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古灵精怪
南宫允扶着腰轻轻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远远地看過去,那架势简直像身怀六甲的孕妇。
把小蛮唤来身边,南宫允懒洋洋地指着远处一棵树說:“看到這棵树上的鸟窝了嗎?”
小蛮拿着弹弓,顺着南宫允指的方向看過去,乖乖地点点头:“嗯,看到了。”
“把它给我打下来。”南宫允颐指气使。
“啊?”小蛮呆呆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了几分哀怨:“小姐,那样会害小鸟们沒有家哎。”
南宫允白眼一翻:“矫情什么,让你打你就打。”
晚秋和盛夏在一旁洒扫着庭院,看着這裡相视一眼,忍俊不禁,小姐每次挨了打,心裡受了委屈,就开始拿這些死物出气。
“哦。”小蛮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了两步,从荷包裡掏出一颗小石子,拉起弹弓,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树上的鸟窝,“嗖”地射了出去。
树叶沙沙作响,鸟窝应声而落,小蛮欢喜地跳了起来:“喔,打中了打中了……”
南宫允的脸色這才缓和了几分,還是不满意,看着不远处灰色的一堵墙壁,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晚秋……”
“哎,小姐有何吩咐?”晚秋疾步来到她跟前。
南宫允微微一笑:“笔墨伺候。给我找一只最粗的毛笔。”
文房四宝很快便摆放在南宫允的面前,晚秋刚要铺开宣纸,南宫允制止她,轻道:“不用。”
不是要写字嗎?晚秋不明所以地看着南宫允。
只见她右手拿着粗重的毛笔,直接捧了砚台朝墙壁走了過去,南宫允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挥洒笔墨,看着留在墙上的杰作,南宫允满意地点了点头。
潇洒地扔了已经被折磨地不轻的毛笔,南宫允对小蛮道:“打吧,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给我在這堵墙上打出這個字来。”
小蛮的嘴巴张的足够容下一個鸡蛋:“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嗎?”
南宫允冷冷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嗎?打不完不许吃饭。”
“啊?”小蛮顿时苦了脸,這得弄到什么时候啊?
心裡抱怨着,却還是认命地捞起石子,对着墙壁开打。
晚秋和盛夏也是对南宫允的要求惊讶万分,“小姐,照着小蛮這样打下去,這墙会被凿出一個洞来的。”
南宫允满不在乎地說:“凿出洞就凿出洞呗,再修一堵就是了,老子有的是钱。”
南宫允财大气粗地說,心裡的這口气终于舒坦了些。
只见那墙上写了一個大大的“衰”字。
——
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赵翊面前,南宫允真的想要感谢天、感谢地,当然,最应该感谢的還是她那個抗打的金刚不坏之身。
看着身后的小蛮抻直了脖子往楼上望,南宫允抿唇一笑:“你去找哥哥吧,不用在我這儿伺候了。”
“哎,谢谢小姐。”小蛮也不跟她客气,笑的眉眼弯弯的,朝着赵翊轻施一礼,迈着轻盈的步伐往楼上奔去了。
经過赵翊的精心治疗,小淮的伤势已经沒有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要恢复元气,還需要在床上多躺些时日。
“我就知道把小淮留在你這裡准沒错,跟着你這么個有钱的老板,還不得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小蛮一走,南宫允便忍不住开始逗起赵翊。
“客气客气。倒是小蛮,我瞧着她跟了你之后开朗了很多,就是越来越豪放了。”赵翊调侃道。
“喂。”南宫允不满地瞪他一眼:“本公子是在夸你哎。”
赵翊笑嘻嘻地看着她,“天地良心,我刚刚也是在夸你啊。”
南宫允撇撇嘴,那她還真沒听出来。
见她兴致缺缺,赵翊也不再跟她嬉笑逗趣,问道:“我听說你最近让小蛮苦练弹弓绝活,手都快磨破皮了,心裡又憋着什么坏水呢,說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南宫允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你就不用盼我点好。不過,我倒是真有一個妙计。”
赵翊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最近实在闲的无聊,就知道南宫允這裡妙趣横生的,肯定不缺损人的点子,“說来听听。”
南宫允嘴角浮過狡黠的一抹微笑,“附耳過来。”
南宫允趴在赵翊耳边耳语了一番,才說了沒几句,赵翊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的天呐,你這是要点火啊……”
南宫允正說到兴头上,又揪過他的耳朵:“我還沒說完呢……”
赵翊听完,觉得心都开始砰砰跳起来,怕怕地拍拍胸口,看着南宫允,庆幸道:“幸亏我沒跟你成为敌人,要不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宫允哼哼一声,透着无比得意。
南宫允摇摇头,“火還不够旺,這次我一定要让他再也沒有翻身的余地。”
這场暴风雨,早晚都会来,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這句话一直被她奉为至理名言,在哪裡都适用。
面对敌人的时候,她的心一向比石头還硬,比冰還要冷。
——
咸淳四年,对燕战役刚刚结束。
阳春三月,日光和煦,万物复苏,确是個策马踏青的好时节。
盛京外三十裡处,哒哒的马蹄声由远渐近,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一前一后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奔腾而至,骑在马背上的是身穿劲装,男儿打扮的两位少女。
前者妙龄十八,姣好的面庞透着英气,驭马的身姿可比男儿更显英姿飒爽;后者与她年纪相仿,亦是眉清目秀,清新可人。
“公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快到京城了。”
“吁……”杜云汐勒住马缰,抬头望望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想着时辰還早,心下稍安,低头看看胯下座骑,不由一笑。
“是啊,途中片刻也沒有停歇,‘踏雪’的脸色很不好看呢。”
杜云汐抚慰般摸摸枣红马的脖子,引来她不满中带着怨念的眼神,杜云汐开怀大笑,一扫倦态。
子衿跟着打趣:“還是我們家冰儿乖,从来不发脾气,任劳任怨。”
“踏雪”听后不服气地跺跺脚,朝“踏冰”连番几個白眼,逗得杜云汐直乐,疑惑道:“你說雪儿這性子怎么就沒有冰儿這么好嘞?”
子衿忍俊不禁:“马随其主。”
杜云汐听出她言下之意,不以为忤,反而爽朗一笑,“說的也是,‘踏雪’的性子像我,任性着呢。”
“是够任性的,小姐,您就這么走了,就不怕南宫将军生气啊?”子衿担心地說。
杜云汐冷哼道:“他敢跟我生气,我還沒跟他生气呢!就是要让他着急,谁让他对我那么凶。南宫烨這個臭家伙,我恨不得现在立马杀到他面前,痛打他一顿。”
“你舍得嗎?”随着一声轻扬的语调,杜云汐大惊失色,瞥過头去,便看到南宫烨一张俊朗潇洒的面容,登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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