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车上的男人沒有說话,垂眸不知道在做什么。
但童朵知道,他应该是给纪知宇发消息去了。
童朵摆摆手,示意大汉离开。
她走上前将手撑在车窗上,凝视着神情严肃的沈墨,淡淡出声,“說清楚了嗎?”
“嗯。”沈墨下意识出声,片刻后立即反应過来,抬眸看向童朵,脸上挂着假笑,“你這是要去哪裡?”
童朵睨了眼前方的道路,這條路的尽头就是老宅,沈墨家就在隔壁,“回家。”
沈墨瞥了眼车尾,“上车吧,我打电话叫来来拖车。”
“好。”童朵爽快的应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坐着。
修车行的過来需要一段時間,两人就在车裡等着。
童朵和沈墨算不上熟,细数起来也就见過不到十面。
但這人确实是纪知宇最好的兄弟,穿着一條裤子长大的。
只是不說别的,就刚刚那声嫂子,還是童朵第一次听到。
沈墨就是典型的玩咖性格,虽事业有成但玩心跟個小孩子般重,和纪知宇算是互补。
“我觉得你的车子是得换了。”沈墨突然出声道。
闻言,童朵放下手中的手机,随着他的视线瞧去,看着那块陷下去的地方,“我觉得還可以再开几年。”
童朵语气虽淡,但却不容置疑。
沈墨低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们俩還真配。”
童朵听不懂他的意思,而且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
沈墨不含糊也不吊胃口,“你可能不清楚,纪知宇其实也挺倔的,你们俩正好。”
童朵笑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纪知宇倔呢。
准确点来說不是倔,而是性格上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真正知道纪知宇倔還是在刚结婚的时候,巧的是那时候也是车子出现了問題。
纪知宇知道之后,沒有說什么,但不過半小时就有秘书送来车钥匙。
问秘书,秘书只說是纪知宇的安排。
童朵打电话去问,他才說那是送给她的,让她将车子换掉。
当时的她年轻气盛,况且纪知宇的语气也不怎么好,她当时就拒绝了。
也是那一次童朵才真正见识到,真正的說一不二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過她也不是什么好說话的主,說不用就不用。
最后還是纪知宇退了一步,将那辆MINI送去他熟悉的车行修整才放心。
想起這件事,童朵突然想起沈墨刚刚的行为,忙问:“你怎么跟纪知宇說的?”
“就說撞尾了。”沈墨說。
童朵沉默,“那纪知宇怎么說的?”
沈墨见她這么好奇,就将手机调到微信的聊天对话框,把手机递给她。
童朵接過手机,聊天对话框裡的最后的一句话還是纪知宇发来的。
他說:在原地等我。
這时候,车内响起了几声闷声。
童朵遁着声源偏头看去,一眼就看到纪知宇被放大的脸庞出现在车窗上,吓得她脑袋往后移了移!
车窗缓缓的摇下,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沒有先开口。
最后還是沈墨看不下去了,“你们俩平时都是靠眼神交流的嗎?”
纪知宇眸色不变,仿佛沒有听到声音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童朵。
只是那眼神過于炽热,童朵最终還是败下阵来,但也說着无关紧要的话,“从公司過来的嗎?”
纪知宇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拉开了车门,越過童朵对沈墨說:“你留在這裡等车行的人。”
說着转身就离开,童朵赶紧跟上去。
两人气氛紧张,身后那沈墨像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样,招呼着,“记得還我這個人情!”
童朵亦步亦趋的跟在纪知宇身后,那人借着腿长迈的步伐大,越走越快,导致她要小跑才能跟的上!
“纪知宇!”她气呼呼的叫着他。
纪知宇身形微顿,回头睨了她一眼,還是沒有說话。
童朵小跑着上去,拉住他的衬衫袖子,声音放软,“你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
她嗓音软软的,跟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相得映彰,总是叫人不忍心呵斥。
但显然纪知宇不会被這些给迷惑,他回头看了眼车尾,语气并不好,“還好人沒事,要是有事你就哭去吧。”
“我也不想啊,但人家要撞上来我也沒办法躲,你說是不是?”童朵语气更软了,說着她就竖起三只手指,“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說完就眨着自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纪知宇,结婚两年,她深知纪知宇比较吃這一套。
這保证虽然听起来不太可信,但纪知宇還是信了,“你還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童朵连连摆手,笑眯眯的看着纪知宇,“公司的会议结束了嗎?”
“嗯。”纪知宇迟疑了一会儿,含糊的应着,迈开步伐往驾驶座的位置走去。
童朵不疑有他,看着纪知宇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老宅的车库与主厅有一段距离,下车后還需要走上個两百米左右。
還沒有走到主厅,童朵便看到站在门口与阿姨对话的纪母。
纪母眼睛也是尖的,一下子就看到拾阶而上的两人,瞬间展露笑颜,“你们俩怎么就来了!”
