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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书院,心火,高见(8K大章)

作者:大脑被掏空
作者:大脑被掏空 字数:5155 十七天。 高见整整花了十七天,终于在裡面顺着几條大血管,凿出了几條路径。 通過這些路径,已经石化之后的五脏也被找到,高见就像是一條寄生虫一样,在血管裡钻来钻去,甚至直接打穿尸骸开路。 這期间,他已经杀掉了四只龙血化身,只差肾脏的肾水龙血沒有碰到過了。 沒办法,毕竟肾脏距离心脏的距离有点远。 “最后的肾脏距离有点远,在体内绕路的话,施工速度反而会更慢。”施工员高见此刻正在琢磨施工路径。 整條蛟龙的尸骸,是盘成了一個蚊香的形状,所以,其实如果隔得比较远,是直接打穿外层的墙壁,走一條直线联通会快很多。 但是,外层的墙壁,也就是那些龙皮,实在是太硬了。 硬的让施工难度无比加大,所以之前,哪怕在体内钻洞会远一点,他都愿意在体内打那些软弱,而不愿意直接去碰龙皮。 不過肾脏实在太远了,而且,恰巧因为龙是盘起来的缘故,肾脏和高见现在的目标以一种非常近的方式贴在一起。 在龙身内部走很远的距离,现在只要打穿两层龙皮,就能够直接碰到。 高见思考了一下,于是决定走直线。 “得赶快啊。”高见张开嘴,吐了一口血痰,還咳嗽了一下,咳声裡全是痰声。 现在的他,扁桃体发炎化脓,嘴裡全都是溃疡,双眼通红满是血丝。 怎么說呢,心火龙血這种东西,真不能拿来当饭吃啊。 不以其他药物调和,炮制,祛除其中浮躁的火性就直接吃,高见已经深刻体验到其中的痛苦了。 丹师和药师這种职业能够诞生,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玄化通门大道歌裡倒是有解决的原理,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這二十裡水底下啥也沒有,他也沒辙。 高见继续拖拉着此刻的身体,一刀一刀的慢慢凿墙。 开凿龙皮的进度很慢,而且高见此刻的身体也不好,只能慢慢利用刀尖凿。 這一点,就只能說全靠锈刀了。 虽然龙皮坚硬,但锈刀的刀尖显然更硬。 如果沒有趁手的工具,就好像拿木头去开钢板,你木头打烂了也未必伤的到钢板一分一毫。 但有了锈刀,就像是拿钨钢钻头去开钢板,虽然很硬,一下只能留下一道小划痕,不過积少成多,总是能凿穿的。 只要能凿出来一個口子,那就能想办法撕开,打开的难度就会变低了。 這叫应力分布不均,难以抵抗剪切力导致的变形。 知识就是力量啊。 高见這么想着,终于凿穿了龙皮。 时隔十七天,他终于从尸骸的内部,来到了外面,只要再凿穿对面的龙皮,就能联通五脏了。 他走出龙躯内,抬头往上看。 然后…… 他看见了一头老龟。 老龟浮在黑影之外,眼睛发着红光,就在這样的光亮下,他和高见对视。 “哟……龟丞,上次见面,還是上次,沒想到又见面了啊。”高见扯开嘴角,嘴角的疮裂开,一边說话,一边流血。 龟丞眼中的红光愈发亮了起来,說道:“高校尉,原来你在這裡啊,你别急,老夫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 语气很平淡,但其中也有着压制不住的惊愕。 他活着! 居然還活着?!而且還在龙君尸骸上打洞?!? 龙君尸骸就算已经石化变脆了许多,但寻常的精金玄铁敲上去,只会像拿树叶戳钢板一样,除非你能把树叶甩出导弹的速度,不然绝不可能造成任何损伤。 那說明,此人身上的那把刀,硬度比龙君遗骸還要高。 而且,他凭什么能够在四周的黑影怨念裡撑過十七天?! 他身上难道還有一件保护神魂的宝物嗎?不然的话完全不可能解释他能坚持在其中活动的原因。 那些黑影连他都无法免疫的。 等等……看他现在的状态…… 老龟双眼的红光愈发炽盛起来,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高见此刻的状态。 嘴角生疮,呼吸带痰声。 