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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姓陶的領頭人似乎沒有要處理那些屍體的意思,看着木瑤四人站在水庫邊,就說了幾句:“我們原本都是普通人,是他們不仁不義在先,把我們當替死鬼,我們這才變成異能者。現在他們變成喪屍,也是咎由自。”
短短的幾句話,就讓木瑤他們明白其中的事情,心裏都嘆了口氣。這就是末世,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完全不用顧慮法律道德,那些人的死也是註定的。
一下死了這麼多人,濃重的血腥味肯定會吸引怪物和喪屍過來,衆人不敢停留在這裏過夜,只得啓動車輛,在夜色中抹黑行走。
好在今天晚上有月亮,路況好走了許多,走了兩個多小時,就到達一片寬大的荒地旁停了下來。
那個荒地上停了很多車輛,但是沒有燈光,應該是某個前往渝都的車隊,在這裏暫時紮營。
聽見他們車隊的聲音,那個已經休息了的車隊裏的人都紛紛醒來,其中負責放風的幾個男人過來問:“各位打哪來的?”
章海明穿着他的軍裝下車:“我們是渝都第三軍方的,要回渝都,現在天色不早,準備在此處紮營。”
“軍方的?”一個聲音粗噶的男人從那幾個值夜的人身後出來,是個牛高馬大,肌肉鼓鼓的光頭男。
光頭男見章海明穿着軍裝,以及下車的楚楊兩人、童湛兩人,還有其他九個穿軍裝的軍人,都衣裳乾淨,面部精神飽滿。尤其看到木瑤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竟然輕輕鬆鬆的扛着一把兩米長的大砍刀,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簡單的人。
光頭男目光沉了沉,估計在掂量什麼,而後走回車隊,和已經驚醒過來,在車隊旁邊一排排坐着的人羣中,跟一個鬢角發白,目光銳利的中年婦女說了些什麼。
他這才走回來跟章海明說:“我們老大說了,既然是軍方的,就是一家人。這附近我們都清理過了,應該沒什麼喪屍和怪物,各位要是不介意,就跟我們一起合夥搭營睡吧。這會兒快到半夜十二點,大家都很困,還請你們動作小點。”
沒想這隻看起來有近兩百人的隊伍,領頭的竟然是個容貌平平無奇的中年女人,章海明等人都有些驚奇。
不過他們也沒閒心去關心人家領隊的事情,他們只是路過想休息一晚,只要這幫人不對他們出手,他們基本不會去管人家的事情。
章海明讓車隊開到離那幫人大概一百米遠的地方就地紮營,這個時候的夜晚十分的寒冷,氣溫很低。末世後的石油十分金貴,在車裏面開熱空調不現實,因爲一旦開了空調,很快會把油耗盡,沒地方加油,車子就走不了。
他們處在荒郊野外,後面是一大片荒地和草叢,不知道里面隱藏了什麼怪物,燒火取暖是不可取的,火光會吸引怪物出來襲擊人類。
而且那支兩百人的隊伍都沒燒火堆,顯然也是跟他們有同樣的顧慮。如果他們燒火堆,那幫人肯定會過來阻止,到時候免不了會起爭執。
楚楊沒辦法,只能讓車隊裏的老人小孩們女人們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可能是因爲太冷,她們佝僂着身體,不停的搓手搓腳。那些白髮蒼蒼的老人們摟緊凍得嘴脣直哆嗦的孩子們,年輕的媽媽們則抱緊懷裏嗷嗷待哺的孩子,試圖把自己身上的溫暖一點點的傳達給孩子。
在這末世中,她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的是,她們得到了楚楊、唐冰心兩個高階異能者的幫助,能頓頓喫上飽飯,喝到乾淨的水。可就算如此,她們還是時刻受到生命的威脅,一個不算很寒冷的夜晚就有可能把她們凍死。
