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綠蘿VS燈芯(6)
燈芯對着她搖頭,只是讓她靜下來看。
綠蘿看着地上奇怪的兩個人,對看了好久,下一瞬間,小石頭笑了,那笑容是綠蘿從來沒有見過的,含着淚,卻發自內心地笑容。
“師父,小石頭和那個怪人以前……很好很好吧。”
綠蘿不識愛,但是光看着那個畫面她都想哭。
“你不是總問爲何小石頭是怎麼沉睡的嗎?又爲何睡在這瓊山,現在爲師能告訴你了。”
燈芯幽幽地說,綠蘿豎着耳朵。
燈芯將數千年前的那一幕全數說給了綠蘿聽,綠蘿聽得傻了。
呆滯地轉過頭看着地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師父,這瓊山的一切不是怪人給的,而是小石頭,小石頭是神女的靈,怪人是仙界的天尊胥越殿下。”
綠蘿嚥了好大一口吐沫,實在消化不了,她天天睡一塊喫一塊的小石頭,是大地之母。
“怪人……不,胥越殿下一直在這待着就是因爲小石頭嗎?這千年歲月,都在等小石頭?”
“不,是萬年,石頭早在萬年前就了湮滅了,花瓣全數敗落直到飛灰湮滅。”
燈芯淡淡地說着,綠蘿沉默了。
燈芯看着自己的徒兒,不禁開口問。
“你是不是覺得爲師很自私,爲了自己的私慾,將小石頭留在了兜率宮數百年。”
燈芯自嘲的聲音讓綠蘿驟然搖頭。
“不,師父纔不是自私的人,小石頭跟我說過,你留她這麼久,是爲了讓她全副武裝,日後不受他人欺負的,所以你用盡了心力讓她化人形,習法術,她都明白你的心意,師父你就更不應該這樣說自己。”
綠蘿急急地說道,燈芯聽完似被震懾了。
“她……真的這麼說?”
似乎不太敢相信,口氣皆是質疑。
綠蘿抓上燈芯的雙臂,讓燈芯看着她的雙眼。
“師父,你總是把所有的東西都自己揹負,把所有的心事都放在心底,這樣真的很讓綠蘿心疼,綠蘿不夠聰明想不到那麼遠,石頭雖然想到了,但是她心底深處卻只容得下一人,所以顧及不了你的心情,這樣的你,沒有人能有資格說你自私,因爲我們要不無知,要不比你還要自私。”
綠蘿湛亮的目光那般有神,一眼望到了燈芯心底深處。
空虛千萬年的心快被這雙眼睛給照亮給填滿。
“小綠蘿,謝謝你。”
燈芯動容着,綠蘿看着師父這樣聲情並茂地對她,忽然就……就心上有些怪怪的,怎麼臉蛋也熱熱的,是……小石頭說的那種害羞嗎?
綠蘿倏忽一下背過去身子,佯作繼續看着山崖上的兩個人。
“師父不用跟我說謝謝,綠蘿應該的。”
綠蘿小聲地回答着,那別樣風情地回答叫燈芯心都熱麻了。
這話音剛落,一道疾風而來,綠蘿都被甩一邊去了,看着眼前震嚇的一幕。
“爲什麼!”
怪人一拳又一拳地打着燈芯的臉,綠蘿看傻了。
急急而來的小石頭趕緊上去拉,綠蘿才反應過來跟着過去,結果都被燈芯一隻手製止退了。
兩個人只有觀看的份。
“爲什麼?哪怕……哪怕你告訴我一絲也好,即便她在你身邊都行,爲什麼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不給我,你知道我在這廣袤的瓊山是什麼心情嗎?!”
怪人紅着眼,淚痕未乾,心傷不已。
燈芯推開了他緊攥的手,站好了身子,抹了嘴角的血,整理好衣衫。
“下手還挺重!”
燈芯笑道,可胥越卻沒笑,眼中皆是怒,皆是怨。
“石頭,帶綠蘿下去,我跟他有話要說。”
燈芯命令着,小石頭看着他們倆,吐了一口氣,拉着綠蘿要走。
綠蘿肯定不依啊。
“他要是在打師父怎麼辦?”
“……”
小石頭慫了肩膀。
“回頭他打幾下,我都給你報復回去,滿意不?”
小石頭笑着沒好氣說道,綠蘿轉不過彎的神經就這麼聽勸了,跟着小石頭下去了。
燈芯看着自己家的徒弟,真的是一言難盡。
徒弟啊,我被他打,和他被石頭打能一樣嗎?
胥越看着燈芯望去的眼神,也同樣把目光瞥了去,從自家媳婦身上轉移到了綠蘿身上去。
“你也動情了?”
胥越一句話,燈芯嘴角無奈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向這個剛纔還怒氣填胸的人,現在瞬間少了戾氣。
“當年帶走石頭,不是我一開始不願告訴你,而是我擔心她如果沒有靈智,你會更失望,留她在身邊這麼多年,亦不全是私心,而是因爲你們倆都太喜歡亂來,我得讓她學會保護好自己,才能完整地放心地交給你。”
燈芯的話,讓胥越……無言以對。
……
山頭的兩個人從最初的敵對到此刻並肩而站,一切終將塵埃落定。
“小石頭,我要回去了!”
