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孤注一掷
“夫人乃商贾出身,自然明白家族的兴衰自古与利益密不可分。只有掌控了家族的生意命脉,才能时刻凌驾于他人之上。說白了就是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方面夫人对经商确实有天赋,另一方面嘛,我說直白了還請夫人不要怪罪,這裡先提前陪個不是。”
秦夫人淡淡說道:“但說无妨。”
“谢夫人!另一方面夫人无子嗣,就不牵扯到后院纷争。从你给秦老爷连纳五房妾室来看,足以說明夫人对秦老爷只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并非山盟海誓、比翼双飞。”
她话音刚落,秦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這话說白了就是指两人的感情不够深厚。的确,老爷已经足足半年沒有留宿在凤鸣榭,這丫头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過她毕竟是经過大风大浪之人,而且贝初夏也事先請了罪,她若再较真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所以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示意贝初夏继续說下去。
贝初夏继续說道:“正是夫人看穿了這世间的男女之情,与其纠结生气浪费時間,不如一心扑在生意上,掌控家族经济命脉。后院的纷争,就由着她们去!而几房姨太中最耀眼的莫過于二姨太,仗着长子秦淮最受秦老爷喜爱,在后院中一直行使着当家主母的权利。”
“长期以来,二姨太养成跋扈张扬、耀武扬威的性子,而秦淮更是花天酒地、为非作歹,這一切其实是夫人故意纵容而成。夫人就如同是在放风筝,二姨太是风筝秦淮则是骨架。若是其它花鸟昆虫蹦跶太欢,您手裡的风筝随时可以放出去,吓唬抽打它们。即便有一天风筝心大了想跑,可骨架早已腐朽快成一堆烂泥,最后风筝哪裡也蹦跶不起来,只能乖乖被您抓在手裡。”
秦夫人的眸光越来越沉,直到最后贝初夏說完一通抬眸看向她:“夫人,我說的可对?”她這才回神,而脸上的冷意早已凝结成冰。眼前這丫头,她真是小瞧了她!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为何要出手帮你?”她的声音薄凉得不掺杂一丝感情。
贝初夏說得再对,和想让她出手相救依然沒什么关联。
贝初夏浅浅一笑,“夫人,您還沒听明白我的意思么?您手裡這只风筝的骨架不停地惹麻烦,已经牵扯到家族利益,您想必刚才也在犯愁导致无法入眠?所以现在就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秦夫人炯锐的眸光直直看着她,心裡千翻百涌此时只剩了惊愕。
這丫头怎么会知道的這么清楚?這都是她的布局,外人根本不可能会知晓,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猜的!可這猜的也太准了,事实就是如此。
秦淮越来越過分,抛除整日花天酒地、一年纳四妾的开支不提,单就人命官司這件事,为了打点官府秦家已经送了十万两白银出去,這個不成器的败家子儿。
刚才她就是在考虑這個問題,若不是顾忌着什么,她早就把秦淮直接丢进官府不闻不问。
贝初夏抿唇,“夫人可是還不想丢了這风筝?”
秦夫人沒有說话,眸光时不时落在贝初夏的小脸上。這张小脸,从一进门就一直淡定到现在,让她愈发好奇。贝初夏說的不假,她的确顾忌這個,若沒了秦淮二姨太牵制不住,后院很难掌控。
半响,屋裡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您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這么烂的风筝您還打算要?重新换個新的不就成了?”
换新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沒了二姨太,還可以有其他姨太上位。
秦夫人彻底震撼。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她竟然沒想到,還不如一個小丫头通透。
贝初夏从秦夫人忽明忽暗的眸光中已经明白,自己所言已经被她认可接受。
這是秦夫人话锋一转,薄唇微微勾起:“你這丫头胆子不小!”
“夫人,我已经向您提前請過罪了!”贝初夏微窘,秦夫人指得是她說两人感情不和的事。但她也沒办法,保命要紧,只能用激将法。
秦夫人沒再說话,淡淡看她一眼,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脸色重新恢复一贯的淡定。
窗外,静谧的夜色中,微风吹得树木依然飒飒作响。
屋裡响起秦夫人幽幽的声音,“你說,何为感情深厚?”在這世间,她见過不少红颜薄命,也见過不少之前生离死别、转头新颜换旧颜的情形,对感情,她真的看淡了。
“大概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呵呵,你可知這根本就是痴人說梦!”秦夫人轻笑,唇角掩饰不住挂着一抹嘲讽。
眼前的小丫头和曾经的她很像,想法单纯。
以前她是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富家小姐,期待着自己能与众不同,可结果如何?嫁给秦子秋不足一年他外面就包养了女人,让她不得不看清现实。
男人对得到了的女人很快就会食之无味,外面的花红酒绿对男人来說才是永远的新鲜和刺激。
“是梦么?或许。却让人羡慕。”贝初夏垂眸呢喃着。這辈子能来到這裡,已经是個梦。
短暂的安宁之后。
“我同意帮你。但是,我秦家聘礼已出,焉能做赔本的生意?”秦夫人回神,眸子裡又恢复了往日的炯锐精明。
贝初夏松了口气,掌心裡湿漉漉的全是汗。
這番话只是她凭着脑子裡的印象,加上阅历和猜测一气呵成,到底成不成她也在赌,幸好赌对了。
“你這丫头還有些胆识,秦淮的妾室不做也罢,就在府裡当個使唤丫头吧,直到聘礼钱還清。”
“多谢秦夫人。”
贝初夏规规矩矩对她行了個礼,這大概就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既不用担心秦淮,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饿死,更不用每天看林氏的脸色過日子,大写的舒坦。
秦夫人唤過春梨来低声吩咐一句,她点头随即出了屋门。
這时,院子裡忽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来的正是秦老爷秦子秋和二姨太凌天心。
秦夫人对着贝初夏使個眼色,然后从座椅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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