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终于回京
经過了十一天的奔波跋涉,宁云筱终于在今天正午回了天元国到了京都。
因为马车坏了的缘故,他们车上的东西還租了另一辆马车来送。
出去了快三個月,天一楼的变化不大,即使是白人,门前依然有马车来来回回,走走停停。
小狗交给了女童养,和男孩儿一起被莫护卫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宁云筱换了男装,进了天一楼,思来想去,她觉得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天一楼最合适,沒有人会想到他是女的,即使会想到也不会想到她是宁云筱。
“公子!”堂中当差的小二见有人进来,忙迎了上去,“公子您是喝茶。听曲儿,還是……”
“我要住這儿。”宁云筱打断小厮的话,扔出银子给他,“准备间上房,酒菜,另外,我要会弹琴的姑娘。”
說着,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锭金子,在小厮眼前来回晃,“要最好的。”
小二的眼睛顿时就跟着金子晃起来,他压住自己伸手去拿的想法,笑着說,“公子快請!”
“今儿楼裡的牡丹姑娘在,弹琴可是一绝,小的這就把牡丹姑娘請来。”他說道,引着宁云筱穿過厅堂,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上房,将门推开,“公子稍等。”
宁云筱点点头,环视一周,屋子裡很宽敞,对门摆着六折屏风,旁边一盏美人宫灯,宫灯后是软榻,還有高地铺了地毯,放了矮几,并且燃着不菲的熏香。
她走进去,在高地脱了鞋坐到了矮几旁,“外面有辆马车,裡面的东西给我搬进来。”
小二一直在门口站着,闻此话应是便关了门匆匆下去。
宁云筱放松了神情,可算是能好好歇歇了。
她闭了眼,躺了下去。
期间,小二叫人抬了她的东西搬上来,或许是猜到她只是假寐,小二凑過来询问道,“公子可是累了?牡丹姑娘還叫過来嗎?”
宁云筱恩了一声,连眼睛都沒睁,“叫她来,這個,赏给她。”
小二应是,拿了桌上的矮几,很快退了出去。
天一楼的姑娘们都住在后宅院裡,头牌之类的姑娘身边都有好几個丫头。
小二顺着游廊一路走到牡丹的房间,小丫头正巧出来打水,见他就笑问,“小二哥,可是又给姑娘接到客了?”
小二拿着金子在她眼前一晃,敲了两下门进去了。
小丫头连水也不打了,笑嘻嘻的跟了进去,“可是天一楼的常客?”
“从来沒见過,少年郎,我打眼一看的时候眼睛都移不开了。”小二夸赞道,“這要是去做兔爷,咱们天一楼的生意估计就被抢沒了。”
說着将金子往正在描眉的牡丹面前一放,“不止俊,還大方,姑娘可快去吧。”
牡丹,人如其名,眉眼间透着娇媚,淡粉色襦裙,发髻故意梳的松散。
她扫了眼金子,笑了,“什么人到你嘴裡都能被夸出花儿来,换了平时我定要去的,不過今儿就算了,一会儿有贵客来,我可不敢怠慢。”
“什么贵客啊。”小二沒料到会這样,“我怎么去和人家交代啊?”
他苦着脸,“好姐姐,就一個时辰,哦,不,半個时辰,弹個曲子,你就回来。”
“真的是贵客,我不敢怠慢。”牡丹說道,带着几分得意,“礼部尚书,懿王一党,還有好几個大臣,我這般小人物能有机会伺候,已经是天恩了,在承天恩之前,哪裡又好去接别的的雨露呢?你說是吧!”
“懿王!”小二吓了一跳,“懿王也来?懿王不是病了嗎?”
牡丹嗤笑,“就你這点小道消息,哪裡知道秘事。”
她换了一面继续描眉,“這懿王呀,病早就好了,皇上還派他去抓他的王妃呢!”
小二震惊的說,“那個派人刺杀皇上的王妃還沒被抓呢?不是說已经死了嗎?都发丧了。”
“哪死啊,后来给逃了,几千禁卫军抓不到一個女人,這么丢人的事,怎么可能生长出来?”牡丹继续說,“所以就对外宣称她死了。”
小二因为听到如此秘密激动不已,又很疑惑,“可是既然如此机密,姐姐怎的知道的?”
“有什么事是男人嘴裡能守得住的?”這对眉毛算是画满意了,牡丹开始描唇。
“诶呦!姐姐你還画啊!”小二见此急了,“姐姐快和我去吧,那位還等着呢。”
他說道,“真的是少年郎,风度翩翩!我保证姐姐就沒陪過那样的客人。”
听得他不似說假,牡丹這才正眼看他,“你說的是真的?”
小二连连点头,“比真金還真。”
牡丹笑了笑,起身,還有点不情愿,“也罢,就与你去一趟。”
小二大喜,引着牡丹直奔客房。
小丫头也想去,不過碍着衣服沒洗完,只能打消了念头。
不過她刚在井边打了水上来,妈妈身边的丫鬟就快步走了過来,“翠儿,牡丹姑娘呢?妈妈叫她出去接客呢。”
翠儿惊讶,“是谁啊?”
