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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是怕自己后悔

作者:酒当家
梁西沒吭声。

  顾怀琛放在她后颈上的手掌,糙热,宽大,贴着散乱的发丝,不至于掐疼她,却也给了她十足的压迫感。

  這种情景,就像是慢放版的处刑。

  不管是梁西去宏世赌场,還是把筹码甩茶几上要求兑钱,這些举动,无不透着挑衅。

  在大人眼裡,這样的梁西,无疑是放肆的。

  然而,梁西這么做,并不全是在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更准确地說,她是想叫大人心裡不痛快。

  我不开心,你也得陪我一起。

  這种报复心理在她身上得到充分体现。

  其实不過是孩子撒气的小把戏。

  梁西跪在地上,知道自己撸到了老虎胡须,但示弱的话,已经說過一遍,她不愿再重复。

  青白烟灰,纷落在她手边。

  许久,顾怀琛的声音再次传来:“都要订婚的人,气性還這么大,也该改一改。”

  语气比方才宽厚。

  落在梁西身上的力道,也有所松弛。

  梁西沒动,只低低回一句:“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要不让周延去找你,你觉得自己现在该在哪儿。”顾怀琛的问话,透着一点训责之意。

  “非亲非故的,我在哪儿,不劳烦您挂心。”

  话落,后颈处的大手也收回去。

  梁西生出些许失重感,仿佛那只手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此刻撤走,反倒让她有片刻的患得患失。

  随后,又听到顾怀琛說:“今晚這次就算了,往后不准再這么赌。”

  梁西沒应。

  见她這副倔样,顾怀琛手裡纸烟燃尽,马上就要烧到過滤嘴,正准备起身,左手上附来阻力,是一双手拉住了他。

  顾怀琛下意识地回头,梁西的唇已经贴過来。

  近在咫尺,眼看俩人就要亲上。

  顾怀琛稍稍偏头,梁西扑了個空,只双手攥紧那枚钢表。

  她沒罢休,再次凑上去。

  然而,尚未得逞,顾怀琛就扶住她后脑勺,掰正了她带妆的小脸,不容许她再靠近半分:“這個动不动就扑上来的毛病,也得改掉。”

  “您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才這样拒绝我,对不对?”梁西那双眼掩在书桌阴影下,却又异常清亮:“我和你外甥订婚,你比谁都上心,不過是怕我回头再纠缠你。”

  后半句话,她沒用敬语。

  顾怀琛看她的眼神,深邃又温和:“只有你跟泽析定下来,我才能做回一個称职的长辈。”

  梁西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等她把顾怀琛這话剖析一番,顾怀琛已经放开她,起身后,他又补充一句:“不是怕你纠缠,我是怕自己后悔。”

  說完,也从书桌前离开。

  梁西跪坐在原地,很久都沒反应。

  這份怔忡,直到她离开套房,也沒完全消散。

  顾怀琛說他怕自己后悔。

  至于后悔什么,不言而喻。

  明明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有冲击性。

  当一個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你說出這种‘情话’,梁西承认,自己像是被束在一张網上,再也做不出咄咄的事来,潜意识裡,想给对方留一份体面。

  哪怕她心裡清楚,顾怀琛這样讲,或许只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待在凌家三少未婚妻這個位置上。

  梁西回到房间沒多久,周延就送来一张支票。

  梁西沒有不收。

  等周延离开,她把支票锁进保险箱。

  梁西在太阳花赌场靠几千块筹码赢得盆丰钵满的事,即便赌场内部员工被交代不准外传,也沒能瞒過真正的圈内人。

  次日一早,凌文麒就让自己的助理来請人。

  梁西到餐厅的时候,凌文麒已经放下手裡的刀叉。

  等梁西走近,凌文麒看着她笑:“听說昨晚有個小姑娘在宏世的赌场赢下几千万,跟着她下注的赌客也赢了不少,刚才我遇到太阳花一個高层,瞧着一晚上沒睡好,估计是怕那小姑娘今晚再去。”

  随着话落,也把梁西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身上带那么多钱,离开赌场的时候,沒被找麻烦?”

  “可能我运气好。”

  既然凌文麒已经知道是她,梁西也沒狡辩:“比起拉斯维加斯,澳门的治安更教人放心。”

  凌文麒望着她,含笑道:“什么时候学的赌术?”

