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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島距離六琴島大概要一天的路程,木瑤也不着急,上了岸後就打算邊搜刮物資,邊朝六琴島走。
現在已經是末世第二年,陽春三月萬物復甦的季節,前往六琴島的道路因爲年久失修本就不好走,很多路面都裂開深淺不一的口子,甚至路面塌陷,形成深坑,車子並不好行走。
木瑤就坐在速度很快的平底鍋龜龜身上,用嬰兒腰凳,把東東背掛在胸口,頭上給他帶了一個寬檐的白色花邊小帽子,穿了一套白色的小開衫衣服。配上他圓圓的雙眼皮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巴,白白嫩嫩的皮膚,還有那像畫了妝的精緻柳葉眉,倒真像個女娃娃。
潘雯萍其實沒說錯,東東的確是眉清目秀很像她。剛出生的時候覺得醜,現在長開了,她是怎麼看怎麼愛,這大概就是所有當媽媽的都覺得自己孩子可愛的原因吧。
東東很乖,跟着她出來,一路就睜着大眼睛東張西望,十分好奇的樣子。
遇上突然跳出來的恐怖喪屍,他不但不害怕,反而衝那些喪屍嘻嘻哈哈的笑。
弄得木瑤都有些懷疑當初在月子裏哭的昏天暗地,夜夜吵夜,讓她沒睡過一天好覺的人是誰。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東東自從出了月子後,除了喫喝拉撒要哭兩聲,表達不舒服的情緒外。其餘時候基本沒有哭過,到現在更是隻知道傻樂,這讓木瑤又開始擔憂起來,東東這孩子真的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啊
由於萬物復甦,今年陸地上的植被雖然不像去年一樣瘋狂生長蔓延,但也長的十分茂盛。路中間和道路兩旁的房屋全被一人多高的草叢覆蓋,時不時穿過一些動物和飛蟲,裏面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危險。
木瑤不得不把毛孩子們全都從空間裏移了出來,讓霸王龍和變大的小黑在前面開路。
一旦遇到什麼高階喪屍,或者大型的變異動物和蟲子,它們能迅速出擊,給木瑤帶來反擊的時間,或者趁機逃走。
霸王龍久違的上到陸地,顯得十分開心,一路東跑西竄,追追變異動物,咬咬高階喪屍,倒真的把一路上的威脅給木瑤去除了。
小黑則十分淡定,一直慢條斯理的在前面走着。它的背上坐着環尾狐猴們,一旦霸王咬死了高階喪屍,環尾狐猴們就一窩蜂的從小黑的背上跳到地上,快速從霸王龍嘴裏把高階喪屍頭顱敲開取晶核。
有時候出現小波的喪屍羣,不用木瑤動手,它們就各自舉着手中的錘子,把喪屍全都錘死,取出晶核。
它們時不時穿梭在茂盛的草叢中,偶爾會驚動成羣的老鼠野雞野兔野豬,甚至是小鹿等等動物瘋狂逃竄。
小黑便會在這個時候出擊,跟在那些動物身後,不多時就咬死一大堆的老鼠野雞野兔,還有幾頭上百斤重的野豬甩在背上揹着,回到木瑤面前,讓木瑤烤肉給它們喫。
這個時候木瑤還處在一個小鎮上,在這裏烤肉,血腥味和烤肉的味道肯定會引來很多的喪屍和變異動物的覬覦,到時候喫東西都不順心。
於是木瑤把所有打獵的動物丟進,空間裏,打算找個安靜點的鄉下烤肉,順便給東東喂nai。
東東先前看環尾狐猴們錘喪屍,錘得碰碰作響,又看見小黑龐大的軀體,在比人高的草叢裏撲過來撲過去。不知道是覺得好玩,還是覺得好笑,總之一直拍着小手嘎嘎笑個不停。
笑了好半天,這會兒打了好幾個哈欠,應該是笑累了,有點困了。
東東再怎麼異於常人,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到底還是個嬰兒,擰不過生物鐘,出來了好幾個小時,自然熬不住。
