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难民 (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作者是谁出自哪首诗
而除了這個,還有针对各個阶层的医疗也很令巨岗人心动,不管在什么时候,看病对于普通百姓来說都是件大事,一般的小病也就罢了,大病,也就罢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說,若真是不幸的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一般就是放弃治疗,好吃好喝的過上几天,然后也就是等死了。就怕得了那种不大不小的病,看起来,那种病是有治愈的希望的,可是偏偏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全家砸锅卖铁,若是真治愈也就罢了,若最终還沒能治愈,那可不是悲惨能形容的了,在和平时期,卖儿鬻女的现象,大多由此产生。
但是却越现在却有了针对此的医疗保证,当然不是对每個人都负责全部的医药,不過却会根据功绩、工作年限、家庭成员的功绩来负责,若是家裡有一個紫竹军的老人,那可以說全家的医疗都不用担心了。
参军光荣,在這裡可以說得到了最直接的体现。
不過就算是沒有参军,若是在治安上有什么贡献,也会被记到功绩本上,比如說某人抓到一個小偷,扭送到衙门,那也会得到一份功绩,至于功绩的大小,那就要看這個小偷的偷窃数目、是不是惯犯来制定了。
当然,這些條例才实施,中间有很多的漏洞,不過现在的百姓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却越的這些福利,已经很令他们向往了,所以现在每家每户都在盘算着,到底是移民到却越给政府白做几年工划算,還是留到巨岗划算。
一般来說,若是在巨岗沒有土地,其实還是到却越更好的,可是故土难离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作用,虽然巨岗的很多人都不是原住民,但他们在巨岗已经生活习惯了,而且,再怎么說,巨岗還是在大赵的土地上,那却越……虽說现在也是大赵的,可毕竟還是在海外,陆地上的人们对大海,還是有一种恐惧的。
不過這是对于在巨岗已经扎下根的人来說,而那些新从远方逃难而来的人,则是沒有什么選擇了。
周元安随其他人一起挪着步,对于未来,他很迷茫,作为一個正统的文人,他从沒想過自己会跑到這么偏远的地方,更沒有想過自己還要出海。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這样,他這一路算是幸运的,虽然也遇到了两伙“好汉”,但总算家中的牛车沒被抢走,他就靠着那個木板车,将自己七十岁的母亲和两個年幼的孩子,给拉到了這裡,在经過了一路的凄凉、困顿之后,這個县城令他震惊。
這裡,怎么会這么干净?
這裡,怎么会這么富足?
可是,在過了最初的震撼之后,下面的,就只是为难了。
他们周家在他们所在的当地,也算是家有恒产的,就算是前两年闹灾,也沒有影响他们家的富足日子,可這南北之战,越打越大,本来他還想着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或者,能在短時間结束,可這都打了快两年了,眼看就打到了家门口,他也不得不组织家人逃难,当时走的匆忙,一些不好带的东西只能先埋在地下,听說路上乱,也不敢带太多的细软,想着办法把金银镶了铜,但還是沒能逃脱好汉们的双手,来到巨岗后,全家上下,就只剩下妻子一直藏在舌下的一個小金戒。
现在巨岗還给他们每天发两次粥,暂时還不用担心肚子,但在他们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這种免費的粥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另谋出路,巨岗本地,是给了工来做的,比如清洁街道,修缮道路,這种活计,沒什么要求,可待遇也低,基本上也只够一個人過活,若想养活一家五口,那是万万不能的。
见這种情况,他也放下了读书人的少爷架子,但别人听說他是秀才,根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還有一個嘴利的斜着眼道:“秀才?你去问问咱们巨岗的,有几個汉子不会写字的?你若是個举人,也许還能受点抬举,秀才……咱们巨岗都快被秀才淹沒了!”