肝火上炎,两颧红赤,浮数表热,沉数裡热,气口数实肺癣,数虚肺痿,肝火盛而木气虚,有死血痰注,肝火直攻到天灵盖上来,扯脖子带腮,全都涨了個通红。 老龟一看就知道,這是心火太旺,烧了肝的木气,成了肝火,火克金,又烧到了肺金之气,导致体内毒多,呼吸沉重,痰多,五行已经严重偏离,即将失衡。 心火肝火双旺,水金双亏,完全是中气已败的迹象。 而且,高见现在应该已经不能吃东西了。 肝火犯胃,木来侮土,谓之贼邪,胃脘枯槁,不复用事,惟留一线细窍,又为痰涎瘀血闭塞,饮食不能下达,即勉强纳食,仍复吐出,五脏六腑,皆以受火气,所以食既不入,五脏六腑皆竭。 這個状态下,他活不了多久,顶破天也就再有十几天吧。 但什么情况下,他才会变成這样呢? 毫无疑问,老龟只知道有一种可能。 這让他吐出一口巨大的气泡,发出了震怒的低吼:“混账东西——!你竟然吃了龙君的血肉!?” 一直以来都能忍气的他,却在此刻沉不住气了! “欸……死都死了,死人不如活人重要嘛,紧急避险知道嗎?龟丞不会介意吧?還是說,你要闯进来打我?”高见摆了摆手,似笑非笑的抬头,看向龟丞。 听见這话,老龟双眼的红光慢慢平淡下来。 他当然不可能下去打高见。 那层黑影是怨念所化,直接撞进去,哪怕是他也讨不了好。 所以問題来了…… 高见是怎么进去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高校尉,护住你神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就這么闯进去,却看起来沒什么影响,真奇怪呀。”老龟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說道。 高见伸手比了個中指:“死了也不给你啊,有本事你下来拿啊,老乌龟,都到這份儿上了,還装什么呢?要是沒了這层黑雾,你早就下来拍死我了吧?” 龟丞看不懂高见的手势,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尊重的意思。 然而,老龟气短善忍,虽然刚刚失态過一次了,但他還是维持着淡然:“高校尉說笑了,你是龙宫的贵客,此刻身陷绝境,我自当救你出来,只是现在還沒办法,還請高校尉忍耐一二,我找到办法,定来救你。” 而高见则放下手說道:“老龟,你现在滚還来得及,你杀不了我的,我打开這处地方,龙气冲天,瞎子也看得见,到时候你再动手,整個龙宫都要陪葬。” 他当然是唬人的,不過他知道,老龟這种人,最好唬住了。 空城计唬不住马超,但能吓退司马懿。 “打开這处地方?凭什么打开?這层怨念你以为你随便就能冲开嗎?” “能不能做到,你一会就知道了。”高见說着,完全忽视了对方,然后开始凿龙皮。 刀尖猛的刺向龙皮,看的老龟的眼珠一颤。 這厮——! 龙皮上被挖出一道小凹痕。 高见根本沒停,仍旧开始继续挖坑。 老龟又吐出一口气。 沒事,就算不进去,他也有办法。 “高校尉,看你口舌生疮,就知道你心火烧到了肝火,如今肝火焚身,看起来就算有保护神魂的法宝,怨念的低语对你依然有用,所以你才会对我恶言相向,所以你才会烦躁的想要找到出路。” 心火旺,影响的可不只是身体,性情也会变得暴躁易怒。 高见此刻的表现,正好契合心火旺的状态,他的心态已经不稳了。 老龟抓到了破绽。 只要让高见的心境彻底被怒火吞噬,不消自己下去,他也会被怨念影响,被自身的心火和肝火给烧個一干二净。 于是,他在上面說道:“高校尉,你在沧州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這么多好事,出了這么多恶气,可见,你是個好人啊。” 高见不回答,只是不断的挖掘龙皮。 “你知道嗎?那個思梦娘,已经被我抓到了,是她告诉了我關於你的行踪,不過你应该也不会怪她,毕竟你知道她是被逼的。” “那我再逼一逼她,你会生气嗎?”老龟如此說道。 高见抬头,看向老龟。 对方想要勾起自己的怒火。 心头怒火一起,气血翻涌,大动肝火,只会让自己烧的更加炽盛,甚至影响心境,乃至于被怨念的低语给吞噬,或者自己被气死。 