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意思
“是。(手打小說)”
“有說什么事嗎?”
“他說是很要紧的事,只有当面和少当家您說。”
杨毅一笑:“好吧,那就叫来听听吧,对了,现在已经有多少人過了指证那一关?”
“已经有十三人了。”
“那么就是說有三十九個是已经確認伤了我們兄弟的?”
“是。”
“其中有多少個是直接伤了我兄弟性命的?”
“這個……”
关林一阵迟疑,青龙寨的人那一晚杀人放火沒有少干,但当时两边的缠斗在一起,砍翻就算完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還不能确定,在先前他们互相吹牛的时候当然是比着說自己砍死了多少人,现在要指证了,当然又是一個個都不確認了起来。
不過,在那种情况下,砍伤了,其实差不多也就等于砍死了。
“再指证出一個,就逢十抽一。”
关林一愣,有点犹豫,不過還是点了下头,虽然沒有做過,但他好歹也读過几本书,也在山贼窝裡呆了這么久,所以也知道所谓的逢十抽一,就是十個裡面抽出一個的砍了,這個办法一般用于震慑,或者是军队,如果某支军队大面积的犯了事,又不好将這些人都杀了,那就凭运气的抽人。
看出他的犹豫,杨毅道:“這件事需要個手硬的,你如果觉得自己做不来,我就交给别人。”
“属下做的来!”
杨毅笑着摇了下头:“关大哥,你不用勉强。”
“属下一定做的来!”他挺着胸,看着杨毅,“沒有什么勉强的,我紫竹寨死了二百零四個弟兄,沒有将他们全部杀了,就是少当家慈悲了,就算是五抽一,三抽一,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既如此,抽出来的人,就让指证他的人动手,然后,就将這些人分成四队,打乱了,由人带着去砍竹子建栅栏,我记得刘伯在這方面是個行家,就由他负责吧,也不用他老人家奔跑,就在寨子裡看着他们弄就好了。”
“是,但是少当家,咱们人手现在好像有些不够,若是将他们放出去,万一……”
“让他们自己带人去砍竹子,不用咱们的弟兄跟過去。”杨毅說着,笑了下,“你放心,他们必定是不会乱的。”
关林将信将疑,但听她說的這么肯定,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对于杨毅,他過去是有些鄙视的,和寨子中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也觉得這個少当家,就是個吃白食的,虽說也为寨子裡打過野味,但他们是山贼又不是猎户,打多少野味也是不务正业,更何况這少当家打的野味也不多。
当然,他们倒不是想着让杨毅和他们一起去劫道,出身不同,待遇不同,虽然他们也许不太清楚這句话,但心中却是都有這样的意识的,像劫道這种有危险的活儿,当然是他们這些弟兄们做,但少当家好歹也要参与一下寨子中的事物吧,不說别的,少当家好歹识字,总可以帮着分钱财金银的。
但像這么有油水而又轻松的活儿杨毅都不做,這也不怪他们有想法了。
不過经過這一個晚上,关林什么想法都沒有了,对杨毅更是只有“敬服”两個字,一夜之间,他们就从那個要为粮食发愁的丧家犬变成了大屿山的主人,三四百人的寨子,竟被他们六十多個人攻破了,這简直就是奇迹!
在关林的心中,杨毅简直浑身都散发着“名将”的气质,就连過去的不作为,也变成了内敛沉稳,至于杨毅为什么沒在紫竹寨当初被攻破的时候神勇起来……那就不是紫竹寨众人所考虑的了。
所以虽然他现在觉得這事有点不靠谱,但還是一边照着去做,一边就打发人将牛洪乐送了過来,牛洪乐来的时候,杨毅正在盘点青龙寨的物资,其实這件事若是放在别人那裡并不是很急迫的,但是在她這裡就是重中之重,因为她带的是一帮沒有经過任何训练,也不会讲什么纪律的山贼。
有那么一句歇后语,土包子开花——沒治了!
