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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父子相见

作者:手可摘星辰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整场战斗应该說非常完美,如果不是因为我受了一点点的小伤,那就更加完美了。

  在敌军的主将被我生擒之后,契丹人就再也组织不起一点儿象样儿的反击了,三千虎狼之师开始对六倍于己的敌人进行掩杀,我由于肩头受伤再加上马上多了一個人,终于落到了后面,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超越到前方去屠杀,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然后就觉得眼前有些虚晃起来,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了,终于倒在了马上。

  好在,因为前面有個垫背的,感觉并不太难過。

  “醒了,醒了!”

  “太好了,快去禀报大将军!”

  口中感到有一些干涩的感觉,喉咙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我挣扎着张开眼皮,发现自己是在一所大帐之中,右肩头传来的痛楚令我想起了受伤前的那一幕,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情究竟进展如何?

  正在寻思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帐外传了過来,接着帐帘子一挑,几個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由于处于背光之中,因此我很费力地看了看,也沒有认清眼前的几個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那個高大的身影两旁的似乎就是老四和老七。

  “老六,你可醒了!爹来看你来了!”果然其中一個正是四郎,快步走了過来将我搀扶起来,关切地說道。

  我正在考虑如何应答的时候,当中那高大的身影已经一步跨了過来,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按住我的肩头,仔细地检视起来。

  過了半晌后,那人方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地說道,“還好,沒有伤到骨头!”

  此时我才看清楚此人的面貌,几乎同我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来的,只是凭添了许多风霜,眉宇间的英气更是在旁人身上找不出来的,整個人仿佛就是一把出了鞘的战刀。不消說,這就是天波府的男主人,代州刺史兼任三交都部署的杨继业了。

  “父亲大人——”我勉强挣扎着坐了起来,低声喊道。

  实则我的伤势并沒有如此严重,经過了上次的生死劫难,我的身体强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恢复的速度也是惊人,按說這次本不应该因为這点小伤而昏倒在战场上,這令我也感到非常意外。不過,眼前主要還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心态来面对這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尽管他是一位英雄。

  “小六你不要妄动!”杨继业按住我的身体,眉头微皱道,“契丹人在箭蔟上面涂了毒药,幸亏你的体质要比一般人好得多,否则,我父子恐怕就难有相见之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晕倒在马背上面——”我恍然道,“那是应该好好谢谢为我治伤的医官了!”

  眼前的父子三人的神色都很古怪,似乎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過了半晌后七郎方才小声对我說道,“六哥,实话告诉你,那毒我們无药可解,你是自己清醒過来的!”

  “這么說,毒還沒有解掉?”我愕然道,心下觉得這個問題非常严重。

  杨继业沉声說道,“契丹人的箭毒是用几十种毒药混在一起制成的,一但被击中,那就无药可解,不過這种毒箭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有少数的贵族手中才有几支,你這回也算是命大了,居然可以死裡逃生,不能不說是我杨门之幸了!”

  我点了点头,這点儿常识我還是有的,就象是人被毒蛇咬了一般,只要你能撑過最初的毒发期,那么性命基本上就可以保住了,随着体液的循环,身体中的毒性会逐渐消退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彻底湮灭掉。现在我既然已经度過了最危险最难捱的时刻,那么体内的残余毒性也就不能再对我构成任何威胁了,不過,毒伤加箭伤,静心修养一些时日是免不了的。

  “我躺了多久?契丹人如何了?”我问七郎道。

  “整整两天!”七郎看了看我的脸色在逐渐变好,有些兴奋地回答道,“耶律蓉被六哥你在阵前生擒后,契丹人就一溃千裡了,小弟带着人马一阵掩杀,追出三十裡去,斩敌三千,俘获五千,得到辎重无数,战马四千多匹,估计能逃回契丹大营的绝对不会超過万人。”

  我点了点头,结果比我想象的還是差了一些,如果雁门关的守将宁素成能够相机而动,配合七狼倾巢杀出的话,战果会更加辉煌,当然,如果我沒有因为受伤而昏倒,那就绝对不会让超過五千的契丹残兵回到耶律玄机的大营去。可惜,现在說什么也晚了。

  “這也不错了,耶律玄机整顿乱兵也需要一些時間,短期之内,不会对我們造成什么威胁了。”我评价道。

  “小六儿分析得不错!”杨继业有些赞许地接着說道,“耶律玄机本来是打算以自己为诱饵牵制住我大军不动,而派她女儿出奇兵夺取雁门关,结果你们兄弟三人恰好及时赶到了代州府城,并果断出兵解了雁门之危,并活捉了敌军主将,大力地打击了对方的嚣张气焰,耶律玄机现在除了与我們讲和外别无他途可走。”

  “恐怕耶律玄机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赎回她的宝贝女儿吧?”四郎笑着說道。

  几個人笑了一阵后,杨继业沉声說道,“不過能以十六岁的女子之身,统领两万大军来攻我雁门关,那小丫头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只是可惜,老夫的儿子们显然要比她胜了不止一筹!”