完全的阳谋。 只要让高见生气,老龟就赢了。 “高校尉,你是個年轻人,火旺,气性大,不像我這個老乌龟,什么东西都能忍,我要把你在乎的东西在你面前一一撕碎,而你,只能看着我這么做,還不能生气。” “可别生气啊,高校尉……气,会把自己气死的。” 老龟如此說着,开始往上浮。 高见是個好人,好人就最容易生气了,因为他们有太多看不惯的事情,有太多见不得的惨状,有太多无法容忍的不平事。 正因如此,他们才是好人。 来,高见,忍气吞声,坏了自己的心境,還是大发光火,最终被自己的心火所吞噬? 你自己选吧。 老龟浮上水面,只留着高见一個人在水底的山脉中。 黑影包裹着山脉周围,老龟进不来,高见自然也出不去。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老龟要做什么了。 但是,出不去。 仅仅只是這样,高见心中的怒火就已经烧起来了!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冷静的人。 “静心,静心。”高见深呼吸,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必须快点。 他不再顾及气血翻腾,加紧开挖。 挖的越快,就越有机会。 高见正在努力挖掘,而上面的老龟,已经来到了水面之上。 那几十個小龟连忙涌上来:“老祖宗?解决了?” “解决一半了,你们去附近搜一搜有什么小妖,人族,或者别的什么,只要是活物,有灵智的就行了。” “搜這些做什么?”小龟问道。 老龟甩了甩头:“去做就行了,去搜那些可怜的,越可怜越好,父母双亡也好,遭了人灾也好,越凄苦,越悲惨就越好,什么幼童孤女,为了小孩自愿過来的父母老者,最好一個個怨气冲天,浑身都是冤屈。” “把這些人全都抓過来,我有大用。” “遵老祖宗命。”小龟们不明所以,但老祖宗既然吩咐了,那就只管去做就好了。 至于别的,那不需要他们思考。 一群小龟分散开来,各自前去抓人了。 可怜人? 那周围太多了,都不用挑拣,随便找個有人烟的地方,哪裡不是可怜人? 這裡可不是神朝境内啊,神朝境内的生灵,不管是人還是妖,活的都可幸福了。 小龟们各自飞快离去,有的找到了鲛人部落,有的则找到了一些泥鳅蚌女之类的聚居地,還有的则来到了湖水边上的一些人族聚居地。 生活在神朝境外的人族聚居地,对龙宫来說,也是相当宝贵的资产。 沒错,资产。 人族天生灵长,不消炼制便是宝药,很显然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但是,正是因为他们天生灵长,擅于修行,因此强者众多,各种大能漫天到处飞,许许多多的门派,国度,仙门,洞天,各自都有庇护的所在,甚至還有启运神朝這般庞然大物,根本无法招惹。 這种情况下,吃人总归是沾点风险的事情。 所以,对白山江龙宫這般势力来說,自己豢养一些神朝国境之外,又无势力庇护的人族,自然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为此,龙宫特地在湖边围了一圈地,大概有個几百裡长的湖岸线上,专门让人族繁衍。 這种繁衍很讲究技巧,因为修为越高的人族,作为宝药的效果也就越强。 這点和妖物们其实沒有区别,修为越高的妖兽,作为人族手裡的素材,也越值钱。 那么,为了让宝药更加有价值,就需要让他们修行,却又不能让他们修行的太厉害,免得跑了出去。 這個中微妙,就是一门需要钻研的技术了,不同妖物饲养的人族,在风俗品性上也有不同区别,口味和效果也不一样。 要說口味,自然是神朝境内的世家子弟,還有那些大仙门的弟子最是可口美味,可惜沒几個人敢吃。 几只小龟来到了海岸线。 一位水中夜叉值守此地,守着這些人族。 小龟们上岸,化作人形,对巡海夜叉拱手:“夜叉将军,我等奉龟丞的命令,来拿几個人,有大用。” “原来是龟丞的命令,可有凭证?” 小龟们立刻献上。 “去吧。”夜叉看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目标。 