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是她冷暗生活中的一抹阳光。……
时笑万万沒料到,冯娟带给她的居然是這么個消息,脑子在短暂的空白了两秒后,才又问:“.....聊我?“
“嗯。”冯娟突然语气认真了起来:“而且昨晚我還发现了一件大事。”
时笑追问:“是什么?”
冯娟清了下干哑的嗓子,仔仔细细把事情的始末跟她讲了一遍。
昨天秦肆会去他们酒吧,其实她也很意外。
可让她更意外的,是和秦肆一块儿去喝酒的那群人裡,有個让她从小就印象特别深刻的男人。
那男人留着寸头,身形微胖高大,看着挺魁梧的。最明显的特征,是他下巴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冯娟会对這個人印象特别深刻的原因,就是因为那道疤是她曾经亲手给砸的。
当年她父亲和时笑父亲出事的那天,她正好去工地找爸爸拿生活费,结果這一去,就成了她這辈子最刻骨最难忘的一天。
她到的时候,其实事故就已经发生了。
从父亲工友那裡得知遇难的有自己父亲,她立刻要跑去现场想看看父亲到底目前是什么情况。可工人叔叔们都担心她一個小孩受不了刺激,也阻拦過。
可一想到自己父亲从几层楼的高楼上摔下来,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出事地点。
当时救护车還未到,现场只有工地上的甲方和乙方的几個负责的领导,以及躺在血泊裡的她和时笑的父亲。
冯娟那时候也還是個读高中的小孩子,从来沒见過這么惊恐又血腥的场面,特别是受伤躺在那裡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她刚上楼還沒走近,远远瞧着,便一下子就怔懵在了原地,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可想当时她有多绝望。
也就是在她惊怔的那几秒時間内,她清楚的听见有個男人给那群领导们出了個灭绝人性的主意。
“這個人就是昨天和秦肆一起来我們酒吧,当年那個工程师。”冯娟非常肯定地說:“我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他给杜孟辉出的主意,說那情况即便是活着肯定也要瘫痪一辈子,到时候牵扯到治疗和赔偿是无底洞。還說之前就遇到過這种情况,有個工人抢救過来沒活到两個月又死了,结果又是赔偿又是医药费,浪费了一大笔钱。后面工人家人扯皮打官司又搞了两年,還不如当场死亡来得干脆。所以建议他们在救护车来之前直接把人干死了得了,到时候顶多也只需要赔個百把万一次性了事。”
冯娟跟时笑說起這些时,又想起当初自己亲耳听到這些话时的情景。
她也简直不敢相信,那人会說出那番沒有人性的话。
她虚扶着墙壁,惊愕地张开了嘴巴,好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感觉呼吸不上来,面色霎时白的沒了血色。
双腿也因惊吓過度发软,整個人一下子脱力跌坐在了地上。
结果這一跌,弄出的响动便惊动了那边的几個人,都像受了惊的动物,纷纷回头看了過来,满脸慌张。
冯娟坐在地上,咬紧牙关恨恨地盯着他们那一群人,嗜血的眼眶裡,豆大的眼珠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往下掉。
那几個中年男人立刻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一时都沒再吭声。
因为之前冯娟就经常去工地找她父亲,所以他们中间有两個对她有些面熟。
特别是那個工程师,因为常守工地现场,曾经见過她几次,一眼便认了出来。
最后,也是他走過来,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
冯娟却一把挥开了他伸過来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浑身抽搐一般地颤抖着。
他也不生气,自知刚才說了丧良心的话,对不住人家,即便是被她抽打也依然上前要将她抱起来,然后再做安抚。
可冯娟那会儿已经气得恨不得杀了他,所以当他再次靠近得时候,她瞅准时计,手上抓起一块残砖,就朝他脑袋直直砸了下去。
结果那人眼疾手快,立刻偏头往旁边一躲,脑袋躲過了袭击,但是砖头得尖角却戳在了他的下巴上,以至于留下了一块疤痕到现在都沒法再恢复。
不過后来這事他表现的很大度,在警察盘问的时候,他說不予追究,理解冯娟是受害者的家属,当时情绪难免激动。
可冯娟心裡门儿清,他那是因为作则心虚,完全不领受他的虚情假意,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警方,請求警方能彻查。
当时她心裡還抱着希望,以为警方一定会查明真相,将他们這群作恶多端的人绳之以法。
可最后传来的结果却是,她和时笑的父亲因为伤势太過严重,救护车還未拉到医院,人就已经断了气。
冯娟对這個结果相当不满,后来重新上诉要求警方继续彻查。
警方倒是也受理了此案,只可惜,当时因为证据不足,仅凭她一個人受害人家属的口诉,根本不足以当作判案的证据。再加上当时事故现场沒有监控,他们那群人是否真的做過這种犯罪的行为,也沒有实质性的证据指控。
所以最终,還是以一次性赔偿工伤死亡赔偿作为案件终结。
冯娟后来又连续上诉過几次,但最终都被驳了回来。
她投诉无门,只苦于沒有证据。但作为一個当场撞破他们阴谋的亲眼见证人,哪怕沒有实质证据,可就是十分确定這事儿绝对沒有這么简单。
虽然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但她始终非常坚定的认为,在她被强行带离现场以后肯定有人对她和时笑的父亲动了什么手脚。
要是光明磊落,他们那么多人,难道沒一個人考虑到后面可能会产生误会,把她留在当场作为证人为他们证明清白?
