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就是想要你死!
火种不难找,迎面走過来的太监手裡就拎着灯笼。
宁云筱故意走的慢了一些让他看见。
這太监果然不辱使命,先是喊了一声,“是谁!”接着就走了過来。
不過因为天黑,這太监就有几分犹豫,“偷偷摸摸的作甚?快出来!不然我就叫人来了!”
他喊道,凑近了雪松来看。
宁云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抬手就是一记手刀劈了出去,說道,“借你的灯笼用用。”
太监应声而倒,宁云筱抢在之前拿過灯笼,快速跑到窗户下,拿出蜡烛就往上点,纸糊的窗户立刻就烧着了。
殿裡的宫女已经把宫绸缠在了雀草的脖子上,還不等勒紧,就听身后的宫女慌张的喊道,“天啊,這怎么着火了啊,窗户都快烧沒了,這,這什么时候着的啊!”
宁诗诗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见门旁的窗户已经烧着了一片。
几個宫女忙抓住宁诗诗,“娘娘,咱们快出去吧,冬日的火烧的最快,保不齐就烧到门上了,咱们就出不去了。”
她们又慌又怕的說道。
拿着宫绸的宫女也松了手,尖叫,“這边的窗户也着了!”
說着一指西面。
宁诗诗等人回身看過去,西面一排六扇窗户,竟然都着了。
又有宫女喊,“娘娘,门!门也着了!”
這回宁诗诗可站不住了,她忙說,“快走,快走。”
话毕就由几個宫女携着往殿外走。
适才拿着宫绸的宫女问,“娘娘,她怎么办?”
见起了火,雀草的眼中也流露出恐惧。
宁诗诗回头看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說,“留她在這殿中,過后连尸体都不会有。”
“不要啊娘娘。”雀草摇头說道,“民女只不過是被召进宫将庆平关一战大胜时用到的武器的伤害讲给皇上听而已。”
宁诗诗却根本不给她活命的机会,“原来不是官宦之女,既然如此,那你的命就更不值钱了。”
她說完,转身就走。
宫女们紧跟着她出去,沒人多看雀草一眼。
“娘娘!娘娘!”雀草大喊,声音带着哭腔。
宁诗诗连脚步都沒顿,和几個宫女疾步出了大殿,紧接着六扇门都被烧了起来,就是现在用水来扑都不一定扑的灭。
宁云筱看着宁诗诗和几個宫女远远的跑出去,都出了院落,這才用手裡的灯笼破了窗户,翻身而入。
“咳咳……”雀草已经因为浓烟咳嗽起来,闻声侧头看来,断断续续的问,“你……你是谁……”
“救你的人。”宁云筱說,抽出黑靴中匕首割开了她手脚上的绳子,拉着她站起来。
雀草却因为腹部伤口软了腿,還一個劲儿的咳嗽。
“快走,侍卫们马上就過来了。”宁云筱急道,她可不想因为救個素不相识的人而被抓到。
雀草总算看清了宁云筱的衣服,再看她蒙着的脸,“你是刺客?”
“别废话,快走。”宁云筱拦着她的腰就往门那边去。
雀草還是說,“這都烧着了啊。”
“這算什么,不過小火。”宁云筱說道,說话间二人来到门前,她抬脚就把门直接从门框上踹下去了。
雀草很吃惊,“你,你沒事吧。”
话音還沒落就被宁云筱拉着出了大殿,她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不咳嗽了。
“上来。”宁云筱蹲了下来。
雀草推脱,“我可以自己走……”
“上来!”宁云筱抬高了声调喝道。
“快快快!快灭火!”远处已经传来声音,分不清是太监還是侍卫的。
雀草一激灵,不敢再說话,立刻弯腰,搂住了宁云筱的脖子。
宁云筱背好她就跑向了大殿后面,刚才进来的时候有看過路线,背着雀草翻墙是不可能了,只能从另一边的小角宫门出去。
這把火烧的声势浩大,不過一刻钟把大殿后面的偏殿都给烧着了,御花园那边都能看见映天的火光。
黎翊炎抬头看了眼,也算放心了,有了這把火,够那些侍卫们乱一场的了,不過定会有很多太监宫女前去灭火,想绕一绕,不被发现,得耗费些时辰了!
他走到一片假山中,在一块儿中间有大窟窿的假山前停下,脚在地上挪了挪,突然用力一踩,身后的假山“咔”的一声缓缓移开,露出地道入口,能清楚的看见台阶。
黎翊炎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借着火苗照亮走了下去,身形很快隐沒在黑暗之中。
過了能有十息左右,假山又重新挪了回去,因为此地无雪,看不出一丝破绽。
而勤政殿裡,好不容易入睡的黎瀚宇又被吵醒。
“是何事?”他怒道。
总管太监恭敬的說,“回皇上,梨尚宫走水了。”
“又走水!”黎瀚宇算是彻底沒了睡意,“走水了就去灭火啊,告诉朕有什么用!”
总管太监不敢应声。
過了会儿黎瀚宇又问,“怎么突然就走水了?”