那是一座书院。 几個小龟进到人族村落之中。 却见人族村落裡,传来了一阵阵朗朗读书声。 這裡,竟有一座海边的书院。 可以看见,书院裡有一位先生正在读书,教那些少年人识字。 下方的少年人们奋笔疾书,马上开始记录。 课程继续,风声吹拂海边的棕榈树,树叶响动,好似笔声飒飒,還有别院的朗读声,练功的喝哈声,共同构成了书院的背景。 闻鸡起舞不足道,正是少年读书时。 却见一位中年的教师,穿着长衫,站在众多学生面前,說道: “今天我們說‘君子’,古之君子,学足以开物成务,道足以经纶大经,必思任天下之重而不私以善其身,秩之为礼,宣之为乐,布之为纪纲法度,施之为政刑,文明之治洽乎四海,流泽被于无穷。” 下面有学生举手问道:“先生,我們学的,便是君子之道嗎?我們学成之后,也能任天下之重嗎?” 上面的教师点头:“能,只要你们勤学,一身浩然正气,必能肩担天下,传之以文礼明乐,教化众生,消战止戈。” “不過,现在你们還小,還要从识字开始,要认真,今天早上,教你们這一段话,跟我读‘学者出于心。心为身之主,耳目候于心。若心不在学,则听诵不闻,视简不见。如欲炼业,必先正心,而后理义入焉。’” “学者出于心!心为身之主!” “若心不在学!则听诵不闻!” 下面的学生们立刻跟着读了起来,看起来相当认真。 不過,就在這时候,几只小龟刚好走了過来,在书院的门口停下了。 他们已经化形成功,所以看着和人沒有任何区别,只是和老龟一样,稍稍有点驼背。 那位教师看了一眼這些小龟。 然后,他停下在课桌间巡视,对学生们說道:“诵读十遍,抄写十遍,一会交给王先生检查,不必等我回来。” 說完這些话,他将身上的玉佩,纸笔都放在了讲桌上,走出了门口,来到外面,和小龟们面对面。 他轻轻拉上门,自顾自的朝远处走去。 小龟们跟上,然后拱手說道:“周先生,這次来,是想請你为我們选两個人选,要凄惨的,最好是父母双亡的类型。” 被称为周先生的教师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往后面走去。 可以看见,在海岸往后,有人族的聚居地,围绕着书院一圈,看起来至少有上千人。 不過他并沒有朝着聚居地去,而是朝着书院的另一边走去。 几只小龟皱眉,追了上去,对他說道:“周先生,我等敬你一声先生,還望先生不要难为我們。” “我跟你们走,不過要等我一刻钟,可以嗎?”周先生头也沒回,只是如此說道。 小龟们面面相觑。 眼前這人可是這個聚居地的头领,如果沒事的话,龙宫也是对其礼待的,不会太過于苛责,要是就這么带過去,会不会被责罚啊? “周先生,不需你亲自去,你挑几個孩童就行了,最好是那种父母双亡,還心志坚定,坚持刻苦求学的就行了。”小龟们连忙說道。 這周先生的书院教人是一绝,养出来的人都有一口浩然正气,有文人风骨在身,味道颇为不错,深的龙宫诸多大人物的喜爱,他要是死了,自己等人可不好說。 “也该轮到我了。”周先生头也沒回:“你们說要找的條件,我都符合,对吧?” “周先生……”小龟们還想再劝。 周先生则突然停下,說道:“要么你们带走我,要么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小龟们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们对视一下,然后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周先生随我們来吧。” 而那位周先生,一路走到书院的另一间房,裡面有一個正在休息的,年纪比他小一些的人,似乎正在临摹字帖。 “师兄。”那人见周先生来了,连忙起身。 “书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给他们布置了作业,一会你负责检查一下,這些东西你且收好,切记,无论发生何事,勿忘了本心。”他說着,从贴身的袖袋中取出基本已经泛黄的书。 书看得出来已经被翻了很多遍,但也有仔细保养,所以并不破烂,仔细一看,是神朝官学四经中的两本半,以及一本注解。 