不幸運的人,她們曾經生活在平靜安全的城市裏,一場T病毒改了所有人的命運,如今她們像難民一樣四處奔跑逃命,終日食不飽腹,衣不保暖。
在還有人保護她們的情況下,她們都活得如此艱難,一旦楚楊兩人離開,她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而這種狀況,是目前大部分普通人的現狀。在日漸進化加強的高階喪屍進攻下,這些普通人的命運,已經顯而易見。
楚楊看着在車裏擠成一團,漸漸睡去的蒼老或年輕稚嫩的一張張面孔,心中產生一絲悲憫。
從一開始他獲得的異能之時,他便預料會有今日,便帶着唐冰心遊走在各大城市裏,拼了老命的擊殺高階喪屍取晶核。拼命的升級自己的異能,就是希望能保護自己,保護唐冰心的同時,還能對其他弱小施以援手。
然而他終究是個人,即便異能再強,也不能做到事事俱全。面對自然災害和大批量的高階喪屍怪物,很多時候他都無能爲力。
他能做的,也只是把那些弱小帶到他認爲的安全地方或基地,除此之外,他也愛莫能助。
到了後半夜,氣溫越來越低,車隊有些孩子實在承受不住寒冷,開始低低的哭了起來,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
楚楊猶豫了一下,下車去找了枯樹枝,點燃了一堆火堆,讓他車隊上的老人小孩女人們下車取暖。
旁邊兩百人的隊伍原本還心存不滿,可是他們也凍得受不住,即便穿上厚厚的冬衣,也都覺得冷得不像話,便都紛紛下車,找枯枝開始生火。
一堆堆火堆升了起來,比起被火堆引來的怪物危險,他們還能集體對付。要是凍壞生病了,在醫藥缺乏的末世裏,一旦生病,就等於判了死刑。如果自己熬不過去,那就離死不遠了。
衆人三五成羣,圍着火堆緊靠在一起取暖,或者就地撲些乾草席地而眠。
到了凌晨兩點鐘左右,除卻值夜的人,兩隊的人差不多都在溫暖的火光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木瑤聽見一些輕微移動的腳步聲。她幾乎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發現外面的火堆都熄滅了,天空的月亮也被烏雲遮住,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視線。
木瑤看了看手錶,凌晨三點鐘,正是大家熟睡,放鬆警惕的時候。
她用夜視眼四處看了看,發現他們車隊輪流值夜的一個士兵倒在了他們車隊的附近,而他們貨車附近,正有一羣影影綽綽的人羣,在撬他們的車門!
是那支兩百人中的一羣人!
木瑤目光一冷,拿起放在身邊的青龍偃月刀,從熄滅的火堆旁,快速朝着最後面的貨車奔去。
那是章海明裝物資的大貨車,那裏聚集了最多的人,目測不下二十個。
“各位不請自取,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那幫人打開貨車門,看到貨車後面一箱箱的小麪包、火腿腸、餅乾之類的食物眼睛都綠了,紛紛伸手去拿食物。卻不想後面傳來一道森冷的聲音,伴隨着濃重的殺氣。
那二十個人立即拿上手中的武器轉頭,卻見一個穿着淡紫色防風服的纖瘦女孩兒,手裏拎着一把一看就很沉重的大砍刀,剛一照面,就飛起一腳,直接踹飛他們中,一個猴急拆開一袋麪包喫的男人。
那個男人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但體重不低於一百四十斤,竟然被她一腳很踢到下巴,直接一個旋轉翻滾重重趴在地上!砸起一團灰塵,吐出一口鮮血,半天都沒爬起來,下巴都被踹變了形!
只踹一腳,就把那個擁有金系異能的異能者,直接踹得入地一寸深,可見這個少女的力氣有多大,實力有多強!
