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谁
萧应怀和狗面面相觑。
不多时,宋俭拄着拐杖溜达进来了,萧达一看,立马眼泪八叉的开始告状:“皇兄,你要为臣弟做主啊,臣弟路上走得好好的,他二话不說就让狗追我!”
萧应怀看向宋俭,张口欲說什么,等了一会:“走快点!”
宋俭:“噢噢噢噢。”
他一瘸一拐的到了御前:“属下来啦~”
萧应怀:“……”
“为什么放狗咬他?”
宋俭看着萧达一副颠倒黑白的样子,扔开拐杖扑通一声跪下:“清汤大老爷,我是冤枉的!”
萧应怀额角青筋蹦了两下。
宋俭:“我让狗咬他是因为他要造反!属下這是在……”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词:“平叛。”
萧达颤着手指:“你你你你你你你!”
宋俭有理有据:“陛下,昨夜天察司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我們已经审過了,他說他是贤王殿下派来的。”
萧达两眼一黑,抱着萧应怀的腿更不撒手了。
“而且贤王殿下之前還私自把属下掳走,還把他写的字强塞给属下。”
宋俭气愤不已:“還害得属下蹲了三天大牢!”
萧达:“你那哪是蹲大牢!本王吃得都沒你好!你出来都胖了!”
宋俭挠了挠脸蛋儿。
“哦,那咋了?”
略略略。
萧达又转头告状:“皇兄!你看他略我……”
萧应怀无语至极,冷笑一声:“這么大的事要不要交给大理寺审一审?”
萧达缩了缩脖子。
“撒开。”
萧达立马松开手,退到了旁边。
萧应怀:“去外面吵,吵完再进来。”
于是两人都被宫德福给請了出去。
宋俭才不和反派吵架,他拄着拐杖带着狗在旁边坐着,势必要和萧达划清界限。
萧达:“宋渐,你少在皇兄面前胡說八道。”
宋俭逗狗:“嘬嘬嘬。”
萧达:“你什么都不懂,本王就实话告诉你吧,本王是好人,你才是要造反的那個。”
宋俭对着黑大帅唱歌:“我不是从前那個少年~”
萧达:“……”
虽然出来的时候說是让他俩吵完再进去,但是沒有帝王发话,他俩只能在门口站岗,半天下来倒是见了不少来御书房禀报要事的肱骨之臣。
宋俭心說,這么忙還叫他過来,他来了又让他站着。
呵。
又等了不知多久,萧达也被叫进去了,宋俭:“?”
搞什么?
之后御书房内的人断断续续又都离开了,宋俭饿得慌,从怀裡掏出一個橘子,慢悠悠扒开吃了两瓣。
萧达离开时经過他身边,很反派的留下一句:“哼,你完了。”
宋俭:“?”
“你才完了,黑大帅!!”
“汪!汪汪!!”
萧达连忙跑了。
宋俭叉着腰,拿橘子皮作势扔他:“滚吧你。”
吓唬完拍拍手转身,恰在這时宫德福出来了:“宋大人,陛下請您进去。”
宋俭手裡攥着的半個橘子還沒吃完,塞怀裡怕压坏了,左右看看扔嘴裡嚼了。
最后還不忘拄着自己的拐杖。
进去以后他很老实的跪下,萧应怀:“看地板做什么?抬起头来。”
宋俭抬起来。
萧应怀眯了下眼,在他鼓鼓的两個腮帮子上顿了下:“嘴裡藏了核桃?”
宋俭:“(嚼嚼嚼)”
“张嘴。”
宋俭:“(嚼嚼嚼嚼嚼嚼嚼嚼)(二倍速)”
嚼完后用力咽了下,然后“啊——”的张开了嘴巴:“什么都沒有!”
萧应怀:“……”
他也懒得追究,抬抬手让他起来了,看宋俭還拄着他的破拐杖才开口:“拐杖扔出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沒事。”
宋俭被当场戳穿,怂头耷脑的把拐杖放远了。
大概是放远拐杖之后看他顺眼了,御案后的帝王沒再說什么,低头开始翻奏折,批了一堆又一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期间宫德福上去换了三批折子,還换了两次茶。
最后一次沏茶时提醒道:“陛下,快到点了。”
萧应怀抿了口茶:“嗯。”
宋俭待在角落裡,一会挠挠头,一会挠挠脸蛋,一会挠挠腰,然后打了個长长的哈欠。
“哈————”
正打了一半,就和男人对上了视线。
宋俭赶紧合上嘴站好。
萧应怀盯着他。
宋俭:“(。_。)”“知道朕为何叫你過来嗎?”
