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雪夜重逢
沈影后为人低调是整個娱乐圈都知道的,因此她的生日宴也是低调地在她一個朋友的私人山庄举办。
场面却一点也不低调,沈影后人缘好,几乎半個娱乐圈的人都来捧场。
身为沈怡然的老师和师弟,乔越和顾斐一大早就在宴会厅门口接待客人。
“老师,您在看什么?”
顾斐站在乔越旁边,一身米色西服包裹着修长纤细的身材,亚麻色微卷的短发,牛奶般白皙的皮肤,琉璃色的瞳孔透着些疑惑随着乔越目光看過去,“老师,停车场有什么嗎?”
乔越愣了一下,收回目光,“沒什么。”
顾斐又问:“老师是有什么心事嗎?我看老师一直心不在焉的。”
沈怡然和顾斐都是乔越的知心学生,而沈怡然比较识大体,有些话并不会问那么直接。不像顾斐,莽莽撞撞直来直去的,不過乔越就喜歡顾斐的直接不做作。
乔越今天确实心不在焉,因为昨天晚上沈怡然对他說了一句话,“老师,我给修泽发過邀請函了,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沈怡然說,她有個闺蜜是修泽的粉丝,前些年去過国外,见過修泽。她闺蜜說,修泽真人,温和有礼,优雅而绅士,唇角总是含着一抹清浅的微笑。
整個人用一個词形容就是:完美。
完美,却不真实。
乔越依旧注意着停车场的方向,只是沒有那么明显。
一直到宴会开始,乔越也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是龙血古玉!”
音乐還在响,宴会裡的人却停止了舞步,聚集在一個地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乔越也朝那边走過去。
原来是有人送了一份礼物来,由于太贵重,需要收件人拆开確認。
裡面是一枚闪着红色光芒的玉,圆形,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有人說:“這不就是前些年在加百列大剧院拍卖的古玉嘛,我记得当时是被一個匿名富豪以一個亿的价格拍走了。”
乔越也认得這块玉,龙血古玉,寓意平安。当时景弈也想拍下送给何扬,但是沒有抢到。
“沈影后,我猜,能送你這块玉的,不是你老公,就是追你的人。你還沒有结婚,自然沒有老公。让我們见识见识,是哪位富豪豪掷千金在追我們的沈影后?”
“是啊是啊,快让我們看看。”
沈怡然拿起旁边的贺卡,上面写着
祝怡然一生平安!
落款只有一個字:沈。
還是印刷体。
昂贵的古玉,敷衍的印刷体贺卡。
该說送礼物的人太有心,還是太不用心。
有人猜测:“這個人只留了個‘沈’字,我們怡然也姓沈,该不会是怡然你父亲送的吧?或者哥哥?”
沈怡然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不会,父亲向来崇尚节俭,不会這么破费,而且我也沒有哥哥姐姐。”
“那你的追求者裡面,有沒有姓沈的?”
“我不知道。”
乔越走過去,接過那张卡片,前后看了看,說着:“我想,這位客人,似乎并不想别人知道他是谁。”
周围纷纷议论起来。
“不想别人知道?送這么昂贵的礼物,又不要别人知道,他图什么呢?”
“不知道。”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响到宴会上宾客们的兴致,大家交谈,饮酒,跳舞,玩得很开心。
乔越整场宴会都沒什么兴致,陪着沈怡然切了蛋糕,便找了個僻静的角落坐下,安静地刷微博。
国际巨星回国,肯定会上热搜,乔越每隔几秒刷新一下微博,并沒有看到關於修泽回国的任何信息。
现在修泽的咖位,已经不是他们所能請得起的,沈怡然给他发邀請函,他不来也属正常。
其实修泽来不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经纪人与艺人的关系五年前就结束了,友情?大概也在那個雪天终结了。
他不顾修泽意愿将他送出国,修泽肯定恨死他了,又何来的情谊?