然而他们的做法却是,明知她的身份,又因为她恰巧听见了他们的阴谋,却還是强行将她带走,足以說明他们的目的和居心,绝对不善。
甚至后来他们還向警方澄清說,是因为见她惊吓過度,不忍让她再看到自己亲人的惨状,才将她带去休息室安抚。
一個個口若悬河,装模作样的演技堪称精妙绝伦。谁知道這背后還有沒有为了给自己洗罪,用了别的其它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
冯娟求伯伯到省城去找更大的公安机关给自己父亲翻案,可她那個伯伯嫌麻烦,占着她父亲的补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拐弯抹角的劝她别自讨苦吃做這些无用功。
谁也不愿意帮她,谁也不愿意相信她。当时冯娟也還只是個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孤立无援,实在沒办法了,最后只能暂且将這事给搁置了起来。
直到几年后,时笑慢慢长大了,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有一天暑假,突然来找她,說她也觉得自己当年父亲的工伤死亡存在很大的疑点,要和她一起找证据替父亲伸冤报仇。
冯娟问她是如何发现的,时笑也說不来原因。
只是她当年也从妈妈那裡听說過一些關於冯娟想翻案未果的事情,便一直把這件事藏在心底,后来通過看各种书籍和资料,发现過去也有很多這种工地出事的案例,但是致死情况很少,基本只要戴了安全帽的,又被及时抢救的,多数最后還是能够保住性命。即便是从医学的角度来讲,虽然无法确定抢救過后還能维持多久的生命,但数据调查显示,当场立即死亡的概率也并不大。
所以,在這個小概率会致命的范围内,她和冯娟的父亲怎么会這么巧,双双都在那么短的時間内,還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沒生命体征了?
虽然這些只是一些数据和猜测,但时笑却和冯娟有一样的怀疑和预感。况且冯娟当初又亲耳听到那种恶意的言论,就更沒办法不让人不存疑了。
所以即便有可能只是误会,时笑也痛下决心,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坚决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杀死了自己父亲的凶手!
如今八年過去了,两個女孩子都沒想到当年的始作俑者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是时笑有些疑惑:“秦肆怎么会跟這种人在一块儿?”
“我也不知道啊。”冯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這么着急打电话跟她商量:“昨晚我本想问问的,可我怕打草惊蛇。那個男的当年被我砸了一钻头,肯定对我印象特别深刻,现在也一定還记得我。所以我想,只有你去问秦肆,才最保险。”
“我问?”时笑只怕自己时听错了。
她看了眼宿舍裡几個女孩子,怕被她们听到电话內容,于是开门走去了外面阳台,才郑重其事的提醒冯娟:“你不知道我现在跟他是什么情况嗎?我怎么去问?”
冯娟却在這时忽然把握十足地一笑:“和好不就可以了?”
“...”时笑叹了声气:“你别开玩笑。”
“真的!”冯娟告诉她:“昨天我趁着他去洗手间接电话的机会,拦住他替你解释了所有事情。”
时笑再次愣住,完全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出,更加好奇:“你怎么解释的?”