“礼部尚书大人啊!”丫鬟摆出一副责怪的表情,“這样大的事,你這個当丫头的竟然不记得。”
“礼部尚书?”翠儿脱口而出,“不是說晚上来嗎?這时候来算怎么回事!”
丫鬟瞪她一眼,“說话当心些,大人们什么时候来,我們就什么时候伺候。”
翠儿低头,“是。”
丫鬟问,“牡丹姑娘呢?”
翠儿一惊,“坏了,姑娘已经接了别的客人了!”
丫鬟顿时竖眉,“還不快叫回来。”
“哦…”翠儿点头,慌忙跑开了。
闻着熏香味儿,宁云筱渐渐的生出了倦意。
恍惚之中听见了琴声,她這才想起来自己還說要听曲儿呢。
果然是這几天咸盐吃多了,都干出這事了。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
琴声停了,牡丹上前倒了茶给她,“可是奴家的琴声扰了公子?”
宁云筱抬头,接過茶,“你弹的很好听。”
都把她的瞌睡弹沒了!
牡丹掩唇一笑,“以前沒见過公子,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
“姑娘呢?”宁云筱喝了口茶,“原,祖籍哪裡。”
“红尘漂泊多年,奴家已不知祖籍在哪裡。”牡丹說道,面染愁色。
“如此,我也算是浑荡无根了。”宁云筱笑了笑,她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兜兜转转也沒個能停歇的地方,“我与姑娘也是同命之人。”
“奴家卑贱,何敢与公子同论。”牡丹說道。
话音落,外面响起敲门声,翠儿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
牡丹柳眉一蹙,“何事?”
“礼部尚书大人已经過来了,叫姑娘過去呢。”翠儿說。
宁云筱眉头一挑,“礼部尚书?”
“公子…”牡丹颇有些忐忑。
宁云筱先她一步问道,“姑娘是先应下了礼部尚书?”
牡丹点头,“但原本不是這個时辰来的。”
“即如此姑娘就去吧,待晚些时候再与我来弹奏一首。”宁云筱說道。
“公子大度,奴家一定来。”牡丹感激的应下,抱着琴起身,施了一礼,方才离去。
另一边,桥上岸边轩室裡坐满了人,美酒佳肴,盈盈笑声不断。
上首坐着礼部尚书,年逾四十两鬓却已经花白。
下首老鸨给他斟酒,流露着讨好和恭谦。
礼部尚书催道,“牡丹怎么還不来?”
“牡丹一听是大人您来了,正在房裡打扮呢,大人莫急,一会儿定就来了。”老鸨笑着說,恰好外面的门开了,她听到了动静,头也不回的說,“看,這不来了嗎!”
话毕转身,见只有丫鬟一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牡丹人呢?”
丫鬟蹲下来意欲和老鸨耳语。
“哎,话還是大家一起听的好。”礼部尚书却叫住她。
丫鬟犹豫。
礼部尚书冷了脸,“怎么?本官听不得?”
丫鬟一哆嗦,连连摇头,“牡丹姑娘不知道大人会提前来,便接了另一個客人。”
此话一出,顿时就有一個妓|女欲言又止的說道,“能得诸位大人赏识,却不知福,還跑去接别的客人,這牡丹真是……”
礼部尚书一听,立刻冷哼一声。
老鸨哪裡敢得罪他,心中将那個說话的妓|女骂了個狗血喷头,脑中计策一转,来了主意。
“大人莫怪罪,牡丹也是被逼的。”她跪下說道,“那客人见牡丹貌美,就花了大价钱要牡丹陪他,還流露出威胁之意,牡丹无法,只得答应,本来是定下明天的,可這客人非要今天,牡丹就是表明了大人您要過来,都沒能躲過去。”
她說完,就开始抹泪,心中暗道,点了牡丹這位爷,对不住你了,谁叫你运气不好,非挑了今日,你就過来让礼部尚书大人撒气吧。
礼部尚书听得此话顿时大怒,“当真?何人如此放肆!”
今日几位同僚都在,他绝对不能失了面子。
他這裡话音落,门又被推开了。
牡丹抱着琴急急而入,跪下施礼,“奴家来晚了,诸位大人莫怪罪奴家。”
她說完,不见人回话,不由心中疑惑,一抬头,就见众人都在看着她,個别两個妓|女的脸上還有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沒敢說话。
礼部尚书坐直了发问,“牡丹,你何故来晚?”
牡丹笑了笑,面不改色的說,“奴家在房裡打扮啊,大人這是怎么了?”
“哎呦我的女儿啊,你就是怕给大人惹事,也不能這么忍啊。”老鸨一把扑上来,“明明就是那客人硬逼着你去赔他,你怎的不說啊。”
牡丹顿时心中一跳,怒视着老鸨。
這样祸推祸的事情老鸨已经干過不少了,沒想到今日却用到她的头上来了,当真可恨!
礼部尚书在上面问,“牡丹,是還是不是?”
一旁的同僚劝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人何必计较,今日只要玩的舒心便是了。”
礼部尚书却說,“监察所言正是,不過那人也必须惩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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