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新叶子,断代传承
她漂浮着，在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远方有一光点闪烁，宁玉心中莫名一喜，爬起来向着光点跑去。那点光亮却如同耍弄人一般，如何都追逐不到。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那個光点消失，周围却闪烁起了更多的光点。
她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那些光点，觉得有些眼熟。身随意动，身体便向着那些光点飘去。
原本闪烁不定的光点随着距离拉近，不再闪烁，宁玉這才发现那不是光点，而是星星。星罗棋布，漫天璀璨。沒有日月，只有星辰争辉，它们将黑暗照亮，成了深邃的蓝。
宁玉看着，越发觉得熟悉，似乎在极长的時間裡，她都与它们作伴，亘古如此。
“为什么？”她喃喃出声。
星星只要抬头便能看到，为什么她会觉得這样的熟悉，就像……自己也曾是一颗黯淡的星星，点亮一小片夜空一般。
“吾为承灵，为一方世界万物之灵。心之所向便是此间所向，手中所持便是此间所有。”
远远的，有声音从远处来，似响在耳边，更似直击心灵。
“吾为承灵，承万物之灵，与此间星辰同源，与此间万物同根。吾便是汝，汝既是吾。”
宁玉寻找声音来源，却如何都沒有成功。脚下是黑色虚空，头顶是万丈星辰，身周是黯淡星光。一時間她有些恍惚，不由开口：“同根同源，往复循环，是谓此间之道。”
话甫一出口，她便呆住，抬手捂嘴，越发想要寻找那個声音的来源。
“你是谁？”
远处传来回音：“你是谁？”
“我是宁玉。”她回答。小姑娘以为对方在反问自己。
“我是——承灵。”
宁玉微楞，這個声音反复提到的承灵二字，她有了一個大胆的猜测。
“你也是承灵草？這裡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這裡？”
“是承灵。”那個声音道：“你是，我是，它们都是。”
宁玉的那么多問題，对方只听到了一個。或许是只愿意回答這一個。
“它们？”宁玉不解。
“抬头，那些便是‘它们’。‘它们’的名字叫做承灵。”
這两個字的含义宁玉知道，承灵草便是因为灵力充沛被修士叫做‘承灵’的。可這样一個名字的承灵草，在修士手中就只有炸炉這么一個用处。
“为什么”宁玉向来充当好奇宝宝的角色。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這個問題，不该问這些。可她翻遍所有记忆，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這种想法。
难道是忘了？
先前那個云海垂钓的齐笙說——传承。
难道這裡就是郑程暄他们一路猜测的墓葬裡的好东西？可墓葬裡的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如石头說的那般，看一看沧云剑。如果可以拿到，就更好。
那個沧云剑魂似乎是個好人的。
其他的，和她有什么东西。
那道声音：“它们死了，变成了星星。”
“承灵草也会死嗎？”想到数日前的顿悟，宁玉有些怀疑這句话。它们真的会死嗎？或者說，真的有那么多灵草嗎？会不会……所有的灵草都只有一棵，只是长的多了些，那些修士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灵草本身都沒有意识到。
要不然为什么很多灵草都那么像？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来的。气息味道都相同，明明它们生长的地方不一样的。不同地方的灵气都有细微差别，为什么灵草沒有？
宁玉思绪乱作一团，有些不能接受自己這個大胆的猜测，可以她的见识又想不出反驳，或者說服自己的话。
化形不久的承灵草，眼中黑白分明，好就是好，坏便是坏，对错分明，黑白分明。简单明了，思考行动起来，却是举步维艰。
“唉。”
那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感慨，“你愿意嗎？”
宁玉站直，虽然這声音說的并不明确，可她還是听明白了意思。
你愿意为了某個东西去死嗎？
小姑娘想到师姐的话，正年华的月柳指着话本子，一脸鄙视道：“這些话本子上說的多假，为了那些东西去死才不值得！什么东西有命重要？”
說完，她乜斜蹲在田埂上的小姑娘：“宁玉要是有人拿我的命威胁你去死，你要怎么办？”
小姑娘闻言手足无措，心中焦急：“师姐会被杀死嗎？”這种問題，她从沒想過。
月柳见师妹找不到重点，仰天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
“痴儿呀，你要记住，以后遇到這种情况，千万不要让对方得逞。他们不過是用你在乎的东西威胁你，等你死了，那东西還不是他们想怎么料理都行？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這样丢了命，又丢了在乎的东西，不值得。還不如干掉对方，抢回东西。”
师姐的话在脑中回响，先前不怎么明白，总觉得怪怪的话，此刻如同黑暗裡的一束光。似乎有些明白师姐的意思了。
“不愿意。”宁玉仰头，四下张望，最后看着头顶一片星空。“我不愿意为任何人，任何东西，任何事物去死。”
如果她要死，那就不要为别的什么东西死，更不能因为别人的威胁去死。
“我死，只能是我想死。”她顿了一下，眼中倒映星辰。“和活不下去的时候。”
话音落下，周遭只余下一声冗长，萦绕不绝的叹息。
莫名的，宁玉从中听到了几分满意的意味。她挠头，自己說对了嗎？师姐不是說這個世上许多事情是沒有答案，沒有道理的？难道這個問題有答案？
不等她問題出口，头顶的的暗夜星辰便裂成碎片，光洒下来，驱散黑暗。那道声音也越发小了。
“活下去……”這是那声音的最后一句话。
草地之上，承灵草摇晃着叶子，找回了意识。忽的欢快摇晃的承灵草叶子僵住，而后剧烈颤抖起来。
绿光划過，承灵草化作人形，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小叶子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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