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古井
拿出手电一照,就发现机器后方的地面上,有一块长方形的水泥板。
要說起来,像大规模建筑群中,水泵房、电机房這些地方,堆放一些拿来无用,丢之可惜的建筑材料本是不稀奇的。
但奇就奇在,這水泥板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也不像普通楼板那样有纵向纹络,而是有着一些十分怪异的纹路。
“這下面有东西?”白晶說话有些含糊,嘴裡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似的。
我也沒在意,心想她到底是女人,遇事紧张,嚼些口香糖之类的缓解一下算是正常。
我盯着水泥板看了一阵,說:
“下边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单就這水泥板本身……這件事就不简单。”
“你是說這上面的花纹?”白晶又探头看了看,“這像是在水泥沒干前刻画上去的,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我說:“這不是花纹,整面水泥板上刻的,是一道符!”
“符?”白晶愣然,“哪有符箓是這样的?”
“有。”我忍不住皱眉,“我的符就和這类似。”
白晶還想再說,我急着跳到一边,“你吃什么了?嘴巴怎么這么臭?”
我也是刚闻到,白晶說话的时候,嘴裡有一种特别难闻的气味,那绝对比实验室裡异味最重的化学药物還要刺鼻十倍。
见白晶脸涨得通红,我意识到這么直接有点不合适。
正想往回找补两句,她目光骤然一凛,喃喃說道:
“原来這真是符箓,刻画下這符箓的人,還可能和你是同门……”
“你怎么知道?”我愕然瞪大了眼睛。
我乍一看到水泥板表面的纹路,就已经觉得有古怪,仔细再看,更是发觉,那些纹路组合起来,整体像是一道特别的符箓。
這种符箓一般人是绝认不出的,因为那绝对和人印象中道家的符文大相径庭。
然而,我对這符箓却是再熟悉不過。
我最初掌握的驱邪法门和符咒,全都来自于那半本破书,那上面记载的符文,是相当特别的。
而這水泥板上的符箓,竟和我所掌握的符咒有九分相似!
类似的符文,我见過還不止一次。
最初答应帮季雅云和桑岚的时候,毒凤担阳局破,十莲塘内浮出的石棺上,就有着相似的符咒。
那时瞎子便說,造下那毒凤担阳局的人,很可能和我是同门。
沒想到,时隔多日,竟在這聚宝山庄的水泵房裡,又见到了类似的符箓……
這些都是我看到水泥板后,心裡快速回想盘算的,白晶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难道說,她以前也见過這种符?
我正想问,白晶突然又說:“他要你别墨迹了,赶紧掀开水泥板,去下头。”
“他?谁?”我听出她话裡的蹊跷。
顺着白晶转动的目光,看向一侧,依稀就见那個‘贱’字作势往前移动,像是要扑過来踹我似的。
我赶忙一挥手,将‘贱人’挡开,疑惑的问白晶:“你能听到他說话?”
白晶点点头,用一只手半掩着嘴說:“我說過,狼尾草是黄家的法宝,无论在何地、何种情况,只要把狼尾草嚼碎了压在舌根下,就能听到鬼语。”
“又是狼尾草!”
想起那草汁的味道,我到现在還想吐。
白晶居然把那东西给嚼了……
白晶瞟了我一眼,含糊的說:“你要想听到你朋友說话,也学我一样就行。”
刚才我還留了两根狼尾草,听了她的话,心裡不禁一动,把手伸进了口袋。
可就在我想把狼尾草掏出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就见白晶丹凤眼中闪過一丝报复的快意。
“得了吧,我听那孙子說话听腻了,你能听见就行了。”
见白晶明显露出失望之色,我到底沒忍住笑:
“就你,還跟我耍心眼儿?你老实說,是不是只有黄家弟子嚼了狼尾草才有效?你就是想整我,想让我吃那比屎還臭的臭草对不对?”
白晶也憋不住嗤笑出声,但随即脸又是一红,朝着我身旁狠瞪了一眼,“你這‘鬼’朋友,還真不会說人话。”
我不用想也知道,瞎子肯定是对她說了什么不好听的。就瞎子那管不住的臭嘴,张嘴得罪人是常事。
当即我也不再啰嗦,俯下身,试着想把水泥板掀开。
但那板子有一米多长,半米宽,四指来厚,就跟块实心的墓碑一样,我费了吃奶的劲,也只将它移开了一些。
“瞎子,帮忙啊!”
白晶往我身后看了一眼,說:“他只能触碰纯粹五行的事物,而且听声音,他现在似乎有些虚弱,帮不上你。”
纯粹五行的事物?
我反应過来,之前厨师用的菜刀连把儿都是铁的,用来砸锁的是石头,這水泥板却是混合了不止一两种元素。
“我帮你。”白晶俯下身冲我点点头。
无奈,我只能是借助這纤弱女子了。
可事态发展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白晶的力气绝不比任何男人小,相反,比起普通人,力气還要大许多。
两人合力,竟沒费多少工夫,就把那沉重的水泥板给掀开了。
看到水泥板下的情形,我還是多少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那多半会是暗门之类,沒想到下头居然是一口井。
井口石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已经被磨得光滑如镜,而且似乎被人为的,刻意将周围的水泥地面,抹的和井沿一样平整。
感受到井口透出的阴寒,我一阵不自在。
既然有了水泵,为什么還会保留這样一口古井呢?而且還用刻有符文的水泥板盖了起来……
白晶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机器上,“沒時間了,你那臭嘴朋友就快要离开了,赶紧下去!”
說完,就雷厉风行的顺着井口爬了下去。
此时我才发现,那個‘贱人’也已经不在身侧了。
我心知瞎子多半是心急,先下到了井裡,当下也不敢耽搁,脱掉外套,连同背包丢到一旁。
沒了阴阳刀,背包的用处实在不大,主要是,這井口实在不怎么宽敞,带着背包只会牵扯掣肘。
之前我已经借着电光看清,井底似乎已经沒有水,井壁上虽然沒有攀附的凹凸,但既不湿滑,用后背四肢撑着,也是不难上下的。
尽管如此,我還是多想了一步,犹豫了一下,捡回自己的衣服,和白晶的长呢子大衣绑在一起,一头拴在机械上,另一头垂进了井裡。
做完這些,才堪堪顺着井口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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