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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野心 (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哪個作者写的

作者:张鼎鼎
“父王看佛经,应该是信命,现在又为何這么看不开呢?”北明王府邸中,四世子刍钩端着一碗燕窝要喂北明王,他勺子已经放在北明王唇边很长一段時間了,对方却一直沒有开口,他也不恼,只是将勺中东西倒回碗中,混合混合,又舀了一勺,“因果报应,這些,父王是要比我懂,您自己想想,這是不是报应呢?”

  躺在床上北明王依然沒有动静,刍钩叹了口气,将勺子收回来,顺手将碗放到了一边:“父王您這又是何苦呢?您觉得不吃东西,我就沒有办法了嗎?您若真想那么狼狈,孩儿,也是愿意遵从您意愿。(手打小說)”

  北明王依然不开口,刍钩继续道:“父王是這方面行家,应该知道,這种事,其实是有很多手段,孩儿也不愿用那些残酷,只是孩儿也不想见父王這么糟蹋自己身体,若父王一意孤行,說不得,孩儿只有想办法,将您弄出府,□于天下人面前了。”

  北明王虽然依然沒有什么表示,但面孔和眼神立刻变了,刍钩笑了笑:“当然,我会将父王面孔遮盖住,所以,别人也不会知道,那在城门楼上吊着人,就是天下闻名北明王。当然,我知道父王是個硬脾气,就算那样,也不见得就会听从孩儿好意,可到了那时,孩儿也就只有用灌得了,百年人参,千年何首乌,虽稀少,這府中也有,孩儿对父王,是绝对不会吝啬,而以父王身体,再吊個一年半载,也完全是沒有問題。父王,您现在,想吃了嗎?”

  北明王闭上了眼,然后,嘴唇哆嗦了两下,刍钩一笑,端起碗,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又让人去换碗热。

  “四世子,陈二来了。”

  一名侍女进来,禀报道,刍钩一抬眼:“這倒是個真忠心,让他进来吧。”

  片刻,一個管家模样人就低头探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先给北明王請安,然后又问了刍钩安。

  “起来吧,天天這么客套做什么!”

  虽然因为有刍钩挡着,他看不到北明王脸,但听到他声音,陈二也是心中一定,四世子孝顺知礼文弱,和前面三位世子不同,他沒有真正统领過军队,因为体质关系,就算有名师指点,身手也只是普通程度,别說练气者了,连府中一般侍卫可能也有所不如,倒是在诗词歌赋上很有一些成就,這样他,在军中沒什么威望,在府裡,也不是很被看重,倒是在民间,有一些声望,可也就是如此了。

  北明王這次病发,府中侍卫暂时由他接管,不過他却始终沒有過问過府裡事,每日只是衣不解带在床前伺候,這种行为,往好地方說,是孝顺,往自私角度上說,也是因为北明王是他最大依靠,若北明王真有個万一,出身低微,又沒有丝毫威望他,恐怕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就說衣食不愁,以后最多也就是個普通富家翁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有一种不安,所以每天都要来請两次安才能放心。

  “王爷今日可有好转?”

  “什么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病,怎么,有什么事嗎?”

  “府中一切安好,王爷不必担心。”

  陈二這样回答着,又說了一些府中事情,他這一天来两次,其实也沒什么要說,稍微耽搁一下,见北明王這边沒事,也就退下了,刍钩起身送他,他连忙道:“老奴担当不起。”

  “他又是什么精贵人,有什么担当起担当不起,你替他操心這府裡事,他送送你,不多!”

  這样话几乎每天都要进行,陈二也每次都会谦让,不過最后,刍钩总要送他。

  “真是难为四世子了。”

  “就像父王說那样,這是我应该。”

  陈二看了他片刻,然后拱了下手,最后,低着头哈着腰慢慢走了,刍钩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過身。

  “四世子,此人……”

  “先留着他吧,有他在,虽說有麻烦,外面却会安心。”他說着,已经进到了房间裡,此时北明王正瞪着他,嘴角還一抽一抽,他一笑,“父王又生气了,其实何必呢,四天来,這已经是九次了,父王也该习惯了吧。”

  北明王沒有說话,他也沒有办法說话,虽然他*病只是令他四肢僵硬,但這一次,他嗓子也被毒哑了,除了发出一些无意义声音外,他說不出任何句子,刚才和陈二对话,一直都是刍钩。

  “刚才說到因果,其实這也是因果一部分啊,若不是父王当年将我扔到地窖裡,逼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說话,我也学不会這腹语,也不可能将父王声音模仿這么像,此时自然,也不能以父王名义,来指挥咱们军队了,哦,陈二是主管内宅,一些事情他不太清楚,我這裡却有一些昨天刚到情报呢,我那三位哥哥,现在正在和夏家那一家死拼呢。三位哥哥是真孝顺,父王說什么,他们都不敢违背呢!”

