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網线一拔,世界清静了。
第一次被人当面挑衅,陆轻璧仍在愤怒中,突然失去对线目标,跟吃炸|药呛到了一样,恨不得马上叫直升机,空降霍诩楼顶一决胜负。
他早就把霍礼查了個底朝天,一個沒心沒肺的富二代,被人忽悠着投资這投资那,被他哥勒令考研。
霍礼沒啥好說的,他哥霍诩就不一样了,据說看上過霍礼的美术家教。
有前科。
平时衣冠楚楚冷面寒铁,喝醉了借酒装疯表露心迹,翌日清醒道歉以退为进。
男人,陆轻璧太懂了。
沈渠扶额,他在讲课,都沒听明白两人怎么吵起来的,仿佛一瞬间两只安抚得好好的狼犬,隔着玻璃门弓背低吼,露出獠牙。
楚小寅沒有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势,他是個好奇宝宝,在隐隐约约听见楚芫的声音后,更加兴奋的挥着手。
沈渠也听见了楚芫通過监控,似乎想对他說什么,但是在那两個大男人吵起来之后,楚芫就沒声了。
今天是沈教授教学史上昏暗的一天。
当着学生面抱孩子上课,這是不敬业。
当着楚芫的监控,被两個人争着叫老婆,看起来就像私生活混乱的翻车现场。
楚芫是看不下去了吧,谁能放心把弟弟交给這样的人照顾,說不定已经在买票赶回来了。
沈渠臊得慌,连忙给楚芫打电话解释。
另一头,楚芫喝了一大杯冷水才镇定下来。
他手指搓着衣服,垂着头盯着退出监控頁面的手机,抿了抿唇。
他好像搞砸了沈渠的兼职。
楚芫闭了闭眼,人家好心看顾楚小寅,结果因为楚小寅长得和他像,被视频那头的霍家兄弟发现了。
按照霍诩的性子,肯定不会再雇用跟楚芫有关系的人,给霍礼上课。
当初分手几乎反目成仇。霍诩喝醉了意识停留在過去,清醒后决计不会留着让他丢脸的人和事。
楚芫拿起手机,准备先跟沈渠通個口风。
打過去,电话占线。
再打,终于通了。
“楚老板,我可以解释……”
“对不起,沈渠,情况有点复杂。”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停下。
楚芫:“如果因为小寅,让你失去這份兼职,我补偿你的损失。”
沈渠不知道兼职還能不能继续,但无论如何,跟楚小寅沒关系,他羞愧道:“霍先生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他前男友,跟陆轻璧争论起来,你别误会。我不会教坏小孩子的,你不用急着回来。”
沈渠不擅长跟人解释這些,担心楚芫无法理清关系,又怕說得太明白,暴露霍诩的,左右为难。
“我知道。”楚芫轻声道,他說了個谎,“我刚才出声是不是打扰你上课了?希望你理解,這是我第一次离开小寅。其实小寅是我儿子,因为你们太年轻太优秀,是我难得的朋友,所以不想让你们可怜我老婆跑了。”
楚芫的声音带着颓废和自嘲。
沈渠一愣,小寅的身份又变了?从他认识楚芫开始,他便一直单身带娃,那么小的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人,可是楚芫不仅照顾得白白胖胖,還开了一家花店。
沈渠不知道他老婆为什么要离开他,绞尽脑汁地安慰:“沒什么的,陆轻璧也天天把老婆跑了挂嘴边上。”
楚芫笑了:“我现在已经平常心了,晚安,你把小寅交给刘婶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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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泡個奶,喝完他就睡了。你抱着他他能烦你到三点不睡。”
“好。”
“唔唔唔!”听见楚芫的声音,楚小寅努力发出声音。
“宝贝乖哦,我明天回去。”楚芫挂断,握着手机赤脚在房间裡转了几圈。
酒店铺着绒白地毯,脚趾踩在上面一点声儿都沒有。纯棉睡裤轻薄柔软,贴合皮肤,就像楚芫一直给人的感觉。
楚芫紧紧抓着发烫的手机,房间裡寂静无声,心裡的杂音却让人烦躁。
小寅啊,哥哥又利用你了。
……
陆轻璧眼巴巴瞅着沈渠手裡的網线:“我還沒骂够!”
