條不紊的将這洞府内一切有用的东西三光。

  把床头的须弥戒带在食指之上,将玉床和那一泓灵泉尽数收入须弥戒。

  顿了顿,

  许元看了一眼石壁上的夜明珠,顺势也将其纳入了戒中。

  一時間,

  洞穴内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在黑暗中无事,许元也便盘坐开始尝试修炼。

  先天道体的修炼速度,他有些期待。

  而当他的意魂发散之时,便立刻察觉到了差距。

  与先前感应到的那三两“炁团”不同,此刻的许元在意魂的感应下,只觉周身陷入了茫然的炁海

  而许元不知的是,

  身旁的冉青墨一双清幽的眸子一直在黑暗中默默的盯着他,神色略显欲言又止。

  時間悄然流逝,

  忽然,

  “那個……”

  听到声音,许元缓缓睁开了眼,向冉青墨看去。

  “我叫冉青墨。”冉青墨。

  “.”

  许元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說這句话。

  虽然他一直叫她冉先生,但许元记得,在那佛堂之中时他就曾报出過她的名字。

  他微微颔首:

  “我知道。”

  說完,他便又闭上了眼睛。

  顿了十几秒,

  许元再次睁开眼睛,灌注源炁入眼果然发现身边的女子還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微微一愣,旋即便反应過来她這是在问他的名字。

  朝夕相处了如此之久,她還并不知晓他的名字。

  下意识想报出自己名字,但话到嘴边又停住。

  眼神闪烁片刻,

  许元眸子缓缓垂下,呼出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

  “我叫

  “许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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