再見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眸裏帶着冰冷的殺氣,直直看着他們每一個人,一時之間,其餘十九個人竟然心生幾分懼怕之意,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絕不放手的意味。
這支兩百多人的隊伍,也是臨時組合在一起的隊伍,表面上是由那個中年女人統領着,其實裏面分了幾支小隊,都有各自的心思。
比如現在來偷木瑤他們車隊物資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他們之中有不少異能者,但異能都很低,基本都在二階以下,都是在最近兩個月被喪屍咬了才激發的異能。所以比起其他都到三階的異能者來說,他們實力低下,需要和人一起組隊,共同尋找物資。
可現在距離病毒爆發的日子快九個月了,要找食物談何容易,這幫人已經好幾天沒喫過飽飯了,看見章海明他們幾個軍人,認定他們車裏有食物,便趁他們睡着來撬貨車門,裏面果然有不少食物!
只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的舉動那麼快就驚動了這個軍人車隊的人,而且是個看起來柔弱,但實力不俗的女孩子。
儘管他們的人剛被這個女孩兒收拾了,但在大半車食物面前,貪婪便蓋過了畏懼。
這十九個人一番眼神交流後,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出決心,其中一個頭發亂成雞窩的男人道:“既然被你們發現了,我們也不必掩藏了,你們在我們清理的地界過夜,自然要教保護費。我們收的也不多,把你們車裏三分之二的食物留下來,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此時在外睡覺的人們聽到這邊的動靜,都紛紛醒過來朝這邊張望。兩百人領頭的中年婦女就在遠處看着,絲毫沒有要過來勸說,或者給木瑤他們解釋的意思。
顯然是不想管那幫人,也不想插手他們的事情。
童湛和章海明、九個軍人都拿上了武器走到木瑤身後,楚楊和唐冰心不屬於他們車隊,只是在火堆旁邊看着,準備在章海明他們打不過那幫人的時候,再出手幫一把。
章海明一看這個局勢,便知道現在能靠得住,嗯,只有謝首長聘請的兩位保鏢了。
於是沉着臉對那個雞窩頭說:“你們要食物也可以,但只能拿走三分之一,我們車隊還有不少人,這裏離渝都最少還要兩天的路,你們拿走那麼多的食物,我們支撐不到渝都。”
“你們能不能支撐到渝都我們可管不着,我們兄弟夥肚子餓了,剛纔跟你們客氣,只要三分之二的食物。但你說話的口氣讓我不爽,我決定了,把你們所有的食物都留下。”
饒是好脾氣的章海明,此刻也怒了:“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如果你想在渝都呆下去,我勸你最好老實點!”
“咋地,用你軍官身份嚇唬我們啊?”雞窩頭忽然笑了起來,“你們今天有沒有命回渝都都是個未知數,還敢嚇唬我?兄弟們,給我上!把食物全都扣下來,其餘人殺無赦!那兩個漂亮的女人留着,哥們兒好久都沒玩過這麼嫩,這麼漂亮的貨了。”
漂亮的女人說得是木瑤和謝婧。早前謝婧不屑於到外面的地上髒兮兮的睡,死活要睡在車裏。她的爺爺謝祖慶也覺得自己一個權威人士睡荒地,有損臉面,也睡在車裏。只有沒心沒肺,毫無大少爺架子的謝少修下車到火堆睡去了。
這會兒謝婧和她爺爺睡的那輛商務車,被雞窩頭的其他幾個人撬開,看到謝婧細皮嫩肉,張口就罵人沒素質的大小姐模樣,這幫人心癢癢,直接就上手,扒拉謝婧的衣服。
謝祖慶見自己的孫女兒被那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混賬玩意兒揩油,氣得拿上隨身攜帶的柺杖,對着那幫人一陣亂打。卻被一個大漢輕而易舉的一腳踹出車外,面朝下撲倒在地,臉擦破皮,流了一臉血!
