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說好。
他们還說今天会派人来保护我和青木。
我疲惫地走出去,外面人来人往,天光大亮。
原来我坐了一晚上……怪不得我腰酸背痛,困得不行。
我站在警察局门口等待要保护我的警员,眼皮耷拉着就快原地入睡,身后传来动静。
回头。
青木富江一副休息得十分好吃饱喝足的样子,简直不像是被询问,反而像是来宾馆度假的,他神色淡然地走出,周围一堆人盯着看。
一男人凑近,笑道:“青木君,今天由我来保护你。”
刺人嫉妒的目光全数扎向那人,我看着都心惊。
這时一個女警姗姗来迟,走到我面前:“间织诗绪裡是嗎?我是派来保护你的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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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谢谢你。”
虽然如此,警员說完也不自觉痴迷地看向青木。
我忽然有些委屈,毕竟别人流露出的意思明显是想保护青木同学。
算了,反正青木同学周围全是這样。
……我很会自我调节地平静下来。
看着光鲜亮丽的青木同学,联想起那些潜逃的同班杀人犯们,我又有些害怕。
不是我不相信警员的能力,而是实在想多加几层保护套,于是我在青木走出门那刻喊了声:“青木同学……”
一瞬间,在场全部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我身上,我寒毛一下子竖起。
明明昨天還只是普通欣赏青木美貌的人群,今天却有几人莫名染上了狂热。
黑发少年面容冰冷地看了我片刻,随即笑起来:“是诗绪裡啊,昨天哭那么惨,眼睛今天肿了哦。”
……为什么叫我的名而不是姓氏。
我闻言摸了摸微微肿的眼睛,心不在焉道:“沒事……”
我鼓起勇气地走到他面前,青木笑盈盈地看着我靠近。
令人窒息的美貌不管看多少次都能让人晃神。
我小声:“所以昨天說的事情青木同学能同意嗎……”
我急切的想要抓住一切能给予我安全感的东西,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冰凉丝滑的触感,他在警局连衣服都换了一套,目测昂贵至极。
“间织小姐你……”青木還沒說话,他旁边的警员倒愤愤不平地开口。
青木瞥他一眼,凉薄道:“关你什么事,松下警官让你保护我也沒让你插手我的私生活。”
那人立刻唯唯诺诺,张嘴不知道该說什么了:“………”
我也不爽,本人是怂的时候特怂,能狐假虎威就绝不会委屈的类型,当然了,我還是很有道德感的,不会无缘无故地上爬,但像這种人我就会。
我趁机怼了一句:“对啊,我也沒怎么样,干嘛這么看我。”
青木眼睛转向我,轻笑了几声,道:“可以,我会帮你說几句。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了。”
“谢谢……”
我感谢的迟疑,总觉得裡面有坑。
随后女警员依依不舍地跟着我回去,我一個人住在三楼,她会在楼下的车内蹲守。
我還是挺感谢她的,问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女警员:“那你有沒有富江的联系方式?”
我:“沒有……”
话說,怎么人人都直接叫青木同学富江啊……
她露出既可惜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默默上楼回家。
现在反正是不能上学了,兼职处不知道哪儿听說的消息把我辞退,幸好沒拖欠我工资,我数了数能在家休息一個月。
那就休息好了。
我的精神实在衰竭,到了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满脑子那天鲜血淋漓的画面,不出一天就顶了個黑眼圈。
平安无事的度過两天。
一天半夜,黑夜浓稠,静谧非常,我好不容易抱着枕头入睡,突然之间客厅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一苏醒就心脏猛跳,這氛围节奏太像恐怖片。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不停响起,回荡在安静的屋内吊诡无比。
我按耐住沒动,拿出手机刚想给楼下的女警员发短信,门口的人适时出声:“诗绪裡,是我,快开门。”
青木同学的声音。
在寂静的黑夜显得那么突出。
我打开灯,慢吞吞挪步到玄关,凑猫眼一看,果然是青木同学,可是他浑身都是血迹,狼狈不堪,腰却挺直,看着沒受什么伤的样子。
這、這是怎么了??
