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师傅
一個尖细的声音响起,然后是砰砰砰一阵乱扫,紧接着,黑暗中一道铁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
一個瘦黑的小個子率先跳了进来,贼眉鼠眼的左右瞧了瞧,然后对着后面一挥手。
后面,很快有几個头发五颜六色的人又跳了进来,几個家伙的手裡无一例外都是AK47。
這些家伙看起来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沒想到竟然有這样精良的武器,看来来头不小,我看了看裴斐,他一脸平静,好像见怪不怪,我又看了看孟非,他已经拿出一支步枪,上了瞄准镜和消音器,神色看起来比裴斐還平静。
這就是顶级杀手和我這种不入流的杀手的区别吧,刚才看见门被封了還手忙脚乱,现在真正的上了战场,竟然像换了一個人。
我不敢說话,屏住呼吸,静静的注视着那几個人的动静。
“给我仔细搜好了,那個家伙受伤了,跑不了多远,肯定藏起来了。”
一個脸上有黑痣的家伙,尖着嗓子道,刚才在门外喊得正是他。
先前进来的那個黑瘦子赶紧跑到一边去搜,那個黑痣一個眼神,旁边一個黄毛立刻贴着墙根走了出去,
墙根处干净,离墙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堆了些袋子,裡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那個家伙一边走,一边乱开枪,袋子被打的粉尘乱飞,最后,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一個角落裡,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那個角落很暗,看起来什么都沒有,然而,他走近的时候,不止他的脸色变了,我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那裡竟然藏了個人!
为什么我刚才沒有发现?
裴斐和孟非還是很平静的样子,好像那裡藏着一個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我再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個人的伪装手法很好,趴在暗影裡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還真的看不出来。
那個黄毛越走越近,他的身体忽的背過来,面朝着我們,手裡的枪举起,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眼见就要踩到那人。
我的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时候,我已经能猜到那個人是谁。
他一动不动的趴着,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看样子,好像是昏迷了。
一步,两步,三步,黄毛离他越来越近,我一咬牙,手裡的枪对准了黄毛。
我记得录音裡的师傅的话,他不想让我死,我也不想让他死。
他是這個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手指轻轻按上了扳机。
裴斐朝我摇了摇头,這個时候,我看到一根枪管出现在我的身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個黄毛。
那個黄毛终于踩到了吕布,啊的一声尖叫,就在這個瞬间,孟非的枪响了。
枪装了消音器,枪声几乎和黄毛尖叫的同时响起,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黄毛死了,死的很彻底,他的身体砸在吕布身上,沒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吕布身子看起来也沒有动,然而黄毛手裡的枪已经到了他的手裡。
黄毛的同伴听到了他的惨叫,发出了一阵嘲弄的大笑。
“喂,你们知道嗎,黄毛那小子竟然怕黑!”黑瘦子嘿嘿一笑。
“老大疯了嗎?這种地方找一個怕黑的小子来?”黑痣愤愤的一脚,這么久沒有找到,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算了,這個时候了,我們那裡除了娘们儿沒出动,厨子都被派出来了,老大這次可下了血本,你们還是顾好自己的小命吧,听說那個家伙可是活阎王,别看受了伤,一個人打我們几個沒問題。”黑瘦子道。
“你小子别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不?”一個蓝毛怒道。
他的话還沒有說完,便被另外一個家伙拍了依稀后脑勺。
“干嘛你。“
“揍你怎么着?“
“行了行了,赶紧找,這地方估计也藏不住人。“黑痣不想在這個时候起内讧。
“黄毛呢?“
“估计早就吓瘫了。“
這些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沒有注意到后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而一個浑身是血的死神正端着AK47挡在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到,吕布朝我這裡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他忽然一笑,手中的枪对着那些人一阵疯狂扫射。
昏暗的房间裡好像突然燃起了一片烟火,那些刚才還鲜活的生命一阵剧烈的抽搐,沒有来得及還手,便一個接一個咚咚的倒了下去。
吕布收了枪,冲這边做了個手势。
孟非立即一拳头砸在铁丝網上,本来年久失修的铁丝網发出一阵难听的怪响,滚到了一边。
孟非先跳了下去,然后把手递给了我。
“师傅!”我刚想扑過去,却被裴斐一把捂住了嘴,拉到了一边。
吕布向我笑笑,做了個乖乖待着的手势,自己一闪身,躲到了门后。
“裡面怎么回事儿?“外面传来一個阴厉的声音,然而,那脚步声却顿住,沒有敢进来。
孟非做了個手势,我知道,那意思是引他们进来统统杀掉。
于是,吕布发出了一阵阵闷咳。
“他在裡面。”有人喊了一声,端着枪冲了进来,吕布躲在旁边,那人刚露头,他就狠狠一枪挥過去,趁机将那家伙胳膊反手一扭,将他压在墙上,我跑過去,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叫他们进来!“我小声說。
那個家伙似乎沒有想到一下子变出這么多人,一张脸哭丧着,难看的要死,半天,他颤抖着对外面喊:”那人快死了,你们进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丝毫不迟疑的靠近。
又是一片绚烂的火光。
等火光消失的时候,门口已经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
吕布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靠着墙招呼我過去。
“你怎么来了?“他问我。
“你们在這裡我能不来嗎?“一句简单的话說完,我竟然激动地有些热泪盈眶,缅甸之后,我想過很多的重逢场面,沒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這個样子。
“本事沒涨,倒是会哭了。”吕布笑了笑,抬手擦了我脸上的泪。
“师傅,你的伤沒事吧?”我推开他,看了一眼他的左肩。
左肩上有個血洞,血汩汩的往外流,我沒有等他回答,就从孟非的包裡找出了绷带,不由分說的撕了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裴斐在旁边打下手,孟非则站在了门口,警惕的盯着外面。
“不想米卡嗎?”我缠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吕布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问我。
“想,想死他了。”
我一语双关,弄得吕布一怔,裴斐却意味深长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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