木瑤便指揮着平底鍋龜龜馱着她們母子倆往一條三岔口的右邊那條,明顯比較荒蕪的路線走。
那條路空無一人,路邊的雜草和樹木異常茂密,微風不斷吹拂,偶爾有雜草和垃圾飛過,都被路道兩旁的樹枝和繁盛的藤蔓擋住。
路兩旁偶爾有兩家鄉下的土磚房,門都敞開着,大門幾乎都被人破壞的不成樣子,殘缺的木門和屋檐、牆體都生出了厚厚的青苔,上頭不見任何清理或者踩踏的痕跡,顯然已經很久沒人在這裏活動了,像鬼屋一樣。
在這樣的地方行走,即便是在大白天,木瑤也覺得瘮得慌,讓平底鍋稍微加快了速度,中午的時候經過一片荒蕪的小山窩,路過一片稀疏的田野和農房。
原本木瑤打算讓平底鍋直接上大道的,但忽然發現剛纔經過的小山窩的田地雖然荒蕪,但是排布的井井有條,山窩中間有個用石頭堆砌的石頭屋子。
那屋子有個半人高的院牆,牆周圍全用鐵絲拉了好幾圈,鐵絲上面掛滿了成串的易拉罐,屋子周圍的田地都種滿了各種瓜果蔬菜,一看就有人居住在那裏。
按理來說,這樣有人的地方木瑤是不會去打擾人家的,因爲能活到現在,並且居住在這樣一個不算特別偏僻的小山窩裏,住在那裏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更不會是好人。
但是這附近就這間屋子稍微好點,木瑤懷中的東東已經昏昏欲睡,她想給東東喂nai,再燒點熱水,兌點牛奶讓東東喫飽再睡,順便再烤肉給毛孩子們喫。
於是猶豫了一下,帶着毛孩子往山窩上半山腰的石頭屋子爬。
霸王龍和小黑在前面帶路,它們的個頭很大,速度很快,沒用十五分鐘就到達了石頭屋子前的鐵絲圍牆前。
木瑤坐在同樣爬行速度不慢的平底鍋身上,喊霸王龍:“老三,不要動!不要破壞人家的圍牆屋子!”
她沒把霸王龍和小黑它們收回空間,主要是想震懾石頭屋子裏的人,讓他們不敢輕易對她出手,她就可以放心的借鍋爐柴火燒水烤肉。
霸王龍聽到木瑤的呼喊,已經邁出去的左後腿從空中生生的停住,而後急忙往後退。
它跟着木瑤一年多了,雖然當初不情不願的被木瑤降服,成爲她的寵物,一直對她冷冰冰的。到底經過一年多的相處磨合,木瑤對它一直不錯,好喫好喝的伺候着它,它就算是塊石頭,也被捂得有些溫熱。最近聽話了不少,至少木瑤喊它做什麼,只要不是太勉強它的事情,它都會照做。
木瑤的喊聲驚動了石頭屋子裏的人,因爲現在正是中午喫飯的時候,石頭屋子裏的人正在做飯,屋子上的煙囪在徐徐冒煙。
石頭屋子的房門被打開,三條半人高大的土狗從裏面衝了出來,對着鐵絲院牆外的木瑤狂吠。
但是它們汪汪汪叫了兩聲,看到霸王龍和小黑龐大的身形,以及那種可以輕而易舉把它們弄死的氣勢,三條狗立馬就慫了,從大聲狂吠變成小聲嗶嗶,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威脅咕嚕聲。
木瑤沒想到這個石屋的主人竟然還養着三條顏色灰不拉幾,黃不黃,白不白,看起來醜到爆的土狗。而且這三條狗看起來都是正常的狗,沒有變異,也沒有感染,頓時十分驚奇。
“你是誰?”三條狗衝出來以後,一對中年夫妻拿着鋤頭和鐮刀氣勢洶洶的從石屋裏出來。
他們以爲外面是喪屍,隨手拎着農具出來,要把那些喫人不眨眼的怪物解決掉,沒想到外面站了一個抱孩子的年輕姑娘。
那姑娘身邊還站着電影裏纔有的霸王龍,一隻體型巨大的黑白貓、兩隻龜、一羣猴子,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中年女人臉一白,險些嚇暈過去,被旁邊的中年男人扶了一把,這才穩住身形。
木瑤見狀,立馬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道:“兩位大叔大嬸,你們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就是路過此地,我的孩子餓了,需要燒點熱水衝奶粉。我想借你們的鍋爐柴火一用,作爲回報,我會給你們一點食物當借爐費。”
