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归去,飞絮离根
云轩缩在床上,裹着厚重的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的雨,门外,一排黑衣卫森严的戒备着。
“厉护法!”齐整清朗的声音传来,云轩星眸微动,慢慢回头,便见厉清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
“清风叔叔。”云轩苍白无色的脸上浮出一個暖暖的笑容。
厉清风面若冰霜,沒有丝毫表情,许久,才阴沉着声音道:“教主让我来拿解药。”
云轩的笑容僵在脸上,怔了怔,方才拿出一個小瓶,道:“這是碧艾丹,有剧毒,以毒攻毒,却能解毒。”
厉清风无声的接過那個精巧的小瓶,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沒有說话,转身欲走。
“清风叔叔相信轩儿嗎?”云轩平静如水的声音传来,厉清风倏然止步。
沉默,许久的沉默,厉清风终是如鲠在喉,道:“教主会查清的。”
“哦。”似是不经意的一答,云轩便扭過头,继续看雨,然而,在厉清风离开房门的一瞬间,云轩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夜色深深,雨,依旧飘得很急。
窗户打开,云轩却懒得关上,所以,屋子被风吹得很冷,云轩高烧得如坠冰窟,裹着两條被子,依旧捂着胸口,咳得直不起腰。
悬于胸前的紫水晶,暗夜裡,忽明忽灭,闪着紫色的荧光。
嘴裡一阵腥甜,云轩放下手,看到手心的一片血迹,不由一愣。
紫晶明灭梦成空,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嗎?为什么紫水晶会有這样的反应?
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很疼,尤其是那双早已惨不忍睹的手。
云轩费力的下地,点起一盏油灯,拿起桌子上那個空空如也的茶壶,迷茫的走到窗前,将手伸到窗外,冰冷的雨打在手上,似乎减缓了不少疼痛。直到雨水注满茶壶,方才回過神来,重新回到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勉强可以润喉的东西。
很清凉,夹杂着些许腥味儿,云轩却浑然无感。
望着门外来回走动的暗影,云轩苦笑,自己若想要走出這间屋子,沒有人能阻止。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文箫一愣,這么晚了,谁還会来看自己?
“請进。”文箫谦和有礼的答了声,便见到云轩披着黑披风,走进屋来。
“轩儿弟弟!”文箫有些惊讶,便要从床上起身。
云轩见状,连忙道:“你不用起来,我.....是来.....道歉的....”
文箫一愣,继而笑道:“沒关系的,我知道,轩儿弟弟不是故意的。”
云轩眸子上瞬间蒙了一层雾气,怔怔的走到文箫床边,凑下身子,浅浅笑道:“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文箫面露惊奇,很是高兴的道:“我大轩儿弟弟四岁,求之不得。”
云轩局促的笑笑,低下头,半天才道:“文箫哥哥,对不起。”
文箫依旧温润如故,道:“都說了,不用道歉,轩儿弟弟要是再說对不起,我這個哥哥可要生气了。”
云轩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头道:“嗯......”
文箫一愣,一边看看自己上過药缠了绷带的双手,一边盯着云轩那双已经肿的紫黑的手,不由失神道:“轩儿弟弟的手還沒有上過药嗎?一定是发炎了,這样肿下去的话,以后肯定会有后遗症的,我們习武之人,手指关节灵敏度很重要的。义父已经留了那几個大夫在风雨楼,我马上跟义父說,让他们帮你包扎一下。”
云轩抬起头,泪痕犹在,连忙摇头道:“不要跟爹爹說,我不怕疼,他会生气的。”
文箫无奈的摇摇头,待握住云轩的手,方才惊道:“怎么這么烫?轩儿弟弟发這么高的烧,是不是生病了?”
云轩笑笑,抽出手,依旧摇头道:“沒有,沒有,发烧而已,不是什么病.....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发烧,就像正常人打喷嚏一样,不是病......”
文箫觉得自己的思维被搞得有些混乱,云轩也觉得,自己被烧得脑子混乱。
云轩稳了稳心神,方才道:“文箫哥哥能不能帮轩儿一個忙?”
文箫笑笑,道:“当然可以。”
云轩抬头望着文箫,道:“我有個朋友,很好的朋友,叫小阡,现在還被关在地牢裡,爹爹那么听文箫哥哥的话,文箫哥哥能不能找机会把他救出来,让他跟在你身边,小阡很乖的,不会给文箫哥哥添麻烦的......”
“行了,”文箫忍不住笑道:“轩儿弟弟都开口了,我肯定帮你。”
“谢谢你,文箫哥哥!”云轩面露喜色,紧紧抓住了文箫的袖子,待冷静下来方才不好意思的松开。
文箫见状笑道:“說吧,還有什么事?”
云轩点点头,道:“文箫哥哥会好好照顾爹爹嗎?”
文箫一愣,道:“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当然会报答他,一辈子照顾他,不对,是和轩儿弟弟一起照顾他。”
晶莹的泪光再次蒙上双眸,云轩努力的笑道:“嗯,我知道。”
文箫望着云轩苍白的面色,道:“時間不早了,我看,轩儿弟弟的精神不是很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云轩起身,轻声道:“好的,我马上回去睡觉。”
文箫点头称是,笑道:“外面雨大,小心一点,不要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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