“爺爺!”在火堆旁睡覺的謝少修第一時間衝過去扶謝祖慶。
“不要管我,快,快去救你姐......”謝婧那尖叫哭喊的聲音想破天際,聽的謝祖慶憤怒着急,掙扎着推了謝少修一把,讓他去救謝婧。
可謝少修個頭才一米五高,是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儘管他有治癒已能在,但那個異能只能治癒傷口,沒有一點實際的戰鬥力。他衝到車裏去,就跟他爺爺一樣,被一個男人一腳踹飛了出來。
木瑤可以不管謝婧的死活,但是不能不管謝祖慶,既然成了人家空頭聘請的保鏢,有些事情,該做的還是要做。
此時雞窩頭一衆人一擁而上,拿着各式武器和章海明他們打了起來。
“找死!”木瑤眸中一冷,手中的長刀一揮,就解決了三個人。
她餘勢不止的原地往後一側身,躲過幾道雷電、冰刃的攻擊,同時雙手把刀拄在地上,狠踹兩個想偷襲童湛的人。
那兩人便吐血不止,倒在了雞窩頭的面前,抽搐了幾下,便睜着驚恐眼神的眼睛死去了。
雞窩頭看那兩人的胸口被那個柔弱長相的女孩子一腳踢得深陷進去,幾乎把裏面五臟六腑都踢碎,可見這個女孩子的力氣已經大到能一拳就錘死一頭牛的地步!
雞窩頭頓時嚇的雙腿抖動,顫顫巍巍的使出他的火系異能,卻被童湛使出的土系異能化作的拳頭直接抓在手心摁滅,然後狠狠捏住了他的脖子,咔擦一聲就把他弄死了。
於此同時,又有二十幾個人陸續發出慘叫聲。童湛和章海明、小張九個士兵雖然都不及木瑤的異能和兇殘打法,但是他們本身就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即便章海明他們是普通人,沒有異能,光憑他們本身的速度和力量,在雞窩頭這幫只有一半人是新變成的異能者中,自保和出擊都沒問題。
章海明他們只需要纏住解決十幾個普通人,剩下的十來個異能者,便由童湛和木瑤解決。
他們兩人一個是訓練有素,又有四階異能的退伍軍人,一個力量、木系異能都達到了五階的暴力女,場面是絕對的壓制。
木瑤身形敏捷,又十分暴力兇殘的用蠻力把最後三個低階異能者幾拳錘爆胸口死了後,那個中年女人帶領的隊伍都一同抽了一口氣,沒人敢上去勸架,也沒人再敢對他們的物資有任何不敢有的想法。
章海明他們把雞窩頭那邊的普通人解決了以後,回頭看到木瑤殺完最後的異能者畫面,直接被她陰狠殘暴的打法,還有強大的實力給震懾了。
驚歎了一陣後,章海明想起謝婧來,跑到前頭的商務車去看謝婧。那些企圖欺負她的五個男人,早被童湛和木瑤解決了。
謝婧沒被QJ,但慘不忍睹,因爲她的衣服褲子全都被撕碎,身上又被五個男人上下其手,沒被強,卻也和被強沒什麼差別,只能在原地哭喊尖叫。
千鈞一髮之際,五哥男人被木瑤一個又一個盡數擊斃。
屍體噴灑着鮮血,光禿禿的趴在謝婧身上,讓她又噁心又害怕,一直大哭尖叫着把那屍體推開。
這會兒謝少修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謝祖慶滿臉心痛的坐在她身邊安撫着她。
謝婧白淨的臉上沾滿斑駁的血跡,雙目空洞,眼神癡呆,嘴裏卻一直呵呵,呵呵的傻笑。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被接近被強,受了刺激變成這副模樣。
總之,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謝大姐,一下變成了傻子模樣,章海明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小心翼翼的詢問謝祖慶:“首長,您看,我們要不要轉道去附近一個大點的城鎮,給謝小姐找點藥,或者找個醫生看看?”