总管太监立刻說,“据梨尚宫当值的太监說他被人敲晕夺了灯笼,来禀报的侍卫說应当是那两個贼人放了火,想趁机逃跑。”
黎瀚宇顿时大怒,“现在還沒抓到!再晚点儿人就跑了!”
“皇上息怒。”总管太监又垂头。
黎瀚宇說道,“去,传旨,命黎翊炎立刻来见朕。”
“皇上,现下都快到子时了,再等等就三更天過,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了。”总管太监提议道,“皇上理当好好歇息,那些個朝臣明日定是又要一通說。”
黎瀚宇一想到大臣们說不完的话就更加心烦,“行了行了,你去盯着点儿那边的火扑沒扑灭,别来吵朕。”
說着就倒回床榻上,翻了個身。
“是。”总管太监将两边纱帐放了下来,倒退着往外走,途经书案,剃了一眼。
又是一刻钟過去,子时方到。
宁云筱将雀草一路背到冷宫宫殿外才算完,她有些气喘的說,“我得走了,你自己去找侍卫,后会有期。”
“等等。”雀草叫住她,“不知恩人名讳样貌可否告知?他日也好报恩。”
宁云筱就等這句话呢,“我不過顺势为之,你不必挂心。”
“說来我与你也有一面之缘。”她想了想摘下面罩,“我确实有事想问你。”
“恩人是?”雀草仔细看了看,大为吃惊,“原来是公子你!”
宁云筱听得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束发,夜行衣,又是黑夜,确实分不出男女,也松了口气,省的浪费口舌。
她点头,“是我。”
雀草一時間忘了身上的疼痛,轻声說,“公子有何事要问?”
“你被火炮伤過?”宁云筱问。
“火炮?”
“就是当日庆平关城墙下的那個武器。”宁云筱解释,暗道自己大意。
雀草点点头,“是。”
“你一路和路将军同行,可知道這武器是怎么来的?”宁云筱又问。
雀草摇摇头,“我不知。”
說着蹙眉,伸手摸了下腹部,借着月光一看,一手的血。
宁云筱见此立刻从怀裡拿出止血的伤药,“那你今日见了黎瀚宇,他可有表露出制造這個武器的意愿?”
她說道,拉過她的手将伤药交给她,“止血的,吃了,切记好好休养,弹片上都是有爆炸性的粉末,你现在虽然沒事,保不齐就会有并发症。”
“路将军一心想制造這武器,黎瀚宇现在的态度還不明确。”雀草不懂,却攥紧了装着伤药的小瓷瓶,“爆炸性?并发症?什么是弹片?”
她想了想又說,“路将军把那武器打破的城门也带回来了,然后督造司就起火了。”
宁云筱的心裡咯噔一下,万万沒想到這個时代還有這种专治于研发的官员,能引起火苗就很不错了,竟然還能燃起大火,虽然明显的比例失调,可若是做出了燃药筒,威力也无法想象。
這么快的速度超出了她的算计。
她抬头问道,“雀草,帮我指個方向,督造司大概在哪個方位。”
听闻,雀草环视四周看了看,她从小就随父亲出入宫中,指個方向不是难事。
“不够高!”她說着,想站起来。
宁云筱忙扶住她起来。
雀草又看了看,伸手一指,“那边,按公子的速度,大概一刻钟多一些能到,督造司有烧過的痕迹,很好认。”
“我知道了,多谢。”宁云筱顺着看了一眼,点头道谢。
雀草侧头,见她离自己如此之近,忙低下头。
宁云筱松开手,迈步就要走。
“公子。”雀草又叫住她,“不知公子名讳。”
宁云筱觉得如果不說雀草還是会问,自己這名字還說出去就要露馅,于是想了想,开口道,“季明。”
天地良心,她是想說自己是黎瀚宇的,不過转念一想說自己是黎瀚宇,更容易露馅,毕竟黎瀚宇出席的场合很多,而季明却很少出席,知道他的人也很少。
雀草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就不再多說,忍着痛行了一礼,“公子小心。”
宁云筱又道谢,這回是真的走了,施展轻功,几個跳跃就沒了踪影。
雀草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将伤药倒出来一粒服用,然后慢慢的往东边走去。
梨尚宫這边的火终于被扑灭,宁诗诗撑着疲惫沒去休息,就是想看看殿裡的那個女人死沒死。
走近了一看,大殿的房梁都已经烧塌,顿时解了口气,都烧成這样了,不死才是怪事!
她刚想走,侍卫却過来說,“娘娘,您逃出来之后裡面可是有人?”
“是。”宫女替宁诗诗回答。
侍卫說,“可是大殿裡面并无尸体,娘娘莫不是记错了。”
“怎么会?”宁诗诗惊愕的问,“你可看仔细了?”
侍卫颔首,又說,“许是人逃出来了,属下再派人在周围找找。”
宁诗诗怒斥,“找什么找!”
侍卫一愣。
宫女忙說,“娘娘,人必须得找,万一她沒死……”
宁诗诗听了這话心头一震。
“找。”她說道,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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