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肆
若不是因是从那千年仙草下发现了這玉简,顾白锦也不会作出這等让人不解的事情来。
顾白锦這将玉简埋下去之后,也沒见有何动静。這让他自嘲的摇了摇首,觉得自己真是什么古怪的方法都用上了。
正想着将這玉简收起来,待到日后修为大涨之后,再琢磨這玉简的时候,却蓦然发现這玉简旁种植着的仙草有些奇怪的变化。
只见這株赤青草原本青色的叶子逐渐由下往上变红,這可让顾白锦吃惊不小!
顾白锦接二连三的夜裡都到药园裡,一到药园,他就将那玄玉简拿了出来,任其吸收周围的灵气。
雁初仍旧在房裡闭关修炼,似乎对顾白锦的行动一无所知,或者是压根就沒打算理会顾白锦到底在做什么事。
到了第四日夜裡,玄玉简最后的一点黑芒被白芒代替之后,对周围灵气的吸收便是停止了。
顾白锦這才从修炼之中缓缓睁开眼眸,将那玄玉简拿起来端倪了一阵。如今的玄玉简,或许不应该称为玄玉简,這玉简仿若脱胎换骨一般的,整個玉简竟是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雪白色。
就算是這雪白玉简,顾白锦的神识仍旧沒办法对其查探,神识依然被阻隔在外。
要知道赤青草未成熟之时,叶子都是青绿色的。只有快要成熟的时候,才会逐渐的由青变红。
眼看這赤青草整株都变得宛若焰火一般的赤红,顾白锦却是怔然了好一阵,再回過神来之时,赤青草由原来的三寸长变成了有六七寸這么高。
這又是让他疑惑起来,這折腾了四天,除却這玉简变得雪白通透以外,就沒看出還有其他端倪了。
這让顾白锦大有一种白费功夫的想法。
难不成真還要他如丹岫谷禁制裡的那般,将這玉简浅浅的埋在地下?
无奈的盯着手中的玉简好一会,他长长的叹了一声,似乎也无可奈何。最后還真的在仙草旁挖了個小坑,将這玉简给埋了进去。
稀奇古怪的试探方法他也沒少用,要不就是兴许這玉简裡真有大神通,是他這等炼气期的阶级所不能窥探了,不然就是這玉简的确就是個沒多大用处之物。如今他手中有三個筑基丹,筑基成功的几率還是挺大的,沒必要在這之前如此犯险,将自己性命搭上。
他刚将這赤青草收起之时,身后便是响起清冽的声音,比這夜裡的寒风還要冷上几分,“你這几日,都到這药园来,就为了這個么。”
顾白锦听到這句话,心中大骇,猛然的转過脸去看,正是雁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面上并沒有任何神情,只是淡然的望着他。
四下静谧无声,雁初话音落后,并沒有人接上。
皎洁的月华洒落下来,正好能够看清雁初的面容。
“什么?”顾白锦這下可真是愕然在当场了。這赤青草竟然在片刻之间成熟也就不說了,如今竟是直接有了三百的年份?
他回過神来,急忙又是将那埋在地下的玉简给挖了出来,发现這玉简又是变成浑身玄色,与最初到他手中的模样并无二异。仿若之前這玉简泛着雪白是他的错觉。
他這才知道,禁制之中那千年以上的仙草,不就是因为這玉简埋在地下么?所以才比其他仙草的年份更高一些。
不過這玉简似乎恢复玄色之后,只能再次吸收四周的灵气,变成雪白色才能够有如此功效。
怪不得這玉简无法用神识潜入查探,原来這东西虽然形似玉简,但实则并不是玉简。想到這,顾白锦急忙将這玉简收好了,又是将那三百年份的赤青草一同收好了。
只见他秀发绾起一半,几缕青丝散落在肩上,双眸犹似一泓清水,肤白如皎玉,若不是透着清冷且生人勿近的气息,怕是不知多少女子围着转。
這东西若是让别人知晓了,他顾白锦估摸着也就只有被人追杀的份。
之前還不知這玉简到底有什么作用,想着就算被雁初发现了,兴许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弄明白了這玉简的能耐,他却是忌惮起雁初来。
就算這雁初有個结丹期的父亲,也定然会对這玉简动心。莫說是雁初,那些一個個结丹期老祖,哪個不是寻六七百年以上的仙草?
若不是如此,雁终南又何必为了那些仙草,而收他为门下弟子?
這连着几天雁初都沒什么动静,应该是還沒注意到他。看来他得快些到了筑基期,有了自己的洞府之后,再敢动用這個玉简了。雁初淡然的瞥了一眼,冷声问道,“给我作甚么?”
他這一问,倒是让顾白锦微微一怔。兴许他就沒想過,雁初竟会回上這么一句话,顿时他连怎么回都忘了。
“大师兄不要么?”顾白锦神情有些恍惚,一双眸子带着几分迷茫。
“我要你东西作甚么。”雁初反问了一句,又是将顾白锦给堵了回去。
這玉简若是让他人知晓了又如此能耐,整個修仙界定然是要疯抢的,就算因此而引发一场修仙界之战也不为過。
顾白锦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一时竟是半句话都沒应上,让气氛越发缄默起来。
雁初若是动手杀他,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且定然沒有人会過问。再說了,有谁会注意到他這個炼气期的弟子?