  “两国交锋,也不過是利益使然,既然他们输了一场,就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我想了想后說道,“只是不知道,我們能从這個俘虏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杨继业奇怪地望着我,有些不满地问道,“小六儿你怎么如此說话?倒象是個市侩无赖一般!我杨家可从来沒有做過威胁妇孺的勾当!”

  還未等我說话,七郎就抢先答道,“爹爹你有所不知,现在京师的公子之中,就数六哥的风头最健了!他可是在一日之内,就为我們家赚取了二十万两白银,更在十字街买下了大片的土地,准备建造一座独一无二的商业城呢!现在京师的权贵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准备同我們家结亲呢!不信您可以问四哥!”

  杨继业久在边关,家中的事务都由老夫人打理,自然不知道這么多的内情,闻言不禁有些吃惊地看了我两眼,方才扭头问四郎道,“果真如此嗎?”

  “老七說的确实不差!”四郎见父亲问起,倒也不敢隐瞒,老实地答道,“其实孩儿与潘家小姐的婚事,也是在六弟的帮助之下才做得比较顺利的,否则以潘太尉的心性,未必就会轻易将女儿许配给我。六弟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做事滴水不露算无遗策,实在是比孩儿强了许多!”

  杨继业越听越奇怪,忍不住命四郎与七郎将近日来的所有事情详细地解說了一番,方才对我有了個比较明确的认识,看向我的目光确又比往日更加凝重了许多。

  “好,你做的很好!”杨继业听到我结交陈抟与打算考科举的事情后,由衷地赞许道,“我們杨家世代为君王守边,得到的很多,失去的却也不少!自先祖起,就少有能够在家中寿终正寝的,无他,边事无常烽火不定耳!到为父我這一代,就成了孤家寡人,所幸還有你们這几個儿子争气,稍宽我心。不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六儿的想法也是不错的,我們总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投到一只篮子裡,否则一旦有個意外,却免不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结果啊!”

  “父亲能够如此想是我們杨家的幸事!”我有些郁闷地說道,“不過被耶律玄机這么一闹,可就赶不上第一场大比了,恐怕這科举的事情是硬生生地被耽搁了。”

  “這個却是无妨。”杨继业笑道,“我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用的着参加那些州府的考试?到时候为父向圣上讨個人情,让你直接参加礼部的比试就可以了!不過,你可得为我們杨家争气啊,可千万不要弄個名落孙山灰头土脸地回来。”

  我一听說可以直接参加礼部的比试,心中顿时安定下来,“父亲却不必担忧,从三個月前孩儿就开始着手准备科举的事情,书经读了不少,往年的卷子试题也看了個遍,還是有把握的,如果孩儿猜的不错,今年的试题必定与治国之策有关。孩儿虽然不敢說必然能够夺取状元,但是进士出身的名分是绝对跑不了的。”

  “如此甚好!”良久之后杨继业忽然问道,“那些抛石机,可是你改装的?”

  “是。”我点了点头答道,不知道杨继业有什么打算。

  “恩,很好,确是攻城利器,我打算上报朝廷大量制造,以拒契丹骑兵。”杨继业道。

  “此事万万不可!”我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急忙起身劝阻道,“新式抛石机制造简单,很容易大量仿制,先时我都是将其隐藏在敌人看不见的地方使用的,用過之后又迅速拆散,令其无法得知详细的样式,如果我們上报朝廷大量制造的话,契丹人也会立刻知道的,到时候北疆五寨,可就再也沒有安定之日了!”

  杨继业听了我的话后,思虑再三,终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就此作罢。其实他也很清楚,对于一個国家来說,并不担心民若国贫,也不担心文武相轻,更不用担心帝王昏庸,所惧怕者只有唯一,那就是汉奸。很不幸的是,大宋的朝堂之上,肯定就有契丹人收买的汉奸,而且不止一個。

  “不如去看看我們的俘虏吧!”七郎见大帐裡面比较气闷,就提议道。

  “也好,就让我們看看耶律玄机的女儿到底是何等样人吧!”杨继业展颜笑道。

  我們兄弟三人纷纷点头称是,其实偶尔去看看俘虏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否则身上的轻伤重伤不是白捱了嗎?