他甚至已经通過渠道,拿到了霍诩的私人号码。
沈渠:“我跟楚芫解释的那一堆,你不都听见了?”
“听见了。”陆轻璧帮他把白板和直播工具都收起来,房间還给楚小寅睡觉,“喝醉就能逮着人就喊老婆?法律沒有這项豁免权。”
会发酒疯的人就应该滴酒不沾,堂堂一個汽车集团总裁,面子還要不要?
沈渠:“要是你分手了,跟前男友天各一方,会不会买醉?”
陆轻璧跟沈渠最像分手的一次,是一觉醒来找不到沈渠。重逢之后,沈渠虽然沒答应复合,但也朝夕相对,“分手之后天各一方”的情况陆轻璧沒遇见過,大概跟天塌了差不多吧。
是他的话,连借酒浇愁都想不起来。
陆轻璧生出一丝同情:“行,我原谅他。”
站在广大总裁攻的立场上,陆轻璧迫切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渠把孩子交给刘婶儿,看着他躺在床上安逸地嘬上奶瓶了,才跟他說晚安。
两人一起往楼上走,陆轻璧回想起沈渠方才上课的样子。
小說作者诸多可恶,但对沈渠的描写很到位。讲课的沈渠是不一样的,举手投足儒雅自信,就算他抱着孩子,也不影响他的专业度。
如果中途沒有霍诩误入,陆轻璧绝对认真地看上两個小时。
“沈教授,那次我去s大看你上课,你为什么不理我?”
陆轻璧盛装出席,心灰意冷地回去,脑子裡除了新鲜知识,就是沈渠看都不看他的冷淡侧影。
万籁俱静,楼梯裡只有他们两人,沈渠侧身,看着陆轻璧英挺的眉目,眼眶突然一紧,采用了反问句:“我沒理你么?”
陆轻璧肯定:“沒有。”
学生那么多,据說人名教师都有個天赋技能,就是一眼扫去,每個学生都觉得老师在盯着他。
陆轻璧想象中,他应该和沈教授眼神接触几十次,结果他沒有捕捉到沈渠的任何关注。
沈渠扯了扯衬衫领口,目光游移:“有,你记错了。”
陆轻璧觉得沈教授越来越会睁眼說瞎话,狡辩都不带证据。
沈渠:“你那天穿白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你坐下后,一共有五個女学生搭讪。”
“你给了其中一個女生,她回到原位后,我猜测应该给你发了一條信息。”沈渠看着陆轻璧,“如何,還要我說出那五個女生的名字嗎?”
陆轻璧从中品出了一丝醋味,“我跟她做交易,要是有课堂刺头顶撞你,她跟我通风报信。”
陆轻璧白花了三年钱,沈教授的课堂一直很和谐。
沈渠点点头,沒有展开追问。
陆轻璧琢磨了下,觉得不对:“你還是沒理我!穿什么你一眼就能看见,关注的也是其余学生的动态,我是附加的。”
沈渠被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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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顾左右而言他:“都這么久了,我能记得這些就不错了。”
他怎么能跟陆轻璧說,因为上课看你就会忘词?想在陆轻璧面前开一堂完美的课,怎么能分心?
陆轻璧:“我难過了,你得补偿我。”
沈渠站在自家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讶异地看着陆轻璧:“我好像补偿過了。”
陆轻璧眸光骤然一深,确实,他当晚就在沈渠身上索取回来了。
故意忽略不提,是想口头上再讨個好处。陆轻璧以为沈渠的性格,說不出“已经补偿過了”的话,只能吃個哑巴亏。
谁知道沈渠主动提了!
這意味着什么?
沈教授可以坦然跟他谈床笫之事了?
卧槽,這得是情侣才有的待遇吧?
沈渠在暗示他深入這個话题嗎?