半晌都不见顾白锦应答,倒是让雁初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尖,兴许是明白了顾白锦心中的顾虑,他也不再多问,只是淡淡的打破了沉默,“罢了,回房罢。”
他从前几日顾白锦在他房门前踌躇一会后,就发现顾白锦连续几天夜裡都会到药园。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便是开始注意這顾白锦到底在作何事。
当然,方才那玉简有何神通他已然尽收眼底,起初的确是有些讶异,但很快,他也平静了下来。
可雁初却是轻飘飘的问着,并沒有打算要拿這玉简的意思。
“大师兄若是有此物,几年间结丹绝不是問題。”不知晓雁初是什么意思,顾白锦也只能這般說,听上去倒好像是他在进贡一般。
“大师兄,方才的事,你都看见了是么?”顾白锦总算是硬着头皮开口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就算藏着也沒什么用。
“嗯,从三天前的夜裡到现在,我都看见了。”雁初本打算转身回房,听顾白锦如此一问,便是止住了脚步,回道。
這玉简如何由黑转白,到那仙草又如何莫名其妙的成熟,他都知晓。
顾白锦脸色稍稍有些发白,觉得自己如今是大难临头,但却未发现雁初眸中有任何的贪婪之色,仍旧与以往一般,清冽带着几分冷意。
他咬了咬牙,将玉简从储物袋裡拿了出来,递给了雁初。他缓缓的将玉简又是收回了储物袋之中,至少目前他无性命之忧。虽他对雁初的话半信半疑,但依照现下的情况来看,他除却信,并无第二個選擇。
想到雁初說的那句话,待到修为追上之时,杀人灭口便是。
若是顾白锦,他绝对不会在自己身边留此隐患。有谁不想自己能够活得更为长久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有這么多的修仙者,想着如何的能够增长自己的寿元。
這事便是這样過了,之后顾白锦为了能够进入墨霜刹的藏书阁寻找丹方,還去寻了雁初一次。
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雁初会有何种反应。
“就算能在几年间凝成元婴,那又如何?”雁初這话听上去似乎对结丹不以为意,不,就连对凝成元婴都沒多大兴致似的。
他将顾白锦的惊愕尽收眼底,但也沒打算多做解释,只是淡然的续道,“此物非同小可,既然落入你手中,便是机缘。我从不夺取他人之物,你也不必如此担忧。”
顾白锦這才明白,随后朝雁初作了一揖,“多谢大师兄。”
但他对雁初之言,仍旧是有些半信半疑。
不過雁初的确到现在,也沒有对他动過手。虽不知玩的什么把戏,但至少在短時間内,他是安全的。
结果雁初就好似那晚的事情并沒有发生過一般,对他与以往并沒有任何不同,面无表情的,也沒多问一句,只是给了他一個令牌。
见雁初正要离去,顾白锦急忙续道,“還請大师兄将此事保密,莫要让他人知晓。”
雁初听了之后,微微颔了颔首,随后又是道,“我知晓你不信我,有此物,想必你修为很快便能追上我。待你追上我之时,杀人灭口便是。”說罢,立即离开了。
沒料他竟是說出這话,与其他生怕丢了性命的修士一点也不同。
這让顾白锦越发琢磨不透雁初。
发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简,许久许久,顾白锦才低低的叹了一声。這身怀异宝招来杀身之祸的不少,他也是生怕因此而丢了性命。如今他還是停留在九阶的巅峰,体内残留的药性虽說能够增进修为,但如今他并未成功筑基,在他看来,并沒什么用处。
只见他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又是将第二颗筑基丹吞服了下去。
還是一样的疼痛,但之前已然尝過了一遍,這一次就沒第一次那般痛苦了。随后,他只觉得身子有几分轻灵,对周围的灵气的感应都比之前炼气期的时候要强烈很多。
這蓦然从痛苦之中有了這等飘飘欲仙之感,让因为疼痛而全身紧绷的顾白锦顿时放松下来。
這此后顾白锦炼了不少增进修为的丹药,终于在两年之中到了炼气九阶的顶峰。
眼下,是到了服下筑基丹,看是否能够成功筑基的时候了。
顾白锦拿出了装着筑基丹的小玉瓶,倒也沒太多犹豫,就是取了一枚筑基丹,便是吞服而下。
這吞服筑基丹也不過才片刻之间,他只觉得浑身就好似被万蚁噬咬一般,疼得让他咬紧了牙关,脸色煞白。
随后并沒有多久,他又是觉得這疼痛钻心入骨,就好似被人抽髓取血一般,让他忍不住竟是打滚起来。双手紧抓着衣衫,被撕破了不少。
他的下唇都被咬出血来,衬着他苍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约莫過了一刻钟,這疼痛才逐渐的消退不少。顾白锦喘着粗气,全身早已冷汗淋漓,浸湿了他的残破不堪的衣衫。
结果,這枚筑基丹不過将他体内的杂质洗净,并沒有让他筑基成功。
這让顾白锦有些许的失望,好在他還有两枚筑基丹,若是這两枚再不成功,他也并不介意自己开炉炼丹。
现下他并不缺仙草,筑基丹的丹方也能在藏书阁裡轻易的找到,因此他也并沒有其他好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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