燈芯呼着告別,小石頭呆了一下。
“這麼快就走?”
燈芯笑了笑,那笑容裏是足夠的釋然。
“綠蘿跟爲師回去吧。”
燈芯不經心地叫了一聲小石頭一旁的綠蘿。
綠蘿嚥了咽吐沫,瞟了一眼小石頭,提上了膽子,可聲音卻萎了下來。
“我不跟小石頭一塊留在這嗎?這纔是我的家啊?”
燈芯剛背過去的瀟灑身子一僵,錯愕萬分地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徒兒。
綠蘿看到燈芯那慌張的神情一下子就篤定了。
小石頭說得沒錯……師父是想留她一直在身邊呢!
瞬間,綠蘿笑開了花,朝着小石頭笑了笑,而燈芯意識到這是自己徒兒的惡作劇,而自己倉促的模樣還被胥越和小石頭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時間羞意上心頭,給飛了。
綠蘿看着一秒消失的師父。
咋呼了哭了!!
“師父啊,等等我啊,我飛不動啦!”
綠蘿哭唧唧地追了過去,連再見都沒跟小石頭講。
娘呀,飛了好遠好遠,都出瓊山了,綠蘿還是沒有看到她師父的身影,這下可真的要哭死了。
“師父啊,綠蘿錯了,你在哪啊?我記得不回去的路啊……”
綠蘿飛得太累,蔫了一樣坐在雲彩頭上。
而下一瞬。
她的師父終於還是心軟地出現了。
“累了?”
綠蘿看着垂着頭看着眼前的鞋頭,唰,擡起頭,笑着對她師父。
“師父,我錯了,我沒有想留在瓊山,我說過了以後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那我怎麼會食言呢,都怪小石頭的壞主意!”
綠蘿甩頭,反正小石頭不再,絕對甩鍋!打死了要甩鍋。
燈芯一聽小石頭,眉頭蹙了一下,又起步了,綠蘿趕緊地抱住了她師父的腿。
“師父啊,你別生氣,我真錯了。”
狗腿子的綠蘿,讓燈芯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提,將她拉起,面露深沉看着她。
“罷了罷了,現在小石頭不在你跟前,往後看你怎麼作妖蛾子。”
燈芯話一出,綠蘿趕緊點點頭。
“以後都乖乖聽師父的話。”
燈芯看着她小模樣,真的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綠蘿看到自己師父笑了,可高興了,知道她是有驚無險的過了一劫,只不過她沒想到,下面還有一劫等着她呢。
燈芯拉着綠蘿的手一路飛行,穿越過千山萬水,來的時候,都是在趕路,綠蘿也累的不行,根本沒心情看腳下的大好山河,現在回去了,不知是不是師父刻意放慢了速度,綠蘿看着人間,好熱鬧,好漂亮啊。
“師父,我們能下去看看嗎?”
綠蘿愛玩鬧的心,有一瞬間勾動了燈芯。
一靜一動,他跟綠蘿……似乎……
綠蘿看着自己師父陷入了沉思,有點迷糊。
“師父,不能下去嗎?”
綠蘿又問了一聲,這一聲讓燈芯臉色更沉重。
“你若喜歡熱鬧,你便自己下去吧,爲師在這等你。”
“啊?”
綠蘿聽得喫驚。
“我一個人下去?”
燈芯背過身子去,點點頭。
綠蘿再傻也看得出來師父好像並不高興她下去。
這是爲什麼呢?
綠蘿上前,主動挽上燈芯的手,頭一歪,在他胸懷之處仰面相對而去,甜甜一笑。
“師父不去,那綠蘿也不去了,沒有師父的地方,再好玩我也覺得無趣。”
綠蘿這小甜嘴兒一說,可得燈芯心意了。
可是吧,燈芯這種大架勢的人,怎麼能輕而易舉將自己萬分喜悅的心情表露與面呢,只是乾咳了兩聲,拉着她走了幾步。
“回兜率宮休息些時日,爲師便會放你下去走一遭。”
燈芯淡定說道。
綠蘿好奇了。
“我一個人?”
“嗯,你一個人?”
燈芯回答。
“那我不去了,師父,綠蘿不貪玩了。”
綠蘿小人樣滴說。
燈芯回頭瞥了她一眼。
“不是貪玩,而是你需下去歷練一劫,爲師纔可爲你列仙班。”
“啥?”
綠蘿眼瞪大了,燈芯搖搖頭啊搖搖頭,他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傻徒弟呢。
回去的一路綠蘿的問題就沒停的下來,燈芯耳邊是嗡嗡嗡嗡的,嘰嘰喳喳不停。
等到了兜率宮,綠蘿就會自己屋裏躺成了死魚。
不開心了。
歷劫,她一個人,她咋這麼心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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