“不用了,原地修整,明天按計劃往前走。”謝祖慶也十分心痛自己孫女兒遇到這種事情,可相比孫女兒從前作天作地的樣子,他其實更希望謝婧安靜本分點。
謝婧現在這個傻子樣子也好,免得她不斷鬧騰給他惹出諸多麻煩,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便能護得她的周全。
謝祖慶說到底也是上位慣了,凡是都首先爲自己謀算,爲自己考慮。
如果聽章海明的話,特意繞道去找醫生看病,不知道又要耽擱多少時間。
今時不同往日,渝都那邊的形勢千變萬化,原本謝祖慶離開了渝都近大半個月,當初說好來接他的直升飛機一直沒出現。他便明白,謝家在渝都的形勢不容樂觀。
謝祖慶已經失去唯一的兒子了,必須趕快回到渝都穩住自己的地位權利,否則他連兒子的兩個兒女都護不住,更別談只好謝婧了。
章海明得令,便轉身讓九個士兵把車隊附近的屍體和血跡清理了,免得招來什麼不乾淨的動物。
而在另一邊的唐冰心從始至終都以旁觀者的姿態觀看着,瞧見那邊在打掃戰場,殺完人的那兩兄妹,卻毫無壓力的回到火堆旁繼續睡覺。
他們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道,刀上還滴着血,把原本被老人或者女人們捂住眼睛,不許看殺人畫面的孩子們都嚇得瑟瑟發抖。唐冰心就拉了拉楚楊的衣袖,楚楊回頭,她便靠在他的懷裏,十分親暱的湊在他耳邊低說:“這兩個人實力不錯,我們要不要和他們結交一下,以後多個朋友多條路。”
軟香在懷,楚楊有些心猿意馬,不過在這荒郊野嶺裏,他就算再想,也會剋制住自己。
他把唐冰心抱在懷裏,讓她坐着舒服一點,這才輕聲說:“你想結交就結交,我沒意見。不過我看這兩人身上的戾氣太重,尤其那個女孩子,下手太狠了,跟我們不是同道中人。我怕你跟她結交之後,變成她那樣子怎麼辦?一點都不溫柔。”
“下手狠點怎麼了,我覺得挺好。”唐冰心靠在他的懷裏,輕聲嘟囔:“在這喫人不吐骨頭的世界裏,女孩子要是不狠點,沒有活路。”
楚楊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想當初病毒爆發之時,他和唐冰心都沒有異能,那段時間他們吃了不少苦。也看見不少女孩子爲了活下去,甘願出賣的自己的身體得到暫時的庇佑,甚至唐冰心還差點被人強了。
那個時候楚楊便發誓,他一定要成爲人上人,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自己心愛之人,纔有實力去保護他人。
後來他和唐冰心被喪屍咬了,他們兩個相互擁抱在一起,互相鼓勵着對方撐過去,他們成功變異成了異能者。
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他們從此踏上了瘋狂殺高階喪屍、怪物、動物等等的道路。
這期間,有多少次危險,有多少次命懸一線,有多少次生死離別,有多少次酸甜苦辣,也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的確,在這個殘酷的末世裏,只有狠下心腸的人才能活下去,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狠得下心,就能比別人活得好。
木瑤他們一行的舉動落在兩百人隊伍的領頭中年女人眼裏,不但沒生氣,反而多了幾分欣賞的意味。
中年女人在末世前就是個普通的女人,兒女雙全,老公貼心,公婆和善。
她在末世前每天就買菜做飯,定時打打麻將,跳跳廣場舞,偶爾和已經成年的一對兒女,或者老公出去旅旅遊,日子十分幸福美滿。
末世後,她的兒女幸運的變成了異能者,她也變成了金系異能者,並且很聰明的能把各種鐵器幻化各種形狀,對人進行攻擊。她人還聰明和善,吸引了不少左領右舍的居民和平時玩的來的麻友,廣場舞的朋友們形成了一支中老年隊伍。
最初的時候他們日子還過得不錯,後來喪屍進階的越來越厲害,他們隊伍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她的老公和兒子在大家兜兜轉轉,前往各大基地尋求庇佑的途中死亡。
中年女人爲此心傷了很久,帶着女兒還有隊伍裏爲數不多的隊友,又繼續踏上尋求基地庇佑的路程。
