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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作者:白白木
在几個月以前,裡泽精神病院失火,两人死亡,一人失踪,经過查证,死亡之人的身份已经得到確認,而失踪的人根据档案显示,那人名叫田峰优二,至今沒有找回,他的家人弃他而去,早早去了国外。

  于是再沒有人在意這個失踪的人。

  田峰宅也彻底荒废。

  在诗绪裡参加高中最后一趟考试的那天,暗夜的树林,树叶枝條形成离奇古怪的黑影,在流动的空气中簌簌作响,带来阴森的气息。

  田峰终于从林间木屋中走出,胳膊脖颈上密布着划痕。

  他从精神病院逃脱以后,就猛然惊觉自己的外貌并非是朝好的一面变化——他太像富江了。

  越来越像,越来越像,眉毛更加的细,黛色氤氲,仿若雾中青山,唇更加的薄且弧度完美,眼睛愈发上挑,中间圆润如同猫的瞳孔,眼尾却又迅速向上收起,形成欲勾未勾的隐晦。

  他的脾气也更加的捉摸不透。

  终于,田峰意识到了真相。

  是富江!富江就在他的身体裡!如同一條虫在他体内啃噬!

  田峰慌不择路,他发现越和人接触,越能感觉到性格的变化,于是他与世隔绝,住在林间的木屋裡,靠食物罐头为生。

  长此以往,那种朦胧的被“杀死”的感觉逐渐褪去。

  田峰不禁畅快淋漓。

  富江!你也不過如此啊!

  直到今日,他突然想起他自己的东西還在旧的家中沒有拿回来。

  在那天的夜晚,他来到了以往的家,抬眼巡视,只觉陌生至极,但心中并无半分伤感与想念。

  田峰未曾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家人的念想,依旧对“战胜”富江一事沾沾自喜。

  他扯掉陈旧的松松垮垮的黄色警戒线,进入屋内。

  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翻箱倒柜找要带走的东西。

  啧,這衣服什么款式,老土。

  這個是什么啊?太丑了!

  不行,太便宜货。

  ……

  他挑挑拣拣,竟找不到一件可以带走的东西,只剩下一处沒找,床底堆放着他以前的书籍教材還有一大堆漫画书。

  田峰扯出来,看一本封面就往后丢一本,直到一本白色封皮的日记本出现在手中,他褐色的眼睛此刻晕染出些许黑色,弥漫着宁静,刚刚還不耐烦的眉眼瞬间松开,静谧非常。

  他的身体已然长高,变得纤细,从窗外望进来,认识他的人恍惚之间只觉得這肯定不是田峰——反而像是富江。

  田峰的心思本就不算细腻,日记本只写了寥寥几页罢了,還都是些无聊的咒骂,骂作业布置多的老师,骂赢了他的同学。

  只有一页,他写的非常的细。

  [班上的那個间织,竟然被恶作剧吓哭了,太逊了吧。

  [她還挺忙,又不交朋友,白瞎那长相了。

  [今天和那個间织說上话了,声音倒是不怯懦。

  记忆在浮现。

  她身穿校服,在看见一個被欺负的女生时并未自己阻止,而是去报告老师,胆小又胆子大,說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问,她就撇开眼沒看他,說道:“胆小也有胆小的解决办法吧?”

  她滴落汗水,在跑道上认真地奔跑。

  她安静做题,笔尖在书本上划出的沙沙声。

  還有告白时,她倏地冷淡下的眉眼,礼貌地拒绝,随后将关系划分得一清二楚。

  田峰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死缠烂打過一段時間,被老师敲打過,還让间织被迫失去了一份兼职。

  但她依然自己過自己的,熟练地处理掉他发送

  的垃圾短信,仿佛已经处理了无数次。

  田峰突然明白,她外表性格的懦弱,对照的却是无比坚韧无情的内心。

  他的心情异常的平静。

  日记本上无疾而终的暗恋,从富江出现开始变得逐渐执着。

  “……诗绪裡。”他慢慢开口,声音陡然变得更像另一個人,低着眸,指腹摩挲着那句[我喜歡间织]。

  他勾唇笑,眼睛被黑色浸泡,顷刻间全部变成那幽深的暗色,从根部到尾部变成柔软的黑发,白皙的皮肤莹莹如玉。

  “田峰”彻底失去了脆弱的一丝意识,卑劣的人被更加卑劣的怪物吞噬。

  ……喜歡,喜歡。

  有多喜歡?你也配喜歡?

  他唇边的弧度愈发扩大。

  撕拉——

  小心摩挲纸面的手,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撕毁。

  少年望着纸屑,忽然又露出迷茫的神色。

  這人对诗绪裡的……喜歡,和那些人对他恶心的喜歡全然不同。

  他对诗绪裡呢?

