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墓葬令牌
空山见她這样，想到册子上的话，把人放在地上，不容置疑道：“洗完澡给糖吃。”
“……”
从石头话语的影响中走出来，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這人今天怎么這样奇怪？
空山见她安静，心情不错。果然用奖励诱导小孩子做不喜歡的事情，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严格按照册子上的說法，兑了温水在木桶裡。空山看着呆愣愣站在原地的宁玉，把几個给襁褓和垂髫小儿洗澡画面否定。
“我去练剑，你自己洗澡。”言罢，他便转身离开。
至于练剑之前看修仙者育儿手册的事情，就不必与小孩子說了。
站在木桶边，宁玉回想起昔日被师姐洗刷的悲惨记忆，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些。
石头简直要给空山這個大龄男修的心思给跪了。
“别听他的。”抚额长叹一声，虽然它现在沒有额头也沒有手。“废草我带你去找你师姐。”
常人看不到的根须探出指尖，随风飘荡。
宁玉晃动手指，根须停止飘荡，随着动作在半空中划出整齐的弧度。
“剑意是什么？”她问。
石头沒想到這时候宁玉会问這种問題，当即沒好气道：“以人修的标准，就是灵力外放，压缩到极致，大乘者可割裂空间。”
“空间。”左手指尖根须合为一道，虚空一划，所過之处并沒有任何变化。
“你现在不行，起码要到聚海期，才能有做到這一点。”石头见這样的结果，并不吃惊。宁玉连入门都不曾，别說割裂空间，剑意都不会有。
沒有灵力，何谈凝聚外放与压缩灵力？
“空山的剑很奇怪。”摸了摸水，发觉不烫，宁玉干脆利落的脱下衣服，丢开石头跳入木桶中。
于成人而言是木桶，于她便与浴桶无异了。
石头沒想到宁玉会這样听话，月柳還在时，哪一次洗澡這小姑娘不是鬼哭狼嚎，這一次倒成了乖宝宝。
它有心想问，可空山就在附近，沒必要冒险出声，就只为了這样一個无关紧要的問題。
泡在水中的宁玉，和躺在地上的石头都沒发觉，一片竹叶凭空出现，晃晃悠悠落下，而后消失不见。
空山看過手册，深觉需要因地制宜，不能照搬。這才开始练剑。
這些日子在外，很多时候一天下来根本来不及修炼。此时，他比先前对時間的把控更加严苛，想要把练剑的時間补回来。
依旧是凡人武者都会的剑法，這一次却较之往常多了几分血色。
一套剑招下来，他不由眉头紧锁。额间有屡屡黑气萦绕，很快消散开来。
“鬼化鬼的业力，怎么会转到我身上？”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讲道理。”他摇头，一剑刺出，一隅绿色凭空出现，转瞬即逝。
几片竹叶洋洋洒洒落下，触及木剑，化为粉畿随风而逝。
“要如何离开這個地方？”例行每日一问。
空山握着木剑的手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這個一成不变，不讲道理的世界，不应该存在。”
……
俞山峰山脚下。
沧云剑魂看着蜿蜒逶迤的石阶，气鼓鼓的拾级而上。
“要不是掌门求情，我才不会原谅你！”
他脚步匆匆，黑雾在身后消散又凝聚，紧紧跟随。依旧是一身黑衣，不過青紫眼眶给他多了几分色彩。那是被天河峰主游不周打的。
沒過多久，他便到了小院前。
不同于其他峰，俞山峰上并沒有宫殿。只有一個不大的建筑区，错落有致的隐在山巅之上。
一脚踹开门，沧云剑魂压着脾气轻车熟路往前走。
等看到拿着一把木剑挥洒汗水的空山时，他嗤笑一声。
“俞山峰主就用這样一把剑杀敌制胜？”
他自觉因为月前的事情，和空山结下了梁子。既然做不了他的持剑人，就当是個宿敌。
重阙他们怕空山，他可不怕。
自沧云剑魂踏上俞山峰的台阶，空山便知道他来了。
直到走完剑招，這才收剑：“你来做什么？”
沧云剑魂丢出一块牌子。
“墓葬开了，入门二十年内的弟子，都要走一朝。這是宁玉的。”他說。
牌子悬在半空，空山并沒有接：“宁玉不是天合弟子。”
所以不用去什么墓葬。
“她一日在我天合门，便一日是我天合弟子。”
沧云剑魂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指着山门的方向：“别人不认，我认。”
空山转身往屋内走去，到时候打坐了。
沧云剑魂追過去，急切道：“她必须去。”
好不容易弄出来這么一块牌子，宁玉是必须，一定要去的。
空山脚步不停，随手关上雕花的门。
砰。
沧云剑魂摸摸鼻子，眼中有愤怒的火光在燃烧。
“什么玩意儿！连把像样的剑都沒有！”
拿過悬在半空的牌子，沧云剑魂去找宁玉。循着先前与她接触时的那点感应，很快便找到了人。
趴在木桶便看着只冒出一個头的宁玉，他伸手戳了戳。
“喂，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宁玉睁眼，就看到一张色彩斑斓的包子脸，立马抬脚踹了過去。
沧云剑魂连忙躲過，跳到一边。
“别啊。”他揉着脸，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打人不打脸。”
宁玉从水裡爬出来，捡起衣服套上：“你不是人。”
沧云剑魂缓缓转身，抬头望天。
“我是一把剑。”他說。“以杀入道。”
等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這才转過身：“你记住。我是以杀入道。”
宁玉正一圈一圈缠着腰带，闻言猛的抬头，对上他的包子脸。打了個结，她伸长手摸了摸沧云剑魂的脸。
黑色雾气随着触碰，消散开来。
宁玉眼中有光芒快速划過，她道：“杀人的只有人。”
沧云剑魂周身雾气蔓延，整個人快速消散，又被迫凝出人形。
宁玉牢记着石头的话，依旧道：“杀人的是用剑的人。”
石头說，沧云剑魂是個长歪了的孩子，很好哄。“所以杀人的，不是你。”
沧云剑魂不断想要逃离，却次次沒有成功。小姑娘微微踮脚，那只手只有手指触到他的脸，却让他失去了许多年来的依仗。无法逃离，无法行动。
如同相克。
他有几分侥幸，认定是宿敌的是空山，而不是這個小姑娘。
“剑，是用来杀人的。”他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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