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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酒楼惊魂

作者:手可摘星辰
“你這老头儿好生无礼!怎么可以随便吃别人的酒菜?”七郎怒道。

  老者听到七郎恶言相向却并不动怒,仍旧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們,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口菜,有非常幽雅地用两根小指夹起一只酒杯,小口将其中的酒水“滋”地一声吸溜进去,非常惬意。

  “算了,既然老先生有兴趣,一同来吃好了!”我认出了那老者,正是方才在楼下說书的那人,于是制止了怒火上头的七郎。

  “多谢多谢!”老者一听我如此說,立刻眉开眼笑,手下更利索了。

  只见老者手中的筷子运转如飞,我們面前摆放着的几個菜立刻下了一半儿。

  “好快的口——”七郎与我对望了一眼,心底愕然。

  “小二——再上几個菜——”我一看剩下的东西根本不够三個吃,连忙向下喊道。

  “好嘞——”楼下的小二立刻非常欢快地应道。

  三個人一头扎在桌子上面,手中的筷子纵横交错,疯抢起盘子裡面所剩无几的食物来。

  一柱香的工夫之后,三個人终于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面上的所有盘子打扫一空,就连上面粘着的零星油水都沒有放過。与其說是跟老头抢吃,不如說是在较风头更合适。

  “呃——吃得好饱哦——难怪老释放着王子都不做,偏要出来当苦行僧,吃别人的东西心情就是爽啊!真真是乞丐做三年,给個皇帝也不换哪——”老头儿的肚子鼓起,仰靠在椅子上面,微微闭着眼睛,叼着一根牙签来剔牙,嘴裡面嘟嘟囔囔,嗓子裡面還怡然自得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听起来倒有些像秦腔般。

  “此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啊!白吃人家的东西,還可以发出如此宏篇大论来哄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人居然可以无耻到這种地步?也算是当真不容易了!”我同七郎四目相对,都觉得非常地不可思议。

  七郎见那老头非常嚣张,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珠儿一转,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地对那老头儿說道,“那個,老先生!方才听你說书,本少爷真是佩服得不得了!当真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本事!恐怕整個京师裡面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您老人家能不能再给我們兄弟两個說上一段儿听听?也算是缘分了!”

  “七弟——”我不悦地阻止道。

  這老者很明显并不是普通人,七郎沒事儿偏要惹他,殊为不智。

  “這却有何不可?”那老者却沒有反对的意思,反而是用手中的折扇搔了搔苍苍白发,眼珠儿转来转去,口中寻思道,“让我想一想,应该說哪一段儿书才好呢?”

  說话之间,又有十几位客人从楼下上来,当下占了三四张桌子。

  只见为首的那人身材挺拔,浑身肌肉坟起,穿一身青衣劲装,腰间斜挎一柄宽若手掌的长刀,外面的墨绿色鲨鱼皮刀鞘上面缀满了各色宝石,沉甸甸地坠在一旁,一看就是那种孔武有力的爆发户,而他身后的几個人,形状各异,男女老少皆有,其中不乏年轻英俊的少年和花容绮貌的少女,不過這些人都是身带利刃,来者不善,坐到椅子上后将视线各处移动,好似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好——”老者忽然将手在桌子上面一拍,高声叫道。

  我正在打量刚上来的這伙儿人,而七郎正在举着酒壶仰着脖子往裡面狂灌,都被老者吓了一跳,而新上来的那群人反应更是激烈,“仓郎——仓郎——”地手中兵刃全都出了鞘横在胸前,警惕地盯着我們這裡。

  屋子裡面闹出了這么大的动静,那老者却浑若未觉,兴高采烈地对我們两個說道,“就给你们俩来上一段儿老爷子我最拿手的段子,太祖龙兴吧!”

  “店家——”那为首的大汉看着我們三個人,怒气冲冲地喊道,声音甚是响亮,音波经過之处,酒杯茶盏都纷纷跟着嗡嗡作响。

  “几位大爷,您老有什么吩咐?”小二跑了上来,看着這些家伙们,有些畏惧地问道。

  “啪——”的一声,那大汉将约莫二十两重的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指着我們对小二冷声說道,“店家,我們要在你這楼上招待朋友,請那几位吃饭的朋友到楼下避上一避,他们的饭钱,我們出了!”

  “這——”小二有些为难,转而看到那大汉一行人有些难惹,只得向我們這裡跑了過来,低声下气地說道,“三位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您几位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挪個地方,這顿饭,算是小店請了如何?”

