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前一天晚上,鬼妹妹得知這個消息后,吵着要跟過去看他们拍戏,自打她吸收了手镯裡的灵气,白天也可以出现,不用再找個沒有阳光的地方猫着了。
“哇,想去想去,我以前最爱看戏了!鸭先生你知道嗎,我以前還想過找班子学唱戏呢,可惜我家裡人不许我去,說只有吃不起饭的人去受那等罪,還会被人指点。”
“鸭先生,我知道现在拍戏和以前唱戏不一样了!我這两天看了好多电视剧电影,学到了好多呢!你们演戏,就跟我在电视裡看到的一样嗎?鸭先生是不是很有名的演员?”
“鸭先生這么厉害,演戏也一定很厉害吧,就带我去看看吧!”
“我回头就把鸭先生演過的电视都补起来!”
邵涟从来沒见過一只鬼,话這么多的,并且总觉得听起来哪裡不对味儿。
被烦得沒办法,只能答应下来,條件是,不能现形吓到别人。
鬼妹妹一口答应下来,并在邵涟睡着后,进行深刻地反思——
她之前吓到了那几個人,是不是得去诚心地道個歉呢?
嗯!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天黑,就去一趟吧。
她真是一只知错就改的好鬼,明天一定让鸭先生夸夸自己。
第二天,拍片现场。
大概导演是想要個好兆头,第一场是裴琛单独的戏份,不出所料地一條過。
今天沒有邵涟的戏份,但他還是一大早就過来了,穿着素白的长袖t配牛仔裤,自带小矮凳,找了個不会打扰到别人,又能看见拍戏的地方坐下。
鬼妹妹紧紧飘在他身后,本来還想好好說說昨晚自己是如何获得“原谅”的,结果鸭先生一洗漱完就带了两包子跑片场来了,等她再想找机会說,那边已经开始拍摄,再然后……她看裴先生演戏看呆了。
“鸭先生,您先生演的好好啊!”
邵涟也觉得特别好,他還想继续看下去,不過——
“什么先生?”
“鸭先生啊。”
“不是,后面一個。”
“您先生。”
“……”邵涟:“他不是我先生,别乱用词!”
“哦,那就不是吧。”
她都快忘记了,鸭先生嘴硬得狠嘞。
不過……她是不是也忘了其他什么事情?
算了,不想了,继续看戏!
第二场戏是裴琛和喻子实的对手戏。
戏裡,喻子实扮演裴琛的堂弟,开始的时候极力劝阻堂哥弃商从军,该为家族明哲保身,结果反受堂哥的影响,自己也参了军,還成了堂哥最衷心的副官。
這场戏,就是堂弟怒斥堂哥不为家族考虑,捐了大部分财产,就想着为自己养兵夺权,但最后却被堂哥一番话点醒,看清了时下的局势。
裴琛入戏的时候,邵涟有瞬间地走神,這样一身长袍马褂冷静分析局势的裴琛让他想起一個人。
那人曾经也如這般,穿着长袍马褂,在茶馆裡,与他细细說着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真的好像啊!
“你在想谁?”低沉的男声自上方传来,邵涟从回忆裡脱身。
邵涟仰头回道:“拍完了嗎?”
“沒有,周导在帮喻子实调整状态。”
邵涟看了不远处一眼,什么调整状态,明明是单方面挨批评。
才第二场戏就耽误了进度,沒接住戏。
心裡悄悄吐槽了两句,裴琛却沒忘记刚刚的問題。
“你刚看我的时候,在想其他人?”
作为一個共情能力很强的优秀演员,裴琛对人的情绪和情感很敏感,何况邵涟太明显了,连掩饰都沒有,那眼神明显是在透過他,回忆什么人。
莫名地,心裡不怎么舒服。
邵涟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就一位故人。”
故得不能再故的故人了。
故得可能就剩一堆白骨。
裴琛:“我跟他很像嗎?”
不說還好,一說,邵涟還真就仔细看了看,专注的眼神如同扫描仪似的,从额头到下巴,一点点挪动。
“如何,哪裡像?”为了让邵涟看得更仔细些,裴琛贴心地半蹲下来。
邵涟边說边点头:“本来只是觉得神态和打扮像,现在看,长得也很像,尤其眼睛,可以說一模一样!”
不会真有血缘关系吧!
邵涟一個激灵,裴琛要真是那個人的后代,他可就找到還债的人了!
长辈欠下的债,后辈偿還,一点毛病沒有!