  他這么說着,把刚端上来燕窝继续往北明王口中送,北明王這次沒有拒绝,只是看着他目光,已经如同毒蛇似冰冷,刍钩也不在意,一边慢慢喂着他,一边道:“父王能想通,不为难自己,這真是太好了,毕竟只有父王活着,才能在将来找我麻烦不是嗎?若是死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沒有了呢……”

  他就這么說着,将一碗燕窝喂完,然后他起身,擦了下手,来到外面房间:“有什么最新情报嗎?”

  “三处战线依然沒有结果,龙骑卫损失,已经达到了三千。”

  “哦,那可真不少了。”他轻轻一笑,见手下欲言又止样子,就道,“怎么,還有什么?”

  “沒有,只是主人……”

  “這裡是王府。”

  听到他称呼,不等他把话說完,刍钩就道,那人立刻改口:“是,四世子。”

  “就算這裡沒人,该有称呼,也不要变了。”

  “是,属下以后会注意,绝不再犯。”

  刍钩点点头,也沒有再說什么,对于一次犯错手下,他总是比较温和,当然,若是一错再错,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刚才要說什么?”

  “属下愚昧……属下不知,我們真有必要這么帮那边那一位嗎?若是他最后毁约……”

  “小刀。”

  “四世子?”

  “還记得我对你說那句话嗎?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承诺上,特别是敌对方。”

  小刀一愣,然后低声应了一声是:“那四世子,我們……”

  “我从来就沒想過那一位能遵守承诺,只要他能把我那三位哥哥都留在中原就好了,至于他是不是愿意和我划江而治,那又有什么重要?”

  “……属下明白了。”

  刍钩笑了笑,白净脸上一片温和,黑亮眼睛仿佛也如山羊般纯净,但在他心中,想却是另外事情,别說他根本就沒想過划江而治,就算這北明王府基业都沒了,他也沒什么好在乎,反正,這本来就不会是他,如果能因此,令這刍家上下都過不上,他就很满足了。

  战争在继续,再沒有一方势大,另一方就退避情况,再沒有转移腾挪,双方对每一寸土地都展开了殊死搏斗,从早到晚,喊杀声不断,杨毅所下辖军队沒有接到上阵命令,但是她每天,都会带着沈宇,在高处观摩,這种大战经验是她所欠缺,虽然从她内心中,并沒有想過要来這么一场战斗,可是能有這個学习机会,她也不想错過。

  她现在已不知见過多少死人,但是這种场面,還是令她感到震撼,虽然因为地方关系,双方都不可能一次投入太多兵力,但每天都会有超過万人在拼杀。

  计谋、手段,在這個时候已经沒有什么大用,双方都是久经战阵老手,战阵手段也都沒有丝毫放松,北方骑射功夫更厉害,而南边兵器更精良,士兵更充足,论实力话,基本相当,所以比,基本就是双方意志和积累了。

  上万人拼杀,一天又一天,分不清日月,分不清時間,仿佛天地都变成了一個战场,在這裡人只有不断战斗,用全身力气给对方造成最大伤亡,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也說不上什么仇恨,更也许在多少年前還是亲戚,可在這一刻,他们只能把对方杀死,然后赢去杀另外一個*利。

  意义啊,未来啊,這些事情他们沒有時間去想,只有活下来,才能去做别,而活下来,不過是为了二天再次上战场,进行下一次拼杀,他们唯一救赎,就是整支部队被撤下来,可是,能這么安全,沒有任何损伤活下来,毕竟不多。

  人命在這裡只是一個数字,一個判断這支部队還能坚持多长時間依据。

  杨毅一天天看着,她一开始会激动会愤慨,也会有些微迷茫,而再之后,就只是麻木。

  野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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