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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作者:不尽尘
万俟昊觉得妹妹随口编的答案非常靠谱。

  “苍梧宗以往沒少嘲笑我們太過势力,如今真想拿出個镜子,让他们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

  万俟玥无奈地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哥哥,万俟家是中朝修仙世家之一,世家庞大,后世子弟中难免有几個蠢货,仗着家世显赫欺辱别人,在修仙界败坏了世家的名声,這导致他们這些爱惜羽毛的世家子弟,在外也常受牵连。

  再加上她哥也是盛气凌人的性格,這些年,总把他和那群垃圾货色混为一谈,现在显然還记恨着這件事呢。

  亓妙唯恐她的债主们继续吵,见這些师兄师姐之间的火药味淡了一点,二话不說,果断朝幽谷入口走去。

  幽谷内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天地,踏进幽谷,天幕瞬间被岩石壁和树木遮挡,只可以从缝隙中留下几道斑驳的光影。

  山道四周则被高耸入云的山峦环抱,望不到尽头的漆黑深谷充满压迫感。

  楚婵回首,看着幽谷入口的方向,她轻轻拨开颊边碎发,有些失望地开口:“居然沒有动手。”

  亓妙听得迷茫,疑惑地看向楚婵。

  “刚才有人在我們附近藏着。”

  邱屠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给亓妙解释了一句,又同楚婵說道:“他们肯定不会和我們动手,一来我們人更多,二来看我們的样子,就知道我們在秘境一无所获,他们吃饱了撑的才会找我們打架。”

  大家来秘境都是为了寻宝,在沒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交手浪费時間。

  亓妙神情一时微妙。

  在苍梧宗的时候,债主们沒少发消息提醒她秘境会有多危险,其中一人甚至說,在秘境一旦撞见人,就会引发争斗。

  她就知道,那些债主为了吓唬她,绝对夸大其词了。

  亓妙正沒胆气的在心中咕哝债主,楚婵的注意力重回她身上,指着地面道:“幽谷地下有多道上古符阵,其中范围最大的就是禁空阵,我們幽谷境内是飞不起来的,如果遇到袭击,不要急着跑,我們会解决。”

  亓妙听后,像個听大人话的乖孩子,认认真真的点头:“好。”

  楚婵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下一软,亓师妹不语出惊人的时候,還是很可爱嘛。

  這时,唐鸣钦低声道:“有人来了。”

  他们朝前望去,幽谷路道狭窄,且走出去的路只有這一條,不远处,一個陌生的四人队和他们迎面走来。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了几秒,从彼此警惕的眼神中看出谁也不想挑起争斗,于是默契的保持着一段距离和对方擦肩而過。

  柳如真沒把這插曲放在心上,秘境裡遇到人再正常不過,只是這回带着亓妙,才谨慎了一些。

  可在接下来的半個时辰裡,他们又陆续遇到了不少从山谷深处走出来的人,而且越到后面,迎面而来的人面色越慌乱,看见他们行进的方向时,還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楚婵看得心裡直打鼓。

  偏偏這一路上又沒遇到苍梧宗的同门给他们解惑。

  柳如真同样皱着眉,身在秘境无法用灵牒发消息,不然的话,他们可以向在幽谷的同门询问一下這裡的情况。

  他们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大地也随之震颤起来。

  柳如真他们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有這么多人急着离开幽谷了。

  数不清的妖兽从幽谷深处涌来。

  黑压压的兽群如同翻滚的乌云,从远至近只在刹那间,蹄声隆隆,亦如飓风過境,所经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山石也被撞的粉碎。

  ——是兽潮。

  柳如真蓦然转身,无需言语,所有人便朝来时的路狂奔。

  可他们所在的位置山道狭窄,又有禁空阵的限制,人的速度远不比妖兽。

  唐鸣钦第一個停下来,转過身,他掀起冷淡的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兽群,长剑出鞘。