宋俭摇摇头。
萧应怀掀眼看了下宫德福,宫德福就心领神会的关好门出去了。
御书房内安静下来后,萧应怀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自己的亲卫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眸。
“因为朕想再確認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宋渐。”
宋俭猛地一哆嗦,眸中满是惊诧:“?”
“告诉朕,你是谁?”
宋俭睫毛扇了几下。
萧应怀嗓音很低:“考虑好了再說,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周遭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宋俭和這双冰冷探究的眼眸距离只有方寸,他咽了咽口水,控制不住的打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宋俭眼睛一闭。
不管了!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大声拍龙屁表忠心:
“属下是朝廷的鹰犬!是陛下的爪牙!”
“属下为陛下办事,让我朝东不往西,让我咬谁我咬谁!”
“而且……而且我绝对不会造反的!”他伸出四根手指在脸旁:“我发四!”
萧应怀默了一会,突然嗤笑了一声。
眼前人還晃着他的四根手指:“真的!陛下!我……”
萧应怀伸手盖住,一根一根帮他压下去,說:“你以为是個人都能造反嗎?”
宋俭:“?”
這话听着怎么這么不对劲……
這狗皇帝是不是在骂他?
萧应怀慢悠悠打量着他懵懂又单纯的双眸,在某些是与否的問題上,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无论這答案有多不可思议。
眼前的人不是宋渐。
他靠近了些,手指很轻的落在少年的眼尾,眸中又是以前从不曾见過的惊慌与茫然。
萧应怀不再试探,移开视线淡声說道:“行了,出去吧。”
宋俭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应過来了,他本来也沒想在這裡留,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他就拜拜了。
然而离开前萧应怀又叫住了他。
“下次别再牵着你的狗到处溜了,朕可沒让你咬人。”
宋俭:“……噢,知道了陛下。”
“還有。”
宋俭:“?”還有?
“下次再来這么慢的话,以后都给朕爬着去办事。”
宋俭倒吸一口气。
“出去。”
宋俭赶紧走了。
這個点已经到了上晚朝的时辰,宋俭推门出去时,御书房前的台阶下面站了不少大臣,大部分宋俭都不认识,不過为首的是汤涞,正跟旁边的人叽叽咕咕。
他耳朵不是太好,听不清汤涞說什么,不過蛐蛐過人的都知道,這是骂高开济骂嗨了。
宋俭:“……”
他叫了声:“汤大人。”
汤涞一下顿住,转头看去:“宋大人!”
宋俭摸了摸鼻尖,拉住汤涞胳膊往旁边挪了挪,低声在他耳边說:“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慎言。”
汤涞听了他的话,表情一凌。
他想了会,然后拱手說道:“多谢宋大人提醒。”
宋俭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喊着在角落裡等他的黑大帅一起走了。
身后的官员看着他。
“我听說宋大人昨夜为救陛下受伤了,陛下十分感动,今日早早就叫宋大人過来抵足相谈了。”
“哎呦,我听說的可不是這样,宫裡人說昨夜陛下和宋大人在偏殿待着,還让宫德福在门口守着,宋大人出来的时候像是哭過呢。”
“在偏殿干什么?”
“都让宫德福守着了還能干什么?而且据說有人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宋大人的叫声。”
“天哪。”
還沒走远的宋俭:“……”
有正史,有野史,但這是狗屎。
而且他只是耳朵不好,不是聋了,說這么大声。
他气势汹汹的回了天察司,找厨子要了個牛肉火锅。
何以解忧,唯有火锅。
這天晚上他饱饱吃了一顿,结果第二天肚子一空就又想吃了,宋俭也不为难自己,毕竟已经有领导为难他了。
中午的时候他去厨房又又要了個火锅,正miamiamia的涮肉吃,食堂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找宋大人。”
宋俭从窗口探出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善良漂亮的长公主(给他吃過一盘糕点版)。
還有小郡王潇洒哥。
长公主也看到了他,抱着小郡王站在那,不說话,也不過来。
宋俭骨子裡都是大学生热情好客的基因,抬手挥了下:“公主,午饭吃了沒,沒吃来這吃点啊!”
长公主头点得飞快:“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
她提着裙摆进了食堂,把潇洒哥放在地上,然后朝他走来:“其实本公主也沒有很饿,不過既然宋大人开口了,本公主也不好拂了宋大人的面子。”
宋俭给长公主递了個碗,然后“咪咪咪”的摸了两下潇洒哥,被蹭了蹭手心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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