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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作者:白白木
安静的房内,诗绪裡裹着毛毯已经在沙发上睡沉。

  黑发的少年关掉电视,直起身伸了個懒腰,劲细的腰线一闪而過。

  青木自然转過去,手撑在那裹成一团的毛毯旁边欺身而上,沙发微微陷下去,他就在她沉睡的脸的咫尺距离看了一会儿。

  她迎着微光,脸颊轮廓的皮肤上细小可爱的绒毛若隐若现,头发也并不是纯黑,是在室内勉强算個黑色,而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变成了栗色。

  下巴全陷进毛毯裡,耳边的头发尾部挤在毛毯内裡,在她脸旁拱出一個弧度半圆。

  青木唯一看不腻的是自己在镜子裡完美的脸,现在又多了一样,還隐隐有占据第一的趋势。

  他喜歡放纵,自然不会拘束,等诗绪裡梦裡皱眉时他才想起身上還残留着血腥气。

  青木站起身,光着的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每一個青木记忆共享,但青木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看无数青木的记忆,就像一個巨大的图书馆,书在那裡,但他不想去看,傲慢的富江从不在乎自己的分裂体過的什么日子,甚至是厌恶。

  所以才等到另一個青木把诗绪裡带到医院了,给松下发短信时他才知晓,寻找到那本书翻看,及时赶到。

  不過也拜此所得,目前除了三個月前的身体分裂出的富江们,远处的沒有交集的富江并不知道诗绪裡,「他们」依旧沉溺在声色犬马中,依旧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些诡异的时光,不在乎分裂体的「他们」自然懒得翻找知晓诗绪裡的富江记忆,所以「他们」還是「他们」,浸入享受的池浴重复着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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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青木只是想把诗绪裡藏起来,即便只有三個月的身体,分裂出的富江已经很多了。

  更不想被那些与诗绪裡一块肉一滴血的交集都沒有的赝品知道。

  幸而「富江」有一個弱点——火烧,烧到消失殆尽,才算是真正杀死了這具身体。

  偶尔有普通人发现富江的秘密,热衷于研究他的体质,也知道了他的弱点,再加上富江内部的仇视内耗,此类种种将富江的数量稳稳控制在一條线上。

  有弱点的人都不值得惧怕,不能够无顾虑地无限分裂,只是像杂草一样生生不息。

  虽然三個月前的身体不断分裂再分裂,但数量再多,他们都默契地沒有和其他更为无关的富江见面并产生任何交集,连那些富江训到的人都不想见面,麻烦。

  错认是一回事,被另個富江发现端疑又是另一回事。

  青木走进浴室,冷水喷洒的响声被门掩盖,透過砂纸版质地的玻璃能看到少年的身躯轮廓。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我从混沌困意中睁开眼,整個客厅已经被橙色笼罩。

  生理期的时候只有第一天我才很不舒服,第二天就可以兼职一天不嫌累的。

  耳边最先传来的却是淋浴的细响。

  我脑海中对此浮现的只有一個念头——我的水费啊。

  請吃饭以后可以請,但是住我家就很麻烦!

  我站起来,把毛毯叠好,才刚踏出一步,拖鞋底就踩到一件随意丢弃的外套。

  “!?”我连忙移开。

  从這裡到浴室门口,几件衣物一路丢弃,可以想象那人漫不经心地边走边脱的场景。

  我看着這一地衣物按了按太阳穴:“……”

  走到浴室门口,拍门:“青木!”

  “诗绪裡?”淋浴声停止。

  我谴责道:“你不要乱扔东西啊!等会儿你出来你自己捡好!”

  “什么啊?”他還用疑惑的口气。

  我:“就是你脱的衣服不要——”

  我沒說完,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打开,滴着水的少年耷拉着眼皮,莫名带着一股子慵懒味,湿润的发丝更加浓黑,煞白皮包裹着美人骨,沒了衣物点缀那颗泪痣愈发显眼,竟然更美了几分。

  你沒穿啊你干嘛啊!!

  我不顾說话了,立刻握着把手碰一声把门关了。

  這回换成青木在裡面不高兴地敲门:“……什么啊诗绪裡,干嘛关门。”

  我:“你都沒穿衣服出来干什么!不准出来!”

  “這皮囊那么好看你不想看嗎?”

  “再好看也是個男的啊你清醒一点!!”

  他换完衣服出来,终于消停了,虽然跟個气闷的猫一样幽幽地盯着我,非要把我盯出個洞。

  我开始吃三明治的晚饭,他還在盯,不习惯别扭地收拾完扔地上的衣物坐我对面了一直盯。

  我:“………”

  我把一個三明治推给他。

  青木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嫌弃這便宜的快餐,他拿起来几番尝试下口。

  這回换我不高兴了。

  你都在我家住了還想干嘛你!

  青木不愧是那种时时刻刻身边都围绕着人的人,观察力惊人,他看我一眼,在我马上要說不吃就给我的时候,低头咬了一口。

  ……我将话给憋回去。

  他安静吃饭,消停不搞事时我居然觉得青木也沒有以前在班上那么高傲又高高在上,不好接近。

  起码我现在觉得這张敛下睫羽伪装成很乖巧的脸,和记忆中那张时刻看不起人把人当狗使的青木对不上号了。

  吃完饭我旧事重提:“你多久搬出去?”

  “還有逃跑的人沒找到呢,诗绪裡。万一他们又回来了怎么办。”

  青木挑剔地将三明治裡的番茄片挑出来,在我无语的目光中又给慢吞吞重新放回去。

  偶尔他都给我一种很别扭很听我话的感觉。

  ……错觉吧。

  我哦了一声,就当這人是来做保镖的,反正他的饭不需要我负责,我也不会照顾他,只是個歇脚的地方。

  忽然想起马上要去学校了,我又忍不住道:“那我們分班老师给你說分到哪個班了嗎?”