  “六哥你就不用去了,反正你的伤還沒有养好,行动多有不便。”七郎說道。

  “那怎么可以?”我义正词严地拒绝道,“身为统兵将领,怎么能够被這些须小伤给吓倒?再說了,多晒晒太阳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你就不用劝我了!不過,你能不能先走過来,扶着我一点呀!”

  好在是伤在肩头,对行动影响不大,要是伤在腿上,那可就真得要人来扶了。

  我們一行人鱼贯出了大帐,看到那久违的阳光又暖洋洋地照在了我的身上,感觉真好,真的,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我头一次由衷地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嘿——哈——”

  外面的校场上,士兵们正在操练着,虽然项目比较简单,只是一些举大石、练刀棒、弯弓骑射的动作,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练习得很认真,满头的汗水說明了這一点,不少的烟尘伴随着马蹄声飘起在空中,良久方才落下。

  我看得入神,大宋开国之初的军队着实是一支劲旅,即使是遇上数倍于己的契丹骑兵也毫不逊色,从我那天带着三千精骑突入契丹大军中的时候,我就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一点。难怪杨继业为北汉守边二十多年,竟然从来沒有被這個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攻入半步,杨家的军队真的很厉害,代州附近的军队,几乎都是杨继业在北汉时守边的原班人马,难怪我可以如臂使指地指挥他们,都是因为有无敌杨令公這面大旗在号召着他们。

  “末将参加大将军——”外面一将飞马奔入,来到大营中翻身落马,倒头参拜。

  “素成請起,军营之中,无须多礼了。”杨继业走上前去,将宁素成扶起。

  至此我方才知道,原来边关五寨的守军都是杨继业一手训练出来的,就连守将也多是门生故旧,算得上是铁桶一片了。

  “大将军,辽帅耶律玄机的信使已经到了关外,請求大将军接见。”宁素成站起身来,朗声禀报道。

  杨继业将目光投向我們兄弟三人,意思是征询一下大家的看法,结果四郎和七郎双双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前面。

  “宁将军,你看对方一共来了几個人?”我仔细问宁素成道。

  “单人独骑而已。”宁素成恭敬地回答道,对于我這個杨大将军的六公子,前日又对他有救援大恩,并且重创了敌军,俘获其主将的年轻人,他沒有丝毫的怠慢之心。

  “让他先到大帐中候着,就說大将军视察边务,少时才能回来。”我吩咐道,“另外派两個精细些的军士守在旁边,好茶好水地伺候着,看他有什么异动及时禀报。”

  宁素成看了一眼杨继业,必将他才是這裡的主帅。

  杨继业点了点头,宁素成喊了一声“末将得令”匆匆地离开了。

  “這回我們可有竹杠可敲了!”我对父子三人笑言道。

  “這却为何?”四郎有些好奇地问道。

  杨继业替我答道,“耶律玄机此人,乃是大辽皇后萧氏一族姻亲,因此能够以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出任大同节度使、西南面招讨副使的要职,若是說到武功,自是不如别人,可是论起耍心计来,他却从来不落人后。辽人朝廷裡也不是铁板一块儿,明争暗斗从来沒有停止過,若是给他们知道了耶律玄机在雁门关外被我們大败的消息,少不得以此来作文章。因此耶律玄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是将這件事情办得越隐秘越好,而我們也可以趁此机会索要一些平时弄不到的军械物资了。”

  一边說着,一边走着,就来到了关押大辽将领的营地中,還沒有进了大门就听到了一阵怒骂的声音,偏偏声音却是那么好听,令我們的心头升起一阵异常古怪的感觉来。

  “大将军——”守营的卫士举枪为礼,异常景仰地看着我們父子四人。

  杨继业摆了摆手,率先走进了关押耶律蓉的营帐之中。

  营帐不算太大,但是這种规模在军中也只有将领们能够使用了。地上中间生着一只小暖炉子,使裡面的温度不至于太冷,营帐一角铺着毡子地毯,還有用来盖在身上的兽皮和被子,一只小铜壶架在炉子上面,滋滋地冒着热气。

  “环境還不错嘛!当俘虏能够享受這种待遇,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七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一名身着大辽将领服饰的女子背对着我們坐在营帐一角,乌黑的长发从肩头上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手中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东西,丝毫沒有理会踏入营帐中的我們。

  “耶律小姐,身为俘虏总该有些当俘虏的自觉吧?”我走上前去,沉声說道。

  “哼——”一声冷哼之后,那女将身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慢慢地把身子转了過来,抬起头来,与我打了個照面。读书免費小說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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