我沒有贸然回答,从他那裡看明明不能知道我在屋裡开了灯,不能知道我在玄关处的,更别說猫眼。
但在黑夜裡更显美貌的少年忽然微微一笑,弯腰在猫眼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唇色一闪而過。
“!!!”
我被他這操作吓一跳,后退了半步。
我太害怕了,那场情书暗恋仿佛不复存在一般,导致我现在看青木就像看一個吸引火力的木桩子,他自带的魔力都下降了不少。
我紧张地咽了咽,再凑猫眼看。
他周围沒有人,手上沒有武器,似乎沒什么危险。
青木還在敲门:“快开门,诗绪裡,我好困啊。”
我也困啊!!!结果被你吓清醒了啊!
我小心翼翼打开门,先把脑袋支出去左右环顾。
青木笑眯眯低头看我警惕地左右乱看,饶有兴致。
我连忙把他拉进来关上门,心脏砰砰砰地跳。
“好吓人啊青木同学,你怎么了……”
青木富江毫不客气地进门,先是跟国王巡视领土一样左右看了看,脱了鞋光脚踩进客厅。
我:“……”
…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
但是只要班级裡的人沒被全部抓住,他就是我的保命符——起码得让他先跟那群人帮我求情再說啊!我可不想整天担心這担心那儿的。
于是我忍了,憋足了气超過他挡住他的步伐:“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低下头与我对视,像是被逗笑一样笑了出来:“诗绪裡,像個馒头一样鼓起来了。”
“………”
谁来把這個人揍一顿。
我气急败坏,嘴又笨,差点被气哭。
青木却是见好就收,敛下睫羽,在灯光照耀下竟然显得有几分可怜了。
“……因为松下警官派来的警员他一点都不负责任,管不住下半、身,只知道勾引我的邻居和楼下来来往往的青春漂亮的少女,我实在不能接受這样一位警员来保护我,就起了争执,谁知道他出手打我,我就跑了出来。”
“……………”
我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這是几天前警察局内对青木同学痴迷得不行的警员干出来的事情。
我不由得下意识问:“真、真的嗎……”
“当然,那還有假。”
“你是打架的时候逃出来的嗎?”
“我根本不想和他打,我讨厌暴力。”青木轻飘飘地說道。
“……”真的嗎?
我慌了神:“那你应该找松下警官啊!你找我這個战五渣干嘛啊!”
我其实很想直白地說你不要把火力牵引到我身上啊喂!
這时,屋外突然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听声音的方向更靠近我卧室的窗户,但是那一面可是高高的三楼墙壁。
注意力先被吸引過去,我心生不妙,抄了把菜刀准备进去查看,又瑟缩一下,扭头望向毫不在意外界动静只看着我动作的青木。
“……”我很从心地把菜刀塞进他手心,然后扒他后面按住对方的脊背,“我、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青木沉默了片刻,大概也沒想到我会把他隐晦地当成保护者,掂了掂手中的刀,走了进去。
我寸步不离。
他的光洁脚底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就像一只潜行的猫。
卧室的灯是开着的,青木站在窗户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他半晌沒說话,我自己从他身边支出個脑袋探身。
三楼的高度,一女人全身狼狈,正壁虎似的扒在空调机上往上攀爬,看到青木苍白的脸忽然变得鲜红,眼珠子瞪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裡脱落,急促地呼吸。
那人张嘴喊着什么:“——”
我惊到:“小池由美?!”
正是失踪潜逃的其中一人。
但這场景太可怕,我吓得关上窗户锁:“要跟警员說!”
我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准备给楼下的女警员发消息。
发完却发现青木已经事不关己地进客厅打开了电视。
我:“???”
我看一眼還在往上爬的恐怖女人,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拨弄我最喜歡的白团子猫咪玩偶抱枕的青木。
心态崩了。
但是這人是爬我卧室,很可能是在杀我的,遇见青木纯属凑巧。
我打算弄個衣架杆子把她戳下去。
门口骤然发出砰砰砰的巨响,一人急切心急地在门外奋力击打门面。
一定是女警员!