中年男人一臉警惕的盯着她:“外面那麼多柴火,你隨便撿點乾柴在外面燒水不就行了。你帶這麼多變異動物上我們家來,就爲了燒水,誰信啊。”
“我不僅要燒水,還要烤肉餵我的動物們,外面風大,味道會傳很遠。我不想跟那些喪屍和變異動物們打,我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不宜打鬥。”
木瑤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友善,繼續說:“我不會停留太久,最多呆一個小時,做完我的事情就走,絕不多停留。你們看我有這麼多的變異動物,你們又沒有異能,只是普通人,我要真想對你們出手,霸佔你們的食物物資,你們現在已經沒有機會站在這裏跟我一起說話了。”
中年婦女膽戰心驚的看了看站在院外的巨大霸王龍,睜着那雙比盆還大的金色瞳孔,冷冰冰的看他們,時不時還露出比腿還粗壯尖利的獠牙。雖然不知道這個怪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這麼大一條霸王龍在他們面前,要想喫掉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頓時吞了吞口水對中年男人說:“老頭子,你讓這姑娘進來吧,反正我們也沒什麼物資,就是一些自己種的紅薯土豆在家裏,外加一些瓜果蔬菜。她要真想殺我們搶食物,我們毫無還手之地。”
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也明白現在世道變了,那些異能者和變異動物纔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人,能輕而易舉弄死他們這些沒有任何異能的普通人。
這個女人帶着這麼多變異的動物,要想弄死他們,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夠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中年男人喊三條土狗讓開,他走到院門口,打開半人高的院門,再把院門外的纏繞的鐵絲網解開,對木瑤說:“進來吧。”
“謝謝。”木瑤道了聲謝,除了霸王龍,所有的毛孩子都跟着她進了院子裏。
霸王龍倒想跟着她們進去,奈何院門口太小,它體型太大進不去。木瑤又不許它破壞人家的圍牆屋子,只能百般無聊的在院子外面走來走去,帶着大地一陣又一陣的震動。
中年夫妻感覺到那個震動,臉都慘白慘白的,但是什麼話都不敢說,不敢問,領着木瑤朝屋子右手邊的廚房裏走。
小黑進到院子裏後就變小了身形,寸步不離的跟在木瑤身後,六隻環尾狐猴們和兩隻龜龜也是如此。
三條土狗就跟在它們的身後,有條毛色土黃,背上禿了好幾塊毛的土狗,不怕死的跑到木瑤的身後,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再嗅了嗅小黑,立馬被最討厭狗的小黑呼了一掌,嗷的慘叫一聲,跑出廚房躲得遠遠的。
中年女人見剛纔還像座小山一樣的黑白貓,現在居然變得跟正常貓的體型差不多,一掌就把自家平時囂張無比的小黃打的倉皇而逃,心裏又是驚訝,又十分複雜。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指着廚房裏在燉着什麼,鍋裏咕嚕嚕冒着蒸汽的大鍋爐說:“姑娘,我們在燉土豆紅燒老鼠肉,你要是不急的話,能不能稍微等等。鍋裏的肉再過十分鐘就燒熟了,你應該沒喫東西吧?要不一會兒和我們一起喫點?”
