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要救你,你敢死一個试试?
“我跟季风练武可累了!但在阿娘身边,就觉得不累了!浑身都是劲儿!”
温锦只当這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之情。
以前总是听說母爱伟大。
但穿越并生下孩子之后,温锦才发现,孩子对母亲的爱,才是最纯粹,最无暇的。
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顽皮,不听话,不上进……或许還会生气,发火。
但幼小孩子从不会嫌弃自己的母亲丑、穷、沒地位……在他眼裡,母亲是世上最好、最美的人,是他的一切。
温锦抬手,爱抚着儿子的小脑袋。
“好好吃饭,吃完饭帮阿娘一起给‘大伯’做药,好不好?”
“钰儿发现的东西,就是让大伯中毒的原因嗎?”温钰问道。
温锦认真点头,“是,钰儿真厉害!”
得了肯定夸赞的温钰更加高兴,他欢快地扒完饭,做药的热情,倒比温锦更高。
温锦琢磨着去新宅子一趟,再提醒大哥一次。
她出门时,恰遇见那两個“扫地丫鬟”裡的一個。
“你叫什么名字?”温锦停下脚步。
她瞧這丫鬟的姿势,气色,推断出這丫鬟快要病发。
温锦已经达到了“观其形而知其病”,甚至不用把脉问诊就能推断個八九不离十。
丫鬟沒想到温锦会主动和她搭讪。
她怔了怔,垂头道:“回王妃,婢子半夏。”
当初盯着素素,向萧昱辰禀报的就是她。
“你不是還有個同伴嗎?今日让她替你当值,你休息一天吧。”温锦說。
半夏不解地看她一眼,“是婢子哪裡做的不好?”
温锦摇头,“我看你气色不好,回去躺着,多喝点热水。准备一個汤婆子,歇两天,回头再跟另一個丫鬟换班就是。”
半夏迟疑片刻,“多谢王妃关怀,婢子沒事。”
温锦见劝她不听,也就沒再多管闲事。
她迈步朝垂花门走去。
王良已经备好了车,在垂花门等她。
温锦瞧见他忧心忡忡,似有心事。
“怎么了?”
“沒……沒事。”王良赶紧摇头。
温锦一直盯着他,他有些心虚。
“回王妃,小人的娘昨日摔了一跤,贱内大着肚子,今日去给娘請大夫……小人,小人多虑了!”
王良摆好马凳,一脸歉疚地請她上车。
“這叫多虑?你家裡有事,你還在這儿干什么?回去给你娘請大夫呀!”温锦道。
“小人一家命贱,哪有主子的事情重要?不打紧的,贱内也那么娇气。耽误了主子的時間,小人才更是惭愧!”
王良說得很真诚。
温锦却有一阵子的愣神儿。
她是個鸠占鹊巢的“外来户”,对這個时代的三观,沒有资格评判对错。
时代如此——人生来就分贵贱。
她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也做不了伟大之事。但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她想要坚持自己的三观。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不去了。”温锦說着,转身回了内院,“给你放一天假,赶紧回家。”
“主子……”王良在后头喊。
温锦头也不回。
王良不能进垂花门,在外头急得跺脚。但他心裡却暖烘烘的一片。
温锦回到通往梧桐院的小路上。
远远就看见一個纤细的身影蜷缩在墙根儿,抱着腿,脸埋在膝头。
她快步上前,低头看着半夏。
“你也觉得自己命贱?你的健康還比不上扫地重要?”温锦问。
半夏吓了一跳,她沒想到温锦回来地這么快。
原本以她的本事,温锦在一丈开外,她就能察觉动静。
可這会儿……她实在太疼了,整個人都蜷成一团。
“婢、婢子不是偷懒。歇、歇一会儿就好。”半夏整张脸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沒了血色。
“每個月都会疼吧?疼起来生不如死。你倒是好毅力,竟然都這么硬挺着。”
温锦皱眉看着她,“但你可知道,小病不治会拖成大病。你再這么要强下去,不止会失去当母亲的机会,還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半夏嘴唇抖了抖,扯出一個比哭還难看的笑,“婢子哪能当母亲?這就是婢子的……命。”
“這就是你的命?”温锦反问了一句。
不等半夏回答,她忽然弯身横抱起半夏。
“啊……”半夏惊叫一声,恨不得当场以死谢罪。
温锦却把她抱得稳稳当当,男友力爆棚地阔步进了梧桐院。
“婢子死罪!婢子死罪!”半夏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温锦斜睨她一眼,“我要救你,你敢死一個试试?”
半夏怔住,哑口无言。
直到温锦把她安顿在耳房的床榻上,半夏才回過神来。
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王妃对她做了什么?
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她何德何能?她怎么配?
“你敢下来?”温锦已经走到门外,仿佛后脑勺有眼睛。
她沒回头,就制止了半夏要滚下床的动作。
半夏惶恐不安,甚至盖過了下腹部的剧痛。
温锦去了灶房。
就在半夏惊得一声冷汗时,温锦端着一杯暖热的红糖水和一只小木匣回来了。
“从小落了体寒的病根。月信初潮时,還在寒冷的冰水裡泡過。你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温锦把温热的红糖水递给她,又打开木匣子,拿出一颗圆润光泽的大黑药丸子。
“這是蜜炼的乌鸡白凤丸,主治气血两虚,月经不调,量少,痛经等症。”
半夏双手捧着温热的红糖水,一双眼睛雾气蒙蒙,万分不解地看着温锦。
“沒毒,对你的症,吃吧。调理一段時間,日后就不会那么疼了。”
“你還年轻,日后只要注意一些,不会留下病根。不能生孩子什么的……是我吓唬你的,放心,能治好。”
温锦把蜜炼药丸,送到半夏手边。
半夏仍旧是恍恍惚惚的状态。
温锦哭笑不得,“怕我害你?不敢吃?”
半夏摇摇头,拿過大蜜丸,塞进嘴裡。
“诶……别咽!先嚼!嚼碎了再咽!”温锦赶紧說。
若不是她喊得及时,那么大颗蜜丸……半夏怕是要噎死。
“不……不苦。”半夏眼睛雾蒙蒙地看着温锦。
“当然,加了蜂蜜。還是有药味儿的,是你不怕苦。”温锦笑笑,“红糖水喝了,睡一觉,睡醒就好多了。”
温锦转身出去。
半夏又偷偷掐了自己好几次。
虽然每次都疼得很真实……可她還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只是個奴隶,是被训练出来的暗卫。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被主子照顾?
难道是王妃……对她有什么图谋?想要策反她,利用她打探王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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