“想要早点见到你,就早点過来了。”童朵嘴甜的說着。
纪母听到這儿开心的不得了,牵起童朵的手,瞥着纪知宇有意道:“還是女孩子的嘴甜,哪像有些人,好听的话一句都說不出来。”
纪知宇面色不改,“我记得小时候說了挺多的。”
“是啊,长大后就哑了。”纪母调侃道。
童朵嗤得笑出声,看着纪知宇一脸吃瘪的表情,心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纪知宇闻声望来,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童朵,像是要把童朵看穿那样。
“看什么呢,我家朵儿就笑不得嗎?”纪母注意到這点,出声维。
“当然可以笑。”纪知宇就差拱手了。
此时的纪知宇全无往日的严肃正经,言语举止都轻松了不少。
這也是童朵喜歡回老宅的原因之一,每次一回到這個地方,纪知宇才会卸下全身的包袱,能够好好的休息。
纪知宇的手机响起,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童朵就随着纪母去了屋裡,纪母說是要将最近买的东西跟她分享分享。
其实纪母也沒有买些什么,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包包之类的。
纪母将其中几個年轻款的拿出来给童朵,“上次找你逛街你沒空,就给你也买了。”
“谢谢妈。”童朵沒有推脱爽快的应下。
最初她也是推脱的,但次数太多之后,也不好再推脱。
纪母心满意足的笑着,她拍着童朵的手,“我們家就知宇一個孩子,逛街啊還是得有個女儿才行。”
童朵嫣然一笑,似小女孩那样挽住纪母的手臂。
她嫁入纪家两年,這位婆婆待她就如同是亲生女儿那般,给予了她与奶奶不同的温暖。
童朵也是打心底裡的喜歡纪母,也是真的把纪母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对待。
說起纪知宇,纪母也是满满的担心,“我听說知宇前两周都住在酒店了?”
“嗯。”童朵点头,知道這件事肯定有人提前告知老宅這边的,“最近公司有個大项目,他每天都忙到凌晨,就直接在附近的酒店住下了。”
按理說這周還有得忙,所以童朵沒想到他昨晚会有空回家。
但這种话自然是不能在這裡說的。
“是這样啊——”纪母尾音上扬,似是终于放下心来。
其实童朵知道,纪母问她這件事也不是为了知道纪知宇的行程,实际上是为了他们俩人。
這段婚姻裡掺杂着太多东西,唯一沒有掺杂爱,准确点来說是相爱。
纪母沉默半响,直视着童朵,直言道:“我倒是不怕什么,就怕委屈你,我們家是男孩子,别人說說就算了,但是对女孩子却不公平。”
童朵听得眼眶一热,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眼眶都红了,“妈,我很相信知宇的。”
“小宇這人哪点都好,就是過于关注工作這点,如果他冷落了你你就跟我說,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童朵闻言,重重的点头。
纪母欣慰的摸着她的手背,看了眼時間,“你们俩应该還沒有吃午饭,厨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喊小宇一起吃饭。”
童朵颔首,起身与纪母一同下楼。
纪母去厨房瞧一瞧,童朵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儿才透過落地窗看到站在草地上的纪知宇。
纪知宇正在打着电话,神情严肃的模样应该是在谈着公事。
童朵怕打乱他的思绪,脚下的步伐都放慢放轻不少,几乎沒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隔了一米那样,童朵正要出声,就听到纪知宇說:“把刚刚的会议记录发到我的邮箱裡。”
刚刚的会议?
童朵耳边响起一声低咛,在她问纪知宇会议是否结束时,他含糊的语调……
那就說明,纪知宇在得知她出事之后,直接离开公司赶過来的!?
這個认知让童朵的心情霎時間变得不同,多了几分雀跃。
但是她又不敢确定,怕是自己想太多了。
恰巧這时候纪知宇挂断电话,回過神就看到一脸若有所思的童朵,“怎么了?”
童朵回過神来,眸色中带着困惑。
迟疑了一小会儿,她换另一個角度问:“你不会公司的会议還沒有结束,就過来了吧?”
纪知宇蹙眉,“沒有,怎么了嗎?”
這個毫不犹豫的答案看似像一根羽毛,实则是一块千斤重的石头砸进童朵的心中。
她一直以来都告诉自己,不要去期待,但也一直沒有做到。
而一個又一個的事实告诉她,期待是会落空的,是不会给予她相应的答案的。
纪知宇迟迟沒有听见童朵說话,再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嗎?”
“沒有……”童朵咬着唇,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深呼吸,展露出明朗的笑,“妈让我来喊你去吃饭了。”
话音一落,童朵根本就不管纪知宇有沒有听到,转身就走,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人家都說,先爱上的就输了。
童朵只觉得自己输得彻底,谁让她是那個先爱上的人。
纪知宇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沒有办法忽视,然后一步步沦陷,甘愿沉溺其中。
而他,更多的只是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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