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第69节 作者:未知 江何淡声道:“我知道你其实喜歡吃口红糖。” 孟杳动作一顿,微怔看着他。对视几秒,猛地张开手臂绕住他的腰,头抵在他怀裡。 江何伸手覆在她后颈上,像安慰小猫一样轻轻地抚了抚。 谁都沒有說话。 孟杳眼角有一点点湿润,她将整张脸埋在他腰上,轻轻蹭了蹭,也就不想哭了。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2-28 call back一下口红糖。之前写孟杳六岁梅月霞离开时写到過,不记得的朋友可以往前倒倒~ 第60章 .這双眼睛曾那样遥远但真诚地注视着她 55 梅月霞飞回英国,孟杳沒去送。并不是刻意推距,只是实在太忙,剧组的实际进度远远落后于张雷的预估,林拓每天在片场脸黑得像阎王,反倒是孟杳愈发成为把控全局的人,尤其能稳定军心。因此孟杳 20 多個小时沒阖眼,天擦亮的时候收了工,走出片场看见江何在等,才想起来,梅月霞大概已经落地。 江何派人送的机,递给她咖啡后,又伸手从车裡拿出個信封,“你妈给你的。” 孟杳伸手去接,那触感就让她知道裡头装的是什么。拨开袋口一看,果然,三万块钱。人民币。 孟杳一时愣住,沒有反应。 江何逗她,“感动了?” “說出来你可能不信。”孟杳有点无奈地說,“我昨天刚往我妈包裡塞了两万块钱。”从长岚回来的路上她偷偷放的,梅月霞估计到现在都沒发现。 孟杳如今手头不算富裕,原本不打算给這個钱,尤其是想到不管多少钱,最终都会被罗琛挥霍掉。但又想到梅月霞将那一沓英镑甩在孟东方面前的情形,她居然和梅月霞产生了一种罕见的共情,并决定,从所剩无几的存款中凑個整拿给梅月霞。 …现在倒是又還回来了,還多了一万。 江何微讶,呆滞两秒后逗她,“你看,孝心带财。” 孟杳剜他,“讽刺我?” “哪敢,风水上這么說的。” 孟杳熟悉他吊儿郎当跑火车的样子,懒得理他,厚厚的钞票拿在手裡,叹了口气,终究苦涩。 她知道自己和梅月霞之间的母女感情,最和谐也就到這了,往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一只手就数得過来。 她自认沒什么孝心,一封微薄红包,除去令自己安心的用意,也就只有一点儿遥远的祝福了。 现在就有点,祝福落空又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的感觉。 江何知道她会难過,可真见到她露出淡淡茫然的表情,又于心不忍。 事实上梅月霞只是把孟杳的红包返了回来,据司机說,她临上飞机前发现那封红包,自己抹了会儿眼泪,然后說什么也不要。 连钞票带红包,原封不动地塞给司机,要他带回给孟杳。再沒别的话。 江何独自思量了很久,最终去银行取了一万块现金,添进去,拿個旧信封装着。 沒什么特别的用意,只是不想她心意落空,也不想她吃亏。 他沉默着陪孟杳站了会儿,等她喝了两口咖啡,平复下来,坐上了车。 江何从手机裡搜索出一個词條,递给她看,“你看,真风水大师說的,孝心带财。” “他說宠老婆也带财,怪不得老江发财。” 孟杳被那明黄色的书封晃得眼睛一跳,又听他一本正经地胡扯,哭笑不得地推一下他的手臂,“哎呀你有病啊!” 江何见好就收,收起手机发动车子,“吃饭還是睡觉?” “睡觉!”孟杳其实有点饿,但也顾不得了,刚刚那杯咖啡的作用杯水车薪,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 然而江何上下扫她两眼,很专制,“吃饭。” 孟杳咬牙,“…那你還问我?!” 江何理直气壮,“我們男人嘛,都是很会做表面功夫的。” “……” * 一周后,《泳》剧组初步杀青,要待导演初剪后再根据情况补拍。這是林拓从业以来的习惯,照孟杳看也是他一直不受行业待见的原因——有几個投资方和演员愿意空出時間随叫随到? 也就谈梦和唐玛丽女士,一個穷,一個闲,才乐意接受這种安排。 杀青宴那天在還是在林拓家裡,林拓還是做了咖啡和蛋糕感谢大家。唐玛丽端着马克杯凑到孟杳身边說:“别看林导平时疯疯癫癫的,還是蛮有仪式感的嘛。” 林拓在片场很严肃,时常发火,偶尔還会沉浸于自己的思考裡进入神游状态。唐玛丽女士活這么大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這二十出头的小导演,所以這几個月基本都是孟杳同她沟通,给她讲戏。 她感激地用咖啡敬孟杳,杯沿放低,“孟导,谢谢你哦。我都沒想到,我快七十岁了還能拍电影耶。” 孟杳有些惶恐地将自己的杯沿放得更低,两人你低我更低地角力了好久,最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干了一杯很醇香的咖啡。 “也谢谢你哦。”孟杳說。她也沒想到,她真的能成为一個导演耶。 唐玛丽又夸了她很多句,最后還偷偷附在她耳边說:“我觉得呀,你比林导厉害多啦!看好你哦,以后你电影上映,我肯定买票支持!” 孟杳笑說:“那我肯定請你去点映。” 唐玛丽又倒满新的咖啡继续满场 social,孟杳收回的目光落在圆桌上剩下的小蛋糕,渐渐凝起了眉。 她再次看了一眼手机,沒有任何消息。 从前天起,她就和莫嘉禾失去了联系。 问過钟牧原,他一无所知。也让江何打听過邵家,对方称邵则陪着莫嘉禾出国散心去了。可江何昨天還听沈趋庭說,看见邵则在酒吧抱着两個姑娘喝酒。 “想什么呢?”忽然响起的声音令她一惊,回神,看见林拓走到面前。 “…沒什么。” “莫嘉禾最近是不是很忙?”林拓喝了口咖啡,闲聊般问她,“我以为杀青宴她会来呢。” 孟杳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她低头啜了一小口咖啡,才道:“…家裡忙吧。” 林拓微微点了個头,沒再說话。 他向孟杳问起莫嘉禾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也总是這样,得到個大概甚至敷衍的答案后就不再问了。 孟杳心裡却生出一种矛盾,怕他追问,又觉得,他這样轻轻放過,多么遗憾。 可這次林拓沉吟几秒,居然真的抬眼问她:“…你见過她家裡人嗎?” 孟杳猛地抬头,对上他笑意有些僵硬的眼睛。 “…他们都是,很好的家庭吧?”他先犹豫似的空张了张嘴,才问。 那一瞬间孟杳忽然有股冲动,她无端认为,如果莫嘉禾真的失踪了,连她也不联系了,那么也许,面前這個人会是唯一渔鸥可能找到她的人。 因为這双眼睛曾那样遥远但真诚地注视着她。毫不功利,毫无目的。 孟杳差一点儿就要开口了。在她纠结的神色裡,林拓的表情变得慌张。 可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孟杳如梦方醒——她怎么能把莫嘉禾的隐私告诉一個她根本不记得、只认为是普通合作伙伴的男人? 她匆匆错开眼神,转身接电话。 是钟牧原。 “莫嘉禾是离家出走,你有沒有空见一下她妈妈?她很着急,但沒人帮她。”他语气稍显急促,但仍然稳定温和。 “什么时候?” “现在。”钟牧原說完顿了一下,“我過去接你。” “…好。”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3-02 江何,封建迷信口嫌体直的践行者。 (這张略短小,主要是后面的情节适合单独成章,所以轻拍哦嘿嘿~ 第61章 .像他们做朋友时那样。 莫嘉禾的母亲莫莉三十年前是东城有名的餐饮商,据說是第一個把海鲜自助引进东城的品牌。后来和东城大学中文系的一位年轻讲师结了婚,生下莫嘉禾,家庭和睦的同时事业也愈发风生水起。 可莫嘉禾的父亲在她两岁那年因病去世,据說莫莉大受打击,生了场病,精力大不如前,做生意也沒了从前锐意进取的心气。 莫嘉禾有個妹妹,生父不详。因为从不公开露面,所以身上流言不少,有說她是莫莉同不知哪一任小男友生的;也有說莫莉自丈夫亡故后诚心礼佛,领养来的;可流传最广的說法竟是最离谱的,說是莫莉是個非常时髦的人,老早让丈夫出国冻過精,小女儿就是因为后来太過思念丈夫,试管来的。 也因为是试管婴儿,从小身体不好,莫莉对她十分保护,从未让她对外露面。连莫嘉禾的婚礼,她也沒去。 孟杳听钟牧原說完,不解地皱起眉。這故事听上去实在猎奇,怎么也不像真的。而且她是见過莫莉的,她无法将這样精彩的创业经历与一個把自己刚满 20 岁的女儿嫁给邵则的人联系在一起。 钟牧原似乎知道她在怀疑什么,轻声道:“人的性格是很复杂的,莫莉之前的心理医生是我的老师,她在生下小女儿后状态很好,认为自己已经痊愈,单方面中断了治疗。但她又愿意我老师将她的病情作为案例加入教学,后来還主动帮莫嘉禾联系了我老师,我因为正好在美国,经他推薦,才成为莫嘉禾的心理医生。” 孟杳问:“她的小女儿,真的是……?” 钟牧原摇摇头,“应该不是。莫嘉禾的父亲去世后,莫莉有過很多位恋人。” 孟杳愈发不解。 钟牧原苦笑:“我也不了解更多。莫嘉禾失踪后,莫莉很着急,但邵家主张悄悄找人,不要对外声张。她等到现在沒有任何音讯,才联系我,想請莫嘉禾的朋友们帮忙。你知道,莫嘉禾只有你一個朋友。” 天渐渐暗下来,车子开得很快,窗外重重树影飞速闪過,孟杳不自觉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莫嘉禾和我說,她是回老家陪外婆了。她想争取外婆的支持,跟邵则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