  剑修的身形快如影,剑光如雷,剑法凌厉,蕴藏着无尽杀意与锋芒的剑意硬生生的震慑退了正前方数只妖兽。

  柳如真也在看到唐鸣钦出手时有所行动,聚灵掐诀,自脚下释放出雷火阵。

  电光划破长空,以毁灭性的力量摧枯拉朽的轰向地面,地上同时燃起炽红的火焰,与闪电交织在一起,残酷的撕咬向冲入阵中的妖兽。

  他们两個第一次合作,配合却天衣无缝,但他们对面是成百上千的妖兽大军,他们合力出击,也只是拖了一下兽潮侵袭的速度。

  妖兽以量碾压,冲出他们的攻势范围,然而這些妖兽却沒有遵循本能报复二人,竟是直接撇下他们,一刻不停地朝幽谷入口狂奔。

  柳如真和唐鸣钦一怔,意识到這些妖兽不欲袭击人后,扬声提醒后面的楚婵三人,要她们躲开妖兽的践踏和冲撞就行。

  亓妙跟着甘金蕾练了一個月的体术,终于在此时显现出了成效。

  她步伐轻盈而敏捷,身形时左时右,有几分生疏的用出甘金蕾教的踏风无痕步。

  幸好這些妖兽只顾着往前冲,沒有可以攻击人的意思,亓妙勉强应付的下来。

  楚婵在亓妙不远处,余光始终关注着少女,她手裡攥着灵符,但直到兽潮暂缓也沒有派上用场。

  几人趁着兽潮暂缓的空隙,攀上陡峭的山岩。

  “怪不得那些人都赶着离开幽谷。”

  邱屠叹了一声,又望了一眼底下不断奔涌的兽群,判断道:“我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柳如真运行着体内的灵气,眼睛也沒睁开就道:“那就往裡面走。”

  兽潮一旦开始,就会持续一天一夜,眼下只是第一波兽群,他们已经有些难以招架。

  幽谷深处的地势不似這裡狭窄,到那后他们也会更加安全。

  其他人也沒有异议,商定好后便动身,亓妙也累的够呛,她吃了一颗补灵丹后,心有余悸的看着下面。

  楚婵一直观察着亓妙,兽潮来时,柳如真二人清路,邱屠不善攻守,亓妙便交给她负责。

  這会儿她看亓妙一直盯着下方,怕亓妙受了惊,落下個什么阴影,楚婵想了想,干脆出声打断亓妙的思绪:“想什么呢。”

  亓妙回過神,眨了眨眼睛道:“我在想牧师姐說的沒错,兽潮好恐怖。”

  “牧师姐?”楚婵难得有耐心的询问。

  亓妙:“一個御兽谷的师姐。”

  也是她的债主。

  楚婵了然,继续和亓妙聊天,分散她对兽潮的注意:“她跟你提到過兽潮啊。”

  “嗯,”亓妙有几分不好意思,“牧师姐之前和我說,逐鹿秘境每次现世都会引发兽潮,她還告诉了我兽潮来袭时的可怕景象,我当时還以为牧师姐在夸大其词。”

  沒想到是真的。

  一個不小心就会被妖兽踩成肉泥。

  亓妙完全沒发现,她說完這句话后,楚婵诡异的沉默了,而走在前面的柳如真三人也停顿了一下。

  逐鹿秘境每次现世都会引发兽潮嗎?

  他们怎么不知道?

  别說逐鹿秘境了,放眼整個修仙界,兽潮出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他们沒记错的话,上一次出现兽潮還是在百年之前。

  那個御兽谷的弟子竟然用這么荒诞的东西吓唬亓妙……

  然而——

  邱屠默不作声的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每個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沒有一個人站出来拆穿某牧姓御兽师的鬼话。

  很显然,他们想法一致,达成了共识。

  让亓妙产生這种错觉也挺好。

  叫她知道一下宗门外的世界有多残酷,日后减少一些外出,免得他们這些债主跟着提心吊胆。

  亓妙不知道她的债主们其心‘歹毒’,感慨了两句也有债主本性纯良,真心为她着想后,注意便集中在了前路上。

  他们走的山崖,路途崎岖,走了许久才进到宽敞的地域。

  柳如真的决定沒错,如今妖兽纷纷向外奔涌,他们向幽谷深处走,兽潮的密度也有所减少。

  周围不似刚才凶险,亓妙趁着空隙向几位师兄师姐讨教引发兽潮的原因。

  唐鸣钦轻抚了一下剑,坦荡道:“我不知道。”

  柳如真轻咳一声,“我們也不修御兽。”

  楚婵和邱屠忙点头附和,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妖兽怎么就乱了。

  亓妙听得安静了一会,须臾,才迟疑着开口:“幽谷裡面会不会有更大的危险,所以這些妖兽才都向外奔逃。”

  一句话让几人陷入沉思。

  兽潮百年难一遇,他们之前也只是听人說過,现在和亓妙一样,也是第一次经历兽潮。

  亓妙的猜测他们也有想到。

  不過他们现在的情形有些尴尬。

  前方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后方则有密密麻麻的妖兽大军等着他们。

  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楚婵犹豫着提议:“要不,我們试着找一找幽谷的传送法阵吧。”

  要是能找到法阵,他们便能直接离开幽谷,但幽谷地形错综复杂,传送法阵极其难找,所以前面才有那么多人从幽谷入口折返。

  柳如真几人当机立断,找!