  青木下意识对标以往见過的口口声声說喜歡他的人。

  在他眼裡,喜歡就是被奴、隶、被驱使,那些杀了他的举动都是背叛。

  诗绪裡不同而已。

  连想象她杀了他都能让他兴奋得浑身微颤。

  更别說一個吻,一個拥抱,一句话。

  伤他,踢他,训斥他。

  ——只要是诗绪裡对他的感情反饋,不论好的坏的他都能兴高采烈地照单全收。

  只要他在她眼裡,只要他们有所联系。

  這只怪物,已然能接受她的任何一面,世界上最极端伤害的对待方式只要是诗绪裡就忍不住期待。

  世界上最温柔无用的恋爱模式只要是诗绪裡就迫不及待。

  怪物化为了一滩水,只要能映照出她的模样,只要她不离开,怎么对待都心生欢喜。

  屋内的灯光影影绰绰,窗户边的人型似乎在安静伫立,片刻之后将手裡剩下的纸页也彻底撕掉,一点儿也不剩下,嘴上還在咒骂此人的痴心妄想,从各個角度贬低他,蔑视他。

  半晌,灯光关闭,一個少年再次从屋子裡出来,和进来时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完完全全成为了另一個人,再找不到半分田峰的痕迹。

  同化掉田峰的青木对着星空若有所思。

  诗绪裡大学要去东京啊………

  ——那可是喜好大城市、穷奢极欲的富江们聚集最多的地方。

  得先去找位置,趁那些大半废物還沒有见過诗绪裡的时候,抢先一步。

  他含笑,哼着歌去往东京。

  以诗绪裡未来的学校为中心,青木企图寻找一個长此久居的地方——不是青木富江名下的房子——那些早就被一些赝品偷偷换掉房锁。

  而且他们无一例外的不想要打扰那些住处,毕竟那可是诗绪裡未来要住的,要是因为他和那些仿制品的厮打而变得凌乱,她不满意了怎么办?

  总之,有记忆的都心照不宣地将那房子空了出来,沒有记忆都是寻找更加奢华的房屋,不会在意這些陈年的屋子。

  “請问——你是在找工作嗎?”街道上,一戴眼镜的老师打扮的人叫住少年。

  青木回過头,上下打量了此人片刻,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是啊。”

  那人的目光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嘴角已然咧到最大的角度,显得宛如喜剧片的夸张主角:“我這裡正好有一份工作!哦,忘记自我介绍,我是z大的老师。”

  z大,不正好是诗绪裡学校附近嗎?

  青木眼珠转动片刻,表面看似纯良地笑道:“好啊,谢谢。”

  ……

  临近开学的日子。

  我想再回去拿一些东西,我不知道青木知不知晓我的打算,他刚好提前外出了一趟,說是一定要买新款的衣服就沒再回来,鬼知道他說的是不是谎言,我就留下纸條,独自一人赶车回去。

  车上人很少,天气阴沉,都安安静静地在入睡或者玩手机,到了半路,车身底部突然一阵摇晃,发出咔嚓咔嚓的冒烟声,大巴车彻底停止。

  “這怎么回事啊司机!”

  “抛锚了嗎?還是卡到什么东西了啊?”

  “那我的行程怎么办啊!马上迟到了!”

  “不会是撞到附近的什么动物了吧?”

  车上的人吵闹起来,司机忙安抚道:“别急别急啊,我下去看看!”

  司机下车,我从后排窗户边能看见他满头大汗地低身,探身进入车底查看。

  车上還是嘈杂,底部却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啊!!!”

  响彻树林,激起一串鸟类,预示着不详。

  我和其他人看见他司机在车底露出的腿开始挣扎踢弄,呈现出奋力逃脱的模样。

  车上的人顿时寂静无声。

  有人颤声道:“什么啊……是卡住了嗎?谁下去看看啊!”

  “你下去啊!”

  司机這时却挣脱了出来,有人忙探出窗外问怎么了,他答也不答,满手的血,一脸惊慌,眼珠瞪到最大快要突出掉落似的。

  他愣了愣,随即嘴裡尖叫着逃跑。

  “啊——!”

  我們一众人看着司机逃跑,傻眼了,胆子大的已经下车,小心翼翼将头抵在地面往裡看,瞳孔一缩。

  “什么东西!!”

