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术 第33节 作者:未知 曾经的人生经历赋予了他苦痛,也赋予了他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思考能力。 所以他其实很清楚,路广义是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有事,所以做做样子表达忠心。 如果自己被关押的這段時間,对方什么也不做,那自己出来以后对方早晚都要被边缘化。 這世间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与忠诚。 庆尘对人性格外熟悉。 却听路广义声音低落的嘀咕道:“都被老板你看穿了啊,其实這不過是我們這种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罢了。” 庆尘叹息:“你不用巴结我,這几天你所做的我也心领,放心,只要你不做背叛的事情,我也不会拿你当弃子。” 路广义骤然抬头:“真的嗎,老板?” “真的,”庆尘点头。 庆尘想了想对路广义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說清楚,跟着我要行事低调一些,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张扬。” “以前就听庆言說老板你很低调,果真如此!”路广义听到這话立马乖巧起来:“老板,你看我哪裡需要改进,你說,我肯定改。” 庆尘沉默片刻:“先把你這机械手臂上贴的金條摘了,朴素一点。” “好!”路广义二话不說就将金條扯了下来。 金條是扁平细长的,說是金條,其实用金线形容更加准确。 大概1毫米厚、2毫米宽、十厘米长短。 只是顷刻间,那原本看起来异常精良的机械双臂,就掉了個档次…… 庆尘点点头說道:“金條我先替你保管着,记住,不要张扬。” 路广义也沒做多想,在裡世界普通老百姓的概念裡,五大财团的嫡系会缺钱嗎?钱都是人家印的。 “好好休息吧,”庆尘不动声色的从路广义手裡拿過金线,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裡,然后出了门。 直到他身后的合金闸门再次关闭,少年才缓缓松了口气。 庆尘大脑飞快的转了起来,這大概是2立方厘米的金子,按照黄金常温下密度是1923来计算,那就是三十多克…… 现在表世界的金价是多少来着? 林小笑问道:“還有什么事要处理嗎?” 庆尘想了想:“有,我有個计划,用来確認一件事情。” 第42章、杀人者 倒计时40:20:00 庆尘一如往常那样走出合金闸门,他看到走廊上的囚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很诧异自己时隔五天后重新出现。 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穿梭于走廊,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等待着监狱广播,然后随着队列下楼打饭。 囚犯们立马相信了前几天的传言:這少年惹怒了李叔同,被关在小黑屋裡待了好几天,還经受了一些折磨。 所以,這少年现在已经失去了18号监狱裡的特殊待遇。 不過囚犯依然不敢轻易招惹他,因为李叔同可以得罪庆氏,但他们不行。 吃饭的时候,路广义和庆尘坐在远离李叔同的地方。 庆尘低头吃着饭,仔仔细细的咀嚼着,确保食物都被嚼碎了才咽下去。 他现在的肠胃很脆弱,必须注意。 吃饭的過程裡庆尘一句话都不說,除了沉默便只剩下沉默。 他這边,李叔同那边,泾渭分明。 仿佛前几天還是好友,今天便已经形同陌路。 囚犯们窃窃私语,八卦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李叔同与庆氏闹掰了? 大家又猜测,李叔同镇守的禁忌物到底是什么,值得对方如此警惕与暴躁。 此时此刻,只有郭虎禅還大大咧咧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端着餐盘坐到庆尘旁边,乐呵呵的說道:“你是怎么得罪李叔同了,竟然被他折磨成這样?” 庆尘抬头看他:“坐我這边,难道不怕得罪李叔同?” 郭虎禅浑不在意的說道:“我黑桃连财团都不怕,還怕李叔同?” “那你来找我干嘛?”庆尘似乎对郭虎禅這個满嘴跑火车、乱许诺的壮汉不太感兴趣,所以聊天的时候都沒有看对方一眼。 “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可能是看重了你背后的庆氏,但我不一样,我看重你的能力!”郭虎禅說道:“我是认真的,想要邀請你這种有志之士。” “沒兴趣,”庆尘平静的說完便起身了,他将餐盘扔给路广义去洗,然后孤身一人朝着閱讀区走去。 