期間遇上幾隻不大不小的隊伍要和他們組隊一起走,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中年女人幾乎都願意和他們組隊。
她很清楚,她的實力一般,隊伍裏的幾個異能者也不上不下,憑他們一己之力在到處是喪屍怪物的世界裏尋找到一個安全的庇佑所,簡直喫人說夢。
所以雞窩頭這幫人遇上了他們,想跟他們一起去渝都基地的時候,她沒有反對。
這已經是中年女人第六次帶着隊伍尋找安全的基地了。在此之前,中年女人的隊伍在好幾個大城市裏不大不小的基地,或者聚集地裏呆過,都無一例外的被喪屍攻破淪陷,驚險萬分的逃了出來。
他們兜兜轉轉許多城市,聽聞渝都基地到現在都還安然無恙的矗立着,她就把打算北上的心思暫且擱置,讓大傢伙先去渝都基地呆一段時間再說。
看到木瑤和童湛兩人輕輕鬆鬆的殺掉了雞頭窩那幫人,中年女人便知道遇上高手了,有心想拉攏他們。
第二天,天一亮,中年女人就帶上隊伍裏爲數不多的食物,走到準備出發的木瑤面前道:“小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
木瑤看她臉帶笑容,說話客氣,手裏拎着一小袋罐頭還有餅乾之類的食物,搞不明白她想幹什麼,也客氣的問:“有事?”
疏離提防的語氣,讓中年女人眼角抽了一下,但還是滿面笑容的說:“昨天晚上我的人對你們的人做了失禮的事情,所以我今天特意來賠罪。”
木瑤挑眉:“今天才來賠罪?不覺得晚了點?”
中年女人一陣語塞,正打算解釋的時候,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狠狠她一眼說:“賠罪就不必了,你最好約束着點你的人,如果再發生昨天那種事情,渝都基地你們就別想進了。”
“那人說話怎麼那麼拽,他以爲他是誰啊!說不讓我們進渝都基地,我們就進不去?”跟在中年女人身後的一個年輕女人忍不住皺眉嘟囔道。
木瑤衝她淡淡一笑,“你最好聽他的話,渝都方便關係複雜,小心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到時候真進不了渝都,可別在我面前哭。”
他們拒絕的態度表達的如此明顯,中年女人碰了一臉灰,但沒有生氣,笑着跟木瑤說了兩句,就往兩百人隊伍裏去了。
車隊繼續往前走,不同於往常,那隻兩百人隊伍和楚楊的隊伍一直跟在章海明他們車隊後面,這就導致沿路吸引了不少喪屍。
楚楊車隊裏的老人女人孩子們時不時出點狀況,整個車隊不得不經常停下來處理喪屍,讓孩子們方便,老人家休息等等。
如此一來,他們行走了一天,纔到比鄰渝都的德春市。
爲了儘快到達渝都,他們找了地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繼續啓程。這回沒再走大路,而是選擇人煙稀少的荒野山路。
主要謝祖慶心急回渝都,一直催促章海明開車開快點,章海明爲了節省時間,便選擇了這條山路。
只要走出這條山路,他們就到渝都邊界,到時候只用兩個小時就到達渝都基地。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這條山路不知道是不是長期沒人走,路上被萬物復甦,開始漸漸生長成片的雜草、藤蔓等等植被擋住了去路。
要不是章海明大頭的那輛悍馬十分強悍,加大油門一陣風轟過去,他們又得在路上浪費不少時間。
不過就算如此,因爲山路難走,他們也不敢把車開快。很快天就黑了,他們還處在大山之中,周圍都是看不到頭的雜草和高大的山林樹木。
今天沒有月亮,也不知道是氣候原因,還是環境影響,山路兩旁的山林,天剛黑就起了大片的濃霧。
這個時候趕路,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章海明把車開到一個比較開闊的山谷裏,這像是一片乾涸已久的水攤。周遭都是密集的樹林,像一隻只埋藏在黑夜裏的怪物隨風飄搖,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不過就算不安全,這裏到處是山和參差不齊胡亂生長的樹林,如果不住在這裏,就只能住在山道上的車裏。
整個車隊的人,除章海明車隊,其餘兩個車隊都是十幾個人擠一輛四五個座位的車裏。