  “d班吧。”青木终于将三明治吃光,眉眼都放松了不少。

  d班啊……

  那不就是很近的班级嗎!?

  我害怕经過此事别的同学会对我有意见,不是恐惧沒人跟我做朋友,而是害怕他们会做多余的事情来搞我。

  只希望做個透明人平平安安度過高中吧……

  我瞥青木一眼,张了张嘴又闭上。

  算了,不用說也知道我們在学校应该会分道扬镳,這是最好的。

  肚子依然不太舒服,我早早地回卧室睡觉。

  舒舒服服裹着被子闭眼时,那人毫无顾忌,十分自然地进来爬上床沿。

  眼看就要掀我被子钻进来,我這才睁眼,瞪他:“你干嘛!”

  “客房不舒服。”享受惯了高质量生活的青木說道。

  的确,在松下警官帮我整好卧室后,床单什么的全都换了新的,自然比客房小床舒服。

  我那個心累啊,懒得和他争论,破罐子破摔道:“你自己抱個被子,安静一点,我要睡觉了。”

  月光下,青木的皮肤反出莹莹微光,眼神不似他任何时候的充满了贪婪轻视等负面情绪,而是平静的纯真,稚子一般,宛如从月亮下来的纯洁神子。

  ……纯洁?他也能露出這种眼神?

  “诗绪裡,你還痛嗎?”

  “你不說话我就不痛了。”

  他闭嘴了,不過那眼神仿佛是真的想帮助我,而不是听懂我的嘲讽。

  和他以往对负面话语极其敏感的表现完全不同。

  青木一直跪坐在床沿,我闭上眼睛,說:“我睡了。”

  他依旧不說话。

  很好,继续保持。

  ……

  ……

  我似乎在做梦,沒有实感地缓慢坠落。

  上方是唯一的一抹光,而周身都是黑暗,我自己正在像浸入水中一样呈现慢速度回放地落下。

  脑子裡空空的,什么都沒想,心情异常平静。

  直到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煞白美丽的手轻轻穿過我的发丝,温柔又固执地按住我的肩膀往下。

  再下沉一段距离,更多的手从我背后伸出,缠着我往下。

  我耳边仿佛听到青木的声音。

  一直在喊诗绪裡诗绪裡的。

  苍白的手揽過我的腰,从我腿中冒出勾住我的大腿,逐渐全身都是诡异的手掌,我才终于落到底部。

  也看到手的主人,无数個青木,只有上半身,扎根于虚无的黑暗,腰间的筋肉像树木的根一样崎岖向外。

  奇怪的是我心情挺平静的。

  還有呜呜作态的哭声,我寻声透過青木的指缝看過去,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扎根的许多青木像得不到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似的可怜巴巴地哭泣。

  我什么都沒想,只觉得冷。

  刺骨的冷,他们身上冰如寒水,冷得我发抖。

  就连我也渐渐变得冰凉。

  ……

  我颤抖着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深深诱人的锁骨。

  這才发现我整個人被青木抱住,還是非常幼稚的熊抱,连带着我的被子一起抱住,我跟個卷心菜一样。

  我:“……”

  青木在我睁开眼的下一秒就低头看我,眼底清明一片,他探究一般說道:“诗绪裡,你哭了。”

  我用手推开他:“你太冷了,不要靠近我。我生理期最讨厌冷了。”

  我轻轻用力,他就被推开。

  我重新把自己的被子卷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确有哭過的痕迹,现在的眼角都沁着泪。

  青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原本想含糊過去,我也忘记梦到什么了,但也许是深夜容易想东想西的,我回忆起這段不平静的日子,内心深处冒出几分惧意。

  我:“去学校了,你就要和我拉开距离。”

  “为什么?”青木不愉地蹙眉。

  我:“万一你追求者盯上我了怎么办?我害怕。”

  “不会杀你的。”青木轻轻道,他眉眼一弯,那些自带的魅惑蛊人染上眉梢,配上泪痣,与诱人深入地狱的艳鬼沒什么两样,“再說了,其实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我看着他,怀疑道:“你的意思是会保护我?”

  保护别人這件事似乎让他很是新奇,青木罕见地露出思索的表情。

  最后他說道:“我可以试试。”

  我不知道這对他来說完全是违背生存习惯的事,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只会索取的怪物,从不会保护什么,更不懂怎么喜歡。

  我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安静几秒,我忽而发现他是单纯躺在我身边,连被子都沒有,“你去拿被子自己盖上吧。”

  青木起身离开,我想到什么,摸了摸他刚刚躺着的地方。

  那么久了,依然一片冰凉。

  他仿佛不能给予哪怕一点点的温度。

  青木重新睡下的时候,我叮嘱他:“千万别靠近我,我会感冒的。”

  青木对此的回答就是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再次入睡,這次沒有任何的梦。

  ……

  而少年看了半晌,心裡莫名滑過几年前,也许是十几年前?一個女人划开他的皮囊时嘲讽的语气。

  ——“你這种人,血居然是热的。”

  他对死亡這件事沒什么情绪,只对那女人产生了厌恶恨意,跟对待每一個伤害他的人一样。

  现在青木看着入睡的诗绪裡故意用他恶毒的语气道。

  “不准這么說我,我不是冷的,我是最完美的。”

  他血還是热的。

  滚烫的,无穷无尽的,绝不会让她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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