沒走两步似乎体力不支的样子朝地上摔去,還好他及时用手撑住才沒出丑。 庆尘起身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不觉间,他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两名囚犯,正漫不经心的向他靠近。 然而就在下一刻,前方原本還虚弱的庆尘,竟骤然回身看着两人。 少年目光清澈却格外的有压迫感,像是将两人看穿了一样。 两名囚犯愣了一下,他们彼此相视一眼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刹那间,两人各自从裤腰带裡摸出一支磨尖的牙刷柄朝庆尘冲来。 庆尘眼中,两人的机械腿上,液压传动轴骤然发力,他甚至可以看到有蒸汽从对方的钢铁肢体上喷射出来。 那不是机械肢体带来的物理反应,而是不知道机械肢体何处的机械构造挤压了空气,将空气裡的水份瞬间气化! 可他们才刚刚飞跃起身扑来,却同时眼睛一闭昏迷了過去。 庆尘站在原地侧了下身子,任由這两人与自己擦肩而過,飞到了自己身后,并在地面上翻滚了十多次才终于停下。 两人沒能再站起来,他们的意识已经被林小笑的梦魇死死缠住。 庆尘蹲在他们身旁观察,路广义则走来用机械手臂掰开了他们的口腔,并硬生生将两人的后槽牙掰了下来。 囚犯们纷纷愣住了,大家都沒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他们都不知道這两名囚犯为何要对庆尘动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倒下的。 路广义将一枚后槽牙捏在手裡给庆尘看,那分明是一枚银色的毒囊。 這一刻庆尘明白了,之前死的那三名死士根本不是来找李叔同的,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今天這两名死士是五天前进来的,跟川州人简笙一起。 那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简笙身上,但即便那时无比混乱,庆尘也注意到了這两人的奇怪之处。 起初他并沒有在意,可是在黑屋的第四天,庆尘越是孤独却越是清醒,以至于曾经发生過的一切异样都在他脑海裡過了一遍。 于是他给了对方一個机会,一個自己落单且虚弱的机会。 以此确定那些死士到底为谁而来。 如果這俩人不动手,那他也会把這俩人揪出来,如果這俩人动手,那么答案便立刻水落石出。 算算時間,第一批死士跟他是一起进来的。 所以,其实当他第一天穿越過来的时候就有人想杀他,若不是他第一時間找到李叔同,让对方心有忌惮,自己早就死了。 這后面进来的死士似乎得到死命令,就算拼着自己死掉也要杀掉自己,才会這么急迫。 到底是谁想杀自己呢,其他影子候选者嗎。 庆尘不能确定,但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看来,影子之争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凶险。 庆氏财团裡专门做脏事的影子自然是不择手段的,敢于排除异己的人,才配当影子。 這场黑暗裡的九人赛跑,从一开始比的就不是谁执行任务更强,而是谁更毒辣与果断。 這时,四台机械狱警整齐划一的跑了過来。 不過它们并沒有去为难庆尘,而是直接将這两名死士抬了出去。 庆尘知道他们将面临极其严苛的审讯和刑罚,因为他刚刚经历過。 “老板,现在怎么办?”路广义问道。 “等待他们开口,”庆尘說完便与林小笑隔空对视一眼,然后朝閱讀区走去。 …… 夜晚,18号监狱又恢复了宁静。 正当庆尘躺在床板上想事情的时候,他囚室的牢房合金闸门竟自己打开了。 他并沒有惊奇,而是悄无声息的走出去,李叔同、叶晚、林小笑已经在楼下的健身区等着他了。 這是大家约定好的,李叔同要教他的东西不能被别人知道,好在9点以后所有囚犯都必须强制回到牢房裡,這给了庆尘充足的時間学习……如何成为一個超凡者。 李叔同看着面前的庆尘问道:“有什么想问的嗎?学习前可以先处理点别的事情。” “谁想杀我?”庆尘问道。 “還沒审出来,”旁边的林小笑說道:“這两個人骨头挺硬,在梦魇裡都能咬牙不松口。俩人是真犯了事进来的,沒人安排,所以這方面也查不出什么来。机械肢体似乎是专门替换過的,就为了不让找出他们机械肢体的售卖地、生产地。不過你放心,给我7天,我给你一個交代。” “谢谢,”庆尘点头。 李叔同想了想說道:“总归是庆家的那几個晚辈,想争影子之位,危险是必经之路,這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都要争影子這個位置?”庆尘不解:“就算九死一生也在所不惜?” 李叔同笑了笑說道:“因为,不知道庆氏从哪一辈开始定下了规矩,当過影子的人,才能当家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