在神朝的话,這些书不值什么钱,毕竟沒有修行法在其中,有的只是一些义理文字,几十钱就能买到。 “师兄,你——!?”那人看了看书,瞧见了后面的小龟,還有周先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周先生伸手止住了对方接下来的话,依然平静的說道:“不必劝我,我亲手送走了七百六十四人,事到如今,也该轮到我了。” “那只是迫不得已……若是沒有了师兄!”那人還想再說什么。 但周先生打断了他,继续說道:“這世上,从沒有什么迫不得已,若是君子,宁舍身命,而终不作不义事,我为虎作伥,终究是骗不過自己。” “只希望师弟如有机会,能回神朝,可否替我去看看山麓书院是什么模样?我只是捡到這几本书,還从来沒去過神朝呢,你要是能去,就帮我看看,這上面写的‘衣食足,知荣辱;仓廪实,知礼节,虽有戎马之兴,水旱之沴,国未尝有忧,民终为无害也’到底是個什么样子,看看真正的书院君子是如何令人敬仰。” 那人沒說话,只是盯着那些小龟看。 周先生则放下身上所有东西,只留一身长衫,转身和小龟们离开。 在他身后,书院仍旧读书声朗朗,书院的旁边是一片片农田,农田边上還有正在晾晒的渔網,村民们正在劳作,想着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孩子送进书院读书,成個有出息的人。 小龟们各自领着人,朝着老龟的方向前去。 半天時間過去了,几十個小龟,同样领着几十個人,回到了這個地方。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有妖,年纪最小的看起来七八岁,年纪最大的有五十多了。 小龟们排成队列,各自对老龟說着情况。 “我带来的是一对慈孝爷孙,老祖宗,当面让他们自己选一個,看他们互相争吵抢先,应该可以吧?” “我带的是孤儿,是主动跟過来的,只要吃一顿饭就肯過来,不過他吃饱了应该就不想死了,到时候的挣扎恳求,应该也符合老祖宗的要求。” “老祖宗,這是为了替换自家怀孕的媳妇,所以主动跟過来的婆婆,能用嗎?” “這是我从鲛人那些聚落找到的,她拼命练舞想被选入龙宫,說是拼死也要来龟丞面前献舞一曲,老祖宗這算数嗎?” “這蚌女想把自己的儿子送给我,让我饶她一命,我想了想,還是把她捉来了,让她儿子留在原地,這应该算凄惨吧?” “老祖宗……我带的是书院周先生,他非要過来,說要么是他,要么就别带人走……這可以嗎?” 一只只小龟分别汇报着自己的工作情况。 不知道他们经過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裡找到的這些人。 而老龟见状,点了点头:“甚好,甚好,诸位,都請到我背上来,你们皆是龙宫的恩人啊,如今龙宫的贵客遭了难,正需要你们帮忙救援,此事過后,诸位皆可得龙宫厚赏。” 老龟如此說道,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只是让他们到自己背上来。 有人不敢去,有人似乎知道什么,還有人不动弹,不知道是沒反应過来,還是不知所措,根本就沒有动弹。 小龟们见状,连忙驱赶這些人上龟背去,在小龟们的力量下,他们沒什么办法,只能各自以不同的表情被赶上龟背。 只有一個人是主动上去的。 那就是周先生。 他第一個率先上去,表情多少有些解脱的神色。 神朝治学有四经,他只读了两本半,他觉得,這就是原因。 书读得少了,所以才做出了這般事情。 为虎作伥,为龙宫培养血食,還自己安慰自己說,這是“无可奈何”。 真的是无可奈何嗎? 他其实不知道是不是。 只不過,圣贤书在心中,终究是沒办法骗過自己。 龙宫不可敌,如今他只不過是一個一境而已,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破的一境,因为他其实沒有修行法。 