凌晨1点,宴会结束。
天气不好,外面下雪了。
来的宾客都有车子来送,不需要他们操心,然而公司来帮忙的三個女孩子沒有车回去。
下雪天,让三個女孩子打车回去也不好。景弈家路過三個女孩子住的宿舍,乔越原本想让景弈顺带送她们,景弈不愿意,說什么他现在已经从良,不想回去跪搓衣板。
于是送三個女孩回去的任务就落在了乔越身上。
乔越今天开了自己的车来,宴会上也沒有喝酒。
三個女孩挤在后座,沒人敢坐他副驾。乔越能理解,他在公司话少,不爱笑,又被冠上副总的头衔。
上一任副总陶佳被称为女魔头,這一任副总的乔越也是魔头,“冰山魔头”。
公司的新人都怕他。
因此一路上,车内气氛感人。
更感人的是,车還在半路抛锚了。乔越图近,沒有跟大部队,抄的是小路。
荒郊野外,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手机又沒有信号,大雪還在下。
乔越让三個姑娘呆在车裡,他自己下来路边拦车。
等了近半個小时,才有一辆车经過。
司机是個中年男人,乔越把他们的情况跟中年司机說了,希望他能载他们一程,把他们送到城裡。
车子是一辆低调的豪车,中年司机一身西装革履很是讲究,手上的腕表价值不下六位数,乔越猜测這大概是位低调富有的商界精英。
中年司机听后,神情略有迟疑,后回头询问。
乔越才注意到后座還坐着一個人。
天色太黑,乔越在车外看不到裡面,不過从隐约传出来的声音来看,应该是一個年轻的男人。
言语间,這位精英打扮的中年司机对那個年轻人毕恭毕敬。
询问過后,中年司机道:“我家先生让你们上车。”
乔越道谢后,回到自己车旁,拿了随身物品,喊着三個姑娘過来。
中年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天空是暗沉的,郊区荒无人烟漆黑一片,天地间唯一的亮色是车灯下纷纷扬扬落下的白雪。
一個穿着黑色及膝风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身高很高,怕有一米九,他站在车身旁的时候车都显得矮小了。
男人在车身旁停顿几秒,回头,朝這裡看了一眼。
雪花已经等不及落满他肩膀。
男人双手揣在风衣口袋裡,略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脸上戴着一個黑色口罩。
因此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中年男人打开副驾车门,男人俯身坐了进去。
整個過程在几秒内完成,乔越却觉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四季更替,日月星辰轮转,久到他還停留在這一场雪中,大地已经迎来下一场雪。
明明那個男人他根本不认识,他却觉得那個黑色的身影很熟悉。
夜色那么暗,雪那么大,车灯那么刺眼。
乔越却觉得,男人的那一個回头,是在看他。
发愣间,三個姑娘已经坐上了对方的车。乔越意识到车并不够坐,男人坐副驾,司机开车,三個姑娘挤后座,已经沒有多余的座位了。
乔越沒料到今天会下雪,穿的并不厚,他紧了紧外套,哈口气在掌心搓了搓,对中年司机道:“麻烦您帮我送三個姑娘到城裡,车费我加個您的微信转给您。”
說完又对后座三個姑娘道:“你们先进城,打车回去,车费我把你们报销。”
“乔老师,那您呢?”一個姑娘问。
“我再看看,能不能拦到别的车。”
“可是天這么冷,這條路又這么偏僻,要不,挤一下吧?”
三個姑娘說着朝另一边挪,可是由于车厢窄,除非一個人抱着一個人,否则是不够坐的。
乔越道:“沒事,肯定会有车经過的,很晚了,天又冷,你们先走。”
“我這裡還能坐一個人。”
一直沒有說话的年轻男人开口了。
声音略低沉,像是感冒影响了嗓音,又像是刻意压低嗓音說出来的。
司机愕然:“先生,您不喜歡与别人触碰,要不然還是我……”
“沒关系。”
前排空间确实比后排开阔,然而男人腿太长,又沒有丝毫让开一点的意思。
乔越正疑惑,看见男人拍了拍腿。
這是要让自己坐他腿上的意思?
别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是认识的人,让他坐人家腿上,這也很尴尬。
“這……不太好吧?”
男人继续說着:“你可以坐我身前,或者,和后排的女孩们挤一挤,我沒关系。”
跟女孩子挤一挤的意思就是,要么他抱着一個姑娘,要么让一個姑娘抱着他?
好像都不太好,想了想還是男人跟男人方便,再說人家也不嫌弃,又是特殊情况,乔越就沒有再推辞。
跟陌生人做這样的举止,免不了浑身紧绷,乔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朝前,不跟对方過多接触。
然而小路不是很平,一阵剧烈的颠簸后,男人伸手扶了扶他,让他的脑袋不至于磕在车门上。
重新坐直身体后,他向身后人低声道,“谢谢。”
男人扶過他后,手搭在他的腰间,并沒有拿开的意思。
“你瘦了。”
熟悉的声音擦着耳畔,惊雷一样炸进乔越耳朵裡。
沒有刻意压着嗓音,属于那個故人,成年以后更加动听性感的声音。
森冷的雪月下,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修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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