“我跟他說,当初那场误会,其实是我想去勾.引杜彦。因为听說杜彦玩世不恭又花心,但对過去每個跟過他的女朋友都出手挺大方的,分手费不是车就是房,所以我被金钱迷惑动了歪心思,才想了這么個损招,想通過碰瓷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借机勾.引他和他攀上关系。”
时笑简直叹为观止,冯娟居然這么在别人面前诋毁自己。
然而冯娟還沒讲完,继续道:“我還跟秦肆讲,你是被我拉去作伴壮胆的,本来沒料到事情這么严重。当时因为下雨视线不太好,只认出了那是杜彦的车,原本计划是我去碰瓷,结果凉鞋沾了水太滑,人還沒跑出去,倒先不小心撞到了你,然后就阴差阳错把你给推了出去。”
“....”冯娟這话說得半真半假,时笑心裡实在不敢确定:“他信了?”
冯娟也不太确定,只模棱两可道:“我看那样子好像是信了。”
“..”时笑一脸问号,她就這样跟他解释的?
冯娟又道:“我還跟他說,你是不想出卖我,损伤我的名声,所以才這么长時間沒有跟他說明原因。但其实,你這段時間因为两边为难,特别痛苦,還借酒消愁,醉了都叫着他的名字。我实在是内心有愧觉得你可怜,但又苦于沒办法联系到他這個大老板,今天真是老天开眼,终于让我碰到了他,所以才趁机告诉他這個真相,希望他能原谅你,你真的是被我无辜受牵连的。”
时笑听完這些,感觉她還是被他误会比较好。
什么特别痛苦,什么借酒消愁醉了都還叫他的名字,這說得是她嗎?能让人相信嗎?
“你這解释得也太一言难尽了,我听了都觉得尴尬。”时笑叹气道。
“有什么好尴尬的?”冯娟說:“不過我昨天发现,他還是挺在乎你的。听我這么解释后,還问了问我你最近過的好不好,真感觉他挺关心你的。”
时笑再度一愣。
“所以笑笑,還是有机会的。”
时笑沒吭声,扶着冰凉的墙壁,望着前方的虚空有些凝滞。
冯娟又說:“你再大胆的试试吧,看能不能再次获得他的信任。你想想,凶手现在就出现在我們眼前了,不能這么眼看着机会就放弃啊。只有你们和好了,才有机会通過秦肆接触到凶手,再想办法套他的话留下证据,你說是不是?”
时笑心裡突然沉重了起来,隔了好几秒,才淡淡道:“让我想想。”
但是這天之后,时笑并沒有任何要去主动找秦肆和好的行动。
她内心是纠结的,本来冯娟的解释就很勉强,何况那些话裡也是半真半假。
哪怕是秦肆真的相信了,她又和当初一样故意接近他跟他和好,這岂不是再次利用他去接触他身边认识的人?
說实话,她有点不想這样做了。
她不想将来事情尘埃落定,所有的真相曝光以后,他会因为這事更加恨她。
所以她把這事暂时放在了脑后,沒有听冯娟的话,决定再权衡一段時間。
只是后来,沒预料中间又发生了一件小意外,反而让秦肆先来找到了她。
事情的起因,是徐婉给她打电话說让她過去陪她去趟医院,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她的手机都被小偷给偷了。
那天她出门的也急,一听徐婉說是要去医院,以为是人有什么不舒服,只拿了手机就出了门。
等她见到徐婉以后,问了下来龙去脉,才搞清楚要去医院的原因,原来不是生病。
徐婉告诉她自己大姨妈推迟了一個星期,她怀疑自己可能是怀孕了。但是這個时候又不想告诉杜攀,所以让时笑陪她去先做個检查。
时笑以为徐婉是担心杜攀不想承认這個私生子,便随口說了句:“他是孩子爸爸,再怎么也该来陪你吧。”
徐婉說不是這样的,解释說,杜攀是因为最近沒有空,由于之前负责公司一個重要的投标项目失败,被他的大伯杜孟辉训斥了一顿,不仅降了职,還被派到了外省下基层照看场地。所以她才不想在這個时候给他添麻烦。
时笑心想這女人真是傻,一個连名分都沒办法给她的男人,她還处处替他考虑的那么周到。
這一去一来的路上,时笑也借机拐弯抹角打听了一下杜攀当前的状况。
徐婉唉声叹气地說:“可别提了,這么多年阿攀被他大伯想方设法的挑刺打压,不就是因为阿攀比他那個只会花天酒地的儿子厉害,害怕阿攀将来威胁到他儿子嗎?”
