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4章 血月之夜
“我變得麻木了。”
白中南笑了，那笑容卻充滿了苦澀：“無論做了什麼事，心裏都沒有感覺，只剩下空洞的靈魂和無盡的殺戮。每一次握劍，我都能感受到血腥的味道，但再也沒有任何震撼。”
他的手指開始微微發抖，似乎仍然能回想起那些夜晚的沉重與寂靜：“我變得像個魔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去執行任務，去殺人。沒有人再能阻止我。”
“但是，她，她還是活着，活在我的夢裏。”
“我以爲我已經忘了她，可每次，我準備再次殺人的時候，我總會看到她的臉。”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總是在我眼前晃動。她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有失望和無奈。那種失望，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入我的胸口。”
“我拿了她的命活着，但卻活成了這個樣子，活成了一個廢物，一個麻木的廢物。”
白中南閉上眼睛，試圖將這些回憶壓下去，但顯然並不成功。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似乎在試圖逃避那些記憶。
但白中南又無法逃脫：“她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動，提醒着我，提醒着我做的那些錯事。那個時候，我想我已經不再是人了，我只是一個活在噩夢中的怪物。”
白中南的手開始緊緊抓住自己的鱗片，伴隨着發力，堅硬如鐵的鱗片在他的手中瞬間碎成了渣滓。
可是白中南的臉上卻沒有哪怕一絲的痛苦，彷彿那樣才能抓住自己逐漸崩潰的理智：“我開始以爲，自己已經徹底喪失了人性，變得只剩下殺戮的本能。”
“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那時的我，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麻木。”
“我已經不是白中南了，我是一個沒有心的殺手，一個爲了活下去，連自己最親的人都能殺的人。”
“你知道，是什麼讓我活下來的麼？”
白中南的眼中綻出濃郁到令韓塵都有些震動的怨恨。
“她的死，是我自己造成的。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我活下去，變強，然後去爲她復仇。”
白中南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決意：“於是，我開始積蓄力量，開始暗中觀察靈蛇門的動向，我以爲只有摧毀它，才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我知道，自己必須變得強大。我不想再做夢，不想再害怕。我要報仇，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
白中南的眼中閃過一絲野心和狠意：“我開始一個人做事，爲了變強徹底捨棄掉了最後一點人性。”
“不過那又如何？只要能復仇，只要能變強，我什麼都能捨棄。”
“慢慢地，所有的人都開始對我刮目相看。我逐漸得到了靈蛇門的信任，甚至被晉升爲執事，負責看管鎮門之寶——蛇妖王之血。”
韓塵並沒有打斷白中南的宣泄，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繼續聽他講述自己的經歷。
白中南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冷笑：“到了這個時候，我開始思考，怎麼能打破這無情的束縛，怎麼能讓自己成爲掌控命運的人，而不再是靈蛇門的一顆棋子。”
“於是，我開始着手尋找機會，終於在一次守衛蛇妖王之血的時候，我找到了突破口。”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回到了那個夜晚，咧開血盆大口，發出一陣陣陰冷的笑聲：“那晚，所有的守衛都熟睡，我拿着短刀悄悄潛入了守護蛇妖王之血的地窖。那些靈蛇門的弟子，一個個對我來說，早已不值一提。”
“我看着他們毫無警覺地躺在牀上，就像一羣待宰的肥豬，就知道，我的機會已經來了。”
白中南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
但是話語中的瘋狂卻怎麼樣都掩蓋不住：“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也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機會。”
“我從背後動手，直接將他們的喉嚨一個個劃開。”
他冷笑一聲，低聲說道：“鮮血在我的腳下匯聚成了瀑布，那是給我衝開自由之路的鮮血長路。”
“那些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甚至沒有機會喊出一個字，就被我切斷了氣管。”
“每一次刀刃劃過，鮮血噴灑的瞬間，我的心情愈加愉悅。我很清楚，這每一刀都在向靈蛇門復仇，每一滴血都在證明，我已經脫離了過去。”
“把那些廢物全部弄死之後，我拿走了蛇妖王之血。只不過，靈蛇門的那幫廢物們反應得很快，沒有給我一點參悟蛇妖王之血的時間和機會。”
“他們追殺了我好久，但每一次，他們都沒能捉住我。我靠着這股求生的本能，一次又一次從他們的追殺中逃脫。”
“終於有一天，我找到了機會，五獸山的靈蛇山站穩了腳跟。我在那裏打下了自己的根基，開始拼命壯大自己，逐漸站穩了腳跟。”
白中南的目光漸漸變得鋒利：“不久之後，靈蛇門再次派出了追兵。之前每一次他們派人追殺我，每一次，我都沒有跟他們正面交手，而是選擇逃脫。”
“不過，我知道，靈蛇門害怕我，他們害怕我變強，害怕我報復，因爲我有蛇妖王的血！”
他輕輕一笑，眼中帶着一絲殘酷的嘲弄：“但那次，我不想再逃避，我決定，給他們最後一擊。”
白中南的聲音變得更加瘋狂，眼神也變得激動：“那一晚，我聚集了我的力量，帶領我的人，開始了瘋狂的反擊。”
“那晚，我命令我的部下，一夜之間，將所有追殺我的靈蛇門弟子全部剿滅。沒有一人活下來的。”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瘋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他們太自信了，以爲我不過是一隻脫離了窩的小蛇，想要獨立卻無法生存，結果他們忽視了我的力量，也低估了我的復仇之心。”
“靈蛇門派來的人，根本沒有準備好迎接他們的死亡。”
“他們就像是一羣毫無警覺的羔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我的陷阱之中。我們精心策劃，埋伏好了一切，等他們自投羅網。”
“那一夜，刀光劍影，鮮血染紅了整個靈蛇山，我幾乎忘記了多少人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
“但不管如何，那把懸在我頭頂的，滴着我至親血液的長刀，在那晚被我親手抓住，捏碎了刀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