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人狐传說
一般来說,住在水边的人都忌讳去谈论鬼水,生怕被随波游荡的鬼魂听到,来找說话人麻烦。
但是,老郭不一样,老郭已经四十多岁了,還沒成家,屋裡屋外就他一人,自己又是出马弟子,跟我說话也不用避讳:“要說鬼水么?這附近還真有。”
“你从這边山顶上翻過去,就是修了一半的观山阁水库。那边有個地方就是名副其实的鬼水。不過嘛,你现在過不去,最少還得等七天,那段路才能走得通。”
我好奇道:“那边路被水冲坏啦?要是绕路過去呢?”
我到观山阁的时候正好是雨季,那個年月的路修得沒有现在這么好,大雨冲毁路面的事情经常发生,大不了就是绕点路過去,也不至于要等上七天。
再說,现在只剩下了一條纸船,我就能打开灵堂宝匣,再让我等七天,我实在是不想再等了。
老郭摇头道:“要是路断了就好了,我怎么還不找條路把你带過去?关键是,地方有人狐拦路啊!”
“人狐?”我是头一次听见這個說法。
老郭說道:“這件事儿啊!說来话长。就连观山阁那边的鬼水跟這人狐也有关联。”
老郭拿起筷子往外面指了指:“我說的那只人狐名叫高山,他要是活着的话,今年正好六十。高山出生那年发生的事情,在這十裡八村也算是轰动一时啊!”
高山出生的第三天,老高家媳妇就吊死在村口的大树,她的旁边還吊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白狐狸。
当时,老高家媳妇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吊在离地六七米的地方。
要不是早上有人路過的时候,听见树上老鸹哑着嗓子叫,谁也不会想到钻天杨上面還能吊死人。
钻天杨那种树下面不分叉,树干也滑不留手,就算是年轻小伙也别想在大冬天裡空手爬上去,一個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是怎么爬上去的?那只狐狸又是怎么上去的?
人明明就是吊在离地六七米的地方,人站在下面往上看,怎么看都像是死人脚就踩在自己头顶上,尤其是那张沒有血色的脸,煞白煞白像是往人脸上贴,两只眼珠子都像是盯着人看。
看热闹都吓坏了,老辈讲,吊死的人是受了天大冤屈,阴魂不散才能盯着人看啊!
村裡人急三火四地跑老高家去喊老高头,指着尸首破口大骂,他那意思是,孩子生下来三天你就不要了,沒有你這么坑人的。
老高头骂够了,扭头就往回走,连尸体都不收。别人怎么喊他,他都不回头。
最后還是村长带着人把尸体收了,收尸的人也憋着口怨气,一路都骂骂咧咧,說老高头办的那都不是人事儿,還好意思骂儿媳妇坑人?我看最坑人的就是他。
他出去一趟不知道从哪儿拐来一個神志不清的大姑娘,嫁给他瘫在炕上的儿子。
姑娘嫁過来的时候,老高家儿子都瘫痪了三年了,除了有口气儿,跟死人差不多。就這能种下种儿?那孩子姓高是肯定姓高,只不過,不知道姓的是谁的高?
村长听到這儿当时就火了,指着鼻子告诉他们别胡說八道,小心有报应。
当时,村裡人被村长骂得一愣愣的,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发這么大的火儿。
村长這边安排人把尸体抬回村裡之后,就想去做做老高头的工作,毕竟死的是老高家的人,怎么說也得老高家收尸?
结果,他走到老高家一看,当时就吓傻了——老高家儿子也死在了屋裡。
老高家儿子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他旁边還躺着一只毛色火红的狐狸,身上也是插着把刀。
老高头坐在屋裡像是傻了一样看着炕上的尸体一动不动,炕上的孩子也已经哭得变了声。
村长一看這還了得,赶紧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把老高头带走了,沒過两天就又给放了回来,因为,他们认定了老高家儿子儿媳都是自-杀。
老高头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躺在炕上怎么也起不来。就把下葬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村长,還特意嘱咐村长一定要把那两只狐狸给处理好。
村长张罗着办了丧事,村裡人都夸村长人仁义,村长一高兴就喝多了,旁边也不知道谁說了一句:“你们說,老高家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村长大着舌头說道:“谁的种?大仙的种,狐仙的种?”
“你们当老高头是一般人?他是以前是赫赫有名的出马仙。他那外号‘高一招’是怎么来的?那是說,他跟人盘道就沒输過!”
“老高家的儿子是瘫了,但是老高头能請仙!”
村裡人一听這话都来了兴趣,赶紧就给村长倒酒,村长那嘴就更把不住门了:“我跟你们說,我那可是亲眼看见的……”
“老高家儿子儿媳成婚那天,我也怕老高头真弄出点什么事儿来?這要是传出去了,咱们村還怎么抬头见人,我就趁着人都走了,猫在了他家柴火垛上往屋裡看。”
“那时候,老高家儿媳妇是自己坐在新房裡面,像是等着新郎官来掀盖头。当时,我心裡還嘀咕,這丫头真是傻了。那老高家儿子都瘫了,谁能過来掀這個盖头?”
“我眼看着,老高头收拾完东西就自己进了厢房,把门给插上了。”
“這事儿,我就更纳闷了。三個人,在三個屋。這洞房花烛的,就這么各在各的屋裡過了?”
“我越是纳闷儿,就越是想看结果,我一直等到半夜,才看见一红一白两只狐狸钻进了老高家屋裡。”
“沒過一会儿,我就看见老高家儿子从屋裡出来了,他那眼睛就跟狐狸似的在夜裡都直放光啊!”
“我眼看着老高家儿子进了老高头准备的新房裡,跟他媳妇抱一起了。”
“我当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哇!這哪是人结婚啊?這不就是两只狐仙成亲嗎?”
村长說着话,往桌子上敲了两下继续說道:“老高头這一手玩得邪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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