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见沈容下楼,沈慎言道:“這就是我家公子了。”
那管家忙上前,对着沈容作揖道:“昨夜小公子救了我家小主人,我家主人特命老奴前来答谢。”
经過昨夜說亲的事,云晔顿时警惕起来了:“什么小主人?”男的女的?
他看向沈慎言,沈慎言回他一個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那管家道:“小公子昨夜救的小姑娘就是我家小主人。”
他一挥手,身后几人齐刷刷将手裡的箱子打开,露出裡面亮灿灿的金银财宝,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客栈裡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啧啧惊叹。
然而這些金银财宝在普通人眼裡,或许算是大手笔。在沈容眼裡,却不過是废铜烂铁一堆,毫无用处。
那管家满面春风道:“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沈慎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知道沈容既然沒說,就意味着他压根沒当回事。
這人大张旗鼓的過来,沈容已隐约有不耐之意。于是他推搡着人往外边走边
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拿着东西走吧。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一点小事,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那這谢礼……”那人犹不死心,拗着脖子朝沈容喊道,“公子……”
沈慎言好不容易将人撵走,一脸好奇地凑到沈容身边:“公子你什么时候做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云晔也一脸好奇:“我也不知道。”
沈容无奈,只好将昨夜的事情从头到尾跟他们简略說了一遍。
惹得沈慎言闷笑不已。
沈容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沈慎言边笑边拍桌子:“我的少……公子,街市那么多人,那些姑娘偏偏往你身上撞,难道你就沒发现有什么不对嗎?”
沈容认真地想了片刻,摇头道:“都是些沒有修为的普通人,沒有問題。”
沈慎言笑的几乎打跌,转头看到云晔沒有一丁点笑意的脸,以为他年纪小也不懂得,便說给两人听:“這山下啊,有個不成文的风俗。若是有姑娘看中哪個小伙子,有那些個胆子大的,就借着撞人的机会,将自己的手帕塞给对方。若是对方也有意,就收下帕子。若是无意,便将帕子還与对方。”
沈容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将帕子還给那些姑娘时,各個面带怨恼之意,這么一来就說通了。
云晔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师父要给我找师娘嗎?”
“噗——”沈慎言刚喝进去的茶登时喷了出来,咳得昏天暗地。好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說。
沈容嫌弃地瞥他一眼,起身上楼。
云晔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师父?”
沈容言简意赅的扔下四個字:“有你足矣。”
虽然知道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云晔還是内心狂喜,一脸如梦似幻的看着沈慎言:“师兄,师父他……”
沈慎言却是知道沈容所言什么意思,凌虚剑意想要登顶,必得心无旁骛,一心练剑,方能大成。道侣,不存在的?看他师叔纪宁就知道。
他面带怜悯地拍拍云晔:“傻小子。”
沈慎言原本以为拒绝了那家人之后,此事算是了结了。
沒想到第二日,那管家又带着人来了。
這回不再是金银财宝,而是换成了他家主人珍藏的古玩字画。
沈慎言头疼不已,這家人怎么說不通?他明明已经說的很明确了,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那管家已然沒有了前一日的嚣张气焰,面带谄媚道:“這位小哥,劳烦通禀贵府公子。先前是老奴冒失,俗物脏了贵公子的眼。老奴先在這裡给你赔個不是。你看這些……”
沈慎言不觉头疼,他耐着性子再一次道:“不是我不通告,我家公子今日真的是不在。”
他說的是实话,沈容带云晔去朱家拜访了。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沈容带着云晔正好回来。
沈慎言一看云晔的脸色,虽然早料到结果如何,還是不死心的问道:“怎么說?”
云晔垂头丧气道:“那位老先生說他并不擅长医治心疾,让我們另請高明。”
“无妨。”沈容淡淡道,“此处不行,還有别处。”
沈慎言也安慰道:“就是就是,等回头我們再找找别的医修。”
云晔道:“并非如此。我只是看师父为我奔波太過劳累。”他看着沈容放低了声音道,“师父,我這病治不好的……”
沈容什么也沒說,转身上楼。
次日一大早。
天還未亮,楼下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沈慎言敲门道:“公子,起了嗎?”
沈容打开门,沈慎言为难道:“那家人可真够固执的,三番五次的前来道谢。非要公子收下谢礼不可。今日已经是第三回了。公子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云晔从旁边的房间裡出来,好奇道:“师兄,怎么了?”
沈慎言又低声道:“我看来者不似寻常人的模样。”
沈容漠然道:“下去看看。”
三人一起下楼。
一楼已然被清客了,除了他们几個和前来答谢的那家人,其余客人一概沒有。
见沈容下来,一個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憨厚汉子上前,对沈容做足了礼数,恭敬道:“我家主人有請小公子一去,当面答谢。”
沈容淡声道:“不必。”
那汉子扑通在他面前跪下:“主人說了,公子若是不去,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沈容神色不耐,抬脚往外走。他家主人要杀便杀,又不是他云镜宫的人,与他何干?
只听众人一声惊呼,云晔叫了一声:“师父!”
沈容回头,那汉子果然拿匕首抹了脖子,若不是被云晔拦下,此刻早已一命呜呼。饶是如此,他的脖子已然皮开肉绽,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眼裡满是恳求。
云晔踌躇着看向沈容:“师父……”他为难道,“好歹也是一條命。不然我們去看一看?”
沈容默然,他這徒弟是不是太傻了一些?這种拿人性命要挟别人的主子,能是什么好人?
沈慎言见他不說话,便知他犹豫了,趁机道:“你们带路的人呢?”
那汉子带来的人将他抬起来放在架子上,捧着他们带来的东西,感恩戴德的請沈容他们上了马车,做足了礼数,带着他们往主人家走。
路上,沈慎言趁机教导云晔:“你這傻小子,以后再遇上這种事情,不要应承的那么快,知道嗎?要是惹你师父生气了,我看你怎么办。”
云晔苦着一张脸,小声道:“我這不是怕人真的死在這裡,对我們不好嗎?”
“也是。”沈慎言啐了一口,“呸!晦气!還好沒死在我們面前。”
云晔悄悄觑着沈容的脸色:“师兄,你觉得师父生气了沒有?”
沈慎言看了一眼,悄声道:“我哪看的出来?你师父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唯独对你的时候才像個活人。不然你以为,我們为什么要撺掇着他收你做徒弟?要不是看你有這么点用处,你早在遇到我們的那天就沒了。”
沈容冷冷道:“你当我是聋了嗎?”
沈慎言嘿嘿一笑,赶紧做了個噤声的动作。
不過多时,几人就来到了一户人家。
引路人带着他们左转右拐,来到一处水上庭院,便自行告退了。
云晔嘀咕道:“不是說答谢嗎?怎么沒人?”
他话音未落,一道刚劲有力的声音从水上的亭子裡传了出来:“诸位,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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