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谁在指路
“她是還沒成形的断头妖,只有一個头颅而已。”
“当年,她是被放在這口棺材裡给夫君殉葬之人,只是,她并非心甘情愿与夫君场面于此,甚至還有可能是被人砍了脑袋之后放在了棺材裡,她尸身虽然化成了尘土,脑袋却留了下来,化成了妖鬼。”
“你杀的這個人,可是有些莫大的冤情啊!”
“她为了报仇在這裡不断吞噬生者和亡魂,逐渐化妖,這次更是吞掉了三眼蟒這個异类,不去碰她,她很快就能出去报仇,现在他已经无处伸冤了。”
胡三奇转头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放她?”
“不会!”我几乎沒有犹豫:“义父,你教過我。做人做事不要顾忌太多,把是非对错交给天道,因果。”
胡三奇点头道:“還行,总算沒白教你。”
我接着问道:“义父,我听那個老太太說什么灵堂传人。這個灵堂宝匣会不会是某种传承?车、马、船、轿也是灵堂之主,给传人留下的考验?”
胡三奇略一沉吟才回答道:“现在看的话,灵堂之主留下传承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既然,你已经跟灵堂宝匣建立了联系,那就继续找下去吧!上天给你安排机缘的时候,同样会给你安排好劫数。”
“有些命中注定的东西,改不了。”
胡三奇并沒多說什么,但是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是我在孩儿塔的遇上鬼面瘤,還是我撞上灵堂宝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天定的事情无法逃避,至于走下去的结果是生是死,胡三奇不会告诉我。即使,他是我的义父,也不会出手干预天道设定的命运。
哪怕他是仙家,也一样不行。
其实,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命运的准备。
胡三奇不愿意多說,我也就岔开了话题:“义父,我现在算是把车的那道锁也给打开了吧?我下一步应该去什么地方?”
胡三奇让我把灵堂宝匣给他拿了過去:“第二道锁的确是打开了。下一步,就是去找纸轿或者纸船了。”
“你和灵堂宝匣之间的纠缠已经很深了,明天,你就往凭着感觉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我知道了。”我点头之后又问道:“义父,三眼蟒真死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问呢?”
“冥冥中自由天数?”胡三奇把收拾好的棺材钉交到了我手裡,让我带着防身。
他给我做了一顿晚饭,嘱咐我吃饱了好好睡上一觉,他会陪着我。
我知道,胡三奇是故意让我养精蓄锐,应对下一次危机。
沒有,胡三奇在的时候,我总是睡不踏实。哪怕身边稍有风吹草动,我都能醒過来。有胡三奇在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就算是躺在万家门的荒坟裡也能倒头就睡。
等我一觉睡醒,已经快要中午了,胡三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身边還放着他做好的早饭,和一只用树叶包好的兔子,看样子是让我带着路上吃的东西。
不過,胡三奇给我留下的一双筷子,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胡三奇嘴上說“不帮,不帮”這不到底又帮了。
筷子,可以說民间讲究和禁忌最多的东西之一。
在民俗当中,筷子的形状一头圆一头方,象征着天圆地方;筷子的标准长度为七寸六分,代表着人有七情六欲;使用筷子时,拇指和食指在上,无名指和小指在下,中指在中间,這正好构成了天地人三才;筷子成双出现,可以一分为二,又能合二为一,又象征太极和阴阳。
按照民间的說法,筷子落地叫“落箸惊神”是不吉利的事情。也就是說,筷子会惊扰到土地公或者家中先祖。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筷子落地可以拿来指路,這就得看你怎么去用這双筷子了。
我几口吃完了胡三奇留给我的早饭,把两根筷子并在一起,双手举到齐眉的高度,往远处拜了三拜,默念道:“求土地公,指点迷津。”同时把筷子扔向了空中。
两只筷子落地之后,在我面前交叉成了“十”字,竖着的那根筷子头,正好指向正东,這就是土地在给我指点的方向。
我按照那筷子指引的方向往山裡走,可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這不是往山裡去的路哇!
我再走,不是走到山外去了?
我特意绕道爬到山顶往下面看了一眼,我再往东走個二三裡就是個规模不小的镇子。
我不知道,附在我爸妈身上的那些鬼面瘤到底报警了沒有?他们要是报了警,我這么過去不就是自投罗網了?
胡三奇一直沒跟我提怎么处理鬼面瘤报警的事情,估计,是他觉得时机沒到,提前帮我处理好這些事情,就等于是他直接对上了鬼面瘤,那就等于是在帮我挡劫数了。
在我沒跟鬼面瘤分出胜负之前,他不会管這些事情。
我现在是真不敢往镇子裡去,可是不去,我怎么去找宝匣密匙?
我坐在山顶上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像是過去那些被通缉的胡子(土匪)一样,放把火把自己的脸给烧了吧?
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混进镇子的办法,只能在山上找了個山洞住了下来。
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连串做了三個梦。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守着火堆思考怎么进那镇子,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发沉,沒一会儿的工夫就连手裡拿着柴火都看不清了,只觉得眼睛一闭就睡了過去。
梦裡我又回到了自己在万家门扔筷子的地方,我就像是站在第三人的视角上,远远地看着自己举着筷子,拜了几下就把筷子给扔在了地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走出不远,交叉成了十字形的筷子就自己转了起来,两只筷子重叠在一起的时候,竟然啪的一声断成了四节,筷子的断口上,瞬時間渗出了鲜血。
坏了!
我一惊之下,醒了過来,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我扔筷子问路的办法沒错,但是给我指路的“人”却错了,如果,给我指路的是土地公,筷子不会渗出血迹。
那分明就是,我求土地指路的时候,有其他什么东西压住了我筷子,故意给我指了一個错的方向,直到我走了之后,他才松开了筷子。
给我指路的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