应该說,是周元安的运气欠佳了一些,在早年,秀才還是比较吃香的,无论是放在部队還是地方上,起码,也能负责教导教导认個字什么的,可這两年,几個州府的人都在向這边逃荒,扎马那裡的安排能力有限,当地官方不作为,商人们就算有那心善的,也不過是施点粥,哪有可能负责這么多人的生计?所以除了那些有后台的,或者是特别有门路的,其他的,若不是沦为奴仆乞丐,就是往其他地方转移。
而随着巨岗這两年的发展,自然,也有很多人往這边来了。
但凡是有些知识的,就不是太甘心卖身为奴——就算是要卖,也要卖個好价钱,所以這两年,巨岗着实收到過不少秀才,這什么东西一多,也就不值钱了,過去巨岗人就觉得秀才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不是举人,那真是眼皮都不抬的。
周元安在碰了几次壁之后,也就只有随着其他人一起看有关却越的招工信息,這裡,自然有着更多的岗位,而最令周元安心动的,就是只要被录取,就会发一笔安家费,這笔银子不多,可勉强着,也能度過最初的日子了。
周元安是不想离开大赵的,可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情况下,也只有硬着头皮過来了,一排的长队,有老有小,有壮有弱,有的人被选上了,有的人,则被剔除了。
被选上的,不是多么高兴,而被剔除的,也不是太悲伤。选上的,是要远赴重洋了,而被剔除的,在征询了当事人的意愿后,巨岗也会给一個安排,這個安排大多也是到却越,但和那些被选上的做五年工就可以成为自由民的人不同,這些人,起码也要做十年的工,而以這些人的素质,往往是熬不過十年的。
這是一個在现代人来看很残忍的措施,但却沒有人提出异议,不管怎么說,现在是巨岗养着他们的,不管怎么說,他们总能活下去,而在其他地方,他们甚至连這個机会都沒有。
队伍很长,慢慢的蠕动着,终于轮到了周元安,他有些忐忑的站在桌子前,看到那人拿出一個新的纸张,只是那纸上好像已经写着字了,他有些好奇的向旁边看去,只见那边已经有一叠的纸张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有着更多的字,他扫了一眼,正要细看,突然感觉到腰后一麻。
“快回答啊,老爷们问你话呢。”
后面的人催促道,他回過神,果然就见前面的人正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他连忙陪上笑脸,称是自己的错,那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又道:“叫什么名字?”
“学生姓周,上元下安,周元安。”
他回答着,就见那人在一個地方上写了這三個字。
“性别。”
“啊?”
“就是是男是女。”
周元安嘴角一抽,還是咬牙道:“……男。”
那人又写了,然后又问了他的祖籍,是否结婚,是否有妾,家中還有何人,他一一答了,最后那人又问:“有什么特长?”
“学生是江淮县的秀才。”
江淮县向出才子,能在這裡考出秀才,也是不容易的,所以虽然最近总受鄙视,在說出這一句的时候,他還是带出几分骄傲的,结果他一低头,就看到那人在表格上的一個地方打了一個勾,而那個地方只有两個字:“识字。”
他不知道,這识字代表着他起码认识五百個字,否则這個勾就会划到前面了,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自己的秀才身份被這么糟蹋,還是有种要*的感觉。
“拿着這张表,站在那边领牌。”
好在這人這個时候终于又說了一句,他知道,能令牌,就代表着自己合格了,他已经问清楚了,领到牌,就可以领取一部分的薪酬,另一部分,则是在他要走的时候才会发到他的家人的手上的,想到总算不用为明天的吃食担心,他心中总是好過了一些。
他和别人一起领了牌,那发牌的人是個和善的,告诉他那表格要自己收好了:“不要小看這东西,万一将来你的档案丢了,或有人给你弄假,你就可以凭着這個找回来,這可关系着你以后的发展。”
他谢了那人,然后就拿着牌,领了食物。
像周元安這样的人很多,在同一個安置点裡,就有几十人报名要去却越,所以,虽然当天晚上米香不断,可哭声却是最多的,十日后,周元安和自己同一個居留点裡的人,跟着带领他们的杂役,一起向码头走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這些人,有要远赴重洋的,也有是来送别的,周元安身边跟着的,是他的妻子,還有小女儿。
他女儿還不到两岁,被自己的父亲抱着,黑亮的大眼乱转,丝毫不知,自己的父亲就要远离。
“都說了不要带囡囡過来,過一会儿你怎么能一边抱她一边拿粮呢?”
难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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