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活過来了
如画龙点睛,瞬间就让這根扇骨有了灵气。
手法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怎么看怎么顺畅。他的手艺果然很强悍,雕刻水准相当高。
贝初夏简直太满意了,笑道:“請问大师,收徒弟嗎?”
慕长生有点不好意思,腼腆道:“你的雕刻水平也很不错,绘画更在我之上,我怎能教得了你?”
“哪裡,我還需要再向你多多請教雕刻工艺。”贝初夏正色道。這话不是自谦,而是她真的很想在雕刻技术這方面向慕长生学习。
“那,我們可以相互切磋。”慕长生见她真心求教,也不再客套。本身贝初夏也是有底子的,他說得切磋,不過就是偶尔点拨一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有這么一类人,对梦想的追求永无止境,他和她都是。
“好。”贝初夏笑着点头。
忽然想到什么,她道:“這样隔几日碰面确实有些不太方便,要不你白天去我那裡雕刻,這样我們還可以商讨一些细节。你觉得呢?”
他尽管不擅长生意,但是技术方面沒的說,脑子裡有很多创意,想法灵活,是一位好搭档。
她并不担心木景焱会不同意,只是在院子一角,不会牵扯太多其他。若将来能有机会做大,是要出去租门面的,在竹苑只是暂时。
慕长生想了一下,立刻就答应了,她的提议很好。
“今日就直接過去罢。”家中母亲身体不好,但是父亲在家能照顾,他可以放心。
“行。”贝初夏点头,领着他往回走。
慕长生拎着竹篮跟随她一起拐了几條街,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座气派的红漆大门。门前蹲着两座耀武扬威的镇宅石狮子,门口的匾额上朱笔大字写着:秦府。
“你就住在這裡?”慕长生的声音裡忽然带着一股冷意。
“对啊。”贝初夏看着他的脸:“怎么了?”
慕长生停下脚步,眸光薄凉,甚至带着一丝戒备看着她:“原来你是秦家人?”
他非常不喜歡秦府,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贝初夏一眼就看出来了,解释道:“我算不上秦府的人,只是因为欠着秦家的钱,所以才会寄居篱下。”
慕长生的眼眸倏地一缩,“你也欠秦家人的钱?”
贝初夏看得分明,也听得分明,他用的字眼是:也。不過就這一個字,似乎已经把她和他的距离拉近一些。
她淡淡点头,“对……”三言两语,几句话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
“可恶!”慕长生越听眸子裡冷意越浓,不知不觉拳头紧握。
“秦淮這個人渣,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我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才解恨!”他的声音冷的沒有一丝感情。
如果单纯只是听她的经历,根本不可能会有這么强烈的恨意。
他浑身上下表现出来的恨意,简直就恨不得把人剖腹剜心,然后一片片把肉割了喂狗。
她问他:“你和秦家有過节?”
“過节?”慕长生冷笑,“何止是過节?是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双拳握得嘎吱响:“我的姐姐就是被秦淮這個人渣害死的!”
贝初夏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瞬间眸子睁得老大:“你的姐姐可是叫如意?”
慕长生缓缓点头,眸子裡闪過一丝悲痛。
前段時間,抚天城传的沸沸扬扬被秦淮虐死的小妾,就是他的姐姐慕如意。
慕如意自幼貌美如花,虽然出身贫穷却勤劳善良任劳任怨。
她原本有一個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一次上街途中偶尔遇见秦淮,他贪恋她的美色便强行纠缠。
当时母亲病重无钱买药,奄奄一息时被秦淮钻了空子,借机提要求让慕如意嫁他为妾,并且送了聘礼。
慕如意尽管百般不情愿,但母亲的病耽误不得,而青梅竹马家中同样一贫如洗,并不能为她分忧。
她只好忍痛割爱,断了這份情缘。改收了秦家聘礼钱,为母亲治病。
让人沒想到的是秦淮得到了慕如意并不珍惜,反而手段残忍把她迫害致死。
直到现在,姐姐惨死的那一幕都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每到夜裡,耳边都仿佛能听到姐姐含冤的哭泣。
一切都怪他,太无能!
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沒本事赚钱养家,沒能力为母亲治病,竟然還害得亲姐送命,他的人生太失败!
看见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悲哀,贝初夏不知该怎么安慰。
這种事情,谁遇到谁都会糟心,慕长生把慕如意的死看得很重,以为是自己无能导致,可這一切不都应该是弱肉强食的社会现象造就的么?
就像她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有钱人的世界太任性,偏偏穷苦的人就成了牺牲品。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她安慰道,“放心吧,秦淮已经被抓,他背负多條人命不会有好下场,你姐姐的仇這下可以报了。”
這真得感谢木景焱,要不是他,秦淮這個罪魁祸首還在逍遥法外。
“你是說秦淮已经被抓?”慕长生有些不太相信,是真的不信。秦家财大气粗,在抚天城可谓一手遮天,秦淮怎么可能会轻松被抓?
为了這件官司,秦夫人已经往衙门裡扔了很多银子保人,這事儿全城人都知道。
贝初夏点头,“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上一回我們见面之前,秦淮就已经被抓走了。”简单扼要几句话,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慕长生眼睛裡涌上一抹水雾,郑重的脸上是对死去姐姐的缅怀,也是一种告慰。
揪心许久,姐姐的仇恨,终于可以放下。
他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若是爹娘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嗯。”贝初夏欣慰地点头。
心结被打开,一瞬间他仿佛变了一個人,不再那般眸光黯淡、死气沉沉。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不能永远生活中痛苦之中,生活還得继续,肩上還有责任。
慕长生,终于活過来了。
竹苑裡的两個小家伙看见贝初夏领了陌生男人回来,而且听說這個男人每日還要和他们共处,一脸不开心。
“姐姐,你這是不打算要缇骑叔叔了嗎?”闵兰心皱着小眉头,道:“他虽然长得是白了点,看起来也年轻了点,但是沒给我安全感,我觉得他比起缇骑叔叔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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