时笑沒作声,安静的听着。
徐婉现在已经拿时笑当成了自己的好闺蜜,只当是和她聊天发泄心裡的不快,說什么也都沒什么忌讳:“這么多年阿攀都在忍气吞声,直到去年他那個堂弟在外面胡闹,开酒吧泡女明星,股东们实在不满将来要把公司交到那种人手裡,就私底下联系阿攀,說要支持他去争夺公司主权。谁知道后来被他大伯那個老狐狸发现了。”
时笑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追问:“那后来呢?”
徐婉冷笑一声:“阿攀說這次招标失败,其实就是他那個大伯故意给他下得套。原来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沒想做這個工程,還假装很重视,交给阿攀去负责。结果现在沒中标,他大伯就故意四处宣传,抨击阿攀的业务能力,让那些股东们对他丧失信心!”
时笑也跟着皱起了眉,感叹道:“那确实很過分。”
“所以啊,阿攀现在快要烦死了。”徐婉心疼的眼泪在眼眶裡打着转:“明明他方方面面都比他那個堂弟杜彦强,股东们也都很支持他,可他那個大伯就是太阴毒!”
时笑懵懂无知地看着她,好像就是随意一說:“那就想办法還击啊。”
徐婉忧心:“能怎么還击呢?现在阿攀都被他们欺负成這個样子了,连手裡仅有的一些权力都快被他那個大伯给剥夺干净了!”
时笑认真想了想,看着是真想替徐婉解忧的模样,然后试探着跟她說:“.既然他们会给杜总制造工作失误,损害他的名声诋毁他工作能力。那杜总也可以去查他们有沒有什么重大错误,特别是要找那种能够将对方一次性打垮,并且沒有翻身机会的错误,這样将来不就沒有阻碍,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公司了?”
徐婉听的有点稀裡糊涂,但也从這一段话中抓住了几個关键词:“.....沒有翻身机会的错误?”
时笑脑子裡慢慢兴奋了起来,是某种机会来临前的激动:“比如,他们有沒有做過什么违法的事情,又比如,以前有沒有在哪個工程上发生過重大失误,完全可以拿出来重新炒作...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当权人犯過刑事案件,失去公司股东的信任和支持,杜总将来不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推举接手公司了?”
徐婉犹如醍醐贯耳,望着时笑,很是受教地点了点头:“你說的有道理诶,要是能抓住他们這方面的問題,那可就是致命的要害。天哪,笑笑,你太聪明了!“
时笑强笑了一下,然后掩饰般地說:“因为我学法律的,所以只懂這方面,就随口跟你說說罢了。”
徐婉却突然对她另眼相看,更因为她站在她和杜攀的角度出谋划策,觉得跟她更亲近了:“過几天我一定要和阿攀好好說說這事,公司现在的法人就是他大伯,這么多年就不信他大伯真的那么干净,要是能够找到一点這方面的证据,到时候阿攀肯定就有机会翻身了!”