“好啊,我不急。”木瑤說着,把自己放在平底鍋背上做掩護空間異能用的雙肩包拿起來,從裏面掏出一把兩斤重的掛麪遞給中年婦女,“我跟你們搭個火,一會兒把這些麪條都煮了吧。我胃口大,喫的比較多,還望你們不要見笑。你們鍋裏還要十分鐘才能熟,那我去山下把我先前獵得野豬肉拿過來。”
中年夫妻已經很久沒見過白生生的掛麪了,看到木瑤手裏的麪條眼睛都直了,聽見木瑤說她要下山拿豬肉,也萬分驚奇。
兩人都覺得這個妹子本事太大,不但有現在難得一見的精細糧食喫,還能打獵那些兇猛的野豬,把肉藏起來。
難怪她一個女人敢帶着孩子,在到處是喪屍的外面走,人家本身就實力不俗啊。
木瑤出了院門,當然沒有往山下走,她的野豬肉全都放在空間裏,到時候掐着時間,把豬肉拿回去就行。
呆在前院太顯眼,她去了石頭屋後面去。這個石頭屋就一層,佔地面積不過一百五十平方米,只有橫着的四間屋子,左右側一間廚房,一間茅房,前面有院子,後面緊鄰矮山坡,是個典型的農戶人家房屋。
石頭屋後面種了不少蔬菜,還有一些水果樹,都是熱帶的水果樹,花已經凋謝,結出不少小果子。
蔬菜被淋過糞水,果樹被細心的修建過枝條,看得出來這家人也是幹農活的好手。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本地人,還是從別的地方遷移過來住的。
屋子不太隔音,木瑤特意走到靠近出房的屋後面,聽見中年夫妻似乎在前院劈柴,過了一會兒抱着柴火進了廚房,邊燒火,邊聊天。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木瑤卻聽得清清楚楚,中年女人說:“老頭子,我看剛纔那個姑娘不像是壞人,我們壯壯都發燒了好幾天了,再不吃藥退燒,我擔心他會燒成傻子。要不我們問問那個姑娘有沒有退燒藥,如果沒有,我們求她帶上我們,去城裏找點藥。”
“那姑娘跟我們萍水相逢,就算是有藥,怎麼會給我們。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一顆感冒藥,天價都買不到。咱們壯壯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時常生病,去年咱們兒子兒媳爲給他找藥,死在那些喫人不眨眼的怪物口中。我們要是再去找藥,萬一不幸死了,留壯壯一個人在世上,他怎麼活下去啊,他才五歲,什麼都不懂......”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燒糊塗燒死嗎?”中年女人哭了起來:“我們就這一根獨苗苗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他。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燒成傻子。”
中年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要不一會兒等那姑娘回來,我問問她。她要是沒有藥,我給她磕頭,請她帶我一路去給城裏找藥。你就在家裏守着壯壯,多給他敷幾張冷水帕子,給他去去熱。”
木瑤在屋後面聽的一字不落,內心毫無波瀾。末世兩年多了,能活到現在的人,不管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那都是從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
她不知道這對中年夫妻爲什麼不去離這最多大半天路程的六琴島尋求庇佑,一直住在這個山窩裏。孫子發了好幾天的燒都不出去找藥,反而找她這個帶着孩子的陌生女人討藥,求她帶他們出去。
不管他們是什麼心思,木瑤都不打算插手他們的事,她又不是慈善機構的人,他們的死活她才懶得理。
掐算着時間,木瑤拿了兩頭大野豬,近四百斤肉,一手拎一頭,,走到前院去。
那對夫妻已經把鍋裏的菜鏟了起來,正在洗鍋,看見她徒手拎着兩隻大野豬扔在前院的地上,便知道她是力量型異能者,頓時驚得眼睛都快掉了下來了。木瑤臉上帶着笑容喊他們:“大叔大嬸,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把野豬刮皮開膛,作爲回報,我給你們二十斤肉,豬下水都給你們。”
中年夫妻雖然穿着乾淨,但體型頗瘦,應該是一直喫着素菜和沒有多少油葷的食物所致。
現在的變異動物越發厲害,就算是異能者,也很難捕獲它們。沒變異過的動物,速度跑得相當快,普通人根本抓不住,要想喫肉比登天還難。
二十斤肉對木瑤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久未見葷的中年夫妻來說,那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哪有不應下的道理。
