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涌云动
天边,春雷涌动,不過放晴一日,眼看着,又要下雨。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瓢泼大雨,轰然而降。
城东官道上,唐门门主唐林一身破旧蓑衣,一匹棕黑色快马,对刀子般冲刷到身上的雨水不闻不见,只是双目直直的向东急驶,马蹄過处,激起一片泥泞污浊的水花。
南宫府,刀伯惊讶的望着面前满身泥污的来访者,许久,才勉强辨得出,立在门前的竟是一向衣冠齐整,最是看重雅洁干净的唐门门主——唐林!
“唐...门主,您這是...被打劫了?”刀伯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一口气還未喘定,唐林只是径自往内走,一边火急火燎得道:“刀管家,事情紧急,我必须马上见到盟主,烦請您老快些通报。”
南宫家的庭院不比别处,虽地处江南,却丝毫沒有纤巧之态,亭阁楼台,规模宏阔,布局严整,次序分明,许是与皇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缘故,倒颇有些贵族风范。因而,唐林虽然走的又急又快,可离正厅依旧有段距离。
一阵闷雷响過,昏暗的天空又是降下一阵急雨。
“都一门之主了,還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南宫雄一身便装,负手立于大厅中央,看到唐林如此模样,不禁眉头大皱。
唐林一见南宫雄,這個江南武林的顶梁柱,天大的事掉下来似乎都能顶得住的人,再也掩不住满目悲戚。
“說吧,唐林,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南宫雄声音裡有些疲惫,神色凝重,却又温和的笑了笑。
唐林想到此行目的,不由悲痛欲哭,强自忍着道:“盟主,我唐门這次恐怕要面临灭门之灾了!”语罢,已然跪倒在地。
“你說什么?灭顶之灾?”南宫雄眉心一跳,隐隐感到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唐林只是不住点头,满是悲呛的道:“前些日子,我唐门两名弟子莫名在城郊遇害,手法与长乐帮颇为相似,我气不過,就派了‘唐门十八毒’前去探查风雨楼的情况,谁知昨日傍晚,十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横陈门前,還有一人下落不明,我猜也是凶多吉少,我唐门立业百年,何曾遭受過如此灾难,盟主,您可一定得为我唐门做主啊!”
“什么?”南宫雄喃喃一句,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风雨楼!又是风雨楼!”闭目,握拳,南宫雄指节泛白,一双浓眉拧成一字,许久,才缓缓松手,扶起唐林,颇有意味的道:“最近事情太多,武林形势瞬息万变,這次冰火教的人出现绝非偶然,我已经预感到暴风雨的讯息了,這個时候,我們谁都不能倒下,十六年前的悲剧我不想看它重演。所以,唐林,你必须得咬咬牙,坚持住,千万不可自乱阵脚,唐门的仇,所有遇害门派的仇,我南宫雄发誓,一定会给你们一個交代。”
“盟主!”唐林心中热血翻涌,自知面前這位武林霸主言中之意与眼中殷殷期盼之情,一時間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
南宫雄欣慰的拍了拍唐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们這些后生,独自撑起一片天已经很不简单了,但是锋芒過盛不一定是好事,我希望你们還能学会一個‘忍’字。就像這次,你說,如此鲁莽行事,造成這么惨重的伤亡,难道就沒有不对的地方”
唐林一听,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叹了声,笑道:“盟主教训的是。”
南宫雄笑笑,便转移话题道:“‘唐门十八毒’怎么說在下毒方面也是独步天下的,能躲過的能有几人,他们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伤痕?”
唐林略一思衬,有些奇怪道:“說来也奇,除了被人拦腰截断這一手法外,他们十七個人的心口处竟是无一例外有一道又细又深的剑痕,而且,這剑痕像是一道贯穿十七人,真是难以想象,只一剑,所有人的心肺已被震得将近碎裂,若不是剑气偏了一些,他们的心肺早就碎了,這样的手法,不仅需要极精的剑法与极深的内力,更需要极好的剑器,盟主,不瞒您說,這让我想起了....想起了...”
“紫川么?”這一声,极轻,像极了喃喃自语,唐林讶然,望着陷入沉思的南宫雄。毕竟,唐林太明白面前這位老人心裡在想什么,十六年前,血洗魔宫的时候,他也曾亲眼见识到那把传世神剑的威力,毕竟,他年少时也曾对那個九天仙子般的紫衣少女一见倾心,也曾幻想過无数次要与她一生偕老,虽然一切不過是幻影,但是那份青涩却永远沉淀在了心底。唐林以前常听人說南宫雄四個子女中最是偏爱小女儿,那次血洗雪冥,唐林曾惊叹于南宫雄的狠心与决绝,但事過之后,每次看到南宫雄萦绕眉头的那股哀伤,唐林才终于明白眼前的老盟主为了江南武林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昨日,当看到‘唐门十八毒’身上的伤口时,唐林的心狠狠颤了一下,那一刻,他真的很怕很怕事情真的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相信,南宫雄心中担忧跟他一样,一個女子经受那样的打击,不知会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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