  我未置可否,七郎则是嘴裡咀嚼着卤牛肉,一双寒若秋水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小二,而老者则是恍若未觉一般地用手中的折扇一板一眼地敲着桌子說起了他的书。

  “河东城困住了赵王太祖,把一個真天子昼夜巡营,黄金铠每日裡把王捆定,可怜王黄骠马未卸鞍笼,王登基二十载干戈未定,乱五代尽都是割霸称雄,赵玄郎忍不住百姓叫痛,手提上盘龙棍东打西征,东西杀南北战三方平定,偏偏地又反了河东白龙,五王八侯丧了命,朝廊裡无人来领兵——”

  老者的声音类似于秦腔唱法,但是豪放而不刺耳、粗犷而不粗野、高亢而不吼叫,听在耳中,给人一种凄凉肃杀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古战场之上,穿着冰冷的铠甲经受着冷冽的寒风一般。

  一時間,楼上面安静了下来。

  “好高明的安神引,楼上的是哪位前辈?”一個若隐若现的阴寒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进来,在众人的耳边来回萦绕,令人无法猜测出对方究竟身在何处。

  “阴神厉风!出来!不要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卫家庄众人候你多时了!”先前想让我們下楼的那大汉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后,霍然起身,腰间的宝刀早已出鞘,横在胸前,一双电目冷芒四射。

  “嘿嘿,既然知道我阴神厉风的名头,還敢公然叫阵,你们是嫌活得太烦了么?”那人仍然不露面,只是将诡异的声音传入,听起来就象是大热天裡猛然间吹来了一股阴风,给人一种压抑恐怖的感觉。

  “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卫素成第一個看不起你!”那大汉怒道。

  与大汉同来的那些人,趁着大汉与对方答话的空挡,身形来回窜动,占据了楼上面的各個有利地势,蓄势待发,看样子是要准备给来犯者以雷霆一击。

  “卫小子,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厉风行事,什么时候会看别人的脸色?嘿嘿——”那阴寒的声音依旧不徐不急地在四周回荡。

  “几位朋友,实在对不住了!”那大汉卫素成肃容对我們說道,“在下等人与仇家在此相会,扰了大家的酒性,卫某這裡先行谢罪了!只是对手厉害,一会儿动起手来,诸位千万躲在一旁,不要被误伤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少时了结此事后,卫某再赔不是!”

  “阴神厉风?可是开封府的榜文通缉的那名贼人?”七郎听了厉风的名头以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霍然问道。

  “就是那贼子!”与卫素成同来的一名少女恨恨地接口說道,“一年之内在开封府连窃十三家大宅,更令人发指的是,奸杀了十六名年轻女子!前日更是摸上了我們卫家庄,若非小妹我命不该绝,先母阴灵庇护,几乎惨遭這贼人的毒手!”

  我仔细看了一眼那女子,身材娇小,体格苗條,肤嫩美白,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灵光湛然,充满了智慧,虽然柔弱,但是手中的宝剑又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果然是個美女,心裡面不由得赞叹了连声。面对如此美女,如果還沒有淫贼垂涎的话,那才叫沒有天理呢!

  “竟有如此狠毒的贼人!真是——真是——”七郎听了那少女的控诉,本就心头火起,有看那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义愤填膺,早已经按捺不住,额头上面青筋暴起,嘴裡怒道。

  “真是罪无可恕!不杀不足以平民忿!”我见七郎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接替他接口說道。

  “对!对!似這等奸徒,就应该拖将出去,剁成八块儿喂狗!”七郎连连点头道,“开封府也是饭桶!地方上有如此奸徒,他们怎么不动手抓人?反而任由贼人肆虐?当真是尸位素餐了!”

  “杨七公子如此說话,可真真是冤枉好人了!”人群之中一個年纪稍大些的瘦小男子苦笑道,“贼人乃是武林高手,功力深厚,尤其轻功更为卓绝,我們开封府的捕快们实在是望尘莫及,如果不是有白道上的朋友相助,恐怕连对方的行踪都难以把握,更谈不上捕捉了!”

  “你认得我?”七郎奇怪地问道。

  “七公子去我們老爷家赴宴的时候,小的曾经见過一面,适才觉得眼熟,一時間沒有敢贸然相认,真是失礼了!”那瘦小男子回答得非常得体,显然是老于世故的官场油子。

  “既然你们开封府也在,那我先前的话就算是放屁了!捉拿贼人,也算上我們兄弟一份儿!六哥,你說呢?”七郎毫不讳言自己的口误,慨然說道。

  “久闻七公子箭法如神,连天上的云雀都射得下来,有公子相助,我們更添几分把握了!”尚未等我答话,那瘦小男子就喜道。

  七郎点了点头,手在腰间一摸,一张精钢打造的神力弓赫然取在手中,两相裡一拉一撑,将弦搭上,试着拉一下,弓弦紧绷,右手自后一抽,三支羽箭握在指缝裡,乌黑发亮的箭头寒芒闪烁,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陨铁打造,绝对可以破甲穿石。

  “嘿嘿,不知死活!”那阴神厉风的声音停了少许后,轻蔑地說道。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要打要杀!想当初我老人家行走江湖的时候,动手之前总是先将人情道理摆上一摆,方才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气生财,岂不好過血流满地嘛——”說书老者依旧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样子,两根筷子在盘子裡面翻来覆去地挑拣着,似乎是在寻找有沒有什么剩下的肉丝。

  我一看,既然已经身处险地了,总不能空着手任人宰割,将目光四下裡寻觅了一番后,却沒有找到什么趁手的家伙,不由得有些失望。

  “這個给你——”一個温柔的声音传了過来。

  一把带着闪烁的银光的短戟递到了我的面前。

  “谢谢——”我看了看短戟的主人,正是刚才說话的美丽少女,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腼腆地看着我,于是微微一笑,接了過来,“那你用什么呢?”

