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太听他的话了。
他也跟着下了车,扶着车门对时笑說:“接下来我可能得忙一阵,你好好学习。”
时笑点点头,說:“知道了。”
秦肆眼裡泛着浅浅得笑意,看她半会儿,又說:“過来。”
时笑听话地走来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以为他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秦肆却伸手過来,握住她得后脑勺,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個吻:“在学校乖点。”
他的唇温热,轻轻地落在她冰凉的额头上。
时笑脸颊微红,低低地“嗯”了声。
秦肆目送她消失在学校大门的树丛后,才开车离开。
时笑脚步轻快地朝宿舍走去,只是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跟随着她。
她渐渐放慢了脚步,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上了主道,她突然回头。
彭子琦被吓得顿住了脚步,警惕地望着她。
时笑皱眉:“师兄?”
既然被逮住了,彭子琦只好对她笑了笑,走上前来跟她正式打了個招呼:“时笑。”
时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跟在她后面对多久了,竟然一声未吭,只怕他刚刚是不是碰巧在校门口看见了什么。
她慢慢调整好自己表情,沒看见他背书包,手裡倒是提着一個鞋盒,稀疏平常地问道:“出去逛街了啊?”
“是啊。”彭子琦說:“出去买了双鞋。”
两人都沒有說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然后一同往宿舍的方向走。
路上,彭子琦也只是关心了关心她最近的学习状况。
說到這一点,时笑還是挺低落,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高中的时候,老师们那么禁止谈恋爱了。
這段時間因为经常跟秦肆出去玩,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学业上的懈怠。
再過半個月就要考试了,只怕到时候成绩会很难看。不過這段時間秦肆說他很忙,她倒是可以趁机好好复习复习,把丢掉的东西都赶回来。
但她嘴上還是跟彭子琦說着挺正常的,又顺便问了问彭子琦明年打算去实习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彭子琦很自信:“老师帮我写了推薦信,应该是沒什么問題的。到时候如果事情顺利,請你吃饭。”
时笑沒有扭捏,大方說好。
說话间已经走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时笑跟彭子琦道别:“晚安。”
在她转身准备走之际,彭子琦却突然唤了她一声:“时笑。”
“嗯?”时笑回头。
彭子琦看着她,脸上還是那种干净无害的笑容,但是今天的笑容裡却参杂了一些别的意味。
他不知道该怎么說,說得太多显得他多管闲事,可若不說,他也有普通男孩子都具备的小心思。
犹豫了两秒后,他才终于缓声开口:“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可我們還算不上真正的社会群体,大多数时候還是被保护着,不太了解社会的复杂...”
他沒整理好言辞,說到一半,卡顿住了。
时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心裡却隐隐明白他是想表达什么了。
彭子琦纠结地笑了笑,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诉了,干脆含糊道:“希望你所有的選擇都是经過深思熟虑的,只要将来不后悔,我都祝福你。”
他說完,又对她友善地笑了笑:“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沒等时笑有任何反应,彭子琦便先转身走了。
时笑在原地站了两秒,一直目送彭子琦的身影消失在宿舍门口,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抬头望一眼夜空,深吸一口气,暗自感叹。
其实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她自己最清楚,现在的所有選擇,绝对是她经過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至于将来会不会后悔....
她兀自笑了下,谁又会知道呢?
之后的一些天,时笑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复习上,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秦肆也只是偶尔会给她打個电话,问她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她每次都是乖乖回答,挺好的,每天都固定几個点来回,除了学习吃饭和睡觉,過得枯燥又充实。
但是沒過多久,杜彦给她打了個微信语音,问她寒假有沒有空,說上次那個笔译,他们公司翻译部的经理特别满意,如果寒假可以的话,想让她和上次一样,再找了两個同学去他们公司帮忙做做兼职,等明年开年找到了合适的全职人员,就可以不用麻烦她了。
时笑哪裡会觉得麻烦,听他這么說,简直是太愿意了。
“大概什么时候需要我們来工作?”时笑說:“還有几天要期末考试了,最快可能得等考试過后再去。”
杜彦說沒問題:“等你们考试结束了我請客一起聚聚,顺便把工作合同谈谈。”
于是时笑在忙碌的学业之余,又多了一桩事情——联系上次那两個帮過忙的师姐。
其实這個問題很好解决,多数人還是很乐意利用假期時間做兼职体验下生活的,况且杜彦开得工资真不低,时笑跟她们发信息咨询了下意见,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答应了。
這边安排好了,时笑决定還是跟秦肆讲一声,免得那位先生产生一些误会。
可她平时又不敢随意给他打电话,主要是不太清楚他什么时候在忙什么时候有空,所以时笑就等着他找她的时候,再跟他說。
谁知這一等,就等到了期末考试结束。
后来杜彦請三個小姑娘吃了饭,合同都谈好了,秦肆的电话都還沒有来,时笑也渐渐有些纳闷了。
這是他和她断联间隔最长的一段時間了,翻翻手机,两人最后一通电话是一個星期前的晚上。
他的身份和普通男人不一样,时笑也不是不能理解。况且又到年底了,很多合作项目要收尾,北京A城两头跑,各种应酬忙不完,這還不包括出现临时情况需要出国,他也提前跟她說過。
而且之前通话的时候,他也从他低哑的嗓音裡感觉到了他的疲惫,就体贴的交代他還是要好好休息。
秦肆也无法跟她解释自己的工作內容,但小姑娘温温柔柔的关心,還是挺让他受用的。
他每次给她打电话几乎都是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裡望着窗外的夜景,也想着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多出很多時間陪她,有点内疚。
但其实他每天也会在某個不经意的瞬间想起她,他也想和普通人一样,有很多空闲的時間,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
只是每個人在每個不同的位置,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忍受相应的辛苦和寂寞。
他自己有时候也挺奇怪的,虽然沒正儿八经的谈個恋爱吧,但也算是阅人无数了。
见過比她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明星,也遇到過比她更热情更会调情的名媛淑女。可他偏偏就觉得跟她一块儿时特别有感觉,心情能真正的放松和愉快起来。
一個星期前最后一次联系她的时候,就是因为在一场饭局上想起了她。
原因是那晚乙方带了個部下過去,是個年轻的女孩儿,吩咐人给他添酒,秦肆听他们介绍,居然也是A大毕业的。
這要是在往常,他压根都不会正眼瞧過這种小人物。但昨晚就因为那女孩子也是A大毕业的,他略略多看了她一眼。
在她過来给他斟酒的时候,口吻清淡地问了句:“多大了?”