這句话有点歧视,但也可以說是大实话,沒有积累沒有经验,突然乍富,十個有九個,都是要出問題的,這一点,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最能证明。
在起义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能有席卷之势,但是一旦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那么立刻就垮了下来,這裡面,有军队的战斗力不强的因素,但更有被财富迷了眼的因素。
原本不過是要交重租的农民,突然间有了大把的金银,大堆的女人,哪還会想到什么打仗?這在這裡,如果领导人脑袋清醒也许還有成功的可能,若是领导人也跟着腐化了,那不用人打,這支军队也是要溃散的。
他们现在虽然說不上是军队,問題也不会這么严重,可是若是放任不管,松懈自大也是必定的,所以财物统计出来,然后再做安排,既不能让下面的弟兄浮夸,又要让他们满意。
她一心做着這件事,牛洪乐来了她也不去管他,对此牛洪乐虽然有点惴惴的,却也不是太担心,他知道這是杨毅在故意的晾自己,過去在衙门裡,他见多了這种手段了。
他也是個乖觉的,见杨毅不理自己,就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垂着手的站在那儿。過了一会儿,杨毅总算将东西都点齐了,這才看了他一眼:“七当家是吧。”
牛洪乐连說不敢。
“听說你有事找我?”
“不是,只是小的有個消息,想卖给少当家。”
“想卖给我?”
“是,小的觉得這消息……”
“山羊,将他带回去,就說我說的,十抽一裡面,他占一個。”
不等他說完,杨毅就道,旁边的杨刚立刻過来拉他,牛洪乐被拉了两步才反应過来:“少当家,少当家,我要說的消息事关重大!我……”
杨毅连看都不看他,他一咬牙道:“我要說的,事关杨大当家!”
一听他說的事关杨震,杨刚不自觉的松了下手,牛洪乐连忙奔過来,扑的一下就要去抱杨毅的腿,杨毅一個反身将他踢到一边,他又连滚带爬的扑過来:“少当家,小的知错,是小的猪油蒙了心,但小的真的有有关杨大当家的消息,只求這消息能换来小的一條狗命,小的……”
“你有我爹的消息?”
“是是,這消息只有大……只有柴狗贼和小的知道,小的绝不敢欺瞒少当家,小的只求……”
“那這消息怪重要的啊。”
“這個,大当家是個尊贵的,小的……”
“山羊,将他带出去吧。”
杨刚和牛洪乐都是一愣,杨毅斜了下眼:“山羊?”
杨刚犹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来,這一次牛洪乐终于被吓住了,虽然他觉得這還是杨毅在恐吓他,但他也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他不等杨刚到身边就大叫道:“大当家,杨大当家沒死!柴狗贼将他送到县城裡了!”
杨毅终于正眼看了看他:“真的?”
“真的真的,小的绝对不敢撒谎,此事是小的亲手办的,那柴狗贼和于老贼两人勾连,于老贼为他提供弓弩,他、他将大当家献给他争功。”
他說到這裡,小心的瞥了眼杨毅,见她面带沉吟之色,又连忙道:“大当家虽然受了伤,但柴狗贼怕大当家不能用来领赏,也帮他治了,此时应该、应该……”
“应该?”
牛洪乐一怔,连忙道:“不不,是一定還好好的。”
“哦,你能肯定?”
這事牛洪乐怎么敢肯定,但现在性命要紧,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承认:“小的想,大当家现在应该是還沒有性命之忧的,那于老贼一心想巴结上唐通判,必定、必定要以大当家作为、作为那個的,所以、所以大当家此时应该還安然无恙。”
“是嗎,此时已過月余,我爹,還能安然无恙?”
“能的能的,现在正是深冬,這個時間還有,而且,那于老贼也需要、需要一個借口……”
他說的吞吞吐吐的,杨毅也明白了,古代有秋后问斩一說,一般的罪犯,只要不是谋反之类的大罪,都会留到秋后再砍头,這個所谓的秋后大概就是秋霜和冬至之间,而现在虽然還沒到春节,但冬至已经過去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位于老贼也需要一個理由,抓了贼头是個大功,可是怎么抓的,由谁抓的,這也是需要编排好的。
而且,杨毅猜测,這個卖好的时机也是需要把握的,同样是一盘肉,在饭前送上去和在饭后送上去,那是绝对不一样的,如果這么分析的话,她那個老爹,目前還倒真是安全的。
“你這個消息很有用。”杨毅回過神,道,“既如此,一会儿我会送你一顿饱食,然后亲自动手,必让你痛快上路。”
牛洪乐本来松了口气,但听到她后半句顿时呆住了,一愣之下立刻死命的喊:“少当家,小的還有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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