  “不怕,我還有這一支!”那少女见我接過她的短戟,心中欢喜,扬了扬手中的另一支短戟,俏皮地答道。

  看来人长得帅,到哪裡都受欢迎啊!不過我看那几個年轻人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太痛快了,于是将目光避开,将手中的短戟紧握,顺势比画了两下,总体感觉還是比较顺手的。

  就在众人四下防备那贼人侵入的时候,屋顶上面忽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动,接着轰然作响,破开一個大洞来,一团黑糊糊的影子落了下来。

  众人纷纷举起兵刃扑了上去,七郎的动作更快,一支羽箭寒光一闪,如同闪电般狠狠地钉在那团黑影之上。

  “扑——”的一声,那影子落到了地板上。

  “小心——”我总觉得对方既然是惯盗,总不会如此冒失。就在心中困惑的时候,耳边风声响起,一股巨力涌了過来,我奋力将手中的短戟迎面掷了出去,然后就地一滚,拖住身边的少女闪了出去。

  对面的那人本来是准备突然闯进来,将刚才說话的那美丽少女擒住的,却沒有想到我会横插一杠子,看到对面的短戟,也不惊慌,只是有些恼怒,口中闷喝一声,一手拨开短戟,身形受滞,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紧紧地缀了上来,一双黑黑的手掌如同放大了一般出现在我們的面前。

  我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双掌蕴涵的巨大吸力,和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劲风,身后已经是楼板了,避无可避,只得将双手撑起,希望能将对方挡回去。

  又是一道闪电掠過,却是七郎的羽箭飞到,那人见众人已经感到,觉得不可逗留,就簌地一声倒飞回去,准备穿過窗子就要飞出酒楼。

  “唉——”說书老者忽然用筷子举着一只鸡骨头叹道,“鸡肋這东西,当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說话见老者的手腕几乎不可察觉地轻轻颤动了一下,那寸许长的鸡肋骨凭空消失不见,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几乎就要飞出窗子的贼人忽然停住,直直地跌落下来,砸翻了一张桌子,满桌的酒菜落在了身上。

  后面的几名汉子立刻扑了上去,手中的兵刃纷纷落了下去,狠狠地砸在那贼人身上,接着几條拇指粗细的铁链扯了出来,交叉着勒在那人身上,捆了個严实。

  此时那贼人方才叫痛起来,众人抓住他的头发,将脸拉起,有人取出了官府绘制的通缉图形,两相对照下,发现果然就是阴神厉风本人,顿时欢声雷动。

  在看那贼人的后背要害之上,斜斜地插着一根鸡肋骨。难怪他会凭空落下了,任谁的真气受阻,都不可能在空中呆着的,就算是武当的绝顶轻功梯云纵也不行!

  “该死的狗贼!我看你還能猖狂到几时!”卫素成上前看了看地上瘫作一团儿的阴神厉风,忍不住踢了两脚,狠狠地說道。

  阴神厉风虽然行事阴毒,但是武功并不是很高,唯一令人头疼的就是来去无踪,這回阴差阳错地抓到他,也算是为天下女子除害,功德无量了。

  “老人家,多承援手!在下卫素成多谢了!”卫素成明白如果沒有那說书的老者,恐怕未必能這么顺利就抓住阴神厉风,于是上前拱手感谢道。

  “不必多礼,我是看在白吃了人家杨小哥一顿饭的面子上,破例出手的,要谢,你们就谢他吧!我老人家可担不得這么多的肉麻话!”老者仍旧是笑眯眯地用手中的折扇向我一指說道。

  “那是自然,還請老人家出示名号,晚辈等也好记下啊!”卫素成仍旧是不死心地问道。

  老者站起身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似乎是沉思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名好嘛,老朽早已经不用多时了,久居华山之上,尘世间的事情倒是不怎么過问了!唯一能让人想起来的,恐怕就只剩下這柄破扇子了——”說着将手中的折扇打开,遮在胸前摇了两下。

  我們一行人看得分明,那素白色的扇面上赫然下着“远上寒山石径斜”七個大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一角处的落款是一枚方方正正的红色印玺——大周皇帝之宝。

  扇是好扇,如果那皇帝的玉玺是真的,恐怕要值不少钱,只是,這把扇子究竟能够代表什么意义呢?我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同样困惑的七郎等人。

  “远上寒山石径斜——远上寒山石径斜——”卫素成连着念了几遍,似有所悟,瞪大了眼睛,充满了崇拜地谨慎地问道,“您是——白云先生?”读书免費小說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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