想他們鍋裏燉的兩個老鼠,只有巴掌那麼大,還是他們設了好幾個陷阱,費勁力氣功夫,這才抓住打打牙祭。沒想到木瑤正巧遇上,他們懼怕她的變異動物們,這才忍痛邀請她一道喫飯。
本來中年夫妻心裏還很心痛被人分了一羹,沒想到木瑤出手闊綽,不但給了兩斤掛麪,還要給他們二十斤肉和豬下水。兩個人忙不迭地應下,跑到廚房燒熱水給野豬皮開膛破肚。
開水燒好以後,中年女人讓木瑤先舀水給孩子餵奶,被木瑤婉拒了,讓他們舀完水,她再燒。
中年女人沒有多想,拎着兩桶熱開水,便和中年男人拿上刀出廚房開膛去了。
木瑤從懷孕伊始,都儘量喝空間裏的水,鮮少喝外面的水。一是覺得不乾淨,二是怕那些水有污染,會讓肚子裏的孩子變異。
不過她再怎麼小心,也有疏忽的時候,比如在渝都基地那次,木瑤吃了當時還在渝都基地潘雯萍他們用嘉陵江的水煮得東西。
那條江看着沒什麼問題,但是有不少喪屍在那江水之中游走過,也有很多沾了病毒的屍體丟在江裏,從上游一直漂浮在下游。
雖說很多人喝了那條江的水沒有任何問題,也沒發生感染變成喪屍,木瑤心裏卻有個感覺,總覺得現在的人類基因也在發生變異。
很多人很有可能感染了病毒,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變成喪屍,也沒變成異能者。看似很正常,實則身體在不知不覺發生緩慢的改變。
木瑤懷疑東東身體發生快速發育,跟她在渝都基地吃了有攜帶病毒的水有關。雖然也有大半可能是段霄赫的基因問題,使得東東有點像喪屍一樣進行快速進化,但木瑤不敢往那方面想。
她實在難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像他爸一樣接近喪屍一樣進化存在,那樣東東就真的不是正常的孩子了,而是一個非人非屍的小怪物。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木瑤在東東出生以後,就一直用母乳,空間乾淨的河水燒開以後兌奶粉混養,從沒有喝過外面的水。
等中年夫妻出去以後,木瑤從空間裏引了點水,把那口黑漆漆的大鍋唰的乾乾淨淨,把髒水舀掉。又連洗兩遍鍋,這才引了乾淨的水到鍋裏,燒了半鍋開水。
接着從空間裏拿出五個保溫瓶,把開水裝滿放回空間裏,可以保溫一整天,這樣她就不用再大費周章的燒水了。
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原本昏昏欲睡的東東,被竈膛裏紅紅的火苗所吸引。一直盯着火苗看,沒有眨眼,也沒有想睡的感覺。
木瑤把他從胸前的揹帶取下來,放在撲了柔軟毯子,像個小牀的平底鍋龜背上,把開水舀在奶瓶裏放涼。
然後抱起他餵了母乳,喂完後因爲他胃口大喫不飽,再把晾冷的溫開水兌上滿滿一瓶牛奶,都喫完後,他就含着奶瓶睡着了。
木瑤把他豎立抱起來,放在肩膀上,一邊給他輕輕拍背,讓他打嗝,一邊四處走動,讓他感覺舒服一點。
“咚!”就在這個時候,東屋似乎傳來什麼東西狠狠撞在房門上的聲音,把已經睡熟的東東嚇了一跳。
軟軟的小身子抖了一下,眼睛張開一條小細縫看了一下,但他太困了,都沒看清楚外面是什麼情況,又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木瑤皺了皺眉頭,想去看看那個聲音是不是那對中年夫妻的孫子壯壯弄出來的聲音,順便看看壯壯病得嚴重不嚴重。如果真的燒得真的很嚴重,她可以給點感冒藥。
自從當媽以後,她的心就變得格外柔軟,最見不得孩子生病受傷。雖然她不想插手中年夫妻的事,可若一個孩子在生死邊緣,她有能力相救,卻袖手旁觀,她會難受一輩子。
這種鄉下石頭屋子幾乎都房間連通房間,中間有條小道,方便一家人行走。
“你去哪?”木瑤抱着睡熟的東東剛要往東屋去,就看見中年男人從外面跑進來,手裏拎着血淋淋的豬肺,擋在她的面前,一臉警惕的看着她。
木瑤說:“我聽見東屋有聲音,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在嗎,這都中午了,怎麼不出來喫飯。”
“那是我孫子,壯壯。”中年男人似乎放鬆了許多,說:“他生病了,病的很嚴重,你最好不要過去,以免傳染你的孩子。我過去看看他是不是翻下牀想喝水,你就別去了。”
他說着,就從廚房的碗櫃下拿了一個褪色的保溫壺,朝東屋走去。
“喵~”先前消失的小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木瑤面前,腦袋蹭着她的小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木瑤看它出來的方向,是從東屋那邊過來的,就把東東放在平底鍋龜背上,仔細的蓋好小被子,轉頭伸手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腦袋,壓低聲音問它:“小黑,你在裏面看見了什麼?”