龙宫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修行法,但那种修行法不适合他,他的天赋不够,修行不了,突破一境其实也沒什么思路,就只是看书,反复琢磨。 如此,有一天,他恍然大悟,想通了很多事情,随着這些事情想通,他便打开了百汇,之后神思敏捷,自己想到了很多道理。 他看着周围的许多人,摇了摇头。 那些小龟裡有二境的存在,人数還有几十個那么多,更别說他们脚下的這只老龟,乃是白山江龟丞。 龟丞啊,那该是何等力量,根本是想都不敢想,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 但也好…… 這样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一种轻松。 至于龟丞說的那些,他早就不信了,龙宫每年都会到他這裡来领走一百個左右,从来沒有见過回来的。 龟丞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只是自顾自的說完,然后吸了一口气,猛的一下钻入水中。 他的龟壳上覆盖了一层薄膜,刚好将其他人都装在裡面,不至于受到外界的影响,至于鲛人和蚌女,那就管不着了,就让他们瘫在上面吧,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那些人族可是真的会死的。 很快,龟丞就落到了下面。 周先生感觉到自己的耳畔出现了一些低语……不過听不太清。 這些低语似乎被龟壳上的障壁给拦住了。 可以看见,漆黑的水中,還有什么古怪的触手正在浮动而上,从龟壳的障壁上面滑過。 水底的咕噜咕噜声,黑暗之中的红光,那滑過周围的黑色触手,都都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 包括周先生在内,這些人大多都只是凡人,周先生在這裡面已经算是修为最高的了,所以在面对這种情况的时候,大家的哭声和悲愁都被驱散了。 在恐惧面前,什么悲愁似乎都不重要了。 只有周先生无所谓,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跟過来之后,就再也沒有活路了,他们无法反抗龙宫。 這么想着,似乎也沒什么东西好怕的了,所以和周围其他人比起来,他显得闲庭信步,一如既往的平静。 眼前的黑雾愈发浓重,他们只能看见老龟眼前的红光,那些黑雾的触手也开始变的疯狂起来,甚至老龟都有些压力,时不时的会選擇躲避。 每次躲避,背上的人都会被剧烈的摇晃一下,這让他们发出尖叫,抱在一起,似乎想要互相安慰。 “诸位,不用担心。”周先生這时候說话了。 他对那些其他人說道:“龟丞不会让我們有事的,起码……在我們见到那位贵人之前,他会保住我們的。” 听见這话,龟丞突然扭头說道:“周先生,我一直听說你那边的血食很有风味,不少人喜歡正气的味道,沒想到你本人也很有一股子书香气啊” “龟丞說笑了。”周先生摇了摇头。 “你不怕嗎?”龟丞问道。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怕的?”周先生說道:“倒是龟丞,到底了,那座发光的山脉,就是你的目的所在吧。” “嗯,你可以好好看看,会有人来救你们的。”龟丞如此說道。 “救我們?”周先生皱眉。 他昔日還抱有過会有人来救他们的幻想,可事到如今。 “对,救你们,然后死在我手裡,或者不来救你们,死在他自己手裡。” “你看,就是那個人,他叫高见,启运神朝来的,是個好人呐。”龟丞回头,看向下面。 周先生听见神朝两個字,一阵恍惚,忍不住朝下看去。 就在下面,老龟的红光照耀下,的确有一個人。 他穿着官服,身上有很多疮,尤其是在嘴唇附近,面色涨红,正在不断用刀在山壁上凿着什么。 這人,是神朝来的? 与此同时,下面那人察觉到红光之后,也抬头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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