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就到此结束吧
顾怀琛已经下飞机。
所以,他收到了自己的信息,只是不回复而已。
明明该撂下话机,梁西却缓缓地道:“我不想订婚了,過两天,我就回伦敦去。”
“跟泽析在闹别扭?”
“沒有。”
顾怀琛說:“既然沒有,怎么又不想订婚。”
梁西坐在床边,大脑裡想起的,是凌文麒提及她与顾怀琛关系时的暧昧,话语间,带上几分冲动:“我为什么不想订婚,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這個反问,似纵容,又似事不关己。
梁西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不多时,顾怀琛平稳的嗓音传入她耳朵:“梁西,昨晚在邮轮上,我說過的,不会不作数。”
梁西依旧沒接腔。
“作为长辈,我希望你跟泽析好好的。”
這时候,拿辈分来說事,何尝不是在言明与她的关系?
在顾怀琛這裡,是不准备与她发展出一段情的。
想明白這点,梁西心裡空空的,听筒裡,是顾怀琛的声音:“周六上午,纽约這边的事就能处理好。”
梁西還沒品出這话的意思。
顾怀琛已经许诺:“周末的订婚宴,我会准时到场。”
這是在变相告诉梁西,让她不必担心订婚宴上有突发情况。
這时候,顾怀琛扮演的角色,更像女方家长。
在通话终止前,梁西终究沒忍住:“我和凌泽析订婚,真是你希望看到的?”
“与我希不希望无关,只要你幸福。”
這话讲得,太過缠绵动听。
也太過置身事外。
半晌,梁西才开口:“我這样缠着你,你還要拿话来哄我,其实你心裡很厌烦对不对?”
顾怀琛說:“再厌烦,也抵不過自己心甘情愿。”
這话,算是彻底点着梁西的情绪。
“不准你再糊弄我。”梁西莫名地来气,“顾怀琛,你当我三岁小孩,這种花言巧语我才不信,你在生意场上的這一套,少用在我身上。”
话虽如此,却沒挂电话。
顾怀琛沉稳的叹息,也从听筒裡传来:“梁西,让你花心思来讨好我這個比你大十几岁的男人,你心裡也是厌烦的吧?”
“……”梁西想說沒有,喉咙却发不出声。
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回的国。
电话那头,顾怀琛又說:“昨晚你在房间裡讲的沒错,终究是我這個大人沒掌握好分寸,說了不该說的话,才让彼此走到這一步。”
梁西听顾怀琛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讲什么,忍不住先发制人,嗓音低低:“說得這么好听,不就是想和我彻底划清界限。”
不见顾怀琛否认,梁西兀自道:“先前是我出尔反尔,沒守住自己說過的话。”
“明知您出差忙還骚扰您,先跟您道個歉,往后這种事不会再发生,今天是最后一次,也谢谢您這段時間的抬爱,沒跟我多计较。”
话落,顾怀琛也出声:“那就到此结束吧。”
梁西搭在床畔的左手揪紧床单。
先前她說划清界限,都是自說自话。
现在顾怀琛接腔,语气不似玩笑,是动了真格,要跟她桥归桥路归路。
情绪上,莫名的低落。
她告诉自己,你只是在为失去一個庇护而失望。
放下话机,门铃也响了。
梁西起身去开门,来人是凌泽析。
凌泽析看着她,欲言又止,過了会儿,他终于开口:“昨晚的事,是我太混蛋,我不该让你去坐庄,你生气是应该的。”
說着,从身后伸出右手。
摊开手掌,是梁西归還的那枚钻戒:“订婚的事已经传出去,现在說不订了,多尴尬,而且我是真想跟你定下来,沒在闹着玩。”
“外面传你表叔跟我的话,你不介意?”
“我叔的身体,我比你更了解。”
凌泽析拉起梁西左手,替她把戒指戴回去:“那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果我叔跟你有点什么,也不会支持我們订婚。”
凌泽析与凌文麒长得不算像,七分遗传了去世的母亲。
梁西与他相处,不会时刻想到凌文麒。
瞧着中指处的钻戒,梁西问凌泽析:“哪怕有一天,我会做伤害你的事,你也要跟我订婚?”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凌泽析握住她的手:“至少现在,你還沒伤害我不是?”
订婚宴,最后终究沒取消。
梁西与凌泽析订婚的事,沒能瞒過梁徽茹。
回到江城当天,梁西就接到电话。
彼时,她刚给夏骆明送完卡。
“是不是真像外面說的,是阮家逼你代替阮薇薇去订的婚?”
“沒人逼我,是我自己同意的。”听出梁徽茹的担心,梁西解释:“這桩婚事,沒有想象中那么糟。”
梁徽茹說:“那你告诉我,凌泽析的父亲是谁?”
梁西沒作声。
“如果你爸地下有知,也得替你担心。”
“我沒想做什么。”梁西道:“凌泽析是凌泽析,他爸是他爸,我分得清。”
刚說完,梁徽茹已经收线。
知道小姑生气,梁西沒急着回拨。
她径直走出住院部,来到一辆面包车旁。
梁西从背包裡取出一個黑袋子,沉甸甸地,附带夏骆明的照片,扔进副驾驶车窗。
次日,梁西跟着凌泽析去试订婚礼服。
半路上,高小荔发来信息。
夏骆明下午出院,被人拿砖头拍了,還沒出医院大门又被横着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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