小黑人性化的直起身子來,走了兩步,然後衝木瑤齜牙咧嘴,做出一副要喫她的樣子。木瑤一下明白過來,“你說東屋有喪屍?”
小黑點點頭,一個跳躍,上到平底鍋背上,挨着睡着了的東東,眯起眼睛打盹。
自從東東出生以後,小黑就一直挨着東東睡覺。白天外出的時候也像個保鏢一樣,一直守在東東的身邊。
有時候環尾狐猴們或者霸王龍、滾滾調皮,想去逗弄東東玩,會被它毫不留情的呼幾爪子,朝它們發出低沉嘶啞的威脅聲,不允許它們捉弄小主人,否則別怪它不客氣。
霸王龍它們都懼怕小黑,捱過幾爪子後,就再也不敢挑戰大佬耐性,基本都離東東遠遠的。
但是東東遇到什麼危險,它們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保護他。這是它們默認的小主人,它們潛意識裏就要全力保護他,就像保護木瑤一樣。
木瑤鼻翼動了動,往空中深嗅了幾次,空氣中果然有淡淡的,屬於喪屍的特殊腐臭味道。
先前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兩個中年夫妻和東東的身上,沒注意到這股淡得幾乎被飯菜香味遮掩住的味道。現在一聞,果然是那股熟悉的屍臭味。
兩個普通人住的屋子裏,怎麼會有喪屍?看小黑的反應,那應該是隻沒有什麼危險的零階喪屍。
以小黑那對各種危險敏銳的感官,如果那喪屍進階了,只怕早被它一爪撕碎,哪容得那個喪屍在屋裏折騰。
木瑤想起先前聽到中年夫妻說得話,又一直沒看見他們的孫子壯壯,心裏產生一個想法,難道這個壯壯已經變成了喪屍?所以一直沒出屋子。
而在中年男人去東屋後,中年女人也緊張兮兮的跑進廚房來,看到木瑤站在廚房裏,她似乎也鬆了口氣,滿手是血的對木瑤說:“姑娘,野豬肉我們已經處理好了,你要現在烤肉嗎?”
木瑤對她點點頭:“現在烤,你們先喫飯吧,不用管我,我喫肉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你是客人,理當跟我們一起喫飯。”中年女人從廚房一個靠窗戶的大瓦罐裏舀出一瓢水,清洗着手上的血漬說:“你剛纔還給了兩斤掛麪搭夥呢,你不喫,我們也不好煮。要不,我幫你烤肉吧。”
木瑤一再婉拒:“不用了,那兩斤面就當是借鍋爐費了,你們自己煮來喫就好。大嬸,你幫我抱點柴火到院子,順便割你們應得二十斤豬肉,自己做點好喫的。”
“那......多謝你了。”中年女人看她是真不想跟他們一起喫飯,也不知道她怎麼忽然改變了主意,不勉強她。幫她抱柴火到院中後,拿刀割了屬於他們的野豬肉後,跟她聊了幾句,就進竈房裏面去了。
木瑤準備出竈房門的時候,中年男人從東屋出來了。
木瑤注意到他手中那副血淋淋的豬肺不見了,站在門口假裝不知情,好心的問:“大叔,你家孫子怎麼樣?病好點了嗎?”
“不太好,燒得很嚴重。”中年男人面色沉重的搖頭。
旁邊準備燒火煮麪的中年女人立馬站起身來說:“那咋辦老頭子?”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陣,目光看向木瑤:“姑娘,你有感冒藥嗎?”