  這次秘境带着亓妙,凡事都得谨慎对待。

  夜幕逐渐低垂,亓妙他们穿過密集的荆棘,走近了满是嶙峋怪石的幽谷腹地,這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一些同样被困在幽谷、寻找传送法阵的人。

  彼时大家境地相同,相逢后,邱屠主动站出来,挑起交谈的重任,和這些人达成协议,不管是谁先找到传送法阵,都要想办法在幽谷弄出动静,吸引人過去。

  约定好后他们继续分头寻找,時間一点点過去,兽群出现的频率也开始降低,這一发现却让亓妙他们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烈。

  不详的预感很快变成了现实。

  他们還沒寻找到传送法阵,便先知晓了妖兽集体发疯的原因。

  亓妙望着天空。

  天空此刻被割分成了两個不一样的世界,一边夜色如墨,星辰点点,而另一边天幕染上了耀眼的橘红,亮如白昼。

  他们来不及探究橘红天空的含义,就又迎来了一波奔逃的妖兽。

  這一次的兽群和之前不同,它们逃亡着,身后的地缝不断地裂开,热浪滚滚的骇红熔浆从缝中喷涌而出,缓慢却又残酷侵蚀着一切岩石与植被。

  而更远些的地方,熔浆已铺天盖地,将幽谷撕扯的支离破碎。

  一只通体漆黑的狮兽不慎踩裂地面,长蹄陷入地面,還未抽身便被后方的熔浆侵袭。

  粗戾的痛鸣在亓妙他们耳边炸开,下一秒,黑狮“扑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被缓慢溢流而来的熔浆吞噬成一片血雾。

  倒霉一旦开始,便不知何时才会终结。

  楚婵不知第几次后悔:“当时就该和柳如真他们一起走。”

  那时一切发生的太過迅猛,他们潦草的分工,柳如真三人断后,拦截住兽群让她带着亓妙先走。

  当她带着亓妙回到原来的岔口时,发现道路早已被另一边流来的熔浆截断。

  楚婵擅以符攻和阵法,但此刻符攻无法破局,而阵法又需要時間布置,然而她们最缺的就是時間。

  起初,楚婵還算乐观,用符咒压镇,延缓熔浆扩散的速度,等着柳如真他们到来。可现在過去很久了,身后熔浆逐渐逼近,将她们困在了一隅之地,柳如真他们却還未出现。

  楚婵不觉得柳如真他们会葬身在這裡,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们走后情况有变,柳如真他们選擇了另一條路。

  可柳如真他们不来,凭她一個人的力量不能保证将亓妙安全带离。

  眼见容身的地方越来越小,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空气灼的生疼,楚婵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现在应该果断一些,捏碎她和亓妙的命牌,保证亓妙能安然返回苍梧宗。

  這时,她被人扯了扯衣袖。

  楚婵回头,看向亓妙。

  细密的汗珠布满少女的额头,白嫩嫩的面颊也泛起两片热红,见她看過去,少女抿了一下唇說:“楚师姐,我有渡過去的办法了。”

  楚婵一怔:“什么?”

  炼器坊的亓师妹眨了一下同样湿漉漉的眼睫:“我之前炼制過一件水行灵器,它也许可以帮我們。”

  少女說着,轻一挥手。

  地上瞬间多出一通体漆黑的灵器,灵器以三支粗壮的‘脚’稳撑在地,高约半人,器身圆鼓鼓,刻录着繁复的咒文。

  看着……很是眼熟。

  半晌,楚婵木着脸道:“亓师妹,你這水行灵器为何看着那么像炼丹炉?”