我喜出望外,从放置衣架杆子的洗漱间出来。
原本悠哉悠哉的青木却站起身,比我早一步站在玄关处,沒有丝毫瑕疵的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沒有动,他回头看我一眼。
“過来啊。”他朝我笑。
我握着衣架杆子,在窗户外的女人不断击打玻璃和门外逐渐粗暴的踹门声中躲在青木同学的身后。
声音太纷杂与危险,我颤抖着手揪住他背后的衣角。
青木扫我一眼,伸手抽出我手裡的衣架杆子随意扔到地上,還說:“太丑了,扔了。”
我瞪大眼:“!?!”
青木自顾自地打开了门。
门外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女警官,而是一個嗬嗬喘粗气的男人,他身上陈旧的衬衫布满血迹,手中泛着白光与红色的长刀正滴着血,俨然一副潜逃杀人犯的模样。
我被骇住。
這是本应该保护青木的警员啊!
我才探了個头,就被他死死盯着青木的魔怔似的眼窝深陷的眼睛弄得一愣。
“你果然沒死富江!!!”他的声线兴奋到颤抖。
下一秒青木向前走了一步,恰好挡住我的视线,也同样挡住警员可能会看到我的目光。
青木不耐烦道:“你沒听到有人正要潜进来嗎?你不是喜歡我嗎?那就把那些危险的人都解决掉。”
我在他身后缩成一团努力减少存在感,闻言大受震撼。
“我当然要解决掉!但是你!富江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贱骨头!!”
他推搡了一把青木,结果不知晓手中有刀尖,似乎误伤了青木。
他也吓了一跳,僵硬了几秒,却被从卧室传出的破碎玻璃声吸引了注意力。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男人神色可怖地冲进了卧室,他们似乎扭打在一起。
我不知道刺进了哪裡,只知道青木一瞬间失去了支撑力,变得摇摇晃晃。
青木倒下来,我想要接住结果沒多少力气,顺着他倒下的姿势跌坐在地。
我忙抱住青木的肩膀,“青木!青木你沒事吧?!”
仅剩的一丝希望让我沒有拔腿就跑。
鲜血是从他胸口溢出,太多了。导致我分不清他中刀的是哪裡。
卧室传来拳拳到肉和刀互相撕打的声音。
我用手掌按住他胸口,鲜血不断从我指缝裡流出,我边呜呜呜哭泣边无助地小声:“别死啊……对了,手机…叫救护车……”
我慌不择路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字在我精神紧绷的视线裡扭曲无序。
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按住我手腕阻止。
我吓了一跳,青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摸了摸胸口,若无其事地在我呆滞的目光中坐起身。
“只刺了一刀?”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听到卧室裡的动静,啧了一声,眼神恶毒得像是一條毒蛇,“两個废物。”
“………”我手机啪叽一下滑落掉在地上。
他坐起身的高度比我坐在地上高,转头微微低下眼睛和我对上视线。
我干巴巴开口:“……我…我打救护车电话……”
“不用。”他抽走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居然還有闲情吐槽,“便宜货。”
我:“………”谢谢,眼泪都给憋回去了。
女警官姗姗来迟,满头大汗:“你们沒事吧!”
“警官!!”我像见到妈一样亲切,就要伸出手抱大腿,被青木按了按额头推开打断。
我:“…”
青木眉目哀戚:“警员,松下警官派来的警员要杀我,不仅玩忽疏职,還在保护我期间到处赌博,就因为我谴责了一句他就对我动了杀心。還有一個潜逃的小池,就在卧室裡。”
女警员犹豫了一秒,青木的悲伤害怕又尽数褪去,变得挑剔狠绝,美丽到失去性别的眼睛瞥向女警官,语言却是如此刻薄:“你快去解决他们啊!如果你不能解决的话,你也沒用的吧。难道警局裡的人都是一群废物嗎?”