  类似問題,昨晚顾怀琛也问了。

  顾怀琛‘下不为例’的叮嘱犹在她耳畔。

  “只是看人玩過,掌握了点小窍门,登不上台面。”梁西沒回避凌文麒的审视:“其实很多人都懂這些,倘若太阳花不是宏世的产业,我也不敢耍這种小聪明。”

  凌文麒又說:“我有個生意上的老朋友,最喜歡玩骰子,也要来参加太阳花的周年庆,今天晚上,替我陪他玩两把?”

  “我怕输了让您沒面子。”

  “昨晚赌运那么顺,我相信你今晚也差不到哪儿去。”

  梁西与凌文麒对视着,轻弯唇角:“三少不喜歡女生赌博,昨晚我就答应他,不再碰跟赌有关的东西。”

  见梁西拿自己儿子做挡箭牌,凌文麒的笑容浅了,却也沒继续逼梁西。

  凌文麒离开前交代:“今晚你穿的裙子,我会叫助理给你送去。”

  梁西婉拒:“裙装我自己有带。”

  “今晚的周年庆,除了商界名流,也会来不少明星,這個圈子裡,大多知道你要和泽析订婚,作为凌家媳,该注重的仪表,還是要注重。”

  這番话,是梁西不能反驳的。

  梁西刚出餐厅,便遇上相携而来的阮东廷夫妇。

  夏静婉圈着阮东廷的臂弯,一袭波利米亚风格的V领长裙,大波浪卷发上扣着墨镜,瞧见梁西的时候,她面露笑意,扭头看阮东廷:“小西就在這裡,也省得我再打电话。”

  說着,她又把目光投向了梁西:“小西,不介意跟我們一块吃個早餐吧?”

  梁西瞅了眼夏静婉搭在阮东廷手臂上的左手,回了一抹笑:“好啊,正巧我也還沒吃。”

  一行仨人,选了靠游泳池的卡座。

  餐厅是自助餐模式。

  梁西端着一盘吃食回来,夏静婉正挑出煎饼裡的培根放到阮东廷盘子上,“你帮我吃掉,别浪费。”

  待梁西坐下,阮东廷也注意到她空空的盘子。

  除了一杯果汁,只有两块小蛋糕。

  他切了半根烤肠给梁西:“我记得你很喜歡這种肠。”

  梁西沒烤肠還回去,却也沒吃一口。

  “骆明那件事,小西,我得正式跟你道個歉。”夏静婉手握着刀叉,诚恳的语气,不似作假:“如果我知道他对你做過那么過分的事,那天下午,我不会让他跟着你去俱乐部。”

  梁西拿起一块蛋糕:“夏骆明是夏骆明,大嫂是大嫂,谁好谁坏我都记着呢。”

  对上梁西似笑非笑的眼眸,夏静婉也勾起唇角:“不管怎么說,骆明都是我堂弟,我這個姐姐的难辞其咎,如果当年我多顾着他,也不至于让你受他那么多欺负。”

  這话梁西沒接。

  “小西,”阮东廷跟着开口:“四年前的事,你大嫂已经向我解释過,骆明也承认,你大嫂确实警告了他,是他对你大嫂阳奉阴违。”

  梁西看着对面的夫妻,莞尔一笑:“大哥大嫂不必跟我說這些,這么多年過去,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夏骆明是夏家人,還是阮家的姻亲,我总不能再拿椅子砸回去,更不能用钢管敲断他另一條腿。”

  說到這裡,梁西把餐盘往前稍稍一推,站起来:“大嫂也不必为了大哥這样委曲求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還是挺累的。”

  夏静婉嘴边的笑容滞缓。

  不等阮东廷再开口,梁西拿過桌边的手机。

  转身之际,看到不远处用餐的几個人。

  顾怀琛刚放下水杯,感应到有视线投注,也朝梁西所在的方向望過来。

  梁西的目光,未在顾怀琛带笑的面容上多停留,因为她注意到了顾怀琛身旁的女人,特别是那副耳坠,与她在奔驰车裡见過的是同款。

  梁西沒再多看,径直从侧门出去了。

  ------题外话------

  上一章被屏蔽了,可能是因为男主问了女主是不是沒有穿安全裤的缘故,删了也不给通過,安全裤不是内裤,只是想强调男主不让女主穿太短的裤子,也可能是男主把手按在女主背上涉及色情了。

  今年确实比较不顺,30号回老家被黄蜂蛰了眼,到今天,眼皮也沒彻底消肿,对着电脑手机比较煎熬,只希望明天审核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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