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伞树长成這样嗎
当我們下车以后,班级裡的同学先是怔了几秒,然后立刻围了上来。
高展震惊的问:“就剩你们三人了?”
闻言,我眼神黯然的点了点头。
本来同学们只是有些猜测,但当听见我给出肯定的答复的时候,脸上還是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悲痛的表情。
三年朝夕相伴的同学,三天之内就死了四個,這种感觉,难以言表。
但是,逝者已逝,我們還是要向前看,還活着的人依旧要努力的活下去。
梁宇走過来,认真的看着我,說:“叶炎,請你务必将此次作业的完整经過讲述给我們听,這对整個班级的同学来說,都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道:“那是一定的。”
抬头看了一眼表,才十二点五分,于是我问道:“你们不吃饭嗎?”
“不吃。”“吃個屁啊,快讲吧。”“一顿午饭哪有命重要。”
底下接二连三的回答。
“好。”我看向大家,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们谁给我几瓶水?我們已经好久沒喝水了,而且张新宇還了高烧。”
“我這有水。”张昊从书桌裡掏出了一瓶水,裡面還剩大半瓶。
“你這都喝過了,我這儿也有,沒开過封的。”
“张新宇烧了?谁有药?”
“真巧,我這還真有退烧药!”
“张新宇你冷不冷,要不我把外衣脱了给你?”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說着,最后在我們面前堆满了沒开封的水,還有堆积如山的外套,以及退烧药。
看见同学们這热情的模样,我心头微暖,虽然有些热的過头了。
张新宇吃了退烧药,又补充了水分,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我拿起一瓶沒开封過纯净水喝了几口,见状,张昊幽幽的說:“叶炎我都不嫌弃你,你竟然嫌弃我。”
我笑了笑,面向大家,认认真真的把這几天的经历讲述给大家听。
我从那個鬼公交讲起,讲到了车上的乘客全都是鬼,而且還会拉我們下车,還有神秘的黑雾门。
之后我還讲到中年司机提到的鬼师。
总之我竭尽全力把所有我能想起的重要细节都說给大家听。
于是整個初三七班就是這样一個景象,我在前面滔滔不绝的讲述這几天的经历,张新宇和徐雪适时的补充我遗漏的地方,底下的同学津津有味的听着,甚至有人還认真的记着笔记。
然后我介绍伞树,巨大的牵牛花這些古怪的植物时,同学们啧啧称奇。
之后我又依次讲述了李庆,陈鸣,郭梦琪的死,以及遇到的食人鱼和大蚂蚁。
其中我把陈鸣对李庆尸体不敬的事情跳過不讲,陈鸣在怎么讨人厌也是我朝夕相处三年的同学,更何况他已经死了,我想为已经死去的陈鸣留下最后的尊严。
同学们都听得入了迷,整间教室只有我的声音回荡。
自从我讲到我們来到树林裡开始,梁宇就皱起了眉头,直到我讲到我們现了那具骨骸时,他的眉头才舒展开。
当我最后将来龙去脉都讲清楚,并指明了和我們在一起的崔时雨是鬼后,教室裡鸦雀无声。
安静了半分钟,梁宇打破了宁静。
“我对崔时雨,李庆,陈鸣,郭梦琪的死感到悲痛,但逝者已逝,我們還要向前看。”梁宇說道:“我們今天不妨利用下午的時間,把這次事件的完整经過总结起来,這样也可以为下次的周末作业做好准备。”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
“還有就是...”梁宇的话說到一半就停顿了下来,然后默默地看向了我的背包。
底下的同学也是双目灼灼的看着我們三人的背包。
从群消息裡他们已经得知了我們每人都有一個打鬼棒,而我在刚才的陈述中也明确說明了打鬼棒对鬼确实有效,所以要說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我冲着大家笑了笑。
其实我,张新宇,徐雪三人早在公交车上就讨论了打鬼棒的归属問題,最后我們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我們保留自己的那根打鬼棒,多余的三根作为班级的公共财产。
于是我把我們的想法告诉大家,就是說,我們留下属于我們自己的打鬼棒,多余的這三根打鬼棒可以作为班级的公共财产,谁有需要时可以借用,但必须归還,因为打鬼棒不是個人的,而是属于整個班级的。
陈明昊不满的說道:“为什么你们手裡的打鬼棒就是你们自己的,而不是整個班级的?我看不如把你们的打鬼棒也奉献出来,舍小家为大家嘛。”
张新宇好像沒见過這么不要脸的,嗤笑道:“你可真是不要脸,别忘了是谁拼了命带回来的,如果沒有我們你连一根打鬼棒都沒有,竟然還贪得无厌。”
陈明昊被說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出声嘲讽道:“别仗着自己侥幸活下来就洋洋自得,沒准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x你妈的,你個贱嘴可积点德吧...”张新宇怒骂道。
“好了,不要吵了。”体格强壮的王强拦在两人的中间,劝解道:“我觉得三根打鬼棒已经够了,够了。”
“哼。”陈明昊冷哼了一声。
“好,那既然這样,就让我替大家收着這几個打鬼棒,等到必要时刻我們再拿来用。”梁宇笑眯眯的,显然对這個结果很满意。
“你?”张新宇怀疑的說道:“你靠谱嗎?不会要独吞吧?”
“不会。”梁宇脸色一正,认真的說道:“這是班级的共有财产,我不会独吞,也不敢独吞,再怎么說我也不会与全班为敌。”
“可是...”梁宇還想說些什么,我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管怎样這打鬼棒都得交给一個人保管,那不如就交给梁宇,他是一班之长,应该不会做出這种缺德的事。”
“好吧。”张新宇耸了耸肩,說道。
“好,那大家都去吃饭吧。”我笑道:“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来问我。”
同学们很快就散了,我虽然肚子也饿,但我现在得去看看叶雨幽,不知道我不在的這几天她怎么样了。
正打算出去的时候,我看见林薇還沒走,于是我走過去,好奇的问道:“林薇,中午不吃饭啊?”
“不吃了。”林薇冲着我笑了笑。
我看她似乎正在认真写着什么,我靠近一看,竟然是在记笔记,而其中的內容赫然就是我刚才讲述的经历。
看见我贴得很近,林薇的脸顿时变得绯红,她有些慌乱的拿起一张纸,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小声說:“叶炎...你看你說的伞树是长成這样嗎。”
“对对对,一模一样。”我仔细一看,伞状的大树,伞沿处结满了心形的果实,這不正是当初的伞树嗎,画的惟妙惟肖,如果涂上色,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夸赞道:“林薇,你简直是個绘画的天才。”
“哪有。”林薇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你描述的好。”
“叶炎,那你看看這個。”林薇又拿出一张纸,說道:“那個牵牛花长的是這样嗎?”
我拿過来一看,上面是一個巨大的牵牛花,画的的确很像,但還是和真正的大牵牛花有些不同,因为那個巨大的牵牛花虽說像牵牛花,但其实根部长得像大树的树干,不過這也不怪林薇,我当时描述的就是“巨大的牵牛花一口把陈鸣吞了下去”,是我描述的不确切。
于是我羞愧的和林薇說:“我沒想到你会画的這么认真,這個怪我,是我形容的不好,其实那個牵牛花的根部长得像大树的树干。”
林薇慌乱的摆了摆手,道:“沒关系的,我在画一张。”
“嗯,你画吧,我出去一下。”我笑道:“有問題等我回来问我。”說着,我就走出了教室。
“叶火火,叶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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