见徐婉這么配合自己,时笑内心也越发激动了起来。
可她必须喜怒不行于色,将這份喜悦藏在心底,独自庆祝這微小的胜利。
也或许是過于兴奋了,所以回去路上有点得意忘形,一直在琢磨着今天這些话如果徐婉成功转达给了杜攀,不出意外,杜攀過不了多久肯定会想约她见见。
到时候她该怎么跟他聊,是一件需要提前慎重斟酌一下的事情,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往当年那件事情上面扯,然后引导杜攀去往這個事情上面查。
杜攀作为安坚公司的内部人,有些事情调查起来自然要比她方便太多。這步棋要是走好了,一定能事半功倍。
所以路上想得太入神了,手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偷的,她居然都毫无察觉。去警局报了案,但因为她走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地铁公交站人流量那么多,实在无从查起。
回到宿舍后,看看自己勉强够上半年生活的生活费,要是再添置個新手机的话,就很捉襟见肘了。
于是她想着過两天周末去冯娟那边问问,看她有沒有旧手机先将就着给她用,等暑假再找了兼职,手头就会宽裕一些了。
然而就是在她沒用手机的這几天時間内,秦肆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他一开始還以为是被那丫头拉黑了,毕竟過年那会儿,她给他发了微信信息他沒回复,后来就再也沒有過這丫头的音讯。
直到前几天答应姑父帮他招待几個认识的人,在酒吧遇到了她那個发小,才得知了一些她最近的近况。
那天回去以后,他以为时笑会再次主动联系他的,毕竟他当时也隐晦的向她那個闺蜜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其实要的只是她亲口来跟他解释清楚真正原因,只要她肯,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特别是从她闺蜜口中得知,她這段時間因为他也受了那么多委屈,心裡就愈发于心不忍了。
這段時間,虽然他不会承认,可实际上心裡一直都隐隐期待着她会突然又跑来找他跟他讲出原因,像以前一样,讨好的哄哄他,然后他也就可以借坡下驴,假装再勉强原谅她一次。
谁知道,這丫头真的是出奇的平静,平静到超出了他的预期。
哪怕他前几天在酒吧跟她闺蜜已经明确表态了,到现在,她還是一点动静都沒有。
這些天裡,他原本也是暗怀着莫大的希望,觉得她這回肯定会再主动来找他的。
然而手机进来无数條短信和电话,却唯独她始终安安静静。
秦肆也是生平头一次,等一個人的电话等到如此般不淡定。
眼见一個星期都快過去了,他终于破功,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之前对她太冷漠,又把她吓回了自己的保护壳中。
于是主动给她打了個电话,结果那头却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霎时脸都气黑了,把手机重重办公桌上一扣,跟谁欠了他巨款似的。
而這边,其实时笑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联系他。
只是她真的举棋不定。
她从小到大也从来沒有這么优柔寡断過,唯独在对他這件事上,总是瞻前顾后,反复在两個問題上纠结不已。
如果他真原谅了她,她又再次利用他对自己的信任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事情尘埃落定,两人的关系必定会比现在更糟糕。
她对他会更加内疚,而他也只会对她更厌恶。
最重要的是,她要去对付的那個人,是他的亲姑父。
如果是跟他沒有亲缘关系的旁人,她倒不会有這么多顾虑。
所以不管她现在告诉他真相,還是未来等他自己知道真相,他们之间也注定避免不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激烈矛盾。
想到会有這么一天,她就很害怕。
有时候她還会想,如果他不对她那么好,也许现在還不至于让她狠不下心来继续去隐瞒利用他。
可偏偏,他对她又很是例外,想到過去那些在一起的时光,她自己有时候都隐隐有点虚荣。
他是一個在她稳步向前的路上,突然出现在她冷暗生活中的一抹阳光。
她也很贪心的想将這缕阳光好好珍藏起来。可是她又真的很无能为力,因为比起亲情,她心知肚明,自己必定会是输的那一方。
就像她为了给父亲伸冤报仇,不惜利用欺骗任何人一样。
那她若是真告诉了秦肆原因,他又会站在她的角度,帮她隐瞒,眼睁睁看着她去报复自己的亲姑父嗎?
她沒有這個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因为自己一时的情感摇摆,就拿這么重要的事情去下一個几乎沒有胜算的赌注。
就像当初她和杜彦的那场谈话,男人之所以成功都是因为他们理智。
所以她要想办成這件事,就必须清晰目标,压抑住自己的情感阻碍,理智的做出選擇。
因此這段時間,除了一心想着怎么去利用杜攀,她觉得這事太伤神了,便暂时沒有去考虑。
结果她不主动,甚至打算放弃這個机会的时候,秦肆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们的学校。
這天她也是刚从图书馆出来,急匆匆地回宿舍想早点休息了洗澡。
谁知還沒到宿舍楼下,她远远便瞧见一辆熟悉又高调的黑色奥迪车,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嚣张地停在他们女生宿舍的大楼前。
时笑又意外,又忐忑,脚下渐渐滞停,突然不敢再上前。
可就在這個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通過后视镜看到了她的身影,然后推门下车,回头,漆黑安静的双眸,笔直地朝她看了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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