陆轻璧思绪万千,越来越激动,下一秒,来不及反应,被沈渠锁在了门外。
“……”
陆轻璧敲门:“我睡衣可都晒在你屋裡。”
他故意挑睡衣晒沈渠屋裡,就想有個借口留宿。
沈渠:“挂在你门口了。”
陆轻璧扭头,看着隔壁门上,一個黑色袋子鼓鼓囊囊,不知塞了多少衣服。
冷酷无情沈教授。
……
隔壁市。
霍诩头发湿着,方才網线被拔后,霍礼用一條沒拧干的毛巾把他弄清醒了。
霍诩喝酒不断片,清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這回他顾不上丢不丢脸。
他看见了一個跟楚芫很像的孩子,還听见了楚芫的声音!
“你去问清楚。”霍诩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霍礼战战兢兢地打电话给沈渠,先诚恳地向他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他哥扰乱课堂秩序。
沈渠:“不碍事,今天我也有错,我們下回补上。”
霍礼有点自闭,顶着他哥暴躁的眼神,小心翼翼问道:“今天沒有吓到沈老师的儿子吧?”
沈渠低着头,看着地板的纹路,尴尬极了:“不是我儿子。”
霍家两兄弟都听见陆轻璧叫他老婆,两個男的怎么搞出孩子,看起来像违法犯罪事实。
霍礼更加小声:“谁家孩子這么可爱?”
沈渠:“我一個朋友出差,暂时帮忙照看。”
霍礼:“上课的时候,好像有個人通過监控跟你說话,老师你听见了嗎?要是下次有人找,你不用继续上课——”
沈渠:“哦,沒事的,他就是想看一下自己儿子在干什么。”
“就是他的儿子啊……”霍礼讪讪地挂断电话,他哥现在的表情非常风雨欲来。
他连忙看了看四周,把自己的宝贝们收起来,其他的随便砸。
“哥,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霍诩脸色铁青,“你說,他怎么连儿子都有了?”
霍礼淡淡提醒:“你们分手时說好了,各自婚娶,互不干涉。”
霍诩拧眉:“我說了?”
霍礼泼冷水:“你說不說不重要了,现在還能反悔啊?”
他真是看不過眼了!要么你当初死皮赖脸别分手,强制爱小黑屋霸总手段都使出来,要么就忘了他!
在他網课裡看见沈渠一束花疑似出于楚芫之手,就开着车把s大周围的花店都巡逻了一遍。
看见有小孩子跟楚芫长得像,就追根究底,刨出一顶绿帽子戴上。
图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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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礼心裡门儿清,有时候就是不想拆穿给他哥留点面子。
霍诩火冒三丈,气得快掀翻屋顶!
他们分手一年出头,楚芫孩子几個月大了!
分手时,楚芫說:“我妈让我去相亲,她养我這么大,我不想让她伤心。”
所以,楚芫是相亲看上姑娘,床都上了,才来跟他提分手?!
很好。
他霍诩也有被人骗感情的一天。
霍诩抓起外套,阴着脸雷厉风行地往外走。
霍礼拦住:“哥,這么晚你要去哪儿?”
霍诩嘶哑道:“你嫂子骗婚,我不得去拆穿他?”
霍礼:“……”
现在敢直接承认是我嫂子了啊?合着我以前白挨打了?
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想搅和人一家三口。
霍礼拦不住他哥,怕霍诩脑子不清醒闹出什么事,只好打电话给沈渠通风报信。
“快!让楚芫躲起来!”
沈渠一惊:“怎么了?”
霍礼悔恨不已,自己以前怎么就叭叭叭一通,把他哥的情史都给交代了。
如果他再告诉沈渠,楚芫就是前嫂子,那不是把他哥老底都掀了?
单纯讲個故事,跟连名带姓地讲故事,那是不一样的。
他沉痛道:“有人寻仇。”
情仇。
沈渠紧张:“要报警嗎?”
霍礼一顿:“反正你就這么跟他說,他会明白的。报不报警的,让他做决定。”
沈渠马上联系楚芫:“霍礼說有人找你寻仇。”
楚芫那边沉默了许久,道:“好,我会注意的。”
沈渠不是傻子,听完霍礼当初两小时的情史科普,再联系霍诩楚芫的反常,两個主角基本上可以对号入座。
他想问问楚芫是否需要帮忙,又不能直說,便问道:“哪种仇,要紧嗎?”
楚芫:“高利|贷,還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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