  亓妙脸一热,好在她的脸本身就被热红了,沒露出什么端倪。

  她拿出想好的說辞,厚着脸皮說:“楚师姐,我們不能以貌取器。”

  楚婵:“…………”

  亓妙明白单凭言语无济于事,于是她调动起灵力,把炼丹炉置放进翻滚的熔浆之中,并施以浮空术。

  亓妙這一系列操纵行云流水,楚婵在思考要不要碎命牌时,她便试過了一次,确保可行后才和楚婵說的。

  楚婵愣愣地看着那疑似炼丹炉的水行灵器,在地缝熔浆上水灵灵的飘来飘去。她整個人呆若木鸡,惊愕取代了先前的无语。

  真、真能在熔浆上穿行啊。

  幽谷已经被地缝熔浆摧毁得不成样了。

  柳如真三人已经回到主道的陡峭崖壁,他们沉默的望着下方的熔浆炼狱。

  “你们說,”邱屠艰涩的打破死寂,“楚婵和亓妙为什么不在這儿?”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邱屠扒拉了几下头发,一脸抓狂:“她们该不会還在裡面吧。”

  柳如真阖上眼睛,“楚婵不傻,說不定她们已经捏碎命牌回宗门了。”

  “万一沒有呢?”邱屠不似他這么乐观,窒息道,“要是亓妙出了事……”

  他们回宗门会被活拆吧……

  柳如真袖中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声音极轻,“别說這么恐怖的事。”

  “……”

  邱屠蹲在地上,满目愁容:“我們当时就该追上她们。”

  唐鸣钦淡声道:“我們解决完妖兽的时候,她们走的那條路已经沒了。”

  邱屠向他投去幽怨的目光:“剩下那几只妖兽不足为惧,若非你恋战,那條路也不会被熔浆吞沒。”

  “……”唐鸣钦垂眸片刻,转向柳如真,“他当时也沒收手。”

  柳如真睁眼,和唐鸣钦四目相对了一阵,然后望向邱屠:“你为何不在那时喊住我們?”

  唐鸣钦也看向邱屠,同样面露询问。

  邱屠:“……”

  這锅甩来甩去竟又落回到他头上了?

  邱屠受不了了:“你俩沆瀣一气!蛮不讲理!”

  柳如真不满道,“我們是有問題,但你就一点問題也沒有嗎?”

  唐鸣钦默默的抱剑转身,安静地看着远方,期盼着一個奇迹出现。

  然后竟真的在熔浆海上看到了两個熟悉的身影。

  邱屠和柳如真进行着无意义的争吵,忽然听到唐鸣钦开口:“你们看。”

  看什么?

  邱屠和柳如真有些烦躁的抬头,朝着唐鸣钦所指的方向望去。

  然后怔在了原地。

  亓妙操控着炼丹炉靠到岸边,楚婵先登上山崖,然后伸手把亓妙也拉了上来。

  确定亓妙安然无恙后,她转身,兴奋地向唐鸣钦他们挥手:“总算找到你们了,我和亓师妹可倒霉了,走到那岔路口发现路被截断,差点儿被困死在那裡,多亏亓师妹的水行灵器,我們才从裡面出来。”

  說到這裡,楚婵又忍不住回首夸赞亓妙:“亓师妹不愧是器感一百的炼器天才。”

  唐鸣钦的视线从她们身上移开,落在那悬停在熔浆海上的黑色灵器时,终于不再面瘫下去,他一脸困惑的盯着底下的灵器:“水行灵器?這不是一個炼丹炉嗎?”

  楚婵闻言,拧起细眉,“你這個剑修怎么還以貌取器。”

  楚婵這一路感受到了這水行灵器的伟大之处,虽然它长得有点像炼丹炉、空间略显窄小、操控起来不似其他灵器方便……但這些都不重要!

  因为它可以在熔浆裡自由穿行!

  而且還可以抵挡熔浆的热浪!她们這一路赶来,意外的舒服。

  所以楚婵此时一改先前质疑它的嘴脸,为‘水行灵器’伸张正义:“你看人家柳如真和邱屠都沒觉得這灵器奇怪,說到底還是你见识少才大惊小怪!”

  唐鸣钦被楚婵說的一愣又一愣。

  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柳如真和邱屠,两人表情高深莫测,的确不似他一样震惊。

  “……”

  唐鸣钦一时无助的抱紧了自己的剑。

  难道真的是他见识少了?

  柳如真:“……”

  他在沉默。

  如果他沒记错,底下那玩意,不久前還是防守灵器,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就变成了水行灵器。

  邱屠看了一眼被楚婵說得开始自我怀疑的唐鸣钦,欲言又止:“……”

  唐鸣钦,你沒有错。

  它可能,大概,就是個炼丹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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