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当年之事2
二当家点头道:“的确是這样!”
当时,我們也被吓了一跳,還以为是见着鬼了,老花子却說他不是鬼。
老花子碰了碰桌子下面的三眼蟒:“兄弟,你咋样了?”
三眼蟒有气无力地转過头来,像是熟人见面一样跟我們打了招呼:“你们来啦!”
“這回好了,有人陪着我一起死了,黄泉道上也不孤单。”
我当时一听這话就火了,伸手就把三眼蟒从桌子下面拽了出来,一把扯掉了他的眼罩。
老花子仔细往三眼蟒的眼眶子裡看了看,又把供桌上那颗人头的眼罩给摘了下来,這才知道,供桌上摆着的那颗人头只是三眼蟒的一個替身。
原来,三眼蟒从来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伙盗墓贼,只不過,他们打扮的都差不多而已。
老花子和颜悦色地蹲在三眼蟒跟前:“兄弟,咱们都是江湖人,到了這個份儿上,旁的话就别說了,拣有用的說,等我們出去了,肯定不白要你的人情。”
三眼蟒嘿嘿一笑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你看我這样,還用得着要你的人情么?”
老花子低头一看,才发现三眼蟒的肚子上有一处枪打的窟窿。
老花子又回头看了看供桌上那個被剁成三截的尸体,大概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這不摆明了就是江湖黑吃黑嗎?
三眼蟒肯定是在這灵堂裡发现了重宝,他那個同伙见财起意给了他一枪。只是他那一枪沒打死三眼蟒,反倒让三眼蟒给他弄死了。
按照江湖规矩,兄弟背后出手,三刀六眼,不留全尸。三眼蟒杀了他的同伙之后,借着墓葬裡的灵堂,把尸体放在供桌上祭了祖师。
三眼蟒虽然报了仇,可是他的伤却已经沒救了,就算是能从這灵堂裡跑出去,也不過是换個地方等死而已。
老花子說道:“兄弟,你的命算是救不回来了。你就沒什么沒了的心愿么?”
三眼蟒呵呵一笑:“咱们都是江湖道上的人,看在同道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们些事情,就当临死前给自己积点阴德了。”
三眼蟒勉强抬手道:“你看桌子上那匣子。那是件了不得的东西,也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啊!只是那开匣子的钥匙不在這裡了。”
我們听着三眼蟒断断续续地讲了半天才知道,三眼蟒怎么中了邪。
三眼蟒打开墓葬之后,灵堂裡人臂粗细的白蜡忽然间无火自燃,忽明忽暗的烛光,就像是特意照应着供桌中间的那只密匣,匣子表面也在烛火的照应之下出现了四個鎏金大字“灵堂宝匣”。
“怎么只有一個匣子?”三眼蟒還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尖着嗓子喊道:“车、马、船、轿各自离去,待遇吉人,等到吉时,各自归位。”
那人声音一落,白蜡火光暴涨而起,灵堂两侧也出现了十多道身穿大红大绿的人影。
三眼蟒眼看两個面色惨白,脸上却涂着花红的马夫,牵着一匹白马从供桌左边往灵堂外面走,那匹马的鞍子上還写着两個字“秋霜”。
三眼蟒顿时就打了一個激灵,那是死人牵纸马啊!只有给死人烧的纸马,才会在马鞍子上写名,那匹纸马的名字是叫“秋霜”。
两個马夫就像是沒看见三眼蟒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過去。
紧接着,纸车,纸船,纸轿子也陆续从灵堂两侧鱼贯而出,数以百计的纸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灵堂,走出了庙门之后,灵堂裡的灯火忽然熄灭,刚才還是灯火通明的灵堂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三眼蟒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把供桌上的宝匣给抓過来,却沒想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近距离发射的子-弹虽然当场将三眼蟒打了個对穿,却只是从他后腰上面一点的位置打中了三眼蟒。
三眼蟒也顾不上去想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兄弟为什么会在這個时候对自己下黑手,反手一刀抹向了对方的脖子,等他把那人砍成三段之后,也听见外面传来了人声,他也就顺势躲进了供桌底下。
三眼蟒对老花子說道:“兄弟,你信我一句话,那匣子不是谁都能碰的东西。沾上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啊!”
“你们想想,這灵堂裡的车马船轿,为什么提前走了?那是车马船轿把密匣的钥匙给带走了啊!沒有钥匙,你们怎么开密匣?”
三眼蟒的声音一顿道:“我被黑蟒,也就是我那個兄弟打伤了之后,才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反水?他肯定是被密匣给迷了。那個匣子会杀人啊!”
“你们信我!”
老花子偷眼看向大掌柜的时候,后者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三眼蟒,一言不发。
老花子知道大掌柜沒有放开那灵堂宝匣的意思。
我們這些走江湖的人,哪個干的不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要是被人三言两语就吓住,還說什么占山为王?
三眼蟒大概也看出了我們掌柜的意思,也只是冷笑了一声道:“那边的断龙石不难破,你们按照我說的做,就能把断龙石打开。”
“你们听我一句话,别去碰那宝匣。”三眼蟒交代完怎么开启断龙石就咽了气。
大掌柜带着人在断龙石那儿看了半天,才觉得三眼蟒說的话可信。但是,我們绺子裡沒谁干過盗墓的营生,虽說有三眼蟒的指点,但也弄了三天才把断龙石弄开。
大掌柜看我們在灵堂裡等了三天都沒出什么事儿,就断定三眼蟒是在临死前骗他,那個宝匣并沒有三眼蟒說的那么邪性,铁了心地要带走宝匣。
老花子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只能告诉大掌柜让他先带宝匣走,老花子自己留在灵堂裡再观察几天看看,真要是沒事儿,再想办法去开那匣子。
大掌柜平时对老花子就礼敬有加,加上這次老花子說什么都不肯放口,也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我听到這裡才弄明白,为什么传說中清风好所有人都从墓葬出来了,唯独少了军师老花子,原来他是自愿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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