要讓大家在車裏擠着過夜,只怕一夜下來,大家會被擠得比死難受,還不如到外面手腳放開的隨便睡一晚好呢。
一時之間,大家又開始各自紮營,點燃火堆,開始張羅着晚飯的事情。
章海明本身的食物不多,昨天看楚楊隊伍裏有幾個老人小孩喫不下楚楊找的蟲子之類的食物,心中覺得可憐,分了一半的食物給他們。
現在貨車裏的食物,僅夠他們四輛車裏的人,一天的食物到渝都,沒別多餘的食物給別人了。
楚楊的隊伍和中年女人的隊伍,便開始盤算着打獵的事情。
中年女人的女兒看現在纔到下午6點鐘,整座山黑的不成樣,還瀰漫着厚重的濃霧,視野受阻,便擔憂的開口:“媽,這霧也太大了,我們要是進山林裏打獵,出了五米的範圍,就會看不見彼此,連夜視力都看不清互相的存在。萬一裏面藏了什麼怪物或野獸,我們分不清對方是人是怪物,很容易誤傷啊。而且這霧太大,要是遇上什麼兇猛的怪物,都不知道往哪逃跑,到時候大家都跑散了,就很難聚集在一起了。”
這也是旁邊楚楊擔憂的,他的隊伍,就他和唐冰心是主力軍,每次出去喫食物,幾乎都是他和唐冰心兩人出去打獵,再把打獵獲得的獵物帶回來,給隊伍裏的老人女人小孩們喫。
一般不是很危險的情況下,楚楊都和唐冰心分開打獵,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可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本身就是個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天又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山林之中還有濃稠的霧,就算他和唐冰心走在一起,也難保他們遇到其他生物不會受傷。
在楚楊猶豫的時候,中年女人已經做下決定,那就是今晚不出去找食物,讓全隊的人餓一晚上,明天早上天亮了再出去找喫的。
她的車隊大半都是普通人,也知道在這種天氣下出去打獵有多危險,都沒什麼意見,坐在火堆前取暖。
反正他們又不是第一天餓肚子了,餓一頓又不會死人,還是烤一會兒火,早點睡覺,肚子就不餓了。
楚楊的老年車隊看人家兩百人的車隊都不出去找食物,也不好意思讓楚楊兩人出去找。
萬一楚楊兩人折在這個大山裏,就再也沒有人管她們的死活,她們很有可能被扔在這個大山裏,喂各種野獸。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們就不淡定了,寧願餓一晚上,也不願意失去兩條大腿走向絕路。
人家兩隻隊伍都不出去找喫的,章海明這個時候要在營地煮東西喫,那就是討打。
他猶豫了一下,給車隊每個分了一個麪包,一人倒了一碗乾淨的水,都在車裏喫喝掉,算是今晚的晚餐了。
可能是受天氣影響,現在雖然是二月初,白天氣溫穩定不冷,夜晚卻溫度驟降,每天晚上都能把人冷哭。
天黑的早,大家都沒喫飽飯,附近也沒什麼水源可打水,衆人有氣無力的升着一堆堆的火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除了值夜的人幾乎都早早的睡了過去。
木瑤沒喫飽飯,故意坐在貨車上不下車休息,實則和童湛在車裏,偷偷的從空間拿些食物出來加餐。
兩人喫飽飯後,木瑤又讓童湛注意點外面的人動靜,她把兩隻龜龜和小黑都挪動了空間裏。自己也進去,從空間裏的溪流裏抓出十斤以上的大魚大蝦,把小黑、霸王龍、兩隻龜龜投餵飽。
空間裏一直有花朵和水果掛在枝頭,環尾狐猴們餓了會自己去摘水果和花朵來喫,木瑤不擔心它們餓肚子。
喂完小黑它們後,她摸了摸環尾狐猴們的腦袋瓜子,準備帶小黑和兩隻龜龜出空間去。
誰知道最粘人的和諧死死抱着她的大腿不讓她走,嘴裏一直吱吱叫着,大大的眼睛裏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木瑤看得一陣心軟,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說:“這段時間委屈你們了,我也知道你們在空間裏呆的太久很無聊。可我現在沒辦法放你們出去,那樣會暴露我有空間的事情。你們再多呆幾天,等我到了渝都,拿到物資,離開渝都後,我再放你們出來好不好?”