我都目瞪口呆到习惯了…………
不過青木怎么說的和跟我說的不一样啊……
女警员面带愤怒与痴迷,混乱不堪,奇怪极了:“我马上就去。”
她佩戴的有枪,因为潜逃犯的行为十分恶劣,听說還上了新闻报纸引起热议,上面非常重视——当然,我一直沒心情看外界报道,所以只是模模糊糊知道。
随着几声枪响,卧室彻底宁静。
青木明明被刺了一刀,现在却跟沒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眼神冷漠地看向卧室门,我坐在原地腿软沒力气,揪住他的衣角想要寻求帮助,却阴差阳错牵住了他的手。
比绸缎還要丝滑细腻的皮肤,但太冰凉。
我沒反应過来,他先有所反应,投向卧室的目光再一次滑到我的脸上。
“抱歉……”我正要松开手,青木收紧一提,我條件反射地就顺着他的力道站直。
就是他握紧之后,那只手的冰凉更加明显,与我暖热的手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警员神色恍惚地从卧室走出,与此同时,青木另一只手迅速地将手机重新塞进我口袋,并且松开了握住的暖意。
他对那女人笑道:“真厉害啊警官。”
他明显是心情好,不吝啬给予甜枣。
“职责所在……抱歉,我…我還是先离开。间织,我就在楼下,我先把尸体弄走,放心,我会继续保护你。”
她說着话,喊了人過来将两具尸体拉走,全程沒敢看青木一眼,就像是苦苦挣扎在悬崖边缘的囚徒。
青木不在乎這些,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還看的是购物频道。
我有心想问他的伤势。
等女警员和其他人都离开,关上门,客厅就剩下我和青木。
我站在他面前:“你的伤沒事嗎?”
“沒事,”青木似乎很喜歡我的抱枕,捏来捏去,闻言抬头笑了笑,满目生辉,他卷起衣物,无暇的小腹胸膛全部亮出,朝我眨了眨眼,“我伤口好得比较快。”
我第一時間不是注意他居然有不夸张又十分漂亮的人鱼线和肌理轮廓,而是他胸口真的毫无痕迹,连伤疤都沒有!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沒說。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我還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也许是青木有什么超能力呢哈哈……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這件事以后我也应该不会跟他有交集。
我自我安慰了一番,卧室是不想睡了,我就在他坐着的长沙发另一边蜷缩着身体,所幸客厅很干净,卧室门关着隔绝了现场。
有电视的配音和光亮的灯,莫名给了我一丝安全感,而且還有青木這個人“站岗”,更是短暂地给予我莫大的安慰,疲惫侵袭全身,過了很久,我似梦非梦地睡着了。
接近清晨,天還是黑沉沉,电视机不知何时换到了新闻频道,上面重播着中学令人震惊的二十八人事件。
其中十六人在混乱中死亡,只有两人无辜并存活,十人正在潜逃。
黑发的少年表情冷漠,光着的脚曲起踩在沙发边缘,一個少女正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青木富江扭头,這個自私的恶人忽然面带稚子一般纯洁的好奇情绪,伸手覆盖住诗绪裡摊开的手心。
他什么都沒做,仅仅如此。
客厅除了电视机在播放,仿佛一切的時間都停止。
直到门被轻轻敲响。
青木立刻不耐地瞪了一眼玄关。
门又被敲响。
青木按掉电视,关上灯,顺手拉了一把诗绪裡挤开的毛毯帮她盖住,甚至穿上了鞋,才慢慢打开了门。
女警员赫然站在门外,她语气急促:“我想了很久我還是觉得我不能失去你青木君,我对你一见钟情!”
咔哒。
门被青木反手关闭,如果诗绪裡醒着,就能看见少年的背影被门逐渐隔开,消失在夜色裡。
可是她沒有,依旧在沉睡。
凌晨三点半,他气定神闲地在女人之前走下楼梯。
三点三十五,一個女人拖着被勒死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将他塞进后备箱,停在楼下保护了诗绪裡几天几夜的车极速开出了城区。
………
………
我醒過来时阳光明媚,太阳早已经升起多时。
我心裡疲惫得不行,肚子也饿。
“青木同学?”我找不到他在哪裡,疑惑地到处找了找。
人走了?
也是,我又不能保护他,就我這战斗力,青木至少能伤口极速痊愈,他保护我差不多……肯定就走了。
我正這么想,门铃响了响。
我先从猫眼看了是谁,才打开门。
青木换了一身更加昂贵好看的衣服,昨晚的狼狈半点都看不见了,比头发睡得乱翘的我好得多。
我和他安静对视几秒,企图传达出不欢迎他的信息。
青木笑了笑:“今天還要去警局做昨天的笔录,烦死了,我给松下警官說了就让他们自己上来。”
我立刻让出通道让他进来。
請进!给我带来便利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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