“沒有。”木瑤很遺憾的搖搖頭,“現在的藥基本都被人搜刮光了,一顆尋常的感冒藥都成了金貴玩意,想買都買不了。我孩子前段時間有點低燒,我都只能給他物理降溫,找不到藥給他喫,只能讓他自己捱過去。”
這是真話,前幾天東東的確是在夜裏發了低燒,可把木瑤急壞了,趕緊去隔壁屋裏找徐薇,問她要不要給東東吃藥。
徐薇用溫度計給東東測量了體溫後,說他只是低燒,不需要吃藥,多用溫水擦拭他的腋窩,隔幾個小時洗個溫水澡降溫,他自己就會好。
木瑤照做了,但是她只給東東用溫水擦拭了一下腋窩,東東的低燒就立馬退去了。
她用溫度計反覆測量了下東東的體溫,的確是正常了,心中覺得奇怪,這種物理降溫又不是神仙靈丹妙藥,不可能那麼快見效,東東竟然發熱不到一個小時就自動退熱。
由此,她深深懷疑,東東是不是跟段霄赫一樣,血液特殊,能自動恢復身體機能和傷口。
中年男人不出意料的露出失望神色,中年女人也沉默了一下,忽然撲通一下跪在木瑤前,咚咚咚的磕三個響頭道:“姑娘,我看你實力不俗,你能不能帶上我去城裏,給我孫子找點感冒藥?只要能找到感冒藥,不管你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孫子都變成喪屍了,還想着給他弄感冒藥,這對中年夫妻怕是愛孫心切,無法接受孫子死亡的事實,變得有些瘋魔了吧?
木瑤頓覺不妙,伸手向平底鍋龜做了個手勢,讓它從廚房出去,以免被這對瘋癲了的夫妻抓住東東,以此來要挾她。
中年男人看到她的手勢,忽然快速向平底鍋背上的東東衝去,就在他手快碰到東東的時候,平底鍋龜嗖得一下,迅速跑到前院去了。
同時小黑從平底鍋背上跳了下來,發出琴絃般拔高刺耳的貓叫聲,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折回出房,伸出貓爪子在那個中年男人伸出的手上狠狠抓了一爪。落地之時變大身體,張開巨大的貓爪子,衝那個中年男人發出嘶吼,要去咬他。
前院三個土狗聽見動靜,立馬衝進竈房來護主,卻被小黑輕而易舉的拍飛,爬都爬不起來。
木瑤也在第一時間內從空間裏拿出青龍偃月刀,要一刀斬了這個敢對她孩子出手的男人。
“姑娘,手下留情,我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那個中年女人見自家男人被變異貓呼了一抓,手上被抓的部位開始變黑。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額頭上青筋暴起,這是要屍化的徵兆,頓時嚇得哭了起來。
中年女人擋着中年男人的面前,對木瑤不斷磕頭大哭:“姑娘,我們也是護孫心切,我家老頭子這才生出不該有的想法......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我兒子兒媳兩個月前死了,就剩下一個獨苗苗給我們照顧。前段時間我們孫子感冒發燒,我們四處找藥都沒讓他退熱,他就變成了,變成了......我家老頭子接受不了,覺得是我們沒去城裏找感冒藥,這才導致孫子變成喪屍。他一直唸叨着要去找藥,被我拉回來無數次,今天看見你,他又控制不住犯了病......”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中年男人一直木呆呆的看着自己被貓抓過以後越變越黑的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的臉色以肉眼所見的速度,變成屍化前的灰白顏色,眼珠子也開始漸漸翻白。
“大嬸,你別說了,我明白了。”木瑤打住中年女人還在喋喋不休,說個不停,伸手指着她身後的中年男人道:“他快變成喪屍了,你讓開,我要殺了他。”
“不,你不能殺他!”中年女人眼淚婆娑的站起身來,一把抱住中年男人道:“他還是人,是我的丈夫啊!就算他有錯在先,你也不能亂殺無辜,啊——”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整,聲音忽然變成了慘叫,原本她抱着的‘老公’,忽然張開尖利的獠牙,狠狠的咬上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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