和諧可能沒聽懂她說的意思,但是卻明白她不會讓它們出去,只能委屈的抱着她的小腿,拿毛茸茸的猴子臉蹭了蹭,然後無比乖巧的鬆開她的小腿。
環尾狐猴們這麼乖,弄得木瑤心裏有點不好意思,心裏有種淡淡的愧疚感。回頭看了一眼霸王龍,這貨還在跟她放在地上的大魚埋頭苦幹,一點看見她高興的樣子,或者捨不得她走的樣子都沒有。
木瑤不得不感嘆,這就是靈長類動物和史前猛獸的區別,環尾狐猴們都萌萌噠,比較黏人,霸王龍就是個反列子,要不是覺得她死了就沒人給它烤東西,拿東西給它喫,木瑤估計她一年兩年不進空間裏來,它都不會想念她一下。
正因爲如此,木瑤決定給所有寵物排個順序。
小黑當然是老大,畢竟它是從病毒爆發開始,就一直跟着木瑤的。無論後面她收的動物有多厲害,小黑都得排在它們前面做大佬,其他動物都得聽它的。
接着就環尾狐猴們做老二,霸王龍做老三,新收的兩隻龜龜自然排名做老四。
於是兩隻龜龜,平底鍋龜龜就叫平底鍋,另一隻龜龜叫老四。
這樣一來,所有毛孩子的地位和納入她手裏的先後順序一眼明瞭,這樣大家其樂融融,免得搞混地位,爭風喫醋。
被木瑤劃分爲老大的小黑顯然心情極好,出了空間,它便一直蹭着木瑤的肚子,看得童湛滿臉驚訝,“小黑怎麼了,這麼個蹭法,別把自己蹭禿了皮。”
木瑤:
她實在沒辦法跟他解釋,貓咪此舉動作帶着撒嬌、信任的意味。
也無法告訴她,自從她懷孕以後,以前高冷的小黑,時不時會拿頭蹭蹭她的肚子,有時還會用毛茸茸的貓爪子輕輕揉揉她的肚子。
讓她時常有種錯覺,小黑此舉是在小心翼翼的呵護她肚子裏的孩子。
時候不早了,外面的人大多都睡了,木瑤喫飽喝足後,睡在車裏實在有點冷,便下車,打算在章海明他們生的火堆旁就地而眠。
平底鍋很自覺的跟在她身後,讓她躺上去,睡得舒服一點。
雖然知道她躺在平底鍋背上,平底鍋也不會感覺到重量。但一想到要在它背上躺一晚,木瑤總有一種虐龜的嫌疑,於是搖頭拒絕了。
童湛便給她找來一些乾草,撲在火堆五米外,讓她睡得舒服點。
木瑤笑着謝過童湛,兩人都睡在乾草上,沒過多久便睡着了。
時間漸漸推移,木瑤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了一聲稚嫩的慘叫聲,一下從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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