這么想着,邵涟看裴琛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炙热来形容。
饶是裴琛,在如此火热的注视下,也有点吃不消,低头轻咳一声,避开了那双亮晶晶似着火了的眼。
裴琛:“有机会见见,从前只听家裡人說過我长得像外公。”
不会有机会的,邵涟心說。
“你外公几岁了?”邵涟不死心地想確認下。
裴琛听他這样问,有些不解,這语气和用词,实在像一個长辈问小孩子今年几岁了,在读几年级。
不知道的還以为,他才是年纪最大的那個。
“如果沒去世的话,今年95岁。”
对不上,那人今年该有一百二十八岁了吧!裴琛外公出生的时候,他早就回山裡了。
邵涟叹了口气,似乎在可惜什么,“那我应该是沒见過的。”
裴琛:……
见過才奇怪吧。
他外公23年前去世的,那时候邵涟還是個1岁的奶娃娃。
沒聊几句,裴琛又被导演喊了過去,那边喻子实已经调(被)整(骂)好(醒)了状态。
一声“action”之后,片场各就各位。
鬼妹妹刚刚不知道飘哪裡去了,现在又飘回邵涟身边,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
邵涟也懒得问她。
临近中午,這段戏才算拍好,那边已经有群演陆续领了盒饭吃。
邵涟将裴琛的那份也一起领了,等他一下戏,就挥手示意裴琛過来一起吃饭。
除了剧组的盒饭,還有他在酒店订的三菜一汤一小桶饭,都摆在他自带的折叠小方桌上。
沒办法,光靠剧组的盒饭,他根本吃不饱。
他是第一次和裴琛一起吃饭,還以为需要解释下自己的饭量,结果对方仿佛早就知道一样,问也沒问,面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惊讶的样子。
嗐,可能影帝见多识广,不在意這些個人习惯吧
裴琛大致扫了眼桌上的菜——
看来他想得沒错,邵涟微博上說自己饭量大是真的,每次微博po出的美食,都是他一個人的量。
吃完饭,邵涟抢過收拾卫生的任务,擦了桌子就去倒垃圾。等他倒完垃圾回来,就见桑文清和张云云带着妆发穿着戏服,正在和裴琛聊着什么,三個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桑文清和张云云,好像回到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神情紧张,时不时警惕身后。
但這次,他们身后,是真的什么都沒有啊,鬼妹妹又不知道飘哪裡玩去了。
“邵哥,你昨晚也梦到了吧?”他才刚走近,桑文清就上前拉着他问道。
“梦到什么?”
邵涟不明所以。
“你昨晚沒梦到嗎?”桑文清不知道自己是该惊讶還是该羡慕,“我們两和裴哥,昨晚都梦到了,一模一样的电梯裡,一模一样的女人,就连那女人說的话,都一個字不差。”
张云云点头,快吓哭了:“太邪门了,那女人肯定是鬼!我們是不是被缠上了!怎么办啊我們!”
“那個女人长什么样子?”他沒发现酒店裡還有第二只鬼呀。
桑文清打了個冷战,看样子是回忆有点恐怖:“穿着红色的旗袍,黑长直。”
“皮肤很白很白,”张云云补充,“鼻子秀气又挺翘,嘴型也好看,鹅蛋脸,眼睛我沒看到,我不敢看,呜呜呜!!!”
邵涟:……?
桑文清:“云姐!你這已经很敢看了!!!”
他压根就沒敢抬头!
“她是在夸我嗎?”鬼妹妹刚飘過来,正好听见张云云接着桑文清的话說,“我的眼睛也很好看的,鸭先生,你能帮我告诉他们嗎?”
不能,邵涟无声拒绝。不過,他有一点很好奇——
“她在梦裡都跟你们說什么了?”
鬼妹妹怎么突然去入了他们三個人的梦。
“她說,”桑文清咽了口唾沫,捏着嗓子:“之前不下心吓到你了,非常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嗎?你能原谅我嗎?你能原谅我嗎?你能原谅……”
“可以了。”邵涟及时喊停,這捏出来的女声,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吹不黑,鬼妹妹的原音比這好听很多。
张云云:“她也是一直追着我,让我原谅她,我后面吓得喊了句‘原谅你’,她就消失了。”
邵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鬼妹妹在旁边咋呼:“她是真心实意地原谅我的,我昨晚打扮得可好看了,一点都不吓人,而且這些话我都提前打過草稿,很认真的。我也沒打算瞒你,早上還想跟你說這件事来着,结果忘记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這三個被鬼妹妹的“认真”吓到的倒霉蛋,邵涟只能保证:“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真的嗎?邵哥你怎么确定不会有下次了?”桑文清半信半疑。
“我会驱鬼咒,等我晚上念几遍就行了。上次在电梯裡,就是我念咒念好的,可能那次只念了一遍,效果不太好。”
桑文清张云云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电梯之后,他们再沒背后发凉過。
“那邵哥你得多念念,要不,你来我房间念念吧!”桑文清就差跪下来了,张云云也好不了多少。
“行,晚上轮流去你们房间念。”
两人被喊去拍戏的时候,還在左一口邵哥,右一個谢谢。
弄得邵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见裴琛一直沒說话,想着可能刚刚人多,大佬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吓到了,邵涟主动凑過去问道:“裴哥,需不需要我也去你房间念念咒?”
“只是一些无法解释的巧合。”裴琛不在意地笑了笑,“哪裡来的鬼。”
如果真是鬼……那他還真沒听說過,鬼会追着人道歉的。
应该电梯裡有某种特殊磁场,他们不過是同时受到了影响,才会做一样的梦。
之所以刚刚沒說,是因为這种說法对有鬼论者沒用,安慰他们,還是邵涟的方法管用。
“我帮你一起编咒语?”
“不用,我随便咕哝几句他们听不懂的。”
鬼妹妹:“不愧是您家裴先生,昨晚我让他原谅我,他直接点头同意,一点儿都不害怕!当然我也很贴心的,知道裴先生怕黑,梦裡的电梯被我安排得特别亮堂!放心吧!”
邵涟:那真是谢谢你了。
当夜,邵涟真就去桑文清和张云云房间各转了一圈,叽裡咕噜乱念一通,安了两人的心。
鬼妹妹一直在他“念咒”的时候,表演痛苦倒地,边滚,嘴裡還喊着“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高人饶命啊!”
就……很戏精。
也很明显,她在刻意讨好自己。
“說吧,什么事情。”回到房间,邵涟开门见山。
“哎呀,就、就跟你打听個人~”鬼妹妹娇羞一跺脚,邵涟顿觉有情况!
“打听谁?”
“今天和裴先生搭戏的那位,我听别人都喊他‘喻哥’~”
邵涟:……
邵涟:“你說的不会是喻子实吧?”
“原来他叫喻子实呀~”
“他好帅,我可以追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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