  一只具有坚硬外壳和翅膀的飞虫在车底吞食着零件,但咀嚼了几下,又恶心地吐了出来。

  在它身旁有司机断掉的手指,应该也被吐了出来。

  那虫望见人类,顿了顿,缓慢地爬過来。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虫,就算是未曾见過的品种也不应该惧怕至此,但只要有人触碰到虫红色的眼,就不由自主地产生对未知的恐惧——深处也有一股自、虐般的想要靠近的欲望。

  “它…它吃人!”一人得出错误的答案,却得到多数人的认同。

  两厢碰撞,最先是恐惧发挥了作用,车上的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我原本也想尖叫的,他们都叫完了我就闭上嘴跟着他们跑起来。

  一下车,大巴车就剧烈地摇晃起来,十分危险。

  他们有一人报了警,我也就放下了手机。

  “去哪儿啊!”一女人哭道,“我們应该在這裡等警察過来!”

  “這裡离警察局那么远,等警察来我們早沒命了!它看起来想吃了我們!”另一個女人怒吼。

  “先逃跑啊!”

  几人慌不择路朝亮光处的别墅区走去。

  我跟着大部队走,同样害怕那白色虫子,生怕被追上,我一個人的战斗力总比不上一群人的。

  夜色降临,树林是最危险的地方。

  這裡的别墅区沒有门卫一类的东西,我們敲打门寻求帮助,却沒有一個人响应,甚至窗户边会出现主人警惕的眼神。

  “什么啊!這么冷漠!”一人抱怨道。

  ……可能是早就遭受過那虫的迫害了?我猜测。

  我們一路按门铃按過来,终于找到一房屋有所回应。

  就是信号不好,带着滋啦的电流声。

  “你好,我們能进去一会儿嗎?等到警察来就行!”

  “滋滋滋……好……滋滋……”分辨不清性别,甚至分辨不清是否是真人。

  门应声咔哒一下开了锁,他们喜形于色:“谢谢!……真是好人啊,我們快进去。”

  一进去,是富丽堂皇的大厅——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你好——?”一人疑惑道,“奇怪……人呢?”

  “你好!我們是路過的大巴车上的乘客!請问您在哪儿啊?”

  我夹在人群中,警惕地观察周围,這裡充满灰尘,看起来无人打理许久。

  但怎么想,沒有人這种事情都是很奇怪的啊喂!

  我很诚实地扭头就要出去。

  一打开门,我立刻碰一声关闭退回去。

  虫已经到了门外不远处,它可能不是车底的那一只,体型比那只大得多。

  “怎么這么快?!”看见外面场景的人惊道。

  “快把门锁好!”

  正当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地底传来闷闷的撞击声。

  “什…什么?”

  “听起来像是地下传来的……不会是鬼吧?!”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看這裡這么多治疗检测的小仪器,就像是老人家用的。”

  一個中年男人找到下楼的入口,挥手:“喂!這裡!”

  “开什么玩笑,我們這样不好吧!”

  忽然,通往地下室的通道传来异响,中年男人咽了咽,用电筒照亮黑漆漆的通道——在墙壁一侧有一扇门,是两只白色的异虫正在啃食木质的门,从裡面啃到了外面,门破烂不堪,很快吱呀一声倾倒,黑暗的房间仿佛有什么巨物要缓慢爬出。

  “啊啊啊!!!”

  所有人都忙不迭往回走,玄关处的门再次被打开,外面的虫却不见了。

  我心生疑虑,其他人却沒多加思考,宛如逃脱魔窟一般疯狂往外跑。

  我正要跟着跑出去,下一秒,身体顷刻间无法动弹,一根细细的黑色线从脚下的地缝冒出缠绕住我的脚踝,将我钉在原地。

  我吓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想要叫人,那群人早跑了,哪儿管得上我。

  奋力挣扎的结果就是一屁股跌坐下去。

  结果并沒有痛感,被瞬间包裹成柔软地毯的黑色线接住。

  我眼泪哗哗流下,手用力扯脚踝上的线,那线以为我是在玩乐,立刻也在我手心蹭了蹭,我则越看那黑色的线越眼熟。

  绸缎一般光滑,珍珠一样耀眼。

  我愣了愣:“……青木?”

  青木的头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光是存在在那裡就是无上的宝物,绝不会认错。

  黑色线欢快地向上缠住我的小腿肚。

  我颤抖着:“這這這裡怎么会有青木的头发呢?”

  地下室通道的门有东西在费力地挤出来,似乎是什么庞然大物。

  我异常惊惧,忙要扯开它:“快松开我啊!”

  它很听我的话,现在却一反常态地牢牢禁锢住我。

  于是我得以看见那怪物挤出狭窄的通道,攀爬进灯光下的场景。

  五颗青木的脑袋,只有四颗有完整的上半身,十几只手臂组合在一起,下部分是巨型的虫体,覆盖上暗色硬质的躯壳,锋利无比,流畅的外壳在微微反光,就像最强大的虫族一员,似乎下一秒在背部也要长出一双锐利透明的振翅来。

  我彻底呆住了,脑中空白一片,来不及收起的眼泪从脸上愣愣滴落。

  黑色的线就是从那怪物身上跑出来的,讨好地在我腿边手心裡蹭,我感受不到,只有迟来的恐惧让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终于回過神,泪水掉落:“青青青青木?”