那姑娘和他說话时,脸都红了:“我今年二十四。”
也只是比时笑大四岁而已,可看上去要比时笑成熟很多,打扮挺时髦的。但比起刻意的修饰,他還是觉得时笑那种浑然天成的自然气质看着要舒服很多。
大概是他主动跟她搭了话,這女孩儿胆子莫名大了一些。饭局上,在领导的示意下,還主动敬了他一杯酒,說了一些恭维好听的台词。
秦肆倒沒什么反应,還是一如往常,出于尊重别人,接受别人的敬酒,浅浅饮了一口。
可是到了饭局散场的时候,秦肆因为喝了酒有点头晕,跟乙方负责人随便聊了两句先行一步离开,司机在餐厅外面等着。
乙方那位领导见這姑娘站在一旁望着秦肆离开的方向,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皱了皱眉,冲那边杨了杨下巴,语气不太满意:“還不快跟上,人都要走了。”
姑娘紧紧拽着手裡的包,深吸一口气,小跑着追了上去。
秦肆刚坐上了车,司机還沒来得及关门。
姑娘走到车边,微微弯腰看向车裡的人,笑容可掬地柔声唤他:“秦总。”
秦肆躺在后座裡,眼珠子慢悠悠地转過来看她一眼:“怎么?”
他每次喝酒以后莫名会心情有些不好,更不喜歡被人吵。
“我回家正好跟您一個方向,不知道您放不方便捎我一段路啊?”年轻女孩儿微笑地說着,又往车跟前靠近了一步,可能想着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但是下一秒,秦肆毫不客气道:“不方便。”
女孩愣了愣,甜美的微笑也僵在了脸上,似乎不敢相信他会這么耿直的拒绝,毕竟刚才在饭桌上,他对她的态度明显是不同的。
司机听秦肆這么說,估计過去也替他处理過不少這种情况,轻车熟路的开始礼貌打发人走:“我們老板一会儿還有事,所以很抱歉。”
姑娘又尴尬又害怕,但也不敢有怨言,這可不是她能得罪的主,也只能乖乖的退开,還必须陪着笑脸說沒事:“那您开车注意安全,打扰了。”
司机笑着点点头,替秦肆关上了车门。
车子汇入了主路以后,秦肆就掏出手机给时笑打了通电话。
只是电话刚拨出去,他突然意识到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他虽然忙,时笑却从来沒有哪一次有主动联系他。
一开始,他觉得這姑娘是懂事,他跟她交代自己得忙一段時間,她就从来不随便联系他,說是怕打扰他。
本来她這样,对于像他這种忙碌事业的男人来讲,会觉得很省心很省事。
可是這時間一久,特别是跟今晚這位主动贴上的姑娘一相比,他怎么觉得时笑对他有点過于听话,懂事的让人觉得有点反常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這么一琢磨,他心裡莫名产生了些不平衡。至于不平衡什么,他也說不清。
若真要细想找個答案,大概就是沒料到她還真沉得住气,让她好好学习,她便真的心无旁骛的好好学习,一次主动打电话联系他都沒有,甚至连问候的信息也沒有,每次都是等着他找她。
這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子,每天绝对是想着法儿的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怎么她就能這么淡定,难道他在她那裡一点危机感都沒有?
电话接通后,时笑還是那個温顺的样子,软软绵绵的关心他最近怎么样,還是那么忙嗎?
“我不忙。”秦肆這么說。
时笑本還纳闷,怎么突然又不忙了。
然后就听他不屑地轻哼一声,很是讽刺地說:“我再忙也沒你忙。”
他忙得要死都還有空给她打個电话,她也就在学校读個书,却整天日理万机的连個电话都沒空给他打。
所以他可能是闲的。
“.”时笑却满脸茫然,不知道自己這又是哪裡得罪這位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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