  ……不可能的吧?难道這是他的本体?就是…就是百鬼夜行那些妖怪应该有的本体?

  我努力

  朝我所了解的方面去想,以此来缓解巨大的冲击。

  却忍不住细微的颤栗,還有控制不住的抽泣声,脑袋空白。

  它来到我面前,目测有三米多,挡住了顶上吊灯,那五双眼睛紧盯着我,流露出无尽的委屈。

  被做多了实验,已然让怪物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按照以往他是绝不会让自己這副模样轻易地在诗绪裡面前显露,她会害怕——但怪物此刻,被丢弃在這裡许久,药物的作用得不到缓解,一直被关在一個地方,也得不到食物的补充,他此时早已思维混乱,只凭借着本能缠住路過的恋人。

  五颗头一同流下可怜兮兮的眼泪。

  “好饿……好饿啊诗绪裡……想吃东西……”

  “好寂寞……”

  “…诗绪裡,你别走……”

  “快陪陪我,快陪陪我。”

  “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变成這样的,都怪那個细野啊!”

  叽叽喳喳的,我流泪,他比我哭得還凶——五颗头都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像可怜的小兽。

  五张嘴一通输出,我一個都沒听清,只觉得吵闹无比,全是呜呜呜的哭声。

  “……”

  很明显,他是清醒的认识我的青木。

  自然而然的,似乎只要是青木,我就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由衷地相信不论是如何恐怖的形态,他都不会伤害我,這都是重要时刻和生活中的细枝末节积累出的信任。

  相处许久,他作为我最亲近最信赖的人,能将我的接受度提高一点——如果這种形态换成沒有理智的青木或者其他人,我恐怕早就晕厥或者只想着逃跑。

  呵呵……這么久我对青木也是够适应的了……就算他现在变成哥斯拉——!…那還是算了,眼前這东西至少有几個人型。

  我的害怕消弭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毕竟画面還是吓人的,我想起司机掉落的手指,說话时声音還是抖的,“你…你不会吃人的吧?”

  五颗头一起回答我的問題,争先恐后,叽裡呱啦一顿說,互不相让,還要互相骂几句,那些无主的手臂似乎也不知道听哪一颗头的指挥,胡乱摆动,一会儿打那個头,一会儿又打一下得逞后嚣张笑出声的脑袋。

  几只手臂又扭打在一起,几秒后又换了一波阵营,看起来沒有主人的手臂会随机挑选主人。

  就算变成這副模样,這扯头花的样子也显得攻击力低下。

  一時間竟有点无语……

  他的威胁感持续降低,我听得脑子疼,下意识道:“一個人說啊!”

  “不,人太臭了,還沒有动物肉好吃。”一個青木最先反应過来說道。

  “………”我還是有些发怵,站起来时腿都是酸软的。

  但是面对青木,我的阈值似乎在无限增强,起码能清醒着思考——实不相瞒,在夜晚我偶尔会想象一下青木恐怖的形态,以此锻炼我的胆子,我有次還把他想象成是泥巴怪,只有五官吊挂在泥巴上,硬生生将快要睡觉的我吓出一身冷汗。

  那时我就有所预感,在和他在一起的未来,自己将会在青木的問題上逐渐变成世界上胆子最大的最习以为常的人,因为他在這個世界上只会对我独有优待,能给予我很大的安全感与信赖感,形态而已,看多了就好……当然,对于其他人我该害怕還是害怕——這在我真正答应和他在一起时就隐约知晓。

  我稳了稳心神,颤抖着声线,问出最关键的問題:“……怎么回事……你這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在這裡?還有那個虫……”

  “诗绪裡這個我知道!都是那個细野医生——”

  “我知道的最详细!我诞生最早了!我知道他——”

  “那個虫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诗绪裡—

  —”

  “诗绪裡别听他们的!——废物你敢打我!”

  “你才是废物,你快滚出去啊!”

  我:“………”

  在說什么啊!?

  我闭上眼睛,减缓视觉上的冲击,眼尾流出的泪被我擦掉,只听着青木的声音想象成五個青木理智就更能恢复,再深呼口气。

  這有什么!我說服自己。

  我当时還看见過青木的尸堆残体——沒了他血液的稳固,我做了好多天噩梦,但终究還是平稳地度過。

  沒关系沒关系,比起涌动的尸堆好多了。

  我這才重新睁开眼,努力冷静,虽然還是听不清,他们說着說着又开始菜鸡打架,互相辱骂。

  “……都說了只让一個人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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